她卻不再言語了,那鳳還巢的琴聲已經再次響起,恰好在這時,天空突然一陣驚雷大作之聲,一時間竟似乎有無數道雷光從天而降,落在了守山大陣之上。
整個天狐穀頓時被這雷光充斥,那七彩光罩在這鋪天蓋地的雷光中,也已經搖搖欲墜,發出瑞彩千條,映得天狐穀內光怪陸離,一片猶如末日般的景象。
眾狐女麵色蒼白,望著天空,臉上神色各異,隻是她們的麵孔上,雖然都有驚駭之情,但卻沒有一個有畏懼之色。
這一次的雷光和剛才不同,似乎已經醞釀許久,而且也持續了很久,我和南宮飛燕一起緊張的抬頭望天,隻覺一股有力無處用的感覺襲上心頭。
我正在別扭,天空雷光忽然漸漸弱了下去,同時,空中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青雪,你還要苦撐麼?我對你所說的話,你從來就沒有聽過一次,何必還要多此一舉,讓天狐穀蒙難,不如還是聽我的,撤掉守護,我必不會傷天狐穀一人一物,動天狐穀一草一木。”
這聲音正是福緣齋主所說,聽他話裏的意思,似乎早就和雪姨熟識,而且,好像還有什麼話說在前頭,隻是雪姨沒有聽從。
我下意識的看向了雪姨,她再次止住琴聲,緩緩抬頭望天,說道:“齋主說笑了,天狐穀萬載基業,怎能說破就破,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思量,你若一意孤行,天狐穀寧願玉碎,也絕不瓦全。”
她這幾句話說的倒是錚然有聲,鏗鏘有力,和剛才的反應判若兩人。
福緣齋主又道:“那好吧,其實你的努力完全是徒勞之功,今天是百年難遇的三煞聚集之日,陰陽錯亂,你那大陣的威力受到影響,絕難支撐得久。”
雪姨道:“那我便與天狐穀共存亡。”
福緣齋主似乎微歎口氣,便不再說話了,隻是就在這時,天空的雷光再起,卻是比剛才還要猛烈十倍,毫不留情的轟擊在天狐穀的守山大陣之上。.!
這一下,那守山大陣似乎終於經受不住了,在一陣劇烈搖顫後,竟就有破裂之勢。南宮飛燕急道:“雪姨,快想辦法,我們的守山大陣……”
雪姨淡淡道:“不用急,我早有安排了。”
她說著,忽然揮動雙手,隻見一團繽紛的七彩之光從她手中揚起,如同散落的花雨一般,向遠方緩緩飛揚。
那些光芒很快就消失在了半空中,我看著這一幕,不知她要做什麼,卻見雪姨忽然站了起來,定定的望著天狐穀中最高處的那塊山崖。
我和南宮飛燕都下意識的轉頭看過去,卻在這時,隻見天狐穀內的某一處忽地飛騰起一團熾烈的白光,高速飛到那山崖處,冉冉升起,很快便來到了山崖之上。
南宮飛燕輕唿一聲,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掌,緊張無比地說:“那、那是……”
她話音未落,就見那團白光已經來到了山崖之巔,在不斷變幻之中,竟緩緩呈現出了一頭巨大的九尾天狐!
第五百一十六章九尾天狐
天空的七彩光映照之下,這九尾天狐緩緩舒展開身體,九條雪白的巨尾一一呈現。在那光芒中,周身都閃耀著一股聖潔美麗的光芒。
山穀中的數百狐女,包括南宮飛燕,幾乎同時呆呆的望著那山崖之巔的美麗天狐,就連雪姨望向那九尾天狐的眼中,也流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情。
忽然,那九尾天狐仰天發出一聲悠揚長嘯,聽上去仿佛是來自遠古的迴聲,帶著一股極其厚重的滄桑,和經曆了萬年歲月的沉積,百年的沉眠,所有的所有,竟似乎都在這一聲長嘯之中。
天狐穀內的眾多狐女。崇敬無比的望著那九尾天狐。齊齊拜倒,甚至有人喜極而泣,望著那九尾天狐,口中喃喃低語,似乎是在祝禱一般。
南宮飛燕緊握著我的手,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而雪姨在一旁卻一動未動,隻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目光中已經恢複了平靜,她最後看了一眼山崖上的九尾天狐。緩緩的坐了下去。
那九尾天狐嘯聲不止,突然就在這一刻,那天空的守山大陣中央,出現了一道彩色的漩渦,緩緩的開始轉動起來,天狐穀內的許多角落裏。都湧出了無數的流光,在穀內劃出無數道軌跡,齊齊向天空聚集。
無數的七彩光芒頓時大作,那陣外的雷光雖然仍隆隆不斷,但整個大陣受到的影響已經明顯很小了。
南宮飛燕驚喜道:“啊,原來這才是守山大陣完全開啟的狀態,連我都不知道這件事。看來雪姨真的是早有安排。弟弟,你說咱們是不是都錯怪雪姨了?”
