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枝幹說細不細,但也沒粗到可以讓人在上麵打滾的地步,我被他這麼一撲,頓時沒了平衡,腦子一個空白便摔了下去。
等我反應過來之後,我和沙哥正緊緊的抱在一起,兩個人頭朝下倒掛在枝幹上,他應該是在摔下來的瞬間用腳纏住了無名丟下來的繩子。與這驚魂一刻幾乎是同一時間發生的是,一聲槍響劃過樹梢,驚起陣陣飛鳥,子彈打在我們原本待著的枝幹上方一點點的樹幹上,頓時飛濺起無數的木屑在我眼前緩緩飄落。
連喘口氣定一定神的間歇都沒有,我們倒掛著的枝幹一震,枝葉一陣作響,我知道是有個人跳了上去,隻聽那人在上麵沉聲悶嗬:“都他娘的老實點。”
因為倒掛著的緣故,我們隻能聞其聲而不見其人,這時候我基本已經是嚇的不知所措了,倒是沙哥還有點理智,憋著勁兒迴道:“不知是哪路兄臺,還請先放我們上去,有話大家好好說。”
那人也沒吱聲,但是能感覺到往旁邊挪了一點,沙哥給我遞了個眼色,便用力弓腰翻了上去,待他上去後不一會將我也拉了上去。
我這剛一上去,都沒來得及重新抱緊枝幹,一支槍管就抵了過來。
“你那哥們呢?”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怎麼也沒想到是他,就是我和大歲在地下長廊裏借他們繩子爬上六壬盤宮的那幫人的老大,我記得好像叫什麼“東哥”。
“你是東哥?”我問道。
他冷笑一聲:“算你小子還認得我。”
他當時帶著他的人朝長廊繼續深入,現在又怎麼會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這裏,我轉了轉眼珠子,想看看他的同伴藏在什麼地方。
“看什麼看,問你話呢,你那挨千刀的哥們呢,就是那個下地幹活的?”他說著將指著我們的長槍的槍管提了提。
“他沒和我在一起,他被人下了局,困在了縣城裏一處農家宅院裏。”我見他有些激動,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個勁兒的問大歲的下落,當下隻管實話實說的連忙迴了他。
一旁的沙哥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不知道我們說的是誰,他杵在那插不上手身子也不敢動,生怕觸怒了東哥走了火,隻好在那動動嘴皮子嘀咕著:“我說這位大哥,你別激動,有事好說,有事好說,千萬別走了火!”
“你給我老實點,再唧唧歪歪的,就給老子滾下去。”東哥朝沙哥一陣嗬斥,然後又轉過來對我說道:“他被人下了局,哈哈,真他娘的活該,這就是報應!”他隨即臉色一轉,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狠氣的說道:“他被困在了什麼地方,讓他隨便死了,也太便宜他了,我得去親手殺了他,千刀萬剮,好給我的弟兄們報仇雪恨?”
我這怎麼也想不通,原先也沒發現他和大歲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想才十日不到的光景卻就像種下了血海深仇似的。
這時垂在眼前的繩子不時一陣晃動,無名飄然落下,東哥見有人下來,連忙朝後挪了挪,舉槍警惕著。
無名就像啥事也沒發生一樣,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隻是將繩子扔給沙哥,淡淡的說道:“帶他先上去,這裏交給我。”
東哥見一個女孩子家敢如此目中無人,怎麼可能就此罷休,他隨即一槍朝天開,驚的整個林子都陣陣迴響。
我和沙哥互視一眼,兩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無名卻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我怕她繼續這樣,肯定會激怒東哥,就算人家原本沒打算跟我們動手,也會被她逼的要開槍殺人了,正所謂狗急了還要跳牆呢!當然,無名的淡然是有她的資本的,我相信東哥手裏的槍,不一定能快的過她的彎刀。
“這人我認識。”我對無名說道:“讓他把話說完,我想他一定是誤會了什麼。”
估計這東哥被我們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分明槍在他手上,對於他來說,他才是占據著控製權的一方,而我們眼下卻將他規劃到了被控製的一方。隻見他退了彈殼,重新拉栓上堂,然後將槍口又對著我們,皺著眉頭更加的警惕起來。
