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命運(yùn)相似,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跟著師傅學(xué)習(xí)那些異於常人的本領(lǐng)、一起哭過、怕過、傷過、笑過,或許還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出生入死過。正是因為這些,他們之間才會有那種驚人的神似。
可是秦震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會令一個人的性情大變、手足相殘?難道真的是利欲熏心,被權(quán)勢蒙蔽了本性麼?
秦震不知道羽東是不是一直都清楚傅天磊對他的敵意如此之深,深到了恨他不死的地步……也無法想象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覺得很寒心……?
老顧這時候看著一直沉默的夜北,一臉糾結(jié)痛苦的問道:“北哥,你這麼沉默,算是肯定了秦震的說法,是麼?那傅天磊真的是你們的兄弟?我沒辦法相信東少的兄弟會有這種人。這倒不是因為他對我們的趕盡殺絕,而是他對東少的所作所為!俊小哥為了東少和我們,無數(shù)次出生入死的救我們在緊要關(guān)頭。他甚至代替了東少遭受那一劫!至今生死不明……我相信,這是兄弟!可是傅天磊呢?他想盡辦法落井下石,想趁東少有難的時候置他於死地。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第一百零三章建立信任
對於老顧這種極其義氣的人來講,兄弟反目、手足相殘這種事情無疑是他最接受不了的。所以此刻他兩眼通紅,情緒十分悲憤。那模樣就好像是他和人家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但其實隻有秦震知道,他那是在替羽東憤恨,也是在為羽東報不公。
聽完了老顧這番義憤填膺的話語,夜北出乎意料的顯得很平靜。他隻是抬起眼,從容的說道:“時過境遷、人心轉(zhuǎn)移,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秦震一聽,夜北的這種心態(tài)和覺悟還真是和羽東如出一轍。他們都仿佛是看破了這世間一切的樣子,不再為‘我執(zhí)’而煩惱燥亂。寵辱不驚、淡定從容,就好像羽東那樣,從來就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失去理性。
不像是老顧……動不動就被衝動衝昏了頭腦。想遇到他理智的時候,很難。
這不,老顧明顯對夜北的這個答案不滿意。此時他看著夜北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質(zhì)疑夜北本身就在偏袒傅天磊。不過這一刻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算是很理智的了。既是看在羽東的麵子上不願意傷了和氣,也是太清楚自己根本就打不過人家。要不然的話,估計他早就暴跳如雷了。
夜北也看出了老顧的心思,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這麼看著我,就算是羽東,他也一樣可以理解。傅天磊是我們之中最小的,也是最爭強(qiáng)好勝的。而羽東性情清冷。好像對一切看的都很淡,可偏偏他又是那麼的優(yōu)秀。自然,這兩個人就成了類似瑜亮的關(guān)係。我隻知道天磊經(jīng)常會暗暗的和羽東比較功績,卻從沒想過他會有這麼一天。”
看得出來,雖然夜北表麵上不動聲色,但是他的心裏也很難受。畢竟是情同手足的兄弟,誰也不願意看見反目成仇的那一天。
秦震這時接道:“你也說了,人都是會變的。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的?羽東為人淡泊,富貴名利他不會看在眼裏的。從這一點來說。他和傅天磊並發(fā)生不了什麼矛盾和衝突。要說他隻是為了爭強(qiáng)好勝。不免有些牽強(qiáng)。如果是為了權(quán)勢的話,那他現(xiàn)在的地位還不夠高麼?”秦震是真的很不理解,所以他把自己的觀點說給了夜北。
夜北沉了片刻迴道:“在我們還小的時候,都曾經(jīng)渴望過能改變自己那特殊的命運(yùn)。如果有選擇。誰不願意像個正常人、普通人一樣的活著?是師傅的教誨。讓我們逐漸懂得了責(zé)任和大義。我們接受宿命。挑起重責(zé),並且開始相信了,我們本就是為此而生。隻有這樣。才能有足夠的勇氣和決心扛起來那沉重的命運(yùn)。可是在當(dāng)初年幼的時候,如果有一個能轉(zhuǎn)變宿命的機(jī)會擺在我們眼前的話,別說是傅天磊,我想我們?nèi)魏我粋人都會為之動搖的。”
“你說的機(jī)會……是指香格裏拉之眼?”秦震揣測著問道。
“天磊本來就將羽東視作了畢生競爭的對手,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怎樣才能超越他。當(dāng)他得知了羽東有可能身在香格裏拉之後,在他的眼裏,這就變成了他們之間又在共同競爭著同一件事。而且香格裏拉的力量你們也已經(jīng)知道了,那是唯一能扭轉(zhuǎn)天意、改變命運(yùn)的方法。正是這些種種原因,才讓你們見到了現(xiàn)在的傅天磊。”夜北很客觀的講著。
不知道為什麼,秦震聽後竟然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奈和悲哀。他揉了揉太陽穴,無可奈何的說道:“羽東他根本就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傅天磊爭些什麼!他消失在梅裏雪山是劫難,不是幸運(yùn)!就算他真的有可能身在香格裏拉,那也不是他自願的啊!如果你清楚這其中前因後果的話,那你就應(yīng)該知道,羽東是為什麼會去的梅裏雪山?這其中百轉(zhuǎn)千折的有好多原因,並不是傅天磊想象的那個樣子!”
