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麼?”身後冷不丁的傳來一個聲音,沈清嚇得尖叫起來。
等看清來人的樣子才抱怨道:“媽!你怎麼不出聲兒。?”
陳麗卻一臉陰沉,從沈清手裏奪過照片,對沈清說:“出去。”
從沒有見過陳麗對她這樣說話,沈清也被嚇到了,低頭往外走。
出門的時候,腦海裏總覺得剛才那張照片她似乎見過。
可等她想去搜索一番的時候,卻沒有一點頭緒。
等沈清走後陳麗站在書桌前手裏捏著那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有著姣好的麵容,白皙的皮膚,細長妖嬈的眼睛,嘴角往上勾著,笑容濃厚。這樣的笑與整個五官搭配起來卻意外沒有妖豔的味道,幹幹淨(jìng)淨(jìng)的,像一朵白色的花。
陳麗低垂的眼睛看不清情緒,隻是那手緊緊攥著照片,連手指骨節(jié)都泛白。
一張慘白的臉出現(xiàn)在玻璃窗外,那人額頭的洞口正源源不斷的冒出鮮紅的血液出來,沾濕了眼皮,眼睛都猩紅起來。一動不動,雙眼裏惡毒的盯著自己。
沈清大半夜被噩夢驚醒就是看見窗口立著這麼一個人,她歇斯底裏的尖叫起來,從床上跌落在地。
膝蓋撞在地麵一個突出的地方狠狠地一痛,頓時沒了知覺。
她用手肘杵著地,拚命的往門口爬。就在手指觸碰到門口處,腳下一涼,整個身子突然猛地從後麵被拖了過去。
“放開我!放開我!”沈清聲音沙啞的大喊大叫道,頭發(fā)披散,眼睛布滿血絲,嘴唇已經(jīng)沒有一絲血色。
一滴冰冷的液體滴在自己的腳踝處,沈清搖晃著頭,大聲叫喊著。
不一會,不知道為什麼那隻手突然鬆開了。
沈清顫抖著身體急忙往門口爬,門是敞開的,她一邊往前爬,一邊大喊著陳麗:“媽媽!媽媽!快來救我!”
恐懼的叫喊聲迴蕩在自己耳邊,一遍又一遍。而家裏卻像沒人聽到沈清絕望的叫聲。
就在她爬到門口的時候,原本空無一人的外門突然躺著一個黑色的身影。
沈清瞳孔瞬間縮小,像被人扼住了脖子般,張開大著嘴巴卻隻從喉嚨裏發(fā)出模糊又細小的“啊啊”聲。
躺在她麵前的那個人,側(cè)身麵對著她,身形扭曲,白色的地毯上一片猩紅。那張慘白的臉被鮮血染紅了大半,眼睛是緊閉著。
這是沈城車禍死亡當(dāng)場的模樣。
沈清就這樣驚恐的盯著麵前的沈城。
突然!原本緊閉著眼睛的人睜開了雙眼,一雙猩紅的眸子就這麼直直的看進了沈清的眼裏。
陳麗是被隔壁房間裏磕磕碰碰的撞擊聲給驚醒的,她披上外衣來到沈清的房間。
門發(fā)出“砰砰砰”的一連串擊撞聲,一直沒有停止。
陳麗拍了拍門,“小清?大半夜你在做什麼?怎麼這麼吵?”
門內(nèi)沒人迴應(yīng),那撞擊聲依舊在繼續(xù)進行。
陳麗見沒人迴答心裏也有些煩躁,想去打開門,卻發(fā)現(xiàn)門從裏麵被鎖住了。
陳麗聲音提高了幾分:“小清!你到底在做什麼?給媽媽打開門!聽到?jīng)]有?”
“砰砰砰!”迴應(yīng)她的還是煩人的撞門聲。陳麗頓時有些惱火了,轉(zhuǎn)身去房間抽屜找出鑰匙來打開。在門鎖“哢擦”一聲轉(zhuǎn)動的時候陳麗已經(jīng)換上一臉的嚴肅憤怒的樣子準備教訓(xùn)一番沈清。
“啊!”卻在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不由得發(fā)出一聲高亢的尖叫。
沈清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衣,頭發(fā)淩亂的披散著,雙手正扶住門。
見陳麗進來停止了動作,呆滯的抬頭看著陳麗。
那額頭上被撞出一個窟窿,正從裏麵流出帶腥味兒的鮮血,一絲絲的滑落,黏在脖子與頭發(fā)混亂的糾纏在一塊,粘著少許血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陳麗。她嘴巴僵硬的動了動,從喉嚨的發(fā)出意味不明的嗚咽聲。
沈清被送入醫(yī)院的時候人已經(jīng)昏迷了,醫(yī)生說是失血過多。
對於沈清異常的舉動,陳麗心裏很不安,眼圈紅紅的,她就這麼一個女兒,怎麼會不心疼。
“醫(yī)生,這是怎麼迴事?”陳麗一臉急切的詢問醫(yī)生。
醫(yī)生聽到陳麗描述的過程後,眉頭皺了皺,“據(jù)我初步判斷應(yīng)該是在某些方麵受了一定的刺激,導(dǎo)致現(xiàn)在的行為激烈。”
“刺激?”陳麗疑問道。
“嗯。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女兒最近有什麼反常的麼?”