我想起了他剛才說要刮了大歲給他的弟兄們報仇,便又小心的朝四周掃視了一圈對他問道:“你手下那些弟兄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何必明知故問,我們無冤無仇,各走各的道,你那哥們何以對我們下如此狠手!”他的表情猙獰起來,看的出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們好心借你們繩子用,那王八羔子倒好,在盤子口袋裏塞了一塊烤肉,硬是把魔角蝙蝠引了來,我的人全都慘死在了蝙蝠之口,要不是我跑得快跳進了水裏,估計現在也和弟兄們一起下了陰曹地府。”
他這一說,我頓時心裏一涼,驚駭的渾身發麻,腦子裏一陣迴想,當時確實有這麼一幕,就是在大歲找盤子借繩子用的時候,他手下趁其不備往其口袋裏塞了個什麼東西。當時他們全都沒有發現,我雖然看見了,但卻萬萬沒想到,塞的竟然是他從巨怪身上取下來用作引蝙蝠的肉塊。
再想想他其後的種種作為,恰也證實了他當時的險惡用心,他在爬上六壬盤宮然後走出第一間連通著走廊的那間石室之後,急忙用東哥他們一行人挖地洞的掏上來的土把石門給封死了,我當時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現在看來,分明是怕蝙蝠從地洞中鑽上來進入盤宮對我們不利。
還有就是當我和他困在盤宮裏怎麼也走不出去的時候,他急於想要迴與長廊連通的第一間石室中,並且告訴我,隻要能迴到長廊裏,他就有辦法出去。我當時還問他有辦法為什麼不早說,害我們跑到這些莫名其妙的石室中,怎麼也走不出去了才在那放馬後炮,而他卻說,當時沒有辦法,但是再迴去他就有辦法了。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知道盤子他們走不了多遠就會被引來的蝙蝠幹掉,而我們當時都看得清楚,盤子他們有工兵鏟等一整套下地的裝備。他隻要有工兵鏟在手,就是活脫脫的穿山甲,當時我們被人炸了洞口困在山洞裏,說白了其實也就是缺了把鏟子,否則憑他穿山甲的本事,挖條洞出去,也就是幾根煙的工夫。
活生生的幾條人命,大歲如此隨意的就給人弄死了,我眼下隻覺得突然有些不認識他了,他這一番作為,倒是和他屢次救我的義舉,產生了極其強烈的反差。
“事情或許並非我們想象的那樣。”我雖然知道大歲害他們這件事已成事實,但心裏還是有些接受不了,總感覺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有什麼尚未浮出水麵的內幕。
“不管事情是怎樣,他害死了我弟兄幾條人命,這是事實。”他這一句話說的我頓時啞口,當下也不知該如何反駁他。
我隻好轉移話題又朝他問道:“對了,那你怎麼會跑到這來的?”
“來找個人。”他依舊沒好氣的憤憤迴道。
“找誰?”
“你們管的著嗎!”他突然舉槍朝頭頂一指。“那座懸空墓是老子先發現的,幹啥都有個先來後到,誰跟我搶先吃我倆顆子彈再說,等我事情辦完了,我再壓你小子去找那王八羔子算賬。”
“那是座空墓。”沙哥這時插上來一句說道。
他又是一陣冷笑:“老子說了是來找人的,我知道那是座空墓,但是裏麵有我要找的人的線索。”
我和沙哥再一次麵麵相覷,幾乎齊聲問道:“你到底來找誰的?”
第十二章 迴去解局
我和沙哥再一次麵麵相覷,幾乎齊聲問道:“你到底來找誰的?”
“一個老頭。”說罷,東哥提了提手裏的長槍,對我們怒目相視:“我不管你們是來幹嘛的,我就一個問題,你們是自己下去,還是要我幫你們?”
我不知道他怎麼會也要來找李大仙,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我們不自己下去,他真的會開槍,這從他充滿殺氣的眼神中就可以看的出來。
“你說的老頭,莫非是姓李?”沙哥皺著眉頭試探性的問道。
“怎麼,你們也認識他?”東哥一臉的差異,隨即臉色又一沉。“原來你們也是來找他的?”
“你找他做什麼?”沙哥又反問道。
這兩個人誰也不迴答誰的問題,都在那問著對方,我這時朝無名使了個眼色,心想,你還不乘機奪了他的槍在這想什麼心思呢!
“你他娘的還有完沒完,老子不管你們是來找人的還是來掘墓的,總之從哪來就給我滾哪去,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氣。”他說完便將他那像要吃了人的目光射向我:“等老子把這手頭上的事辦完了,就去找你們,讓那王八羔子把自己洗幹淨了,好讓老子到時候刮的利索點,他也少受點苦!”
“我們走吧。”
我和沙哥還在準備繼續與他周旋,好給無名製造奪槍的機會,可是誰知她卻輕輕的來了這麼一句。隻見她說完後緊接著一個縱身躍下,拾起掛在樹幹上的藤圈,便直溜溜的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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