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我可沒有那個本事！”藍衣人悻悻地說，“冒然修改你體內(nèi)的代碼，你會沒命的！放心，隻要你能殺死那些類生物體，你之前被它們寫入的指令自然就會消失！”


    “那麼，如果我按照你給我的方法，把類生物體殺死，那我會怎麼樣？”我問。


    “你體內(nèi)的采集器就會消失，你以後就會變成一個正常人，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藍衣人毫不猶豫地迴答。


    “不對！”我忽然意識到，眼前的狀況似乎並沒有我想象得那樣簡單，因為我明顯從中嗅到了陰謀詭計的味道！我稍事琢磨一下，便問，“你剛才還說，我無論怎樣選擇，都會付出代價？”


    “是啊？”藍衣人納悶般地問，“你以後就不能找死人了，再也不能賺錢了，這還不算付出代價？”


    靠！


    我心裏暗罵一聲，這個藍衣人話說的很是輕巧，卻叫我不得不產(chǎn)生了警惕之心！他說的有關(guān)黑石的一切或許是真的，但我卻總覺得他好像還有很多東西都在隱藏著！


    想一想，這可是關(guān)乎到全人類安危的大事，僅靠我去按幾個按鈕就能解決，而且我還會毫發(fā)無傷？天底下有這麼簡單的事情嗎？


    而且，我對這個藍衣人的身份，也越來越是懷疑！我有點搞不清他到底是哪一邊的？起初，我隻以為他就是那些類生物體的主人，從未來穿越而來！但是，在他向我描述的過程中，卻總是在說“他們怎麼怎麼樣”！那口氣，似乎他又是個局外人似的！


    “來吧！很簡單的，你體內(nèi)的能量已經(jīng)足夠把它們消滅了！”藍衣人一指控製臺，“就在這裏就行！我來告訴你要按哪些柱子，很快的，來吧e……”


    “等等，等等！這麼大的事，你總得叫我考慮一下吧？”我見藍衣人急著叫我聽他的話，便敷衍了一句！腦子裏則在飛快地思考，他的那番說辭有沒有什麼漏洞？


    “這還有什麼考慮的？就像買菜一樣簡單嘛！”


    藍衣人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說話時，墨綠色的眼珠一直在大大的眼睛裏不斷轉(zhuǎn)動著！可他越是這樣我心裏就越是沒底！


    “你看！這件事這麼複雜，我還有一些問題沒有弄明白，你迴答了我的問題，我再去殺它們也不晚吧？你們都丫等了幾十萬年了，還能在乎這點時間？”不等藍衣人表態(tài)，我率先就試探著問，“你……你先告訴我，你是什麼人？”


    “什麼？我是什麼人？哈……”藍衣人被氣笑了，“我是誰？那還用問？我當(dāng)然是巨艦的主人了？”藍衣人指著自己的衣服說，“不然，我會是什麼東西？我也是個類生物體嗎？”


    “可是，聽你說話的意思，卻是不像！比如，你在說‘類生物體的主人們’這句話時，你完全可以用‘我們’這兩個字來說嘛！”


    “什麼？”


    我給藍衣人指出來錯誤，藍衣人卻嘴張得大大的，一副很驚訝，很不能理解我的模樣！


    我則明察秋毫地注視著他，想從他某些細微的反應(yīng)裏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我混跡商場那麼多年，什麼陰險小人沒有見過？自從這家夥對我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就覺得此人有點兒不太地道！


    “我……”藍衣人似乎有點蒙，他想了半天才說，“你要知道，我從很遠的時空來的，你也知道，我其實並不會說你們的語言！我都是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語法掌握地不是很好，所以……應(yīng)該情有可原吧？”


    不對！我在心裏說，這家夥剛才說的頭頭是道，又是成語又是引經(jīng)據(jù)典的，如果是現(xiàn)學(xué)來的，必然不會說得如此利索！


    “你如果就是巨艦的主人，那為什麼你沒有受到影響？”我又問。


    “誰說沒有受到影響？你沒長眼嗎？”


    那藍衣人說著，居然衝著我的胳膊就是一巴掌，我正自詫異，卻見到他的手居然憑空就穿過了我的身體，我愣是一點感覺都沒有！那情形，就像這個藍衣人不過是個虛幻的影子罷了！


    33、破鞋


    “瞧�。∧銤M意了吧？”藍衣人陰沉著臉說，“由於穿越過來的時候，我就待在這間控製室裏，所以，我受到的輻射最小，僅僅是變成了這樣而已！不過，這可不是什麼好的感覺！”


    “我接觸不到任何有生命的東西，而且有時候還會忽隱忽現(xiàn)的，簡直像個活鬼！還有，我甚至都不能離開這間屋子，就這樣困在這個囚牢中幾十萬年，你能想象得出，那是怎樣的痛苦嗎？所以，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才說，你不如把我當(dāng)個計算機影像或是電腦病毒就得了！是啊，我都不知道我自己還算不算是個‘人’？”


