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陳子浩就是在這裏出事的?”想起莫炎之前的故事,我不禁問道,“但這裏完全不像有墓葬的樣子。”
“陳子浩哪裏出事我不清楚。”莫炎沉思道,“這裏卻應(yīng)該是鄭買嗣的墓葬。”
“關(guān)鍵可能在這句話上‘舉巨巖移山嶽,護桓帝登於嶺上’。”暉兒道。
“機關(guān)金人和這個巨巖會不會與打開鄭買嗣墓葬有關(guān)?”s又看了一遍碑文,“巨巖上有八個洞,剛才又正好四個機關(guān)金人。”
“可惜王亦凡手腳太快。”莫炎仔細看了下巨巖上的洞,“機關(guān)金人已經(jīng)變銅片了。”
自從熟悉馭金能力後,我對金屬物體的控製和破壞越來越張揚,有時甚至顯得有些暴戾殘忍。莫炎的話讓我有些後悔方才的舉動,照理應(yīng)該可以用其他的方式處理這些機關(guān)金人,可現(xiàn)在的機關(guān)線索卻生生地斷在了我的手上。
“這孔洞不深,裏麵沒其他機關(guān)。”我不死心,聽辨之下有所發(fā)現(xiàn),“大家讓開一下,我試試看能不能啟動這裏的機關(guān)。”
眾人散開之後,我按照孔洞的大小製作了八根金屬棍,逐一插入到底。周圍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變化,看來機關(guān)的奧妙並不僅此而已。我有些不甘心,強行催動金屬棍左右搖晃地試探著,卻發(fā)現(xiàn)巖石的上段往右旋轉(zhuǎn)移動了一些。
會不會是轉(zhuǎn)動式機關(guān)?我想起天坑裏那個石盤機關(guān)來,心念一閃,全力推動金屬棍向右側(cè)轉(zhuǎn)去。
“咯咯……嘩……”一片碎石塵土劈頭落下,山口的峭壁位置上似乎有什麼東西脫落了下來,全力之下我來不及閃避抵擋,肩背被碎石打中幾處,如果不是莫炎及時用靈火擋住,隻怕還會添上幾處傷痕。
暉兒趕上前來,忙不迭地檢查著我身上的擦傷,看到我額頭破開的傷口心疼不已。
“那上麵吊著的是什麼?!”s指著峭壁叫道。
抬眼望去,倒梯形的峭壁上出現(xiàn)了一個不小的缺口,缺口中垂下的幾條粗大鐵鏈懸吊著一塊巨大的方石。
“我上去看看。”莫炎幾步躥上山坡,手中拋出的銀色長索射入山巖間,猿猴般地攀上了峭壁。他的身體看樣子已經(jīng)恢複的差不多了,隻那麼一會的功夫便攀住了方石。
過了一會,莫炎的身影在方石上晃動了幾下,空中傳來金屬和石頭的摩擦聲,沉重的移動聲。方石上閃起靈火的光芒,這奇怪的咕嚕聲是什麼?難道莫炎碰到麻煩了?
我正要設(shè)法上去援助莫炎,突然鐵鏈一陣怪響,還未看清狀況,隻聽得一聲悶響,那方石已被鐵鏈拉迴缺口,峭壁又恢複了原來的樣貌。
“莫炎!”我大吼一聲,峭壁上已看不到莫炎的蹤跡,那一剎那他正在方石與峭壁之間,突生變故的情況下隻怕難以生還了。
“他被卡在石頭裏了?!”s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趕快用機關(guān)放他出來啊!”
巨巖果然已經(jīng)歸位,但這次無論我怎樣發(fā)狠用力也移動不了它一分一毫,整個機關(guān)已被卡死。看著被弄得彎曲不堪的金屬棒,沮喪、懊惱和憤怒一並衝上頭來。
“我們再找找,莫炎的身手那麼好,應(yīng)該不會那麼輕易被困的。”暉兒安慰道。
“山壁太陡峭咯,莫兄弟身手好哈,幾下就能上去。”老田歎了一下,伸手抹了抹眼睛,“我們就算是上去了也做不了啥子哈。”
悉窣悉窣,山壁一角傳來一陣奇怪的動靜,微弱的聲音立即鑽入我耳中。一躍而起,我跑到聲響發(fā)出的地方,仔細又聽了聽,山壁的裏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活動。莫炎還活著?!我一陣狂喜,手下立即揮過幾個鑽頭,飛快地在山壁周圍開挖起來。
“嘩啦……”一片碎石山壁向外倒塌了下來,山壁內(nèi)露出一個不大的凹洞,莫炎灰頭土臉地從洞裏翻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卷破布。
“你這家夥差點把我們嚇死!”我大笑著為莫炎拍去灰土,“想不到你還會入土的功夫。”
“就是為了這個東西。”莫炎在地上大口地唿吸著,揚了下拿著東西手,我這才看清他手裏抓著的是自己的外套。
上麵的方石原來是鄭買嗣的棺槨,他沿用了僰人的懸棺墓葬法,並巧妙地將石棺嵌在了峭壁的凹陷處。偽裝之下完全看不出破綻,再加上擔(dān)當(dāng)守衛(wèi)工作的邪龍看守,可謂是費盡心機。
