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旗最先嚴(yán)肅認(rèn)真的說道:“您不能這樣!我身體結(jié)實,這點兒血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可您還有更重要的任務(wù)在身,不該在這裏傷了自己。”
老顧更是豪氣的說道:“誒我說夜老大?我們哥仨都在這兒呢,能用你出血?你這不是明擺著看不起我們嗎?你看看我們仨,誰不比你壯?再說了,你可是咱們的領(lǐng)導(dǎo)、咱們的旗幟、咱們汪洋大海上的指路明燈……我們還得指著你帶領(lǐng)我們?nèi)フ覗|少呢!你要是倒下了,我們後麵該怎麼辦都不知道了!我老顧皮糙肉厚,這點兒血我來!”
說著,老顧就要搶夜北手裏的匕首。但是卻被秦震按住了。
秦震沒有那麼激昂慷慨,也沒有那麼多的豪言壯語,他隻是極其堅定的看著夜北說道:“北哥,尋找香格裏拉,尋找夏羽東,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最初的決定。這一路上,哥幾個兒互相幫忙走到了今天。不管打開香格裏拉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理應(yīng)由我來。北哥,有句話大旗說的對,你還有的是更重要的任務(wù)。這點兒小事,就交給我吧,好嗎?”
夜北看著秦震那真摯堅定的眼神,竟然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在這時候,身後的傅天磊笑了。笑聲很輕,但是卻很妖邪。
隻聽他冷冷的笑道:“你們這一幕還真是挺感人的,我說夜北怎麼稀裏糊塗的就肯定了你們呢。嗬嗬,不過夜北啊,我倒是覺得剛才秦震這話說的很有道理。香格裏拉是他要去的,夏羽東也是他要找的,記得曾經(jīng)他在我麵前幾次都表現(xiàn)的生死無畏,義薄雲(yún)天。那我想……讓他為夏羽東流這點兒血,應(yīng)該也算不得什麼吧。我勸你還是別跟他爭了,需要多少血才能開啟這法盤,誰也不知道。這儀式一旦開始就不能中途停止。如果你要有個三長兩短,難不成你指望我?guī)е麄冏叱鋈ダ^續(xù)尋找夏羽東麼?”
傅天磊說著,還對夜北邪魅的笑著。那是秦震見過最冰冷無情,妖邪陰險的笑容。
夜北聽完傅天磊的話,臉色馬上就變的不好看了。他剛想開口訓(xùn)斥,卻被秦震攔住了。
秦震淡淡的笑著,對夜北說道:“北哥,他說的對。為了找迴夏羽東,從雲(yún)南到,從墨脫到尼泊爾,現(xiàn)在又從珠峰到了洛子峰。我們哥幾個兒連死都不怕,我秦震又怎麼可能在乎這點兒血。別跟我爭了,這個儀式由我來完成。”
秦震說的極其淡定從容,傅天磊則是站在一旁笑看著秦震。
老顧這會兒不樂意的爭執(zhí)道:“秦震!就你他媽那塑料體格兒,還跟我搶這活兒?東少是咱們哥幾個都要救的,又不是你一個人的!怎麼這事兒就得你來?爺們兒我的血全倒出來上稱幺,絕對得比你多三十斤!憑什麼這事兒必須由你幹?”
秦震明白,老顧是怕他出事。出點血兒,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不算個事兒。但是正如傅天磊所說的,誰也不知道這個儀式法盤到底需要多少人血才能算是成功!在儀式不能停的情況下,一旦用血量超出了一個人所能承受的範(fàn)圍,那秦震幾乎就等於是在他們眼前失血過多而死的。老顧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但是同樣的,秦震也不會允許這種事發(fā)生在他其他的兄弟身上。這種危險,他擔(dān)的心甘情願。
所以,這時他從懷裏拽出了那朵蓮花,正色的對老顧說道:“什麼都不憑,就憑他在消失之前,將這個交給了我。”
老顧一看見那妙法蓮花的掛飾,也不禁語塞,不再說話了。他知道,秦震鐵了心決定的事情,他再怎麼爭執(zhí)也沒有用。
而當(dāng)夜北和傅天磊看見了那朵蓮花的時候,眼前都是微微一亮。尤其是傅天磊,他的眼神中無法掩飾的閃過了一絲震驚!
