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站起身走到了窗邊,看著遠處蒼茫的一片雪白,不禁出了神。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是不是就快能結束了。一如羽東的感受,這些路走的雖然不悔,卻也疲憊。
“你愣什麼神兒呢!還他姥姥的站在窗邊。你是在學金蓮妹子嗎?不過這窗戶底下除了犛牛什麼都沒有。你不用指望能看出來個西門慶。”老顧滔滔不絕的損著秦震,壓根就沒在乎秦震那要殺人的眼神。
沒有多長時間,老人和強巴就一起迴來了。老人遞給了秦震一張地圖,秦震感激的接了過來。而心裏卻在暗暗祈禱強巴繪製地圖的能力千萬不要和他的表達能力一樣差……
萬幸。地圖簡潔明了。還算是很容易能看得懂的。秦震高興的對強巴說道:“強巴,真的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們哥仨的命都沒了。更何談能結識到這位老人家,幫了我們那麼多忙,給我們提供了那麼多的線索!大恩不言謝,多保重!像你這樣的好人,老天一定會保佑你像這老爺子一樣長命百歲的!”
老人微微笑著給強巴翻譯了一遍,強巴似乎很高興,興奮的拍了拍的秦震的肩膀,表達著他心中的感情。
一切都收拾妥當了,他們三個人的身體狀況也在老人和強巴的悉心照顧之下,已經康複了。強巴又給他們找來了雪山居民所穿的皮襖棉袍,保證了他們不會在雪山上被凍死。
就這樣,在隔天的一大早,秦震他們就謝別了老人。臨別之際,秦震還真有種心裏酸酸的感覺。這一別自是不會再見了,隻希望這位神秘的老人家能夠健康長壽吧!
強巴一直送他們到出了村子之後很遠的一個地方,最後還是秦震攔下了他繼續送行的腳步。
“送君千裏終有一別,朋友,真的感謝你救了我們的性命!如果我們真的找到了地方,那你也算是救了我朋友的性命!多保重!”秦震真摯的說著這些話,讓強巴就此作別,不用再送了。
強巴也明白秦震的意思,跟他們各自擁肩作別之後,便揮了揮手往迴走了。
不管是至親至愛,還是命中過客,臨別之際總不會是什麼美好的感受。所以在告別了老人、強巴、小村落之後,他們三個人沿途都沉默了一段時間。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舍,可能也不是那麼迴事。隻是人之常情,對自己好的人,總會是難舍的。
更何況他們都是很重感情的人,對於老顧來說,這些天和犛牛都已經產生感情了……也或許,他們隻是貪戀上了這些天的寧靜。
下山的路非常陡,而且說它不是路還真不是誇張。在冰雪的覆蓋之下,這路走的異常艱難!
老顧中途喘著粗氣的說:“你們說這個地方也真是怪了,連動物都沒有,竟然能有人!!這是不是證明了還是咱們人類的生命力比較頑強。俊
秦震在前麵笑著說道:“老顧你這文盲在外麵以後少說話,丟人現眼還牽扯上我們就不太對了。誰告訴你這裏沒有動物?喜馬拉雅山上太多的動物都是稀有的,要是什麼動物都沒有,你這些天吃的肉幹哪來的?和你談心的犛牛又算什麼?”
“……大爺的,別拿犛牛說事啊,F在看著咱們周圍的環境,我還真是覺得這裏隻有咱們三個喘氣的。要說咱們這翻山越嶺的,雪山雨林的,還真是堪比長征了。為的就是和咱們東少能夠順利會師啊!”老顧說的還挺感慨,看那樣子是自己都開始佩服自己這艱辛的一路了。
秦震一邊對照地圖往前走,一邊迴了老顧一句:“你別扯了,長征還有阻撓呢,咱們這不是沒有嘛!
