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沒有人追,這移動起來也就沒了顧慮,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很快我們就又迴到了當(dāng)初那一摞堆放點的後麵。
大歲有傷在身,而且我估計現(xiàn)在很可能傷口已經(jīng)更加惡化了,所以他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眼下正靠在牆上不斷的喘著粗氣,臉色也很蒼白。
我示意他先喘口氣,然後掀開油布鑽進(jìn)去,輕手輕腳的從最上麵,抽出一個鐵盒子下來,這裏麵裝的也不知道是啥,隻感覺還挺重的。
我將盒子放地上打開,裏麵竟然全是子彈,一枚一枚很整齊的碼放在裏麵,我當(dāng)下一陣失落,又鑽進(jìn)去抽出來一盒。
這次裏麵倒是有幾把手槍,我將其拿出來,大歲看了一眼,說是二戰(zhàn)時期,小鬼子用的王八盒子。他接過去檢查了一番,對我點點頭,便讓我填了彈,然後和他一人拿了一把在手。
這時候,就像是知道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樣,外麵的小鬼子,又開了幾槍,但是和以前一樣,還是隻能聽見槍聲,而絲毫聽不到有任何人中槍的動靜。
“小鬼子,跟咱們長的都差不多,你怎麼就能確定你看見的不是中國人,而是小鬼子?”這時候,也不管什麼動靜不動靜了,當(dāng)下我直接就開口朝大歲問道,隻是聲音依舊很小聲罷了。
“軍裝,他們都穿著軍裝!”大歲有些吃力的撐起身子,捯飭了幾下,打開槍栓,靠在油布上,一副嚴(yán)陣以待的樣子,探頭出去觀察了一下,便又轉(zhuǎn)過身來對我說道:“但是他娘的太詭異了,他們穿的竟然是抗日戰(zhàn)爭時期的軍裝!”
“啥?”我有些難以置信的朝他揚眉迴道:“就是那種帽子上兩邊還拖下來兩片爛布,就跟豬八戒似的那種軍裝?”
見他很肯定的朝我點點頭,我頓時就驚的有些直冒汗,靠上他的身邊,滿臉狐疑的問他,到底看清楚了沒有,別他媽因為傷口疼的厲害而看花了眼。
其實他要是告訴我,看見了仨個穿著現(xiàn)代軍裝的小鬼子,我倒也還不至於這麼驚訝,畢竟袁丙昌的身份特殊,當(dāng)年日軍投降後滾出我華夏大地,他卻偏偏潛伏了下來,要說這背後沒有山百合會官方的指使,說啥我也不信。
隻是現(xiàn)在這廢棄多年的前日軍秘密地下掩體,竟然會有穿著侵華戰(zhàn)爭時期軍裝的小鬼子,這再結(jié)合上我這一段時間以來的詭異經(jīng)曆,讓我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如果大歲沒有看走眼,那我隻能懷疑那仨個日本兵到底是人是鬼了。
這手裏有了家夥,膽子也大了起來,大歲給了我一個潛行的手勢,便翻身出去了。我們一直摸迴到最靠外麵的一排堆放點,剛剛埋伏好,這時卻聽見又響起來幾聲槍聲,但是循著音跡,好像已經(jīng)不在這間倉庫裏了。
這槍聲聽起來離的很遠(yuǎn),也很沉悶,完全沒有那種子彈破膛而出的清脆感,聽著倒更像是從另一個房間傳過來的。
大歲探出頭去探查了一番,迴過頭來,壓低著聲音對我說道:“小鬼子好像走了,不在這倉庫裏了。”
“我們下來的地方在哪?”這小鬼子既然離開了,我也就沒心思管他們?nèi)ツ牧耍F(xiàn)在隻是想快點把無名和沙哥他們四個人,安全的接下來。
他從槍膛裏退出一顆子彈,然後猛的一丟,從頭頂直接越過我們藏身的堆放點,將其給扔了出去。
金屬掉落地麵時發(fā)出的清脆響聲,迴蕩在倉庫裏,大歲一個匍匐倒在地上,手裏的槍已經(jīng)探了出去。
許久都沒見動靜,隻見他頓時鬆了一口氣,爬起來皺著眉頭,忍著疼痛,告訴我外麵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了,然後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說那就是我們下來的地方,讓我自己去查看,他要休息一下。
從他扔出子彈的那一剎那,我就一直豎著耳朵在聽,外麵確實沒有什麼動靜,如果除了那仨個小鬼子,袁丙昌和唐敏要是還留在這裏的話,他們不可能聽見響動聲,卻一點反應(yīng)都不做。
我看他確實有些招架不住了,便將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待在這裏別亂動,我去看看就迴來,跟他交代完了,便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
這個倉庫很大,不說有整個足球場那麼大,最起碼也達(dá)到了半個球場的規(guī)模,但是隻有一邊碼放有物資,另一邊完全是空的,沒有堆放任何物品。眼下整個倉庫都照耀在日光燈下,而我走在這空蕩蕩的空間裏,四周又沒有任何可以藏身的遮擋物,就跟暴露在活靶靶心的位置上一樣,雖然不見任何危險和人影,但光是走在這裏,也能讓人覺得瘮?shù)幕拧?br />
我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一邊十分警惕的走著,手上的王八盒子,隨時都做好了開槍射擊的準(zhǔn)備。
整個倉庫現(xiàn)在都處於燈火通明的狀態(tài),這半邊又沒有任何的遮擋,視野非常開闊,我發(fā)現(xiàn)這裏一共有兩個門,一個開在我現(xiàn)在麵朝的地方,一個開在正好與堆放點正對著的地方,而剛才聽見的槍聲,就是從那個與堆放點正對著的門的另一邊發(fā)出來的。
我離的多遠(yuǎn),就看見了不遠(yuǎn)處的地上,散落的泥土和水泥塊,抬頭朝頂部一看,確定那就是我們掉下來的地方。但當(dāng)我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異常,當(dāng)下驚的腿腳直哆嗦,一種強烈的不安瞬間就爬上了身。
我舉頭朝頭頂看去,隻見我們下來的方形通風(fēng)井的入口處,隱隱約約透著日光,當(dāng)然,不是日光燈發(fā)出的日光,而是太陽,是太陽發(fā)出的陽光。
沙哥他們一定是已經(jīng)挖通了,通風(fēng)井的入口,在靠著當(dāng)時地雷爆炸的那一邊,赫然破開了一個窟窿,陽光就是從哪裏透進(jìn)來的。
我心跳加速,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卻什麼人影也沒有看見,如果沙哥他們已經(jīng)下來了,那麼他們現(xiàn)在人在哪裏?