“妙法蓮花……?夏羽東竟然把這個東西給了你?!!”傅天磊最終還是忍不住吃驚的問了出來。
秦震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做任何解釋。一如當(dāng)初傅天磊發(fā)現(xiàn)了秦震身上有倉頡之力的時候,秦震也沒有任何的解釋。對於秦震來說,他跟傅天磊解釋不著。
傅天磊看著秦震又跟他使出了那“寧死不屈”的模樣,便依舊吃驚的看向了夜北,說道:“夜北你看見了吧?別說是這點兒血,就算是讓他現(xiàn)在去死,都是應(yīng)該的!師傅他……”
“夠了,天磊。”夜北阻止了傅天磊準(zhǔn)備繼續(xù)說的話,然後表情十分嚴(yán)肅的看向了秦震。
無須夜北多說,秦震十分堅定的點了點頭,以表示所有的準(zhǔn)備他都已經(jīng)做好了。不等夜北同意,秦震便伸手奪下了夜北手中的匕首。
第一百四十四章儀式
夜北似乎也沒有想到秦震下手竟然會這麼快!就在他正訝異的一剎那,秦震已經(jīng)舉起匕首,毫不客氣的劃開了自己的手臂。當(dāng)然,他懂得如何避開主動脈,不然的話,這就不是獻祭,而是自殺了。
殷紅的鮮血順著秦震的指尖滴滴落到了那個儀式法盤以及擺放好的十二根佛骨神釘之上。此刻看來,這個法盤所包含之物,似乎承載了的一切、藏傳佛教的一切、甚至是香格裏拉的一切。
不多時,秦震流下的血液就開始順著那些固定的梵文凹槽開始流動,慢慢匯聚,再向四周擴散。
老顧他們都不由得皺緊了眉,因為這個銅盤的大小實在是不容樂觀。如果說必須要將鮮血注滿了所有凹槽的話,那秦震就算不死,恐怕也得沒了半條命。
而且血液並不是清水,它是有粘稠度的。隨著血液緩慢的流動,必須有大量的後續(xù)注入的血液推進,才能繼續(xù)順著凹槽擴散開。不然的話,它會慢慢凝固在一半。所以這個用血來開啟的儀式,當(dāng)真是準(zhǔn)備要讓人“超脫六道、早升極樂”啊!
夜北的神色很凝重,在專心看著法盤上鮮血蜿蜒擴散的同時,他時不時的也會抬眼看一下秦震。現(xiàn)在夜北最擔(dān)心的是秦震到底能不能支撐的住。如果最後,人倒下了,儀式卻還沒有完成,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按理說,人體一旦失血超過總量的百分之四十。血壓就會過低,血液就開始不能迴流,直接影響心髒心率等功能,嚴(yán)重威脅生命。照這個儀式法盤目前的情況來看,秦震就算不需要出一半的血死在這裏,可要他三分之一的血量也是當(dāng)玩兒一樣。要想使有稠度的血液沿著法盤上的凹槽全部注滿鋪開,至少需要秦震這樣“放血”在十分鍾以上。
夜北看著秦震那逐漸蒼白的臉,眉頭不禁皺的更緊了。
老顧和薑旗都急了一腦門兒的汗,尤其是老顧,麵部表情緊張的都快扭曲了。但是他們卻誰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所有的緊張和揪心。都在無言中釋放。如果不是這個儀式根本就不能停的話。恐怕他們現(xiàn)在早就衝上去為秦震止血了,然後倒班來了。
要說夜北的這把“純鈞斷水”也真是厲害!隻是劃開肌膚的那一小下,看來就已經(jīng)足夠讓秦震流血流到死的了。
眼看著法盤上所有的凹槽中已經(jīng)差不多都流動著血液了,而秦震也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看著自己的鮮血止不住的向法盤上流淌。
當(dāng)人過度失血的時候。臉色蒼白。身體所有功能都會開始下降。夜北看著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眩暈的秦震,憂心的扶了他一下問道:“你……還行嗎?”