說到最後,秦震也有些激動。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為一段兄弟情感到惋惜,還是他隻是單純的害怕自己保護(hù)不了羽東而已。師出同門,秦震現(xiàn)在是真的不敢肯定傅天磊就一定傷害不了羽東了。所以此刻他才會激動的說出這番近乎是在解釋的話。
夜北表示很理解的點了點頭,但是卻也很現(xiàn)實的說道:“他心裏究竟是怎麼認(rèn)為的,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畢竟他現(xiàn)在的目標(biāo)不僅僅是為了超越羽東了。當(dāng)他的目標(biāo)完全變成了要爭奪香格裏拉力量的時候,這段兄弟情,就注定走到頭了。任何能夠威脅到國運(yùn)安危的人,對我們來說都是殺無赦。即使是傅天磊,也不會例外。”夜北冷靜堅決的樣子,雖然看似有些無情,但是卻真的很像是一位審判者。
老顧聽夜北這麼說,馬上就高興了,連忙追問道:“這麼說來,北哥你是一定會鐵麵無私的將他馬上法辦了?”
“他還沒做出那種事。”夜北十分理性的說。
老顧一聽就怒了,一指夜北說道:“他都快喪盡天良了!你竟然還說他沒做那種事?你這明顯就是在袒護(hù)他啊!”
“老顧!”秦震在一旁喝道:“你給我理智點兒!夜北他說的沒有錯,傅天磊確實沒做出過任何傷害國家的事情。他甚至都沒有做過實際性傷害羽東的事情。一切都隻是我們說出來的,他針對過也隻有咱們?nèi)齻人而已。你能說他有罪?”
老顧呆呆的看著秦震,臉色就跟爛了的青蘿卜似的。隔著香灰油彩都能看得出來慘綠慘綠的。
夜北很欣賞的對秦震點了點頭,似乎是很高興他能有這樣的冷靜和理智。
可是為了防止夜北會對傅天磊這個最小的兄弟有所偏袒,秦震還是換了個方式問了句:“在中尼邊界的時候,我曾經(jīng)見過傅天磊。我記得他曾說過,這個世上除了羽東和俊天,他不屑跟任何人動手。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秦震的意思很明顯,他想知道,傅天磊之所以沒提到夜北,是因為他真的不屑和夜北動手,還是說他很有把握夜北永遠(yuǎn)不會對他動手。
夜北看著秦震笑了笑說道:“你還是在懷疑我有心保護(hù)或偏袒天磊。他們在我的眼裏都是兄弟,我不會刻意的偏袒任何一方。而且他知道,十年之內(nèi)我不能離開喜馬拉雅山。這樣就不存在他會和我交手的機(jī)會。”
“十年?”秦震很疑惑的看了夜北一眼問道:“為什麼?”