我和大歲始終都在聽著外麵的動靜,除了槍聲,和那種皮靴走路時發(fā)出的腳步聲,從我們鑽進(jìn)物資推放點以後,這外麵空蕩蕩的空間裏,就再沒發(fā)出過其他任何聲音,他們是怎麼無聲無息的就消失了的,這無疑讓我眼下,困惑的想要撞牆。
槍聲,槍聲,除了槍聲還是槍聲,我們藏在堆放點後麵時,這外麵到底都發(fā)生了些什麼事?
第四十五章 六個腳印
除了槍聲還是槍聲,我們藏在堆放點後麵時,這外麵到底都發(fā)生了些什麼事?
這無疑是我眼下最為關(guān)切的問題,我一時之間有些心慌氣短,因為我在地上,赫然發(fā)現(xiàn)了一些腳印。通風(fēng)井下麵的這片地方,因為爆炸掉落的泥土和泥灰,在地上厚厚的一層,腳印落在上麵倒是能夠看到清楚,我仔細(xì)的辨認(rèn)了一番,竟然有六個不同的腳印。
為什麼會是六個,如果當(dāng)初打開燈的不是袁丙昌和唐敏,而是那仨個小鬼子,那麼地上的腳印,加上沙哥和無名他們四個人,應(yīng)該會有七個不同的腳印才對。
可要是按照我原先的推測,拉開燈閘的是袁丙昌和唐敏,那麼這地上的腳印數(shù)量,倒是可以說的過去,袁丙昌和唐敏,再加上沙哥和無名他們四個,正好是六個,與地上的腳印數(shù)量剛好可以吻合。但是,這麼一來,解釋了地上的腳印,卻無法解釋那仨個小鬼子,他們是大歲親眼看見的,這個毋庸置疑,所以這六個腳印中,必然有三個是他們仨的,而剩下的三個腳印,到底是誰的,這簡直就是個讓人崩潰的問題。
我在四周掃視了一遍又一遍之後,確認(rèn)這空蕩的四周,並沒有任何人影,便苦笑的搖了搖頭,既然沒有頭緒,就隻好先返迴了大歲那邊。
“怎麼樣,他們下來了沒有?”大歲依舊深深的皺著眉頭,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見我迴來後,便連忙朝我問道。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他,隻是茫然的對他點點頭,見他傷勢越來越嚴(yán)重,我彎下腰,掀起他的衣服,再次給他檢查了一下傷口。
“那他們?nèi)四兀觞N沒跟你一起過來?”大歲見我要給他檢查傷口,倒也還算配合我,當(dāng)下扭過身去,好讓我看個仔細(xì)。
“不知道,全都不見了。”我迴了他一句,便將他轉(zhuǎn)過來,看著他愈發(fā)慘白的臉色,我知道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虛脫的,任何人也受不了這樣不斷的往外流血。隻是眼下沒有處理傷口的應(yīng)急藥品,如果無名在這裏,她身上的藥膏,我相信隻要抹上一點點,就能很快的將大歲身上的這三處傷口立即愈合。
我坐下來對他說道:“傷口太深了,血止不住,再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他對我擺了擺手:“先別管這些,俺問你話呢,他們?nèi)四兀磕阏f全都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知道是什麼意思,通風(fēng)井已經(jīng)挖通了,但是他們四個就是不知道在哪,外麵是一片空無,別說四個大活人,就是一隻蟑螂,我也隻一眼就能看的見!”
他瞥了我一眼,隨即有些不敢相信的自己趴到地上,探頭出去看了看,然後還不斷的往外挪動,直到整個人都離開了堆放點的阻礙,將整個倉庫的另外半邊全都盡收眼底才作罷。
他隨即又將手指彎曲後塞進(jìn)嘴裏,吹了一聲哨子,聲音洪亮,響徹整個倉庫,我見他如此便連忙製止他,問他到底想鬧哪樣,這樣豈不是明擺著引小鬼子迴來弄死我們?
“你懂個屁,俺是在召喚逗兒爺。”
原來他在打洞幹活的時候,將逗兒爺留在了地麵上,交給了沙哥他們照看,如果沙哥他們已經(jīng)下來了,那麼逗兒爺也一定是跟著下來的,隻要聽見他的哨子聲,就算在一公裏以外,逗兒爺也能很快的找到我們。
可是事與願違,我們等了足足有半個鍾頭,除了沉寂的巨大倉庫中彌漫的越來越濃鬱的焦慮氣息,我們什麼也沒有等來。
“俺們掉下來的地方,地上因為爆炸,一定會落下很多灰塵,你去檢查一下,一定會有腳印的。”他在等到絕望了的地步,便開始轉(zhuǎn)移戰(zhàn)略,開口對我急切的說道。
我聽了隻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便將我在通風(fēng)井下麵看見的腳印一事,對他說了一遍,而他聽完,卻一副輕蔑的表情瞪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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