“反!标慃愊肓艘粫会釗u搖頭:“我女兒近來也沒什麼反常的,就是前段時間生了一場病,不過已經(jīng)好了。除了這幾天有些疑神疑鬼,總是說有鬼之外,膽子變小了。其餘一切都正常。”
醫(yī)生沉思了一會,“以後盡量多陪陪她吧,或許是青春期愛尋刺激,看多了恐怖片,心理有些不正常。你這段時間跟在她身邊,慢慢的會好起來的。待會兒我給她做個具體的腦部檢查,在醫(yī)院再觀察觀察!
陳麗對醫(yī)生的話很是信任,一時間也找不到其他的解釋。隻能按照醫(yī)生說的,在住院的這幾天都不帶一刻離開的陪在沈清身邊。
沈夏東在附近找到一個工作,在一家公司當(dāng)打雜,就是搬搬東西。在外麵堅持了幾天最後還是不能繼續(xù),可沈夏東又不敢迴沈城的住所。
幾天後沈夏東接到沈清打來的電話,沈清在那頭哭哭啼啼的說道:“爸爸,爸爸,媽媽死了!媽媽死了!”
沈夏東接到電話的時候一愣,隨即臉色變的慘白。畢竟是生活在一起很多年的夫妻,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聽到這個消息沈夏東頓時猶如雷劈,丟下手裏的箱子就急急忙忙的往陳麗家趕。
來到陳麗家門卻是緊鎖的,沈夏東身上也沒鑰匙,隻得著急的在敲打著門?蓞s遲遲沒人迴應(yīng)。沈夏東拿出手機撥沈清的電話,對方卻始終都無人接聽。
還是附近的鄰居看到,好心的說了一聲:“你女兒昨天晚上受傷被送進醫(yī)院了!
沈夏東也等不及多問,隻是找鄰居問了個醫(yī)院地址就往醫(yī)院趕過去。
來到醫(yī)院的時候問到沈清的病房號,便匆匆往病房趕。
一路上他心都提了起來,陳麗沒事吧?女兒沒事吧?女兒住院了,陳麗又在哪?這一切都要等見到沈清才知道。
在打開病房門的時候,裏麵隻有一張空蕩蕩的病床,一個人也沒有。
沈夏東急了,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卻在門口遇到陳麗,沈夏東被嚇了一跳,想起電話裏沈清說的話,他現(xiàn)在也不敢確定眼前這是人是鬼,他神經(jīng)已經(jīng)衰落了,經(jīng)不起嚇了。
陳麗看到他也是一愣,隨即微微低下頭,從旁邊扯過沈清,將不停頭部纏著紗布還在不停搖晃著頭的沈清往裏推,“小清。乖,聽媽媽的話,上床去。不然病不會好我們就不能迴家了!
那聲音沙啞疲憊帶著異常的溫柔,陳麗的眼睛紅腫不堪,看著沈清的眼神是滿滿的疼痛。
“小清?小清怎麼了?”沈夏東問道。
聽到沈夏東的聲音,沈清突然猛地抬起頭,然後眼眶裏湧滿淚水,嘴裏含糊不清道:“死了……死了……血……血……嗚……”
沈清搖著頭,眼裏全是驚恐。
沈夏東心裏“咯噔”一下,胸膛悶的喘不過氣來。
在被陳麗強行給按倒床上之後,醫(yī)生過來給她打了一針鎮(zhèn)定劑,她才安分下去。
坐在醫(yī)院走廊上的椅子上,陳麗看了沈夏東一眼,已經(jīng)無力再對沈夏東擺起以前那副冷臉了!敖o我一根煙。”她伸出手,沈夏東便從都裏掏出一包煙,見到煙的牌子陳麗眼神暗了暗,隨即扯起一抹苦笑,低聲說:“沈夏東,你還真是窩囊,沒了我就成這幅德行了!
“我……”沈夏東張了張嘴,眼裏有些閃躲,麵對陳麗的譏笑他有些窘迫的曲起了手指,然後又輕顫著將手放進羽絨服兜裏。整個人都呈現(xiàn)出人生跌落低穀的狼狽。
“我接到小清的電話趕來,她說……”
“小清瘋了。”沈夏東話沒說話,陳麗就接過話。短短的幾個字,便讓沈夏東身子怔住了,心像掉落萬丈深淵,隻能一直往下沉,卻聽不到墜落的迴聲。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陳麗重重的吸了一口煙,然後雙手捂住臉將頭埋了下去。這個一向強勢的女人此刻呈現(xiàn)的脆弱是沈夏東從沒看到過的。
沈夏東呆呆的看著陳麗,半響還沒能從那句話裏迴過神來。
晚上的時候沈夏東讓陳麗先迴去休息一會,自己在醫(yī)院守夜照看沈清。
看著病床上安安靜靜躺著人,月光穿透窗戶打進來,正好照亮了沈清的臉。那臉上蒼白沒有血色。沈夏東心中一痛,伸出手掌擦掉眼角不停流出來的液體,喉嚨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他伸出另外一隻手去輕輕摸了摸沈清額頭上的白色紗布。
沈清從小到大都是沈夏東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小時候怕她磕著碰著,便時時刻刻的跟在她左右,到這麼大,受傷的次數(shù)屈指可少,F(xiàn)在卻這副模樣。
沈夏東手下輕輕的理了理沈清的頭發(fā),“很疼吧?是爸爸不好,爸爸沒有保護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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