    我漠然看著眼前的藍衣人，但見他的身體在吱吱地閃爍個不停，好像下一刻就要完全消失不見似的！那時候，我倒是真的有點相信他的身份！幾十萬年��！就他自己一個人，那將是何許的孤獨？


    不過，相信歸相信，可對於他叫我去做的事情，我卻仍是抱有深深的懷疑！


    “等等！”我很快想到一個關(guān)鍵問題，“你既然知道消滅那些類生物體的方法，那為什麼還要我來動手？你為什麼不來？”


    “我當(dāng)然不行了！我不像你，我身體裏可沒有你那麼大的能量！”藍衣人幹脆迴答。


    “可是，你們的黑石不是複原了嗎？你們現(xiàn)在不是有能量了？”


    我的話似乎一下子問到了對方的軟肋，藍衣人張開嘴，居然沒有立刻說出答案！


    他想了好一會兒，才頗為無奈地說：“唉！實話跟你說了吧！是這樣的，能量我們現(xiàn)在是有了，但是控製如此巨大的能量，是需要權(quán)限的！沒有權(quán)限，誰也不能使用！尷尬地說，我手裏雖然掌握著巨艦的最高權(quán)限，但是所有的能量，卻都掌握在類生物體們的手中！”


    我聽得有些迷糊！


    “是的！這是一個很複雜的技術(shù)問題，我一下子無法跟你說得很清楚！你隻需要知道，現(xiàn)在這個階段，我們和類生物體們正處在焦灼狀態(tài)，誰也無法戰(zhàn)勝誰就行了！它們想要權(quán)限，而我們則想要能量！”藍衣人攤開手說，“知道為什麼我們的士兵會和那些野人自相殘殺了？我們現(xiàn)在勢同水火！可是，誰也戰(zhàn)勝不了對方！現(xiàn)在，唯一可以令這個天平發(fā)生傾斜的，就隻有——你了！”


    我沒想到這事情會變得如此複雜！心頭登時沒了主意！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是相信藍衣人的話，去把那些類生物體殺死，還是選擇什麼都不做？不過，從姚娜等人的情形來看，恐怕事情已然由不得我去做出選擇！


    於是，我隻好采用了一個迂迴戰(zhàn)策，聳聳肩膀問他：“喂！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你問題還真多！”藍衣人稍顯急躁，“我可提醒你啊，你體內(nèi)的指令隨時都可能爆發(fā)，你隨時都可能把類生物體的主人們置之……”


    見我瞪眼，藍衣人趕緊改口：“哦，不，是把我們置之死地！我們！然後，你也就變成了一堆肥料！”


    “最後一個！最後一個問題！”我伸出一根手指，“我想問的是，如果我現(xiàn)在就死了，自殺了，那會發(fā)生什麼事情？”


    聽到這話，藍衣人一下就愣住了，萬沒想到我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來。他又想了許久才說：“你突然死了的話，我們自然會繼續(xù)焦灼下去，直到天平的某一方發(fā)生傾斜為止！而影響這個天平的，則是下一個尋人者的誕生！”


    我想了想，幹脆地說：“不如，我自殺得了！”


    藍衣人更是不解地看著我。


    我說：“我把類生物體殺了，受益的自然就是你們！你的同伴們會複原，你們的戰(zhàn)船將會恢複如初！如此一來，擁有強大實力的可就變成了你們！你們會怎麼做？難道你們不想稱霸世界，你們沒有野心？你們的初衷不就是這樣的嗎？讓地球進入你們的新紀元？”


    藍衣人被我這番話說懵了，他張著嘴巴，甩了好半天腦袋，半天才說：


    “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怪不得你會成為我們有史以來最棒的采集者了！你真的很有思想，很聰明！幸虧你出身在一般家庭，要是你小時候受過良好教育的話，你絕對是人類中的佼佼者，前途不可限量！”


    “行了！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我不屑地說，“我們賣鞋的這行有句諺語：把我誇上天的人，都是想來打價兒的！我自己是什麼材料，我自己最清楚！我再聰明，也不過是你們的一把鑰匙而已？”


    “不！不！no！你完全想歪了！”藍衣人衝我比劃著說，“我們是‘人’，跟那些沒有情商的生物是完全不同的！我們是從災(zāi)難世界裏逃出來的人！我們已經(jīng)見識過一次天下大亂了，誰還想再重蹈覆轍？我們想建立的，是一個可以延綿不休，井然有序的理想世界！我們是不會亂來的！想想吧，擁有黑石的能量，世界上最起碼不會再有饑餓和寒冷！我們會將隱物質(zhì)技術(shù)安全地應(yīng)用到人類生活當(dāng)中，服務(wù)於大眾，每個人都會幸福地活著……”


    “夠了！”我不客氣地打斷了他，“我就是一個賣鞋的，沒你們那麼多大道理去想，我隻知道，一雙鞋子破了，就該把它扔掉！而有些人卻想把舊鞋子翻新後再賣掉，卻不知，他翻新鞋子花掉的成本，比重新做一雙鞋子還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