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淮生還是很感激吳天恩的好意。


    白塔下院主事是個肥缺，無數(shù)人都垂涎三尺，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坐得上去的，便是吳天恩自己都還不夠格。


    倒不是說吳天恩資曆不夠，主要還是靈境實(shí)力差了一些，若是能再進(jìn)一步晉階築基四重，那吳天恩接掌白塔下院就穩(wěn)了。


    修真宗門，終歸還是要憑硬實(shí)力來說話的。


    正因?yàn)槿绱�，吳天恩才想推薦陳淮生。


    老重華派中，雖說都是師兄弟，但是還是有親疏的。


    比如吳天恩是與商九齡、李煜關(guān)係較為密切的，尤少遊、馬道春則是與朱鳳璧關(guān)係更密切。


    當(dāng)然，這也是相對而言。


    隨著重華派的擴(kuò)張步伐，丁家和淩雲(yún)宗弟子加入進(jìn)來，相較於這些新來的，老重華派又算是一個整體了。


    但丁家和淩雲(yún)宗進(jìn)入後，也有親疏。


    丁家明顯與商九齡、李煜更為親近，也才有丁熹蓁拜師商九齡，而淩雲(yún)宗這邊如齊洪奎則與朱鳳璧走得更近一些。


    當(dāng)玉菡宗歸入，元荷宗、鬼蓬宗乃至於其他九蓮宗支弟子也加入進(jìn)來，這個局麵就有些混沌了，也不好判斷誰和誰更親近。


    九蓮宗支進(jìn)入後，也有些隱隱抱團(tuán)的跡象，但從老重華派來說，肯定是不願意見到此種情形的。


    商九齡、朱鳳璧、李煜乃至於丁宗壽都要出手，動用各種手段主動拉攏籠絡(luò)其中弟子。


    大家心照不宣，相互爭鋒可以，但在對待九蓮宗支的態(tài)度卻是一樣的，絕不能讓九蓮宗支在重華派內(nèi)部形成一個緊密群體，分化瓦解讓其成為一盤散沙，徹底融入到重華派來是大家的默契。


    陳淮生也意識到了這一點(diǎn)，甚至可能連九蓮宗支這些弟子也都明白。


    但明白也隻能明白，宗門就是不允許要打壓這種抱團(tuán)，這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否則你九蓮宗支抱團(tuán)獨(dú)大，豈不是成了鵲巢鳩占，重華派接納你們倒成了農(nóng)夫和蛇了。


    從內(nèi)心來說，陳淮生還是有些遺憾無法接任白塔下院主事。


    單單是白塔鋪的坊市收益就相當(dāng)可觀，而且和孫家交情還在，隻要好生運(yùn)作，每年除開上繳宗門的收益落入自己手裏的，絕對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起碼雲(yún)中山白鹿洞府的開支就根本不在話下了。


    白塔下院主事沒戲，那就還得要迴到老路上來，得出去弄一筆靈石來為未來一兩年開支墊墊底。


    出現(xiàn)在茍一葦麵前時，免不了也是和吳天恩那邊一樣，震驚，唏噓慨歎，還有點(diǎn)兒不敢置信，但最終還是接受這個現(xiàn)實(shí)，同時也對下一步的行動更充滿了信心。


    畢竟築基中段的實(shí)力要比築基初段強(qiáng)得多，意味著行動中把握更大。


    “你總算是出關(guān)了，兩年了，開始說半年出關(guān)，我辛辛苦苦下山去，四處打探消息，尋找合適的目標(biāo)，結(jié)果找好了，你可倒好，沒消息了，從年初等到年底，從年底又等到第二年，許多消息也就失效了，還得重找�！�


    茍一葦悻悻不已。


    “我閉關(guān)不出，你也可以好好修行提升啊，你就滿足一築基一重了？”陳淮生隨口道。


    “我能和你比麼？你才幾歲，我多大年齡了？”茍一葦翻著白眼，“我能築基已經(jīng)是邀天之幸了，還要奢望其他，就有些不知足了，有那份心思，我不如放在修行法術(shù)，煉製丹藥和打造法器上來�！�


    陳淮生對茍一葦?shù)倪x擇也無法做出評判，隻有每個人自己才對自己的情況最有發(fā)言權(quán)。


    也許茍一葦就覺得自己無論多麼努力也很難晉階築基中段，那麼這種情況下不如立足現(xiàn)實(shí)，在其他方麵來取得一些突破。


    “茍師伯，伱還有五六十年的壽元，難道就不敢去嚐試一下麼？”陳淮生也不多解釋，“當(dāng)然，這種事情得您自己拿主意，咱們言歸正傳，您現(xiàn)在心裏還有合適的目標(biāo)麼？大河北，居不易啊，我現(xiàn)在也感受到了沒靈石的滋味有多難了。”


    “你和我提到的那個越圇山，前些時日我也下山去了湯水了解了一下，越圇山雖然不大，但是的確還是有些東西的，但現(xiàn)在據(jù)說大鴉鶻寨占盡上風(fēng)，基本上控製了越圇山，安家集魏家很難反轉(zhuǎn)形勢，……”


    茍一葦還是花了心思的，“就算是你我加上一塊兒，也不是大鴉鶻寨的對手，除非你能聯(lián)係上你那位朋友出手�！�


    “我那位朋友要花些時間才能聯(lián)係上，不過這都沒問題，但這越圇山值得麼？值得咱們?nèi)ズ痛篪f鶻寨打一場硬仗麼？”


