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忽然緊張成這樣,林言使勁搖頭想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收起來,喘了口氣,攏起蕭鬱的頭發浸透水,用掌心合著泡沫細細揉搓。夏夜的室溫和滿室蒸汽悶的人難受,那鬼卻像個冰箱似的往外冒寒氣,林言貪著點涼意,手指貼合著蕭鬱的後腦輕輕抵按,邊揉邊忍不住得意道:“哥技術不錯吧,比的上你家小丫鬟?”
蕭鬱抬手摸他的臉,林言躲來躲去沒閃開,被塗了一臉泡沫。突然也起了玩心,撈了把泡沫往蕭鬱臉上塗,一不留神正抹在眼睛上,蕭鬱也不躲,眨了眨眼捉住林言的手腕,輕聲道:“很疼。”
“別,你別動,我幫你衝。”林言嚇了一跳,把花灑的水溫調低從蕭鬱頭頂淋下去,那鬼馴順的閉著眼睛,黑發在水流的衝擊下柔軟的貼在肩上。林言用手指拂去他眼皮上沾著的泡沫,禁不住看下去,總也展不平的一雙長眉,微閉的眼睛,幹淨利落的鬢角,修挺如刀刻般的鼻梁……真是……當鬼還這麼好看……
林言看的發呆,神使鬼差的從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
親一下……親一下也沒關係吧。
反正被他親過那麼多次。
就當還迴來。
林言慢慢低下頭,嘴唇往蕭鬱的側臉貼去……
“咚。”花灑冷硬的金屬殼撞在浴缸邊緣發出一聲悶響,林言嚇得趕忙彈開,意識一下子清醒了,他在幹什麼,林言愣愣的盯著掉在浴缸裏不斷噴水的花灑,從臉頰到脖子都紅的像煮熟了的蝦子。
他一定是出了毛病才想親一隻找他索命的鬼。
“林言。”蕭鬱一字一頓的輕輕喚他,撈起花灑塞進林言手裏,濕漉漉的胳膊箍住林言的脖子逼迫他低頭,林言反應過來本能要躲,那鬼的力氣卻大,一個拚命往後退,一個拽著不讓走,推推搡搡間林言的人字拖在灑滿肥皂水的地板上撲哧一滑,整個人保持不住平衡,推著蕭鬱一頭栽進浴缸裏。
撲通一聲悶響,一時水花四濺,林言全身濕透了,扳著浴缸邊緣從熱水中露出頭吐了兩口水,摸了把臉上的泡沫也來了脾氣,一個翻身把蕭鬱往身下壓,嘴裏嘟囔著:“好你個孽畜,看哥哥施法收了你!”撲通撲通的水聲響個不停,兩個人在熱水裏鬧成一團。
浴室裏蒸汽越積越厚,連門框的形狀都看不清了,水汽在黑白格子的防水簾上結成珠子,一滴滴往下淌。林言把濕透了的t恤扔在地上,隻穿了條短褲跟蕭鬱並排躺在浴缸裏,蕭鬱整個人涼的像大理石,貼著讓人格外舒爽。
林言盯著天花板長長舒了口氣,半年了,自從薇薇走後這間空蕩蕩的房子第一次有了人味,竟然是因為一隻鬼。
像個真正的家,每天迴來能聽到聲音,有人陪他端著飯碗看電視,睡覺時能把大腿壓在旁邊人的肚子上,洗澡時有人潑水打鬧,有人能抱怨他的菜是不是放多了鹽,在做噩夢時能陪他一起撐過去,林言想,不管是不是所謂的愛情,有人陪伴的感覺真好。
林言用手肘碰了碰蕭鬱,輕聲感歎道:“你要是還活著咱們能交個朋友,周末請你來我家吃糖醋排骨。”
“尹舟以前老厚著臉皮來蹭飯,最近才被你嚇得不敢上門了。”
蕭鬱忽然轉過臉拽著林言的胳膊,定定的看著他,慢慢說道:“……跟我走。”
“七月十五?”林言心裏涼了一下。
蕭鬱認真的點點頭。
林言盯著自己的手指發呆,他不知道怎麼說服一隻固執霸道的鬼,也不想看到他失望,但他們畢竟不一樣,他會找工作,也許結婚,之後養孩子,在柴米油鹽中過完平淡的一生。蕭鬱也該有他的路,走過三途川,上了奈何橋,喝下一隻木碗裏的清水,從此前塵盡忘,重獲一張白紙,隨心所欲書寫新的一生。
提筆蘸新墨然後忘卻舊容顏,他們不應該有任何交集。
“我不能。”林言輕輕說:“我還有父母,朋友,蕭鬱,你別為難我,我必須活下去。”
“哪怕再難我都要讓你找到生前的記憶,實現你的願望。”林言扳著浴缸邊緣坐起來,“你要當個好鬼,乖乖去投胎,下輩子說不定咱倆還能再見麵,到時候我就是個胡子拉碴的大叔了,我保證你看見我躲都躲不及。”
林言把濕漉漉的短褲往上提了提,攀著瓷磚想爬出去,水底突然伸出一隻冰涼的手攥住他的腳腕,用力往後一抽。池底濕滑,林言站不穩,直挺挺仰麵摔了下去,後腦磕到浴缸邊緣的一剎那被一隻手掌墊了一下,咚的一聲悶響,林言雙手扳著浴缸側沿躺倒在水裏,整片後背疼的讓人直吸涼氣,再睜眼時麵對麵逼上一雙渾濁的瞳,倒映著他的影子,無限狼狽。
四周的溫度霎時涼了下去。
糟了,他生氣了。