莫炎攀上石棺後發(fā)現(xiàn)上層頂蓋是分兩塊鑲嵌在石棺上的,手一推便滑開了一半,石棺裏麵空無一物,棺底上刻著一些文字。莫炎閃亮靈火仔細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其中赫然記載了蒙氏一族的家傳秘密,欣喜之下他脫下外套,用靈火烤熱石板拓印下那些文字。可他在棺底把外套按緊時,鐵鏈突然晃動了一下,迅速地將石棺向迴收去,情急之下他便一頭鑽進了石棺裏。
石棺迴複原位後並沒有什麼其他的變化,莫炎繼續(xù)拓完棺底的文字,隨後用靈火焚化山石摸索著自峭壁上下來。由於人在峭壁內(nèi),不清楚狀況,推進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些。等到了山腳他已是筋疲力盡,隻得用力弄出點響動,那便是我聽到的悉窣聲。
莫炎帶迴的碑拓是純粹的漢字楷書,清晰可辨,協(xié)商之下眾人決定迴住宿處修正後再研究。徹底地處理了寒蜴的屍體和機關(guān)金人的殘骸,雪域冰蠶絲也被挖地深埋了起來。
瞥見地上機關(guān)金人的兵器,我心裏一動,這四件古怪的兵器看上去不凡,或許之後會有用處,於是便小心地裝進背囊。
“哎呀”一聲,走在石道上的老田突然摔了一跤,暉兒與s連忙扶起他。
老田無奈地看著石道上深陷的馬蹄印,搖頭歎道:“老咯,這大的馬蹄印都看不清咯。”
茶馬古道的青石道上遍布著許多深深淺淺的馬蹄印,可見當(dāng)年這條道路的鼎盛時期馬隊絡(luò)繹不絕。絆倒老田的那個馬蹄印足有二十厘米深,黑洞洞地嵌在石道上,也難怪老田會不當(dāng)心,深的蹄印不反光,換作是我恐怕也會不留神。
可就是那麼一看,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卻吸引了我,石道上較深的馬蹄印遠大於周圍較淺的那些,而且錯落中似乎帶有某種特殊的規(guī)律。我立即叫來莫炎,請他在這些馬蹄印中各點一簇靈火。
星點的靈火亮起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呆在了那裏,這些靈火組成的圖案竟然是兩個碩大的八卦陰陽魚,但區(qū)別於平日所見的是,原本圓形的陰陽魚圖案在這裏卻成了方形。
“無間輪迴盤……”其他人是驚歎這奇詭的陰陽魚圖案,而我卻是驚恐,“莫炎,我們必須放棄這次龍脈之行!”
“怎麼現(xiàn)在要放棄?!”s搶在莫炎的頭前大聲問道,“這個什麼盤有危險?”
“無間輪迴盤我沒聽過。”莫炎冷靜地看著我,“你有話不妨直說。”
“迴去再談,這裏我不想說。”身後的衣服已被一陣冷汗浸濕,我頭也不迴地拉著暉兒自顧向古城走去。
……
房間裏彌漫著濃濃的煙霧,我麵前的白紙上畫著剛才的方形八卦陰陽魚,手中已不知是進門第幾根煙了,眾人眼巴巴地看著我,卻沒有一人問話。
“我們經(jīng)曆過的風(fēng)水格局大大小小也有不少了。”掐滅手中的半截?zé)煟覛U了一聲,“你們大概也都明白,風(fēng)水格局和陣法一樣,也分大小強弱的。”
大家一陣點頭,沒有搭話,靜靜地等待著我的下文,這反而讓我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壓力,不知從何說起。
“亦凡,這個無間輪迴盤是不是什麼特別大的局?”暉兒察覺到到我壓抑的神情,主動問道。
我又點起一支煙,深吸一口後,重重地吐出煙霧,仿佛想就此將胸間的壓抑感完全排放出來。一隻有力的手掌按在了肩頭,莫炎無言的動作似乎在幫助我支撐精神。
我定了定神,緩聲講述起這令我驚恐不已的緣由。
風(fēng)水格局千奇百怪,雖然有很多的基本格局可以參照,但更多的是靠堪輿者自己去領(lǐng)悟和參透。正如舞步一般,基礎(chǔ)的舞步並不多,不同的音樂下舞者根據(jù)自己的感覺組合舞步,便形成了別具一格的舞蹈。
《聞風(fēng)拾水錄·藏穴篇》所記載的眾多風(fēng)水格局其實也隻是基本的舞步而已,包括那些深奧的上古風(fēng)水格局在內(nèi),沒有任何的特定模式,隻要可以符合其中的基本原理,其餘形式則可以忽略不計。
但這些都是有跡可循的。
我在參看藏穴篇的時候,結(jié)尾一張上畫著兩個並行的八卦陰陽魚圖案,那圖是方形的,下麵標注著“無間輪迴盤”,除此以外便沒有任何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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