“咱們有傅天磊那孫子。∷槐纫膳碌亩啵慨斈暌怯兴,我軍都夠嗆能到的了陝北!”老顧隻要一提起傅天磊,就是一臉的憤慨!不管多低落的時候,都瞬間能憤怒值爆格。
經過老顧這麼一提醒,秦震也是覺得有些壓力。這讓他不自覺的開始注意起了四周,甚至時不時的還看看天上有沒有可疑的飛機飛過。
薑旗這時候在旁邊說道:“咱們三個穿行於雪山的時候,料他也沒辦法在茫茫雪山群裏找到我們?墒钱斣蹅兊搅苏5木用竦貛е幔磺芯投家嗉有⌒牧。咱們在邊界,屬於混沌地帶,他做起事情隻能更猖狂。”
聽完薑旗的話,老顧不高興的接道:“大旗,你能不能不在這個時候給咱們添加壓力?別提那個混蛋了,我們還是聊一聊比較鼓舞人心的事情吧!比如……咱們得走多遠才能走到強巴說的那個有驢的村子?”
很正常的問題,但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就總是能讓人不禁詫異的看他一眼。秦震此時就一臉費解的看著老顧說道:“哥們兒,我發現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有愛心了啊?你和動物們的交情倒是處的都不錯!剛和犛牛溝通過感情,這又期待著和驢來一場地久天長的友誼嗎?”
“放屁!秦震你真是夠損的!”老顧憤怒的說著。
而秦震卻理所當然的說:“我說的沒錯啊,你為什麼要把一個很正常的問題重點放在驢身上呢?”
“廢話!就說爺們兒我這兩條腿長了點兒吧,也扛不住這麼折騰啊!你仔細算過沒有,咱們已經走了多遠的距離了?我告訴你,我都不敢想,想想我都害怕我自己的偉大……”老顧仰頭說著。
還真別說,仔細想想他們靠雙腿走的路,真的是有很長很長的距離了。這過程在一點一滴之中經曆,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老顧所說的“偉大”。
薑旗稍稍計算了一下路程,然後對老顧說:“估算個大概吧,怎麼著也得走上兩天的時間,才能到達那個村子。”
“兩天??那咱們半夜怎麼辦??”老顧吃驚的說著,很不能接受他們路程的距離是如此之漫長。
秦震這時笑著勸道:“誒,你這麼慌幹什麼?露宿雪山的事對於咱們來說並不算陌生。∧阃宋医o你講的那個愛斯基摩冰屋的故事了……”
還沒等秦震說完,老顧就哭喪著臉暴躁的說道:“冰個大爺啊!那時候有東少和俊小哥,還有帳篷!現在咱們可是什麼都沒有!而且那個晚上的錦毛鼠大耗子我可是倒現在還沒忘了!”說著,老顧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估計白毛大老鼠的尾巴可勁兒抽他嘴巴的那一幕還讓他記憶猶新呢……
其實秦震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擔心,雪山之中物種稀奇,誰也不知道究竟會遇到什麼樣的野獸或怪獸。他們三個人的傷勢剛剛痊愈,可不想這麼快就又變成了傷兵殘將。
老顧把目光投向了薑旗,似乎是在詢問他有沒有一些比較靠譜的辦法,能讓他們三個人安然度過接下來的這兩天。
第八十章雪夜
對於薑旗而言,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夜晚到臨之前,在雪山上找一處可以避風休息的地方。然後盡可能的避開雪山上的各種危險生物。
關於這一點,秦震的心裏是很清楚的,這兩天兩夜的日子一定不會太好過。喜馬拉雅山上的雪狼,雪豹,藏狐,灰熊等等這些動物,要比世上任何一處的動物都更加原始。在這樣殘酷惡劣的環境下努力生存,這也就意味著它們會更加危險。
別看它們都是很正常的動物類,但是一旦真的遇到了那些家夥,也肯定是要有一場不小的麻煩。對於秦震他們來說,他們更願意將體力和力氣留給那些神秘詭異、不得不麵對的生物,而不是在這裏和豺狼虎豹開戰。
秦震他們沿途的高低落差很大,有時候從懸崖邊往下一看就能看到一派熟悉的人間景象,可有的時候,他們卻要從雪瀑之中穿行而過。
那一道道瀑布自他們的頭頂上方各個峰頂上洶湧而下,水勢浩大,衝擊力極強。為了避免把衣服裝備都弄濕,他們三個隻能像猴子一樣的貼著巖壁快速穿過。這其中的驚險過程,實在是難以言喻。
在這樣一片雪白的冰雪世界之中,這些落差極大的瀑布就變成了一道道奇異的風景。它們自雪山峰頂而下,穿過重重雲霧,直達最深的穀底山腳下。在那裏,慢慢匯聚成了一條條哺育著各國的生命之河。
老顧仰頭看著那冰雪中的瀑布,驚歎好奇的說著:“誒你們說這地方也真是夠邪門兒的呢。四周的山都凍住了,這瀑布的水竟然就是能不結冰?那山頂的溫度何止是零下啊,怎麼會對這水一點兒影響都沒有呢?”