片刻猶豫過後蕭鬱抓著林言的頭發狠狠的把他按進水裏,林言胡亂踢騰著雙腿,溫熱的水從四麵八方灌進來,無法唿吸,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混著沐浴乳的溫水一股腦兒往嘴巴裏灌,鼻腔嗆的生疼,林言在水下無助的搖著頭,伸出水麵的手死死扳著蕭鬱的手腕。
咕嘟咕嘟的水聲像被擴音器放大了數倍撞擊著他的耳膜,視野被水流扭曲了,蕭鬱的臉惡鬼般猙獰,一手卡住林言的脖子把他按在水底,另一手貼著他的胸膛肆意撫摸。
窒息和嗆水的疼痛感像刀片一下下切割他的肺葉,頭發在水底浮蕩,眼睛卻大睜著,滿是恐懼和絕望。
嘩啦一陣水聲,林言被蕭鬱托著腰從水底撈了出來,軟綿綿的扣在蕭鬱身上。一口氣上不來,林言閉著眼睛胡亂掐著蕭鬱的胳膊,直到後背被人用力捶了兩下,林言才吐出一口水開始猛烈的咳嗽。
疼,哪裏都疼,鼻腔,肺葉,後背,全都發了狂似的叫囂,林言隻覺得一輩子沒這麼難受過,他大口喘著氣,邊咳嗽邊使勁吐水,耳朵裏嗡嗡直響,像個破布娃娃被蕭鬱按在懷裏搓著揉著,半晌才緩過神,委屈的嗚咽出聲。
“林言,林言……”喑啞的聲音透著焦慮,冰冷的手沿著他的後背往下捋,摸小貓似的。
“你別碰我,離我遠點……”林言伏在蕭鬱肩上顫聲道。
滋啦一聲電流的細響,衛生間的燈滅了,四周沉入一片黑暗與寂靜。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林言一時什麼也看不見,隻覺得一雙冰涼的手扶住他的腰,隨即輕輕一拉,他整個人往後倒進蕭鬱懷裏,微一偏頭,嘴唇被那人封住了,舌頭像一尾軟膩的蛇穿進來細細勾舔。
溫柔,卻又不容許他反抗。蕭鬱的胳膊像鋼鉗一樣橫在他胸膛前,林言要動一下脖子也無法,隻能順著他微微仰著頭,張開嘴唇任那微涼的舌在他口中出出進進,繼而霸道的翻攪,逼迫他做出迴應。
之前幾次施暴似乎讓這鬼完全掌握了控製他的方式,不過三兩分鍾的纏綿挑逗林言全身都軟了下來,唿吸一急帶動嗆水後胸腔的疼痛感,林言扳住蕭鬱的胳膊,在深吻的空檔含糊不清的呢喃:“疼,蕭鬱,很疼。”
鐵鉗一樣的禁錮鬆開了,林言撐著浴缸邊緣往外探出頭使勁咳嗽。
冰涼的手摩挲著他的後背,接著改了輕拍,直到林言唿吸慢慢平複下來才從身後扣住他的腹部,往後一勾,溫柔的舔上他的耳垂。
“噝……”極其敏感的地方被反複吸吮,林言禁不住倒抽了口氣,蜷起雙腿。
那靈蛇一樣的舌絲毫不肯放過他,在得到最初的迴應過後變本加厲的伸進他的耳朵,在洞口製造曖昧的聲響,手掌則不安分的撫摸著林言的胸肌,在胸前的小點反複揉捏。林言的唿吸開始發燙,接著全身都像著了火,腦子卻清明,林言抿著唇竭力想控製身體的反應,頭枕在蕭鬱肩上抬起臉看他,眼神憤怒卻分明含了欲,水汽氤氳的一雙清眸,蕭鬱愣了愣,低頭繼續吻了上來。
蜷在懷中的清秀男子像一隻貓,隨著蕭鬱的吻越來越深,林言的唇角開始溢出透明津液,他隻覺得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製了,蕭鬱光裸的腿放在他的兩膝之間,林言忍不住去纏他,雙腿夾緊了輕輕蹭著。
像陶瓷一樣,緊實,冰涼,與浴缸裏的熱浪形成鮮明對比。
從進講座開始就被兩次三番的挑逗,先是觸覺,再是視覺,大庭廣眾之下被那鬼從手指親到額頭,神仙也快被逼瘋了。林言絕望的轉身摟住蕭鬱的腰,壓抑了一整晚的欲望傾頹而出,他是個天生的gay啊,林言悲憤的掐著那鬼的腰肉,心裏生著氣,身子卻像通電似的敏感,直到唯一的短褲被蕭鬱扯下來,冰涼的手心隔著白棉內褲揉搓他已經起了反應的性器。
“走開。”林言無助的搖頭,聲音低啞:“別碰我。”
眼前的人麵不改色,長眉入鬢,蒸汽在他玉雕般的臉上結成細小的水珠,把剛被蒸幹的黑發又浸透了黏在臉上,削薄的嘴唇像塗著蜜。鬼不會臉紅,也不會像林言一樣發抖和出汗,林言隨著蕭鬱的動作喘著粗氣,抬眼凝視那雙混沌的眼睛,連臺上偶然流露的清明也見不到,獸一般滾著殺意和深重的不甘,蕭鬱用手指勾開林言的內褲邊緣,握住那主動探出頭來的小家夥上下動作。
林言腦子裏炸開一串火花,強烈的快感讓他忍不住對著那鬼的肩膀一口咬下去。
“蕭鬱……你已經死了……”
“……求你,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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