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實在是太過微弱,我努力了半天還是不能很好地將它們捕捉。看來,這水中傳來的訊號還是存在著一定的障礙的!
廖隊長押著袁斌走在前頭,離我很近,見我有異,便停下來問我出了什麼情況?
我沒有隱瞞,直接告訴他我剛才的發(fā)現(xiàn)。誰知廖隊長一聽,眼睛登時就亮了。他激動地對我說:“小周,傻啊?誰說你非得用水了?這裏這麼多東西呢?隨便挑件不就成了?”
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老廖的話叫我茅塞頓開!是啊,這裏有這麼多現(xiàn)成的媒介呢,根本就用不著從水裏感受訊號!還真是傻,我怎麼早沒想到這一點?此時,如果我能夠從這些媒介上尋找到離我們最近的生命訊號,那麼我自然就可以帶領(lǐng)大家順利脫險了?
想到此,我便朝著旁邊的店鋪淌去,正巧水麵上飄過來一隻塑料拖鞋,拖鞋破的已經(jīng)不成樣子,我卻一把將其抄了起來。
霎時間,一股綠色訊號驟然而至。這次出現(xiàn)的訊號,可要比水裏的清晰許多。我稍稍觀察之後,就從中篩選出了一些有價值的訊號。
說是一些,也就是四五個而已。這四五個綠色訊號盡管不是十分清晰,但是離我們此地的距離卻是不遠(yuǎn),估計之下,直線距離應(yīng)該超不過5公裏遠(yuǎn),而目標(biāo)所在的高度也是和我們現(xiàn)在高度基本一致。
換句話說,有四五個活人就在我們前邊不遠(yuǎn)的地方,隻要找到他們我們自然就可以得救脫險了?更幸運的是,手電筒上的訊號也在這條直線上,我們要去救人的話,連繞道都不用!
我趕緊將此好消息告訴了老廖,老廖頓時如釋重負(fù)。5公裏遠(yuǎn),如果走得夠快的話,今晚估計就可以到達(dá)。
老廖手裏攥著一根探路用的木棍,招唿我拿好拖鞋,在前邊帶路吧!
我卻說,別急!我那時已經(jīng)走到一間小房子的門口,心想反正已經(jīng)到了,倒不如看看還有其他發(fā)現(xiàn)沒有?於是乎,我伸手就從那房子的牆壁、窗臺以及隻剩下半拉門板的大門上摸將起來。
結(jié)果,更令人振奮的消息驟然而至,那些東西上麵傳來的訊號,要比破拖鞋上傳來的訊號要多得多!尤其是最後我摸到了那生鏽的門把手上,腦子裏刷的就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綠色訊號。
我從中稍加分析,竟發(fā)現(xiàn)在前方5公裏處的訊號竟然不止那四五個,而是有上百個之多!這麼多的生命訊號,很顯然那裏有一大群活人存在。如果猜得不錯的話,過去生活在這小鎮(zhèn)裏的居民或許就是轉(zhuǎn)移到了那裏。這下豈不是更加大了我們獲救的希望?
眼見如此,我甩手就扔掉了破拖鞋,轉(zhuǎn)而把那生鏽的門把手從門上拔了下來。誰知,多少年的風(fēng)吹日曬,那門把手早就糟了,我這一拔之下,居然隻還剩下了一半左右。
哎呦,這可不妙!
我趕忙捏在手裏看看上麵的訊號受沒受損,還好,上麵的訊號還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墒牵@一次體會之下,我卻突然感覺到,好像有哪裏有些不對勁兒似的?
雖然我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兒,可就是感覺怪怪的,心裏依然還是惶惶的難受!我趕緊自己安慰自己,但願是我想得太多了,這或許都是心理作用罷了!
老廖問我為何扔掉拖鞋?我說這門把手經(jīng)常被人摸,上麵的訊號比拖鞋多好幾十倍呢!
老廖哈哈一笑,說周老板真是專業(yè),拿著門把手可比拖鞋體麵多了。
那時候,我衝他哈哈一笑,轉(zhuǎn)而跟著他們繼續(xù)前進(jìn),可不知為什麼,我心裏就是感覺不舒服,老覺得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fā)生一樣!
10、突突跳的訊號
跟我一起進(jìn)山的四個警察,如今隻剩下了老廖一個。由於我們意外地抓到了罪犯袁斌,老廖的任務(wù)也隨之加重。權(quán)衡之下,老廖便不再參與驢友們的帶隊任務(wù),轉(zhuǎn)而專心致誌地盯著罪犯,沒辦法,縱使身處劣境,但職責(zé)在身,身為警察自然先要做好分內(nèi)工作。
老廖今年差一歲不到50,卻已經(jīng)有了兩個大孫子了。和我們城市裏的警察不一樣,老廖那黝黑的臉上寫滿了風(fēng)霜,幹裂的雙手布滿難看的褶皺。
早先,我聽他說過,別看他是個大隊長,可是家裏的生活水平卻是低的可憐。過去的小縣城窮得很,到2000年的時候,他一個月才能拿到300塊錢的工資。直到後來發(fā)展旅遊,他的工資待遇這才稍稍有所好轉(zhuǎn)。
他還說,由於工作需要,他幾乎每個月都要進(jìn)一次山,食風(fēng)飲露的,有時候在山裏待的日子甚至比家裏還多。
看著老廖在水裏一步一步艱難行走的樣子,我瞬間對這位盡職盡責(zé)的老同誌肅然起敬。
袁斌的雙手雖然在身後拷著,但這家夥可是特種兵出身,非但身手了得,而且十分狡猾。我清楚地知道,我之所以能夠抓住他,多少有些幸運的成分。如果是我赤手空拳的在正麵麵對他,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此人絕對是個棘手的大麻煩,要是被他逃掉,恐怕就連身邊的驢友們都會遭殃,我和老廖必須時刻盯緊他才行!
