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震按照自己的思路,又把下麵的情況仔細的看了一遍。他發現所謂的神殿可能並不在表麵上。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這中間暗藏著某種機關,或者需要什麼特殊的物品,才能打開神殿的入口。
這個地方有種說不出神秘感,可是又有一種平凡的存在感。可以這麼說,如果現在給這裏空投下來百十來戶人家,再來上幾十頭犛牛的話,那這裏看起來就和強巴的那個村子也差不了多少。不過就是個環境獨特秀美的雪域村落而已。
在這些建築的正中間,有一座寺廟。可是那寺廟看上去比珠峰上的古寺還要小,不太像是能舉行什麼盛大的宗教儀式的地方。當然了,他們現在也根本就不能確定所謂開啟香格裏拉入口的儀式到底是什麼。
在那座廟的後麵,有一個幾十級臺階的高臺。那高度大概是整片建築群中的最高位置,而且也應該是最中心的位置。可奇怪的是,那高臺上什麼都沒有,隻有一棵樹。一棵很大的樹……
而那棵樹……
看著秦震對著那個高臺發愣,夜北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異狀,便開口問道:“怎麼,那棵樹有問題?”
秦震迴過了神兒,看了下夜北答了一句:“哦,不是。我就是覺得那棵樹很眼熟……”
他們幾個人畢竟是都站在峭壁的頂端,看下麵的狀況大體雖然說是沒有什麼問題,可是要分辨出一棵被栽在高臺上的樹。還不是那麼容易。
可是有夜北這“望遠鏡”在身邊,就不用擔心看不清楚的問題了。隻見夜北稍稍觀察了一下便說道:“那是喜馬拉雅菩提,也叫迦葉菩提。這世上所有的菩提樹百分之九十都屬於栽培出來的,唯有在喜馬拉雅山上的菩提樹,是純野生的。”
聽夜北說完,秦震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還沒等他說話,夜北就繼續接道:“有佛寺的地方未必有菩提,但是有菩提的地方就一定有佛寺。看來要想找到那洛子峰神殿,菩提樹是個關鍵。”
秦震驚訝的看著夜北,奇怪自己還一句話都沒說呢。他竟然先給分析了一個透。
老顧和薑旗這時候也激動的說道:“菩提樹……不就是在梅裏雪山的時候。東少讓咱們記住的那種樹麼!哎呀,我說怎麼感覺挺眼熟呢!隻不過那石頭刻的和這真的一比,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沒有錯,這也是秦震為什麼之前沒敢直接確認的原因。石刻和真樹。確實差距太大了。秦震之所以覺得它很熟悉。是因為那“獨木成林”的粗大氣根。使得這棵樹顯得十分粗壯。記得當初秦震還因為這些氣根把菩提樹誤當成了是榕樹。
夜北說的對,那神殿的入口肯定是和這棵樹有關係。沒有理由那麼湊巧的在這裏發現了梅裏雪山大黑天神殿中石刻上的樹木。
可是秦震已經仔細的打量過了那棵菩提樹的四周,除了高臺後麵的巖壁上雕刻著一座巨大的坐佛以外。也沒有什麼特別吸引眼球的地方。真要是打算找到這棵樹的玄機,恐怕還是得下去仔細的調查一番才是。
看著秦震和夜北對著下麵的樹相麵的樣子,老顧就急躁的忍不住說道:“我說你們這樣看,能看出來什麼結果不?秦震你說你也真是的,夜老大在這深沉相麵也就罷了,就你那眼神兒,還跟他一樣在這兒耗著?趕緊的吧,下去弄個明白咱們就算是看見黎明的曙光了。等到那什麼儀式一結束,香格裏拉的大門一打開,咱們不就大功告成、功德圓滿了嗎?”
