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婆婆緩緩抬起一隻手,指了指客廳裏麵的那具棺材:“看見外麵那口棺材了嗎?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我裹了裹衣服:“是有點奇怪。大紅色的棺材,上麵還寫著喜字……不像是出殯的棺材。倒像是迎親的轎子。”
蔡婆婆點了點頭:“不錯。那就是迎親的轎子。”
我驚訝的看著她。而她很坦然的點了點頭:“你猜得沒錯。我年輕的時候,也遇見了一次冥婚。”
我聽見這個消息,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腦子已經(jīng)亂的不能思考了。而蔡婆婆繼續(xù)幽幽的說:“我之所以有把握救你,就是因為我那位所謂的鬼丈夫。”
第26章 起死迴生
今天晚上我已經(jīng)被震驚的有點語無倫次了。我瞟了一眼客廳當(dāng)中的紅棺材,小心翼翼的問:“那……那你丈夫在這裏嗎?”
蔡婆婆冷笑了一聲:“他算什麼丈夫?我可從來沒有承認(rèn)過他。”
我連忙點頭:“他不算。那麼……他在這裏嗎?”
蔡婆婆搖了搖頭:“他不在這。”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漫不經(jīng)心地說:“這隻鬼的本領(lǐng)真大啊,居然能起死迴生。”
蔡婆婆搖了搖頭:“他不能讓你起死迴生。真正救了你的,是白狐大人。”
我愣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這樣就合理了。”
蔡婆婆坐在床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盞油燈,好像要從火苗中看出什麼玄機來一樣:“那隻鬼纏上我的時候,你們都還沒有出生。我們家和他鬥了很多年。我趕不走他,他也搶不走我。這樣你來我往的,我倒知道了不少陰間的事。”
我一邊聽著蔡婆婆說話,一邊想著幾天前,她在我家請鬼的事。我心裏麵默默地想:“當(dāng)初她請的,大概就是那位鬼丈夫了。”
蔡婆婆接著說:“這幾十年中,那隻鬼經(jīng)常提到一位白狐大人。他說這位白狐大人住在一座古墓當(dāng)中,不知道究竟多少歲了。這白狐有通天徹地的本事,幾乎是神仙一樣的人物。所以你媽抱著你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如果白狐大人肯出手,你這條命應(yīng)該能保住。”
我好奇地問:“後來呢?白狐大人救活我了?他怎麼讓我起死迴生的?”
蔡婆婆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見過白狐。我隻是按照那隻鬼的描述,把你抱到了古墓附近。然後遠(yuǎn)遠(yuǎn)地退開,和你母親一塊,跪在麥田中念了一晚上經(jīng)。燈雞叫之後我再看你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活了。一雙眼睛正東瞧西看,四處打量。”
我驚歎一聲:“真是神奇啊。”
蔡婆婆點了點頭:“是啊,真是神奇。”
蔡婆婆講到這裏就結(jié)束了。而我疑惑的問:“可是……冥婚是怎麼迴事?”
我媽靠在椅背上,有些難過地說:“他救你的代價,就是冥婚。那天晚上我跪在麥田裏麵,迷迷糊糊的,夢見那隻白狐了,我親口答應(yīng)他,在你二十歲的時候,把你嫁過去。他得到了這個保證,才同意救人。”
雖然這個答案我早就猜到了,不過得到我媽的確認(rèn),我仍然很震驚,張大了嘴巴,半晌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我才點了點頭:“雖然我被白狐纏上了,不過,撿了一條命,也不算虧本。”
我媽接著說:“雖然這件事隻有我和蔡婆婆知道。但是村子裏麵仍然多了些閑言碎語。說咱們家勾結(jié)了蔡婆婆,偷偷地搞巫術(shù),要害鄉(xiāng)親們。更有的人說,咱們家在祖墳裏麵埋了寶貝,把親戚們的福氣都吸走了。所以咱們住在市裏麵,而他們要住在鄉(xiāng)下。”
我忍不住笑了:“誰這麼壞,編這種謠言?不過話說迴來,親戚不喜歡咱們,咱們就別迴來了,何必挨他們的白眼?”
我媽苦笑了一聲:“如意,你以為每年過年,我們是迴來看親戚的嗎?”
她幽幽的說:“我們是迴來見白狐的。”
第27章 夢兆
這麼多年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我媽比我爸還要積極迴老家,迴來看望那些和她沒有血緣關(guān)係的親戚。直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她看的不是親戚,是白狐。
我猶豫了一會,小聲的問她:“為什麼要迴來見白狐?”
我媽長歎了一聲:“我得讓他放心,我打算履行約定。哎,每到過年的時候,我把你哄睡著了以後,都要獨自去見他,那種滋味,實在是苦不堪言。”
我忍不住問:“你見過他?他……他沒有傷害你吧?”
我媽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真麵目。有時候隻能看見影子,有時候隻能聽到聲音。他倒沒有傷害我,不過我感覺他的聲音冷冰冰的,像是一個不近人情的人。我想為你求情,不過他油鹽不進(jìn)。”
我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蔡婆婆這間密不透風(fēng)的小屋很壓抑。
我想了想,又問我媽:“這一次是怎麼迴事?你為什麼要去絕戶墳?”
我媽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壓低了聲音說:“二十年前,我們約定好了。在今年中秋節(jié)的時候把你嫁過去。眼看時間越來越近,我每天愁得要命。結(jié)果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做了一個怪夢。”
我緊張的看著我媽:“你夢見什麼了?”
我媽像是怕附近有人偷聽一樣,壓低了聲音說:“我夢見很多墳。這些墳層層疊疊,像是一座山一樣。我懷裏麵揣著兩卷紙。一卷白紙,一卷黃紙。白紙上麵寫著我的生辰八字。黃紙上麵寫著我的願望。”
“我在每一個墓碑上麵都貼了一張白紙,一直貼到山頂。我在山頂上看見一座血紅色的墳?zāi)埂N夜蛳氯ィ腰S紙燒給它。後來那墳?zāi)棺兂梢粓F烈火,把白狐給燒死了。”
這個夢本來就夠詭異了,再加上我媽的聲音因為後怕而不住的哆嗦。我聽得毛骨悚然。我兩手抱在胸前,在椅子上縮成一團,向我媽說:“你夢見的那座山,就是絕戶墳?”
我媽點了點頭:“是啊,就是絕戶墳。後來我就照著夢中的提示,懷揣著白紙和黃紙上了絕戶墳。穿過那片樹林之後,剩下的事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聽得快要哭了:“你因為一個夢,差點把自己的命送了。”
我媽摸了摸我的腦袋:“我想替你平安。”
我抹了一把眼淚:“我想讓你活著。”
蔡婆婆坐在床上擺了擺手:“在這裏哭有什麼用?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就認(rèn)命吧。”
我問蔡婆婆:“認(rèn)什麼命?怎麼認(rèn)命?”
蔡婆婆下床,走到我麵前:“你和白狐的婚事。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了。絕戶墳的東西比白狐還要邪乎,你們最好別再去那裏。現(xiàn)在倒不如主動去和白狐商量一下,看看他想怎麼樣。”
我看著蔡婆婆:“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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