夜北簡短的答道:“一個任務(wù)。”
老顧在旁邊聽的直著急,推搡了秦震一把,似乎是在責(zé)怪他淨(jìng)問些沒有用的問題。之後他便很直接的開口對夜北問道:“可現(xiàn)在問題是東少和香格裏拉的這件事就是在你的地盤上啊!而且還是你的活動範(fàn)圍之內(nèi)!這……“
沒等老顧說完,夜北就淡淡的接道:“所以我來了。”
一句話噎的老顧也沒了話,呆呆的看著夜北也不知道還能再找出什麼可質(zhì)疑的地方了。
秦震這時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問道:“你知道虛雲(yún)大師現(xiàn)在怎麼樣了嗎?當(dāng)初在梅裏雪山,是他暗中放走了我們。可是老人執(zhí)意不肯走,我很擔(dān)心傅天磊他會……”
“他還不敢做那種欺師滅祖的事。老爺子一切都好,隻是在為那些注定的劫難和命運(yùn)所憂心。”夜北迴道。
老顧撇了撇嘴,小聲的嘟囔道:“就那樣狼子野心的人,欺師滅祖算的了什麼?還能有他幹不出來的事兒?”
秦震直接無視了老顧的嘀咕,坦然的對夜北說道:“平安就好。對虛雲(yún)大師的這件事,我一直都良心難安。總覺得把一位老人獨自扔在那裏實在是愧對良知。現(xiàn)在想來,老人家是很清楚傅天磊的。難怪他曾告訴我們,傅天磊和羽東的淵源極深。今天得知了這一切之後,以往不理解的,現(xiàn)在也全都明白了。”
看著秦震釋然的目光,夜北便也繞迴了主題開口說道:“你們該知道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告訴你們了。現(xiàn)在,對我?guī)湍銈儗ふ曳鸸堑氖虑椋恍枰儆腥魏钨|(zhì)疑了吧?如果你們還是持著疑神疑鬼的態(tài)度,那我也愛莫能助了。還是那句話,如果我想做些什麼,大可以不必廢那麼多話。羽東現(xiàn)在還吉兇難料,該怎麼選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老顧和薑旗同時把目光投向了秦震,他們在等著他做決定。如果這一步出了差錯,就永遠(yuǎn)沒有再重來的機(jī)會了。
秦震深深的注視著夜北那雙燦若寒星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眼裏能給自己找到一些敢下決心的肯定。當(dāng)他看到夜北的眼中那似曾相識的清冷和淡然時,他頓時覺得釋然了。那就好像是羽東給了他肯定和信心一樣。
秦震做了個深唿吸,然後對著夜北笑道:“北哥,那就從濕婆和八仇兇神開始吧!”
薑旗和老顧見秦震決定了,就也看向了夜北。
夜北微微一笑,對秦震說道:“你會感激自己今天做了正確決定的。”
第一百零四章秦震的退位
說完這句話,夜北就轉(zhuǎn)過了身,走到了主神像下。銳利的目光審視著濕婆神像以及兩側(cè)的大黑天和吉祥天母。然後緩緩說道:“佛骨的順序難免會發(fā)生偏差,不能固執(zhí)的以你們得到的信息來尋找。”
秦震讚同的點點頭說:“我們都是從民間傳說中得出來的推論結(jié)果,即使是有和香格裏拉有過些許關(guān)聯(lián)的人,但也都不是有直接關(guān)係的當(dāng)事人。所以這些信息難免會有誤差。”
夜北一邊仔細(xì)的觀察神像,一邊迴著秦震說:“當(dāng)然。離納粹進(jìn)藏已經(jīng)時隔七十多年了,哪裏還那麼容易能找的到當(dāng)事人。不過你們真的已經(jīng)很不簡單了,竟然能找到十根佛骨來到珠峰。”
夜北說的是平淡無奇,可是秦震卻十分詫異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夜北迴過了頭,對著秦震神秘一笑道:“我守西南。”
“……”秦震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他找不出任何原因能讓夜北如此的“料事如神”。直到他想起初見俊天的時候,俊天把他們幾個的情況說的比他們自己還清楚。羽東說,整個那片地方飛進(jìn)飛出一隻蒼蠅,俊天都能知道。這夜北的神機(jī)妙算……大概也是同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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