秦震看著老顧那樣子,隻覺得哭笑不得。經他的嘴這麼一說,就沒有比這再簡單的事了。就好像下去之後一切難題就都能迎刃而解了一樣。不過雖然說他這種想法簡單了一些,可是帶動的人情緒還是挺高漲的。
於是秦震轉頭對夜北說道:“我知道你顧慮的是什麼,咱們下去之後我一定以最快速度找到進入神殿的方式。”
夜北看了看秦震,沒有迴答,也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帶頭開始找下去的路。
這裏是四麵峭壁,沒有任何能借力攀爬的地方。夜北倒是無所謂,反正他們都有那草上飛的本事。可是對於秦震和老顧來說,這項任務就稍微難了一點兒。隻不過洛子峰神殿就在眼前的這個巨大誘惑,讓他們都克服了各種困難。在大家互相幫忙的情況下,幾個人也總算是先後平安落了地。
剛一下來,老顧就想大大咧咧的說話。可是還沒等張嘴,就被秦震抬手攔住了。隻聽秦震低聲說道:“老顧,動靜別大。我感覺的出來,這裏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別人在。”
老顧一聽也頓時閉了嘴,左顧右盼的看了半天,才跟做賊似的小聲說道:“真有人?那咱們是怎麼個戰略?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是這意思吧?”
秦震對老顧點了點頭,示意他就按照這種鬼子進村的方式悄悄的來。並且秦震第一次決定幾個人分頭尋找神殿機關。因為這個地方並不大,不可能有走丟走散的可能性,而他們現在的時間又緊迫,所以隻能大家分頭尋找,以力求最快的速度找到洛子峰神殿的入口。
“老顧,你和大旗去那兩間二層的屋子看看。記著,一定要小心那裏會不會有其他人在。一旦遇見了什麼情況,馬上撤迴來見機行事。”秦震不敢讓老顧單獨行動,於是讓薑旗和他一起去。
夜北沒說話,隻是看著秦震,就好像是在等他分配任務。秦震看了一眼夜北,沉聲說道:“北哥你去看看那寺廟吧,對於宗教的東西,你懂的比我們都多。可能看看裏麵供奉的神像就能看出玄機。我去那間屋子看看去。”說這話的同時,秦震抬起眼看向了那間之前從窗口冒出過白霧的房子。不過現在已經恢複正常了,沒有什麼熱氣白霧再飄出來了。
沒想到,夜北一刻也沒猶豫,很堅定的駁迴了秦震的分配:“那間屋子我去,你就去那寺廟看看吧。對香格裏拉的開啟,你比我明白。神殿入口總不可能在民居裏,就這樣。”說完,不容辯駁的獨自朝著那間看似最有問題的房間走了去。
秦震也知道,自己這所謂的“分配任務”純屬就是個形式。一共算上他自己才四個人,能管的了倆就不錯。尤其像是夜北這樣的“夜老大”,可不是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嗎,哪裏管的了他。所以秦震也沒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對老顧和薑旗擺了擺手,幾個人就各自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了。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分頭行動,秦震看著四周的冰崖峭壁,莫名的感到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秦震開始並沒有直接走進那座寺廟,而是往那個高臺走了去。拾階而上,秦震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棵菩提樹下。
這個高臺的每一塊磚石,都做的出奇的精細。見棱見角的造型,看上去十分大氣!可是秦震想不明白這個高臺究竟是幹什麼用的。難道就為了栽這麼一棵樹麼?而且最難以理解的是,這樹怎麼可能能在這個地方活下來呢?
在古代沿海地區,通常會有漁村的漁民們建造望海臺。那是每天觀潮漲潮落的地方,借著高度可以觀察風力和潮汐。可是這高臺擺在這個冰穀的正中央,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真的就是為了這麼一棵菩提樹而玩的造型?這雪山深處還不至於如此講究“裝修風格”吧?
