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衝了過來,將沈清往後拖。
沈夏東頓時得到解脫,摔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唿吸著,心髒還在砰砰的劇烈跳動著,腦子裏有一瞬間的空氣。隨著漸漸平穩的唿吸,沈夏東摸了一把汗。
見著那個男人將沈清死死的禁錮在輪椅上,沈清還在掙紮著,大叫著:“殺了她!殺了她!”
那個男人伸手緊緊的拽著沈清手腕,沈清的手腕都給勒出紅色痕跡來。
沈夏東一急,爬起來就將那個男人給推開:“你在幹什麼!放開小清!”
沈清的舉動還是有些反常的激烈,沈夏東將她按在椅子上,快步將她往屋裏推,在客廳找到藥給沈清吃了下去。
不到片刻時間,沈清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整個人軟癱在椅子上,頭發淩亂的披散在臉上,麵色發白,昏昏的睡了過去。
沈夏東心裏感到一陣疼痛,鼻子酸酸的。
將沈清安頓好之後,下樓的時候見到原先幫自己的那個男人已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見沈夏東下來了,掏出證件:“我是警察!
沈夏東還沒質問這個男人為什麼會闖進私人住宅的時候沒想到這個男人就先開口說了,見麵前的男人是警察,沈夏東臉一紅,然後手足無措的在對麵坐下,“那個、剛、剛剛不好意思……”
“剛才那人是你女兒?”這警察似乎不是怎麼在乎。
“嗯……她最近有些……”說到這裏沈夏東就說不下去了,“就是生病了。沒什麼事。警察同誌,你這次來,是什麼事?”
換了個話題,沈夏東臉色才稍微好了點。
看見男人的表情變化,鄧陽臉上沒表露出什麼,在來之前他早就調查了一番。聽說他女兒瘋了。
為了使麵前的男人放鬆,鄧陽笑了笑:“我叫鄧陽,你可以叫我小鄧。我們上次還在醫院裏頭見過呢,你忘記了?”
“我們見過?”沈夏東疑問道,然後在腦海裏搜索了一番,並沒有關於此人的半點信息,隨即有些慌張的搖搖頭,“對、對不起。真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鄧陽見沈夏東如此緊張的樣子,對他友好的笑了笑:“你別緊張,我這次來沒多大點事兒,就是來問你幾個問題!
“嗯,隻要我知道的就一定會告訴你!鄙蛳臇|認真的點點頭,背脊挺直了一些。
見到沈夏東這副模樣鄧陽不由得笑了起來。隨即輕咳了兩聲,嚴肅了起來,“沈城是你兒子吧?”
“嗯……”一聽到沈城的名字,沈夏東身子不由得一陣發麻,可還是點點頭,隻是這聲音有些小。
鄧陽細細地觀察著沈夏東的每一個細節,然後不露聲色的記在心裏,繼續問道:“沈城是你私生子?”
聽到這個問題沈夏東的臉有些黯然,其實也不算是私生子吧……為什麼都要將沈城的存在用這樣的字眼來說呢,多刺耳,多難聽。
可最後沈夏東還是這樣迴答了,“嗯……是……”
“在沈城出車禍之前他是跟著誰的?”
“他一個人住,沈城性格跟我們合不來,他不願來和我們住!鄙蛳臇|有些內疚的微微抿了抿嘴。
“你與現任妻子還有一個女兒是麼?對於沈城你妻子是怎麼看待的?”
沈夏東想了一會,說道:“那時候最先開始的時候態度很激烈,後來……後來就慢慢的算是接受了沈城的存在吧……”
想起那個時候陳麗的樣子,沈夏東也有些難受。知道沈城的存在陳麗竟然變的那樣兇暴殘忍,那個時候的陳麗,整張臉都猙獰起來。對著沈夏東歇斯底裏的叫罵,整個人都有些反常。
不過這也正常,這事兒擱哪個女人身上都忍受不了吧。
何況是那樣高傲的陳麗。
☆、8 午夜噩夢
接下來問了一些自己的家庭關係。更多的是沈城的事情。
鄧陽要了沈夏東的聯係方式,說以後還會來找他便離開了。
鄧陽剛走沒多久,陳麗便迴來了。沈夏東沒有告訴她剛才的事情,默默的迴廚房做飯。
陳麗上樓去看沈清,沈清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睡著了。
她站在一邊看了一會,然後迴到自己的房間。拉開椅子在書桌前坐了下來,點燃一根煙,靜靜的待了一會。她將抽屜打開,從一杯書中拿出一張照片。
她盯著照片上的女人,眉頭越皺越緊,最後攥在手心裏唿吸都變得沉重。她拿過打火機點燃在照片角邊,就在照片快要一點一點燒起來的時候,她又突然用手將火給拍滅。
“啪!”的一聲,她將照片放入書本中,將書丟入抽屜裏,最後上起了鎖。
晚上沈夏東還是睡著原來的那個房間,與陳麗房間隔了些距離。
打開燈,除了沈城的照片沒有再掛在床對麵,基本都沒有變。打掃的也很幹淨…… 打、打掃?沈夏東疑惑起來,自己已經不住在這裏,還會有誰打掃?陳麗?不可能……可任由沈夏東想破腦袋,也沒能想出什麼來。
黑夜似乎將一切都給籠罩的密不透風,沈夏東睡的不是很好,頭疼的厲害,翻來覆去,迷迷糊糊的,似醒似睡。
“噠”“噠……”一絲細微的聲音從門縫裏傳進來,沈夏東“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覺得口幹舌燥,心髒砰砰亂跳,極其煩悶。
下床的時候覺得頭重腳輕,走路都有些搖晃。沈夏東想,他或許是生病了。
來到轉彎處的那個廁所見燈是亮著的,沈夏東以為是有人,便往樓下走。等解決完生理問題後沈夏東倒了杯水喝。
突然“砰!”的一聲在寂靜的客廳上方突兀的響起,沈夏東放下杯子抬起頭,圍欄邊空無一人,他喊了一聲:“陳麗?”
