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雷暴收起了刀,既然這是人家的親戚,這麼處理也是人家的自由,他倒沒必要非把這些喪屍都宰了,“你這是啥創意?它們都變異了知道不?已經不是你的家人了知道不?”
男人激動的擺手搖頭,堅決不同意雷暴的說法,“不!他們雖然生病了,可他們還是我的至親家人!我用祖傳的法子在林子中采來藥草,把他們泡在裏麵,可以維持他們的生機,就算不吃肉喝血,他們也不會死!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張小美擰著眉頭打斷了他:“喂!你也太愚昧了,這些人不是生病,是死了!變成了喪屍,吃人的怪物!它們已經不是你的家人了,你這麼做沒有意義,反而讓你也象頭怪物知道嗎?”
男人哭起來,“不是的,不是的,他們能聽我說話,還能看著我,他們沒死!他們隻是生病了,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他走到剛才介紹說是他兒子的喪屍前,撫摸著那個少年喪屍的頭,充滿憐愛,那個喪屍雖然麵目全非,看不出原來的長相,但也能模糊的看出年齡確實不大,頭發與其它喪屍相比算是“濃密”的了,沾著缸裏的水一絡絡的貼在頭皮上,臉上的皮肉也相對完整,青灰色的皮肉毫無生氣,它對於男人展示的父愛根本不領情,拚命的仰起頭,噬咬不止,恨不能把大脖筋給抻斷了,而那個男人顯然很擅長與這些隻剩滿口牙的喪屍近距離親密接觸,非常靈活的躲避著兒子的攻擊,盡量將手停留在兒子咬不到的後腦勺處。
“你們看,”男人用另一隻手指著兒子對我們說,“我兒子不是活得好好的?盡管他變得有些醜,可他仍然是我兒子,子不嫌母醜,當父母的,更不會嫌自己孩子醜,你們懂嗎?”
“還有我爹,我娘,”男人轉到那對老年喪屍的缸前,“我還沒來得及盡孝,他們就變成這樣,他們明明還能動,他們就是活著的!隻是活的方式跟原來不太一樣而已,我是個大孝子啊!怎能親手把還活著的爹媽給砍死?”
“而現在,”男人張開雙臂,“我所有的親人都與我繼續生活在一起,這不是很好嗎?我每天能看到他們,跟他們說話,我們彼此陪伴,直到永遠。所以我不想外人來打擾我們家人的生活,這就是為什麼我不能給你們開院門,還說村裏鬧瘟疫讓你們快離開,因為你們是理解不了我對家人的愛的!”
他說得好象是很有道理,可聽著總是不太對勁。
對,他是又一個不肯承認喪屍的人,王大王二兩老頭執意認為喪屍就是僵屍,把一村子老鄉全給殺光了,還覺得自己是正義的,這大哥更狠,幹脆把自己家變異的家人剁掉了四肢泡缸裏給養起來了。
“養喪屍你倒不是第一個,”我想起六哥和保羅,“可你口口聲聲愛他們,為啥要把它們的胳膊腿兒給剁了呀?看著它們這樣太變態了。”
男人歎了口氣,指著自己的兒子說,“我兒子本來好好的,我們爺倆一起把得病的親人都給綁起來關在倉房裏的,結果他們力氣太大,不停掙脫,到底把我兒子胳膊給咬傷,我兒子被傳染了這病也變了,正常的隻剩我自己,我思來想去,想到這個法子能讓他們沒法再來抓咬我,我知道他們得這怪病後不疼不癢,砍了四肢也沒關係,再說我有家傳的藥草配方,可以保持他們的傷口不會潰爛。”
“你平時喂它們吃什麼?”張小美突然問道。
男人搖頭,“基本不用喂,我早就發現他們傳染了這個病後好久不吃東西也餓不死,我剛才說了,這個藥草水能維持他們的生機,再說,我要是偶爾逮到隻田鼠野兔啥的,給他們每人喂一點就夠了。”
“那你平時吃啥?”我打量著這個男人,他很瘦,麵色也不健康,“逮到野兔你自己不吃,寧可喂這些喪屍?”
他看著我不屑的哼了一聲,“這就叫愛!女人!村子裏有好些陳糧,夠我活命的了,可是我的家人,他們不肯吃別的,除了帶血生肉,抓到活物,我能不喂他們嗎?”
“噗,”雷暴在旁邊被他的豪言壯語給逗樂了,“你看你那出,還挺偉大的!”
羅漢放下了叢林大刀,塞進了靴子,“這變態哥們的生活雖然惡心,可也沒礙著旁人,隨他便吧,愛咋咋地,他就算把自己喂他家人,也是他自個樂意。”
他這意思,我們可以撤退了。
男人低頭不再說話,張小美又問道:“喂,你這村子裏隻剩下你一戶人家麼?既然瘟疫是假的,那村裏也該有別的幸存者吧?”