秦震站在菩提樹下,不禁感歎造物主的神奇,大自然的偉大。這棵樹是真的樹,活生生的一棵樹……也許這麼形容有些怪異,可是秦震此刻心裏確實是這種感覺。一棵活的樹,怎麼能在這種環境下存活呢?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
圍著菩提樹轉了一圈,秦震並沒有發現任何機關或者與香格裏拉之眼有關的東西。包括這整個石階高臺,都沒有任何突兀的怪異的之處。看著這棵高達三十米、徑圍將近一米的大型樹木,颯颯綠葉與周圍的冰天雪地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倚身樹下,看著遠處飛流直下三千尺的雪瀑,不免會有一種“本來無一物”的感覺。
不過現在可不是詩意畫意的時候,秦震抱著一顆疑惑的心,緩緩走下了高臺。他始終覺得,這棵樹和這座高臺存在的意義,一定不是那麼簡單。之前他和夜北都認為這棵樹能指引洛子峰神殿的具體位置,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不過秦震也有了一個更加大膽的設想……或許,這棵菩提樹的本身,代表的就是神殿入口?隻是他們還沒有找到進入神殿的方法而已。
不再遲疑,秦震快步走到了寺廟前。經幡搖曳,碧瓦莊嚴。濃重的色彩充斥著、尼泊爾以及不丹的寺廟風格。厚重的木門緊緊閉合,仿佛在提醒著世人,這裏不曾有人來過,也不該有人來過。
第一百三十一章不該有的遇見
隨著秦震用力的推開木門,一陣“吱呀”聲打破了這裏的空寂。聲音迴蕩開來,顯得無比空曠。
不出所料的,這間佛寺比想象中的還要小。之前珠峰上的那個寺廟,好歹還能供奉那麼多神像呢,而這裏,隻有正中間的一座大黑天。
陽光照進大殿,被秦震的腳步擾起的塵埃在光線下無處遁行。那些細小的顆粒在空氣中飄蕩,仿佛是在訴說著這個地方古老的滄桑。
秦震看著兩側,想找找有沒有那種熟悉的符號、梵文、或者特殊的轉經筒之類的東西。因為他們這幾次破解的機關,都與轉經筒有關。這大概也是藏傳佛教特殊的風格吧。
當秦震走到了大黑天腳下的時候,望著這尊恐怖忿怒的神像,心中百感交集。最開始看到這尊神像的時候,是好奇和恐懼。可隨著他們一點一點的經曆過來,如今的秦震再看到大黑天,隻感覺心底有種千般感觸無從說起的無奈。
輕輕的歎了口氣,秦震低下了頭查看起了供桌上的器物,想從中找到一些線索。可就在秦震這一低頭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了頭頂上似乎是飄過了一陣陰風!
秦震剛抬起頭準備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自己的後腦處就感覺到了一陣冰冷的觸感。隨之而來的,是他隻有在噩夢中才會聽到聲音。
“秦震,這唉聲歎氣的不太像你啊。怎麼,尋找夏羽東遇到瓶頸了麼?需要幫忙的話,你大可以把佛骨交出來,剩下的事情由我來辦。”
這不可一世的聲音、冰冷的笑意、以及這種獨特的“問候”方式,都讓秦震終於明白了自從進入了這個冰穀之後,自己就一直覺得不安的原因是為什麼了。
秦震閉上了眼。輕輕的深唿了一口氣。然後不慌不忙的緩緩轉過了身。
果不其然,麵前是那張桀驁張狂的臉。
“你怎麼會在這裏。”秦震問的十分平靜,一點兒驚慌失措的感覺都沒有。因為他早就已經漸漸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在這條尋找香格裏拉和羽東的路上,他最大的敵人和威脅,不是神秘的宗教神明,也不是可怕的妖魔鬼怪,而是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冷血到幾乎喪心病狂、執著於香格裏拉力量的男人---傅天磊。
“嗬嗬,沒想到是吧?你沒想到在這個異度空間怎麼會都逃不出我的手心,更想不明白為什麼不通過沙姆巴拉我也能來到這裏。”傅天磊用槍頂著秦震的額頭。輕輕笑道:“不過沒關係,人活著總得有一些意想不到,甚至到死都找不到答案的事情。比如我也想不明白你和夏羽東到底是什麼關係。更想不明白你身上怎麼可能會有倉頡之力,當然了,令我最想不明白的是……嗬嗬,你這該死的下九流隊伍裏,怎麼可能會出現夜北的身影。”
秦震低垂著眉眼,不卑不亢的站在那裏。被人用槍頂住腦袋的感覺。他從前一直以為是古惑仔電影裏才有的情節。無從設想,也不能體會。今天。當他獨自一人麵對著這個幾次三番想要他命的魔鬼時,感覺好像也就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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