    陳淮生不太願意去摻和，他更願意像那一迴突襲漢州道院那樣一本萬利的事情，當(dāng)然這種幹事情也是可遇不可求。


    “越圇山有山有水，出產(chǎn)幾味價值不菲的靈材，值與不值，要看你自己怎麼看了。”茍一葦也知道陳淮生的想法，“若是不想碰越圇山，那還有兩個目標(biāo)，一個在霍州，一個在天井道�！�


    “霍州和天井道？白石門和月廬宗？”陳淮生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針對這兩家的了。


    也說得過去，雖說選擇目標(biāo)不必拘泥哪一家，但是如果能做到既打擊敵人，又獲益自身，何樂而不為呢？


    “嗯，霍州灃河堡丹金礦場，白石門的一大財源，……，天井道東河魚市，晉州最大的魚市，也是黃河上最重要的靈魚市場，每月逢一四七交易各種靈魚，河對岸的大趙魏郡乃至司郡都有來采購的，……”


    雖然沒有明說傾向於哪一個目標(biāo)，但從介紹就知道茍一葦更看好哪個目標(biāo)。


    “灃河堡丹金礦場不行麼？”陳淮生還是用排除法，“不利因素有哪些，有利因素有哪些？”


    “有利因素就是地理位置有些偏，現(xiàn)在隨著白石門重心西移，更多精力都轉(zhuǎn)移到了宋州和碭國府去了，霍州雖然是白石門老巢，但是現(xiàn)在地位正在弱化，所以灃河堡丹金礦場原來是白石門一大財源，現(xiàn)在地位急劇下降了�！�


    茍一葦介紹得很細(xì)致，“地位下降，防禦力量自然也就弱化，最早是一位築基巔峰坐鎮(zhèn)，現(xiàn)在是一位築基七重坐鎮(zhèn)，另外還有一個築基四重，一個築基二重，以及一批煉氣高段……”


    “不利因素呢？”


    “不利因素也不少，現(xiàn)在灃河堡丹金礦產(chǎn)量已經(jīng)過了極盛時期，產(chǎn)量下滑，我們選擇時機(jī)有限，隻能等到他們每月交割的時候，這是其一；丹金變現(xiàn)比較麻煩，大規(guī)模出手，會被壓價，還要擔(dān)心走漏風(fēng)聲，這是其二；……”


    “變現(xiàn)不是問題吧？實(shí)在不行拿迴河北來變現(xiàn)，時間拖長一些，這都不是問題吧？”陳淮生不以為然，“再不行走遠(yuǎn)一些，去洛邑或者吳越變現(xiàn)，這總不怕吧？”


    茍一葦點(diǎn)點(diǎn)頭：“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是每月交割丹金價值大概就隻價值五六萬靈石，我覺得……”


    陳淮生立即懂了。


    五六萬靈石，說來也不少，但是要請動陳淮生那位起碼是“築基”的朋友，恐怕就有些不劃算了。


    人家拿去大頭，留給陳淮生和茍一葦二人的，就不多了。


    當(dāng)年漢州道院那一場也是十萬靈石的收益，這都隔了幾年了，反而生意越做越小了，沒這個道理。


    五六萬收益也不錯了，茍一葦拿兩萬，自己拿三四萬，三四萬靈石也夠自己白鹿道院頂一年了。


    不過的確少了一些，幹一票頂一年，若是能頂個兩三年最好。


    可以留作備選。


    “那東河魚市呢？我們?nèi)岕~？”陳淮生覺得有些好笑，風(fēng)浪越大，魚越貴？


    “嗬嗬，別小看東河魚市，每日成交的各種靈魚起碼是上萬斤，一些名貴靈魚，一尾上百斤，賣出兩三千靈石也很正常，還有一些更加特殊的魚種，價格奇貴，比不上赤鯽，但也差不了多少了�！闭f起東河魚市，茍一葦就眉飛色舞。


    “哦？”陳淮生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一個魚市的交易量，“那這每日成交量也得有十萬靈石以上？難道我們真的去搶魚？可就算是搶到魚，但怎麼出售？也不劃算啊�！�


    “不一定�！逼堃蝗敵烈髦溃骸皷|河魚市的變數(shù)更大，如果要選擇這裏，就得要好生謀劃，得等到有大客戶交易名貴魚種的時候，有時候就是那麼幾桶魚，可能就得要價值數(shù)萬，另外我們也未必就要局限於魚身上，隻要有人帶得有足夠靈石，一樣可以作為目標(biāo)。”


    單憑這一點(diǎn)，陳淮生就知道茍一葦是個合格的老手，這思路想法比自己這種外行要廣闊得多。


    “如果在東河魚市下手，相當(dāng)於是打擊了月廬宗的財源，這裏每年給月廬宗上繳的交易金可不少�！逼堃蝗斃^續(xù)道：“另外像天雲(yún)宗、花溪劍宗、太華道這些大趙宗門也都經(jīng)常去東河魚市采購�！�


    “你既然這麼說，那東河魚市的防禦恐怕就不簡單了�！标惢瓷﹃骂M，“你肯定有什麼特殊的想法才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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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