秦震有些無力的看著夜北笑了笑,然後強撐著說道:“沒問題。放心。這不就要成功了嗎……”
夜北沒有說話,隻是劍眉緊蹙,全神貫注的盯著那個神秘的法盤。看著秦震溫?zé)岬难涸阢~盤上肆意流淌,劃過冰冷的梵文,漫過古老的佛骨,神聖且詭異的儀式,即將到了最後關(guān)頭。
越是這樣的緊要關(guān)頭,老顧那個話嘮就越安靜。當(dāng)他真的害怕了,真的揪心了的認(rèn)真時刻,反而倒沒有那麼多的廢話了。他現(xiàn)在隻是一臉緊張嚴(yán)肅的看著秦震,默不作聲的樣子與他平時的差距很大。
“秦震……”夜北看著幾乎就要站不住了的秦震,想開口說些什麼。
但是始終站在後麵的傅天磊這時卻忽然悠悠的開口說道:“夜北,你見那些血流成河的事情都見得多了,用不著這樣吧?還是說……你覺得他能為了夏羽東做到這種程度,讓你覺得很動容?嗬嗬,他們既然是生死之交情深意重,不是本就應(yīng)該如此嗎?更何況,人體在失血的情況下,隻要不是急速失血,細胞都會自身代償?shù)摹K@個速度,根本死不了。”
聽著傅天磊那不以為然的冷言冷語,夜北終於凝眉冷聲說道:“天磊,他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付出如此代價的。他冒著生命危險這樣做,隻是為了救羽東而已。可同作為羽東兄弟的你,此刻竟然還能在這兒說出來這種話!我警告你,再讓我聽到一句,別怪我不客氣。”
夜北說這番話的時候,自始至終都看似情緒平和,但是那聲音卻實實在在的是冷的沒有溫度。這讓原本已經(jīng)憤怒至極的老顧和薑旗,心裏也總算是稍微出了一口氣。
從以往接觸傅天磊的行為性格來看,他絕對是不可能容忍夜北這樣跟他說話的,尤其還是為了一個外人。
但是此刻傅天磊不但沒有任何的反駁和憤怒,反而還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淺笑不語的退到了一旁。這種態(tài)度,完全就已經(jīng)不是桀驁張狂的他了!
可是此刻夜北他們都在十分專注的在擔(dān)心著秦震和儀式的問題,誰都沒有在傅天磊如此反常的行為上做過多的分析。如果他們但凡用一點空隙的時間去想想,都會很容易的就察覺到了此刻的傅天磊,有多麼的不正常。
這時候的秦震,眼前已經(jīng)覺得一片漆黑了。他一直在告訴自己,一定要站住了!絕對不能倒下去!就憑著這一股信念,以至於直到他眼前什麼都看不見了,他卻還始終保持著閉目站立的狀態(tài)。
然而在這一刻,頭腦中一陣一陣的強烈眩暈,使他再也支撐不住了。身體終究是不會說謊的,任他再怎麼硬抗,也還是扛不住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就在秦震晃了兩下馬上就要倒下的時候,一旁的夜北及時伸出手?jǐn)v住了他,並且一再對秦震說著:“秦震,儀式就要完成了!”
終於,秦震的血液流滿了整個法盤,順著那些符文凹槽,遍布到了這個儀式法盤的每一處。
與此同時,那十二根佛骨就像是被嵌入了一樣,完全與法盤合為了一體。緊接著,那高臺上始終晦暗的香格裏拉之眼,終於開始閃現(xiàn)了一些光華。
不管下一步怎麼樣,至少此刻這個儀式算是成功了!夜北快速的揚起了秦震的手臂,然後攥住了他的靜脈處,對老顧他們喊道:“快來幫忙!”
老顧也是真不含糊,一聽到夜北的命令,兩步就來到了秦震的身邊,抓起他另一隻手,直接就將秦震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後麵的夜北指揮著老顧,將秦震背到一處大石柱旁,讓他先靠著石柱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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