“他們都離開了,說去找政府,找軍隊,我不忍離開家人,隻有留下來。”男人的解釋還算是合理。
“你們要是不嫌棄我家髒亂,就進屋坐坐,我給你們燒點水喝,也算是謝謝你們給我留的食物,對了,那袋食物還是會留給我吧?”男人的神色有些卑微,倒讓我生起了一絲憐憫。
他也是對家人的愛太深切了,這是他自己選擇的人生,我們確實沒有權利也沒有必要去幹涉,這世界上的喪屍多了,也不差這缸裏的幾頭,況且它們也失去了對人類的威脅。
“誰去喝你家的水……”雷暴看著那幾頭缸泡喪屍一臉惡心的表情,他可真是,那男人要請他喝水,又不是喝泡喪屍的水。
“那袋食物是你的了,你好自為之吧。”我看看表,唐曉又來接我們的時間快到了,我們該迴村口了。
“你
第一百二十八章快到碗裏來(為張小美童鞋的皇冠加更)
男人一臉倔強的說,“這就是愛,就是愛!決不是你說的自私!”
張小美忽然咳嗽了一聲,“這嗓子還真是幹得很,剛才你說什麼來著?給我們燒點水喝?走吧,我不嫌你家髒。”說完他就朝著屋內走去。
以我們對他的了解,他決不可能真的想喝這家的水,所以沒有人出聲阻攔,而是看向那個男人。
男人轉頭看看我們三人,“一起進屋坐坐吧,屋裏髒亂,別嫌棄。”
進了他們家堂屋一看,確實夠髒夠亂,破桌子爛椅子的,地上丟著亂七八糟的空塑料袋什麼的,估計是他從村裏尋來的吃食袋子,就這麼扔得可哪都是,也不說清掃清掃。
“屋裏沒了女人,我也沒心思收拾,幾位在桌旁坐坐,我這就去廚房給你們燒水。”男人站在門口抱歉的說。
“我陪你去燒。”羅漢站起來尾隨過去,他倒不是怕男人在水裏下什麼毒,反正我們也不會喝,而是防止男人起什麼妖娥子。
羅漢和男人進了廚房,張小美迅速的從狹窄的走廊向房子深處走去,後麵黑唿唿的,一股藥草的味道彌漫在整個房子裏,難道小美覺得這屋裏還有缸泡喪屍?讓他泡唄,愛泡多少泡多少,他自己願意與這些喪屍活在同一屋簷下,管他呢?
我們經過了幾個房間,看著象是臥室,都有炕,但室內都是空無一人。
這房子的最裏麵是個倉房,就是農村裝破爛不住人的屋子,冬天也不供暖的那種。
倉房的門緊緊關著,門上還蓋著塊氈布,張小美站在門前摸索了一下,發現門被鎖上了。
“小美,你感覺到什麼不對嗎?”我站在他身後輕聲問。
“直覺,他的秘密不止那麼一點。”張小美推了推倉房,沒推開。
“想進去還不容易?”雷暴推開我倆,大腳踹上倉房的門,沒幾下就把門給踹開了。
他這聲響弄得很大,羅漢和那個男人很快就遁聲而來。
“哎喲,你們進我家這破棚子幹啥呀?裏麵也沒啥好東西。”男人見我們在他家後屋折騰,驚訝的問。
“好奇!”雷暴笑嘻嘻的迴答,張小美已經鑽進了倉房。
男人驚叫了一聲,想去抓他的衣服,被羅漢揪住了脖子,“喂喂喂,我兄弟進你這破屋轉一圈,難道裏麵還有個沒穿衣服的女人不成?讓你這麼緊張!”
男人的嘴唇哆嗦起來,在羅漢的大手下,他動彈不得,又不敢反抗,他早就看到我們手裏的刀和腰上的槍。
“這個王八蛋,原來秘密在這裏!”張小美在屋裏怒吼起來,我急忙衝了進去。
一進去,發現倉房裏的光線很暗,整個房間隻有兩小扇透氣窗,但我仍然能看到這倉房裏和外麵一樣,放著一些酸菜缸,每個缸裏都有一個人,對!是人。
他們絕不是喪屍!即使他們頭發蓬亂,臉色慘白,目光呆滯,跟死人沒什麼兩樣,可他們確實是人,是活著的人,他們的眼睛都是正常的,臉上也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
“四肢被剁掉,還被灌了藥傷了嗓子,這混蛋滿嘴的大愛無韁,原來是個魔鬼!”張小美捏住其中一人的嘴巴,那人乖乖的張開口,舌頭還在,卻喊不出聲,隻能嘶啞的發著很低很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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