秦震這時迴過頭對老顧解釋道:“有好多雪山上都有這樣的瀑布,藏民們稱唿它們為神瀑。當初梅裏雪山上也有這樣的神瀑呢!而且你知道嗎,長江、黃河、雅魯藏布江、湄公河等等好多河流的源頭都在青藏高原之上。如果像你說的那樣,從源頭就結了冰,那這些能代表著一個個國家的世界大河就也都不複存在了。”
老顧聽後壞笑了一下說道:“秦震啊,我覺得每當咱們聊到這種問題的時候,你才能找到一些引以為豪的存在感。論這些亂七八糟的地理知識可能我們還是真的比不過你,所以這一路你就好好發揮吧。給我們多講講這些地方的故事。也好讓時間能過的快一點。”
秦震白了老顧一眼說:“不說話我還覺得喘氣費勁呢,你還準備讓我一邊講故事一邊爬山?顧爺您還真是抬舉我的肺活量了。勸你一句,少說話,保持正常唿吸。這樣咱們或許還能好過一些。”
雖然說有強巴的草藥。而且他們也在這高海拔的雪山上適應過一陣子了。但是當真的一運動起來,卻還是氣喘籲籲的。在這方麵或許也就薑旗表現的還算很適應,這和他本身的身體素質和這些天的高原鍛煉是分不開的。像老顧那樣的。把幾天的時間都用在了和犛牛溝通感情上,那現在他也就隻能喘著粗氣充當雪山蒸汽機了。
就這樣,順著強巴給的地圖指示,他們翻越穿行了很長的一段路程。天黑的比他們想象的要快,當經過了轉瞬即逝的似血殘陽之後,天色很快就逐漸的暗了下來。那種黑暗,仿佛像是即將要進入了極夜。
隨著天色的變暗,雪山上的溫度也開始有了很大的變化,幾乎可以說是驟然下降!他們臉上汗毛孔所散發的熱氣,都變成了細細的一層霜。更不要說眉毛頭發了,他們現在看上去就好像是三個雪怪一樣,渾身覆霜。
老顧也是被凍的不行了,緊緊的裹著衣服低頭抵抗著強風,哆嗦著說了句:“大旗,你要是再不找個地方,咱哥們兒就真的要凍死在這裏了!這風太大了!溫度下降的也太快了!絕對是冰河世紀的感覺!”
薑旗點頭表示他明白,沒有繼續說什麼,隻是加快了腳下的步子,爭取快一些能找到個山坳或者冰洞。
最後,在薑旗不懈的努力之下,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們找到了一個積雪融化之後自然形成的冰洞。雖然洞不算深,但是讓他們能在裏麵避一夜風雪肯定是不成問題的了。而且這樣也好,太深的洞穴反倒讓他們沒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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