我抬頭看著天空,聳了聳肩說:“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麼重要的事,雪姨怎麼沒有告訴你?再說,這分明是借用了天狐夫人的力量,才能完全開啟大陣。可她是如何借用的?這是天狐夫人的元神,還是真身,還是別的什麼?”
南宮飛燕微微一怔,搖頭道:“這、我也不知道,大概可能是我娘體內的元神,被雪姨終於喚醒了吧,不過,她是什麼時候做到的呢?”
這個問題,卻是隻有問雪姨才能知道了。但雪姨已經重又彈起了瑤琴,依然還是那曲鳳還巢,悠揚的琴聲伴隨著在隆隆的雷聲,還有無數的七彩光條,以及天空的七彩漩渦,構成了一副極為奇特的畫麵。
九尾天狐的長嘯終於到了盡處,但此時天空的結界力量已經完全形成,任外麵的雷光如何轟擊,那七彩光罩都堅實無比,隻有輕微的搖曳晃動,過了片刻之後,那雷光似乎知難而退,漸漸沒了聲息。
這一輪攻擊終於抗過去了,我們都鬆了口氣,雪姨似乎不理其它的事,隻一心彈著她的琴,而那九尾天狐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山崖上麵,微微側頭轉向這邊,似乎在聽著琴聲一般。
南宮飛燕忽然一拉我的手,低聲道:“我想上去,看看我娘,你和我去好不好?”
“這不好吧,說不定你娘還在上麵隨時準備戰鬥,我們去了,反而會影響。再說,如果你娘現在隻是元神狀態,你看她的樣子,像正常人麼?”
我這是在提醒她,南宮飛燕聽了,也皺眉道:“這倒是,我看我娘的樣子,也不太正常,所以才想要去近一點,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原來是這樣,我側眼看了看雪姨,點頭道:“也好,那我們就一起去看看。”
南宮飛燕嗯了一聲,也不和雪姨說話,直接拉了我的手,就騰空而起,往那山崖處飛去。
雪姨在後麵仍然低頭撫琴,就好像看不到我們的行動一樣。
我們來到了山崖之上,南宮飛燕有些激動地望著不遠處那巨大的九尾天狐,走近幾步,聲音哽咽道:“娘,你、你難道已經出關了麼?”
那九尾天狐仍然聽著山穀內的琴聲,聽到南宮飛燕的話,許久才轉過頭來,一雙美麗的眼睛望著南宮飛燕,卻好像充滿了好奇和陌生。
南宮飛燕渾身微顫,上前道:“娘,是我,我是燕兒啊,你不認識我了嗎?”
她邊說邊緩步往前走去,那九尾天狐卻毫無反應,它的身體幾乎呈現出了一種半透明的狀態,周圍有一層朦朧的白光,散發著柔和而又強大的氣息,它看著南宮飛燕,目光裏麵漸漸開始流露出一絲疑惑,似乎在心裏暗暗猜測南宮飛燕的身份。
看來她竟真的忘記了南宮飛燕是誰,我暗歎口氣,上前拉住了南宮飛燕,對她說:“別過去了,會有危險,她現在……好像並不認識你是誰了。說不定,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南宮飛燕用力搖頭:“不可能的,之前在玉清洞裏,我還感應到她,還有在玉清幻境裏,她的聲音是那麼清晰,娘不可能不認識我的,這、這沒有理由啊。”
我搖搖頭,對她說:“這世上的事,沒什麼不可能的,說不定她隻是被雪姨喚出來激活大陣的,也許她隻是天狐夫人一部分殘缺的元神,你看,她連人身都無法化出,你怎麼還能指望她能認識你呢?依我看,她現在隻是在憑借著本能在做事罷了。”
南宮飛燕不說話了,她怔怔的望著九尾天狐,眼中噙滿淚水,忽然甩手道:“不對,上次我娘的那一絲元神,為了喚醒我娘,完成九尾天狐的傳承,我已經歸入迴了我娘的身體,按理說她的元神應該是完整的,怎麼會有殘缺的元神,除非,除非有人害她。”
她忽然激動起來,我正想要勸她,忽然天空中又一輪新的攻擊開始了。
一片驚天動地的炸雷,接連不斷的轟擊在大陣之上,威力比之先前更盛,但那七彩光罩不斷閃爍間,卻也是完全承受了下來,那九尾天狐歪著頭,呆呆看著天空,滿眼都是疑惑,似乎在想,這一切到底是怎麼迴事。
我們所站的位置,是這天狐穀的最高處,距離天空自然也是最近,那空中的七彩光罩緩緩流轉,雖然完全抵住了雷光的轟擊,但仍有一絲絲的雷光,和滋滋作響的異聲,出現在山崖之上,以至於我們所站立的地方,很快就被那一股能量充滿,渾身都有些麻酥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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