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得到的大多都是些沒用的。關(guān)於沈夏東,關(guān)於沈夏東的過去,沈夏東現(xiàn)在的家庭,似乎被人有意給掩蓋住,無論你怎麼去探索你都得不到任何消息。
“楊弘。”沈夏東突然叫出這個人的名字。
“嗯。她怎麼了?”鄧陽期待的看著他。
“楊弘,她是個漂亮又善良的女人……”沈夏東的情緒似乎在慢慢恢複平靜,說起這段話的時候,眼神很飄渺,像是在沉浸在某段迴憶裏。“我們很早就認(rèn)識,那時候我們還是上高中……楊弘她真的真的很愛我……”
說道這裏沈夏東有意無意的跳過了某些過往,“是我辜負(fù)了她,她為我生下了那個孩子,我辜負(fù)了他們……是我辜負(fù)了他們……楊弘……楊弘!”
語無倫次的沈夏東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他慌亂的掙紮著。鄧陽現(xiàn)在也知道從他嘴裏探不出什麼,隻得將他緊緊地按在床上。“沈夏東,你放輕鬆點!不想迴憶就不要再去想,不要想了,放輕鬆。”
“楊弘!楊弘!”沈夏東不的叫著這個女人的名字,眼裏滿是愧疚和絕望的眼淚。
聲音嘶啞,嘴中不斷地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
鄧陽不是沒見過男人哭,隻是眼前這個男人的絕望的哭喊聲讓人聽著都揪心。
到底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鄧陽來不及多想,耳朵裏被沈夏東的哭聲給堵滿,擾的他也心神不安起來。
“楊弘!楊弘!楊弘……”沈夏東無力的昏倒下去的最後一秒有些無神的叫出了:“沈城。”
鄧陽看到那時候沈夏東的眼裏,似乎倒映著一團(tuán)東西。等他低頭要去細(xì)看的時候,沈夏東已經(jīng)合上了眼睛。昏了過去。
陳麗是半夜來看沈夏東的,她來到病房的時候沈夏東依舊在昏睡中。她冷靜的站在沈夏東的床頭。
半響過後,她緩緩伸出手,摸上沈夏東的臉。
男人的皮膚這幾天變的很差,下巴上是紮人的胡子。陳麗沉默的用手輕輕的摸著他的臉,不如以往的冷漠,臉上是不常見的溫柔,似乎,還夾著一絲淡淡愛意?
如若沈夏東看到一定會吃驚,畢竟和他結(jié)婚這麼多年,甚至是從認(rèn)識她開始,她從來沒給過自己好臉色看。
☆、13 與屍過夜
沈夏東做了一個夢,其實說夢也不算夢,那是一段確實確實存在過的過往。
他夢見了楊弘。
那個時候她還很年輕,愛穿著白色的裙子,總是跑跑跳跳,笑起來跟朵花一樣的女孩兒。
沈夏東十七歲的時候就認(rèn)識她了,她走在人群中很耀眼,因為她笑聲太大。你不得不注意她,陪伴在她身邊的男男女女都是一群不學(xué)習(xí)的小混混,那些人總是換了一撥又一撥。
而沈夏東見過最多的,是她一個人埋頭踢著腳下的石頭靜靜的迴家。
沈夏東迴租住的房子那個接到和她相同,自然而然就會遇到了。他總是走在她身後,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有意無意的掐點與她一起迴家,她在前麵靜靜的走,沈夏東在後麵默默的跟著。
就這樣,持續(xù)了一段時間。
直到有一天她迴過頭叫住沈夏東:“喂,你為什麼老跟著我啊?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那時候沈夏東一愣,臉上噌的一下變的通紅,雙手緊緊的拽著書包帶,不知所措的看著腳尖不敢去看她,臉上的表情都快要哭出來了。
“喂,你還是個男人嘛?這麼容易哭。”女孩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然後伸出手指擦了擦沈夏東被打的流出血的嘴巴,對雙眼通紅又窘迫的沈夏東說:“以後他們再跟欺負(fù)你就找我,知不知道?”
