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我忽然發(fā)覺這間屋子很冷,一陣陣的陰風從我背後灌進來,我像是呆在一座墳?zāi)寡Y麵一樣。
我走到自己床邊,哆嗦著穿上鞋,然後拉開房門逃了出來。
我急匆匆的向酒店外麵走。我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去,我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裏,離得越遠越好,這裏太古怪了。
當我走到一樓的時候,我的腦子裏麵想起來一個詞:“活死人。”
何凡已經(jīng)死了,或者說,她早就已經(jīng)死了。所以她在冬天的時候穿著單衣而不覺得冷。
有誰能不怕寒冷呢?除了神仙,就是死人了。
不過,我感覺何凡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她白天的時候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常來。可是……一個死了的人,為什麼可以四處走動?
我的腦子裏麵亂紛紛的,我不知道該怎麼理解這件事。這時候,我的身子撞到了一個人身上,我疼得咧了咧嘴。而對麵的人則哎呦起來了,嘴裏一個勁地喊著:“你可把我撞壞了,沒有五百塊錢你今天走不了。”
我心裏麵無奈的想:“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怎麼還遇見碰瓷的了?”
在這北國小城,人生地不熟的,惹上了這種人,也就隻好認命了。於是我無奈的說:“你哪裏被撞壞了啊?”
那個人抬起頭來,我看了他一眼之後,馬上拽住他了,我快要急哭了:“老神仙,你可得救救我們啊。”
被我撞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稱手眼通天的道士。
道士依然穿著那一件髒兮兮,破爛爛的道袍。他顯然也是剛剛把我認出來,笑著說:“咱們兩個真是有緣啊,又在這裏遇見了,正所謂,百世修來同船渡,千年修來共枕眠。”
我呸了一聲:“什麼同船渡。道長,我沒有心思和你開玩笑,你可得救救我們啊。”
道士伸了伸手:“你剛才撞傷我怎麼算?”
我知道他是在訛我的錢,但是人命和錢想比,實在是不值一提了,於是我打開錢包,把錢給他了。
道士笑瞇瞇的接過了錢,塞在了自己懷裏麵,然後得意洋洋地說:“怎麼樣?你的朋友是不是要死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緊張的說:“不是一個朋友,是兩個朋友。”
道士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沒有絲毫驚訝。
他不驚訝,我就開始驚訝了,我看著他說:“你知道?”
道士笑了笑:“我知道啊。男的將死而未死,女的已經(jīng)死了。”他長歎了一聲:“死亡是無藥可醫(yī)的絕癥,它在傳染,所有的活人都會染上這個絕癥,然後離開人世。”
他看著我:“你知道世人想了一個什麼辦法,對付這絕癥嗎?”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
道士笑著說:“居然是生孩子。趁著沒有死,趕快把孩子生下來。這樣一來,人死了,人類卻活了。是不是很蠢的辦法?”
我皺著眉頭說:“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麼?我隻想知道,我那兩個朋友是怎麼迴事。”
道士又伸了伸手。
我把最後的錢拿出來,拍在他的手裏麵:“這是最後的錢了。”
道士點了點頭:“看在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不妨告訴你。那個女娃,死的時間不短了。但是她居然能像活人一樣,在世上行走,這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清楚。至於那個男娃,嘿嘿,他也快了。”
我跺著腳說:“我知道快了,有沒有辦法救他們?”
道士歎了口氣:“這種事,我是不能插手的。免得老天爺震怒,一個雷罰下來,我這麼多年的修行可就全都毀了。”
我看道士似乎又要吹噓自己的道術(shù),心裏麵越來越著急,對他說:“你不能插手,那你教我一些辦法,我自己來做行不行?”
道士居然點了點頭,我感覺他一直在等我這麼說似得。
他從懷裏麵拿出來一串念珠,放在我的手裏麵:“你把念珠帶迴去,今天的事,跟誰也不要說,不然的話,你也會有性命危險。”
我緊張的點了點頭。然後說:“我怎麼救我的朋友?”
道士神神秘秘的說:“死了的沒有辦法了,你隻能救還活著的。迴去之後,你隻要跟著那個死了的女娃,就會看到一個人。一個眼睛,頭發(fā),胡子,皮膚,全都是白色的人。到時候,你把黑色的念珠掛在這人的脖子上,那個男娃就得救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又疑惑的說:“那個人是誰?你能不能把前因後果告訴我?”
道士搖了搖頭:“我這麼做,老天爺已經(jīng)大大的不高興了。我說的越多,自己就越危險。小姑娘,恕罪恕罪,我可不能再說啦。”
我猶豫著說:“可是,你神神秘秘的……萬一你在設(shè)計圈套害我怎麼辦?”
道士聽了這話,像是有點生氣,他不屑的笑了笑:“你們幾個,還需要我害?我要害你們,還需要用圈套?”
第339章 山廟
道士瘋瘋癲癲的說了幾句話就離開了。而我站在酒店門口猶豫了一會,就捏著念珠迴去了。
我預(yù)感到這一次旅行會不太平,但是我不能離開,我得想辦法把朋友給救了。
我悄悄地迴到房間,然後脫了鞋,主動把鞋藏在了床下,然後慢慢地躺下去了。
何凡躺在床上,像是一具死屍一樣,沒有任何動靜。而何幾個睡得很沉,甚至有輕微的鼾聲。
我歎了口氣,心想:“何幾這個當姐姐的,自己妹妹死了都不知道,真是夠粗心的。”
我想到這裏之後,又愣了一下:“何幾知不知道何凡已經(jīng)死了?”我閉著眼睛想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肯定不知道。何幾的心裏麵藏不住事,如果她有察覺的話,肯定會說出來的。”
我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再看看表,已經(jīng)五點多了。這個地方的夜很長,估計要過很久太陽才會出來,於是我閉上眼睛,也沉沉的睡過去了。
我睡了很久,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仍然是晚上,我有點慌了,忍不住說:“這是怎麼迴事?”
我說了這話之後,才發(fā)現(xiàn)何家姐妹已經(jīng)起床了。她們兩個笑著說:“這個裏的夜特別長。不過你也挺能睡的。”
我笑了笑,起床穿衣服。在這個過程中,我不住的偷眼看何凡,我看到她一切正常,有幾次,我甚至裝作不經(jīng)意的去摸了摸她,發(fā)現(xiàn)她的身上恢複了一點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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