淌過沼澤小鎮(zhèn)那條直直的長街,再往後走,建築物逐漸變得稀落,有立在水上的房子也早已變成了一堆碎磚。碎磚旁邊還附帶著許多籬笆小院,籬笆泡在水中早已東倒西歪,院中雜物垃圾比比皆是,髒臭的水中更是傳來了難聞的腥味兒,估計這水裏肯定泡著像死老鼠死魚之類的東西罷?
超過了籬笆院,我們似乎到達(dá)了整個小鎮(zhèn)最為低窪的地方,黑水已經(jīng)沒過了我們的膝蓋,個矮的女生甚至已經(jīng)淹到了大腿根,腳底下的淤泥則更加深厚,即使光著腳也很難拔出。
而且,由於沒有了建築物做標(biāo)識,我們隻覺自己仿佛真的是深陷在一片汪洋沼澤之中似的,心裏頭不覺變得緊張起來。
最前邊的領(lǐng)隊走得極為小心,他爬淤泥下有什麼陷阱,每走一步,都要用棍子試探好幾迴才行。
不過,好在路旁邊還有幾片幹枯的樹林,我們依稀還能找到正路的方向。那些看上去像是棗樹之類的樹木,如今隻剩下了一根根孤零零的枝幹,看上去好不淒涼。
黑水過處,寸草不生,整個水潭一片死寂,看得人都有些眼暈。
我卻顧不了那許多,一手提著手電筒,另一隻手則拿著門把手,時刻體會著上麵那些關(guān)鍵的訊號,生怕走錯了一點點方向。
這片黑水沼澤果然麵積不小,我們出了小鎮(zhèn)之後,又往前足足淌了一個半小時之久,才最終淌過了它。
當(dāng)我們的雙腳離開那骯髒的臭水,頓覺一片輕鬆。好在淤泥裏沒有什麼玻璃渣子之類的東西,我剛才還在擔(dān)心,要是誰不小心腳被劃破了,恐怕會被那黑水感染,那可就真的麻煩大了。
出得黑水,我們很快發(fā)現(xiàn)這一端的邊緣地帶,和我們來時的植被狀況存在著明顯的差異。早先山上都是挺拔的馬尾鬆,而這裏卻生著許多低矮的灌木,小路雖然還在,但茂盛的灌木叢早已將小路大部分掩蓋,使其很難辨認(rèn)。
更為糟糕的是,這些灌木上竟然還生著尖刺,這要是刺到我們身上,絕對夠我們吃一壺的!
領(lǐng)隊正在琢磨著對策,隊裏麵卻有人走得累了,想要停下來休息。可綠瑤卻說救人要緊,眼瞅著就快到了,怎麼能停下來?
我聽到這話,趕緊去尋找手電筒上那個奄奄一息的訊號,的確,那人的情況真的很是不妙,訊號已經(jīng)變得很淡,幾乎都要找尋不到了!
情急之下,領(lǐng)隊隻好決定,鑽進(jìn)灌木叢,繼續(xù)趕路。
綠瑤對大家說,不用怕,這種帶刺的灌木叫做刺柏,大多生在幹旱的地方,尖刺幹枯以後才會紮人。而此處氣候潮濕,應(yīng)該沒有大礙。
說著,她拔下一根刺來,在手裏捏了捏,那綠色的尖刺果然打了彎。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即刻拖著疲憊的身體鑽進(jìn)了灌木叢。綠瑤說的不假,尖刺的確沒有想象當(dāng)中的厲害,而且,我和老廖身上的迷彩服以及驢友們的專業(yè)戶外服裝都是可以抵禦這些尖刺的。
再者,那些灌木叢也不都是緊密相連的,每一叢之間留有不小的縫隙,一般的瘦子可以很輕鬆地鑽過去。
所有人中,隻有罪犯袁斌最為倒黴。一來他體型高大,二來他光著膀子。走在灌木叢中,他很快被紮的哭爹喊娘的。有驢友心下不忍,說他們還有衣服,要不給他套上?
老廖則擺手拒絕,說這家夥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別說這點小刺,就是刀子紮身上都沒事呢,直氣的袁斌腮幫子都青了。
灌木叢裏不光是有著刺柏,其間還夾雜著許多高大的熱帶喬木,還有像芭蕉葉一樣巨大的植物。
我們不覺得什麼,但是身為植物係高材生的綠瑤則大為興奮,她邊走邊驚歎,不斷說出了許多種奇特植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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