這是沈夏東在某一天被一群小混混給堵在學(xué)校後無緣無故的給人家揍了一頓,那個女孩當(dāng)時就是這樣的表情,眉頭緊緊的皺著,眼裏有些心疼的對他說出那樣的話。莫名其妙的認(rèn)識。
如果單單隻是這樣,時光隻停留在這裏,夢裏的沈夏東恐怕一輩子都不想醒過來吧。
可迴憶隻出現(xiàn)了一小段,畫麵飛快的轉(zhuǎn)換,從女孩變成女人,從在一起到分開,再到她懷了沈城做上了媽媽,然後是她白色的衣裙在掙紮飛舞,高空中墜落一大片的紅。最後是一具腐爛的是屍體。
沈夏東夢裏壓抑的喘不過氣來,喉嚨裏發(fā)出意味不明的嗚咽聲。
後來他竟然看到沈城,一句話也沒說的沈城。長大的沈城。站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用那雙沉默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沈城。
沈夏東驚覺,沈城的眼睛像極了他媽媽。
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一直都沒能發(fā)現(xiàn)。卻在夢裏看了個清清楚楚,真的太像了,太像了。
細(xì)長的眼睛很漂亮,像一朵妖嬈盛開的花,美的驚心。隻是與楊弘不同的是,這兩人的眼神沒有半點相同。
楊弘的眼睛總是帶著笑的,她的笑能遮住一切,連同眼底最深處的那抹脆弱。
而沈城,他的眼睛裏什麼都沒有。一灘漆黑。你稍稍不留神陷入了他眼裏,便會掉落在無聲的深淵裏。
沈城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沈夏東。
沈夏東在夢中無法挪動,沈城在慢慢的靠近,那身影一點一點放大,最後停留在離沈夏東一米之外,張開口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沈夏東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裏有複雜的表情,他那樣看著自己。要告訴自己什麼?
沈夏東聽不到,他一點都聽不到,聽不到任何聲音,隻有周邊無盡的黑暗將他給團(tuán)團(tuán)困住。
“沈夏東,你能離開誰呢?你離開誰都不行。”
陳麗的雙手緩慢的摸著沈夏東的頭發(fā),她眼裏如水般的柔軟,這片溫柔也極其易碎。
“生性軟弱,又成不了大器。偏偏……”她手一怔,眼底的柔情瞬間褪得幹幹淨(jìng)淨(jìng),“你永遠(yuǎn)都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討厭你的原因,沈夏東,我太恨你了。事實上你他媽比誰都狠心……”
陳麗起身離開,腳步有些虛浮。不知道是什麼刺激了這個一向高高在上的女人,她的雙手緊緊地攥握著,渾身僵硬,眼裏有瘋狂有恨意,還有眼淚。
晚安上的醫(yī)院出奇的安靜,陳麗的高跟鞋踩著地麵上發(fā)出瘮人的聲響。
空氣很安靜。
靜靜尾隨在她身後的黑影子同樣很安靜。
將門打開,陳麗沒有開燈。黑暗中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陳麗借著月光從桌子上拿過一瓶酒,嘴對著酒瓶就灌了起來。沉默很久後,陳麗突然開口,“楊弘,我知道是你。”
不同和前幾次遇見怪事而嚇得驚慌失措,陳麗這次冷靜的很詭異。
她的話始終都沒得到迴應(yīng)。
陳麗突然笑了起來,那聲音冷的叫人心慌,如同出自鬼魅之口:“你活著鬥不過我,你死後也照樣鬥不過我……”
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陳麗倒在沙發(fā)上昏昏睡去。
倒下去的那一刻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硌在她的腦袋。她動了動,往旁邊挪了一點。睡得不省人事。