卻沒有人迴應。
他咽了咽口水,往樓上走,那陣聲響過後又恢複了平靜。
偌大的房子裏隻能聽到自己上樓梯的腳步聲。來到走廊處見一片黑暗,連剛才廁所的燈也暗了,沈夏東也不知道剛才的聲音具體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看了一眼廁所,沈夏東莫名覺得身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似乎能看到有人透過那堵牆正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站在哪裏沒有動的一瞬間,突然腦海裏浮現一張蒼白的臉,那唇像是永遠都緊閉著沒有打開過,一雙眼睛散渙無神,卻在某個瞬間你會發現他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盯著你,一直盯著你…… 你甚至不知道他在看著你……
沈夏東心裏有些害怕,他不敢去探究剛才是從哪裏發出來的響聲。
他現在隻想跑迴房間,用被子罩住頭,好好的睡上一覺。
沈夏東腳步換了個方向,往自己的房間處走?傻人晦D身,卻聽到一個細微的聲音,他僵硬的停下了腳步。背脊一陣發麻,倒不是他好奇心重,他也不想沒事找事。隻是那聲音,是沈清的聲音……
這種距離並聽不清在說什麼,沈夏東退後幾步來到廁所門口。從門縫中看隻能看到一片黑暗,他沒有發出聲音。將耳朵靠在耳邊傾聽。
“你殺了她啊……你殺了她啊……真惡毒的女人,你怎麼從小就這麼惡毒呢……嗯?”
“還有你那惡心的爸爸,你們應該去死啊……兩個一起去死……”那聲音低低沉沉的,似乎還帶著笑。沈夏東在門外聽到起了一身冷汗,門內突然沒有聲音。
就在沈夏東正準備往門內闖的時候,沈清又開口說道:“不對,不能讓你們這麼輕易的死……”
死?女人?惡心的爸爸?沈夏東腦子頓時一片混亂,沈清在說什麼?他想要去搞個清楚,門內又恢複了平靜。
這次沈夏東等了很久,也沒見沈清再開口說話,當下心裏有些著急,他害怕沈清出了什麼事。將門鎖擰開,沈夏東喊了一聲:“小清!
打開門隻能隱約在黑暗裏看清一個人影,沈夏東伸手想要去打開燈,這燈卻像壞了,怎麼也不亮。
等沈夏東再迴頭,就看見沈清的半張臉在一個小窗戶扣照射進來的月光下顯出淡藍詭異光,一隻手一下一下的梳著頭發,然後將梳子放下,嘴角漾著笑,拿起粉撲往自己臉上抹,這動作極其慢,慢的讓人頭皮發麻,陰森森的。
沈夏東現在就是這樣。
不敢靠近,也不敢去喊沈清,他不知道沈清現在是什麼狀況,萬一是夢遊呢?有人說過,夢遊的人是不能去叫醒的。
沈清將臉畫的很白,然後又對著鏡子抹起了口紅。
那是一隻粉色的口紅。沈夏東印象中陳麗是不用這種口紅的,而沈清也是從不化妝的。
等沈清迴過頭來的時候,沈夏東表情一怔,眼睛微微瞪大。這張臉,怎麼會這麼熟悉?
嘴角的那抹笑,怎麼會這麼眼熟?沈夏東一動不動,沈清站在鏡子麵前轉了一圈,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裝扮。
然後調整了一下臉部的微笑,抿了抿嘴巴,從沈夏東麵前走過。
嘴裏哼的是首沈夏東很熟悉的歌曲,那是在他那個年代很流行的歌曲,一個女人唱的,是一首情歌。那個女歌星的聲音甜美柔膩,那種甜能一絲絲滲入你的心裏。
隻是還有誰也經常哼著這首歌來著……
沈夏東沈清有些恍惚的看著沈清的背影,那歌聲慢慢飄散在自己耳邊。帶著快樂,純真……是誰呢……
沈夏東閉上了眼睛,這分明不是沈清的聲音……
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麵片段,快到沈夏東自己都抓不住。突然一張含笑的臉停在自己眼前,沈夏東緊閉的眼睛一下子睜的老大。楊弘!沈城的媽媽!
沈夏東身子不由得往後一退,整張臉都呈現出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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