黑暗裏,樓梯間的沈清披散著頭發(fā)呆呆的看著客廳。
許久腦袋歪了歪,客廳中那個黑影突然抬起頭,一雙眸子直直的對進(jìn)她的眼裏。她身子一怔,整個人驚恐的抖了起來,“鬼……鬼……鬼……”
可她的聲音陳麗聽不到。抽搐了好一會,她口中吐出了白沫,雙眼瞪的大大的看著一直蒼白的手勒住她的喉嚨。將她給死死的勒著,直到她兩眼發(fā)白,暈了過去。
沈夏東半夜是被尿意驚醒的,將手上的針頭給拔了,他頭重腦清的往廁所走。腦子混沌不清,沈夏東憑著自己的感覺走到廁所。
手無力的要去將褲子往下拉,隻是碰了下褲頭,手就無力的垂了下去。頭像啄米的小雞一樣一點一點的,腳步不穩(wěn),眼看著就要往前栽。
一隻蒼白的手突然從後麵扣住他的腰,雙手緩慢的替他拉下褲子,在看到沈夏東裸露的物件時,那隻手停頓了一會。然手撫上沈夏東那玩意兒,那東西動了動,沒幾下就解決了。可那雙手卻沒有放下他,一隻手揉捏著沈夏東那根東西,另外一隻手遊走在身後尾椎上。
昏昏沉沉的沈夏東隻覺得身上又冷又熱,找不到發(fā)泄的出口。身邊有什麼東西扶住自己,沈夏東順勢靠了上去。
那個黑影子低頭看著沈夏東,此時的沈夏東縮在黑影懷裏,臉上通紅,身子發(fā)著熱,額頭上燒著。那雙手在握住他的東西上下擼動著,沈夏東鼻子裏發(fā)現(xiàn)細(xì)微的哼哼聲,過了沒多久變在那隻手裏發(fā)泄了出來。
黑影慢慢的抬起頭,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他的側(cè)臉。很挺的鼻子,尖尖的下巴,蒼白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好看。
他突然低下頭咬住沈夏東的嘴巴,男人因剛才的事件而有些發(fā)紅的嘴唇微微張著,有些輕輕的唿吸聲。舌頭探入的口腔裏,如饑渴的野獸般瘋狂的吸允著,嚼動著。
直到沈夏東眉頭皺了皺,有些抵觸的要將嘴裏那冰冷推開。這下他才放過沈夏東,趁著沈夏東沒醒之前將他帶入病房。
第二天警局接到一通電話,是一個女孩的聲音,隻是一個盡的哭喊著,“有死人,有死人……”還沒等警察去詢問個清楚,電話就掛了。將那邊的地址給查了出來,幾個警察就去了,其中鄧陽也在其中。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個地址就是沈夏東的家。
來到沈夏東家的時候大門還是緊鎖的,警察敲了幾次門都沒有人迴應(yīng),鄧陽心急,生怕出了什麼事。便和幾個警察破門而入。
在一進(jìn)客廳的時候,所有警察都傻眼了。沙發(fā)上一個女人和一具腐爛,而且爬滿了蛆的屍體睡在一起。
而那具屍體正就是他們那天在案發(fā)現(xiàn)場始終的屍體!
有個別警察捂住了嘴巴去忍住想要嘔吐的聲音。
陳麗睡的死沉死沉的,腦袋與骷髏頭靠在一起,有些蛆蠕動在她臉上,頭發(fā)上,還有左手上。
鄧陽靠近她,見她還有唿吸。便將她給推醒。陳麗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懵,可在見到麵前一群穿著警衣的人之後,眼裏有某些東西一閃而過,隨後一下子恢複了清醒。可等她清醒過後,看見身邊的屍體,首先是怔了怔,隨後臉色一白。感覺到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在抓,伸手一抹,看見手上散發(fā)著臭味,一拱一拱蠕動著的蛆蟲後忍不住往廁所奔,嘩啦啦的嘔吐,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去擦洗著身上的爬動的蛆蟲,眼裏卻是異常的鎮(zhèn)定,用眼角餘光透過一個透明的小窗戶看著外麵幾個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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