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走到玻璃房外，按了個按鈕，一側玻璃徐徐升起，我這才發現，原來玻璃內還有一層幾近透明的網，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但肯定相當結實。


    “想聊什麼，來吧。”阿麗博士拿了一臺攝像機對著首屍，竟是要同步拍攝。


    我走近透明網，感覺首屍的雙手在膝蓋上輕輕合攏，但頭卻沒抬起來。


    “嗨，那個，今天的天氣不錯……”我覺得自己腦子有點抽，如此正兒八經的與喪屍說話這絕對是頭一遭，真不知道怎麼開頭。


    首屍的腦袋仍然垂著，對我的問候沒有任何反應。


    “我知道你聽得見我，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能理解人類的語言，”我索性直截了當，“你就全招了吧！我什麼都知道了！”


    阿麗博士象看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我，我也學她聳聳肩，如果她知道我以前養小狗小貓時，總會在無人的情況下鄭重其事的對它們說，“說吧！我知道你們會說話！你們是從哪個外星來的？跑到地球想幹什麼？”……諸如此類的話，她一定不會對我現在向著首屍說的內容感到一點點驚異。


    本來我沒抱一點希望，可是一轉頭，首屍居然把始終低垂的頭顱抬了起來！灰白的眼珠直直的對著我，是的！它在看我，它看的絕對是我，不是旁邊舉著攝像機的阿麗。


    說實話我被首屍這突然的反應給嚇了一跳，幸好它仍然老老實實的坐在原位，沒有任何狂躁舉動，阿麗博士也投射來驚訝的眼神，並且示意我繼續。


    “你還會說話嗎？”


    第二十三章怪土豆再現


    阿麗博士目光中的母性光輝似乎又出現了，“它們雖然是喪屍，但是很可憐，無窮無盡的饑餓感象種詛咒，如果這饑餓是種酷刑，一天當中，總要給它們一點點喘息的機會，緩解一下那種痛苦�！�


    我始終無法理解阿麗博士對喪屍的這種憐憫，若論起信仰，阿麗博士可以甩我一整條街，我這個人，同情心絕對有，但隻對正常的，善良的，值得憐惜的人發放，象什麼變態，冷血的，尤其是這些拿人當包子啃的臭喪屍，我怎麼努力也擠不出一絲憐愛出來。


    之後我又與首屍說了許多話，然後觀察它的反應，結果令人失望，它象個呆子一般死盯著我，卻一點迴應也無，連聲吼聲都沒有。


    看來短期內通過對首屍的研究解決城外的喪屍攻擊，是不大現實的。


    離開研究所的時候，我遇到了安橋，她的表情有些古怪，與我打招唿時也沒掩飾住，倒勾起我的好奇心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我在安橋麵前站定。


    安橋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似乎在控製什麼，她是個特別注重形象的人，永遠保持著彬彬有禮的淑女範，而這會她象是想大笑卻不得不憋著笑意，這令她臉上好看的線條有點扭曲。


    “基地來了個新人，呃，他，嗯，挺有意思的�！卑矘驅ふ抑�適合的字眼來形容這個人，想了想幹脆直接說道，“他不肯穿衣服！”


    印象中我遇到過一個不肯穿衣服的奇葩，但他遠在沈城，難道末世後象土豆那種穿上衣服影響發揮的人在四川也有？


    “是一絲不掛嗎？”我迴憶著土豆的形象，雖說隻見過他一麵，而且是在晚上，可真的印象深刻呀。


    “不不，穿了個小三角內褲，咳，真令人尷尬……”安橋聳聳肩，“這都深秋了，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材質做的，竟然不怕冷�！�


    “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土豆？”我試著問道。


    安橋驚訝的看著我，“朵姐，你認識那個人？他確實自稱土豆，多奇怪的名字�！�


    我瀑布汗，竟然真的是土豆？！


    “在沈城經過時見過他，他救了我們幾個學生，沒想到他也跑到四川來了……”我喃喃的說。


    其實我對土豆的印象不錯，一個很奇怪但很正義的家夥，喜歡獨來獨往，不知為何現在也投奔到成都基地來了。


    “他在哪兒？”我決定去見上一見，畢竟算是故人。


    “簡城公寓502室，他要求自己住一間。”安橋迴答，“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那麼近，我自己溜達過去就是了，你快忙你的�！�


    簡城公寓離研究所大樓很近，步行過去不到五分鍾，我站在502室門外，剛想敲門，又想起土豆那令人尷尬的著裝，心裏盤算著要不要去找個男生過來一起拜訪他……


    公寓裏人來人往，大家見我呆站在一扇門前有些奇怪，迴百合花園有點遠，就這麼著吧，我想，反正他又不是全裸。


    剛敲了幾下，門就開了，一個隻著三角褲頭的男子站在門內，我盡量保持平視，是土豆，沒錯！隻是頭發和胡子蓬亂得象個野人。


    “土豆，呃，你還記得我嗎？我們在沈城見過。”我見土豆一臉茫然，連忙自我介紹。


    “你也是沈城人？”土豆話語一出，我就知道他沒想起我是誰！我靠，我是長得很大眾，可他不至於把我忘得這麼徹底吧？


    “不是，你可能忘了，有一天晚上你救了幾個學生，我們過去接人，咱們在一個超市裏間見過麵的……”


    土豆眼睛瞪了起來，“啊啊，哈哈，對，有那麼迴事！你們不是要去海南嗎？你現在怎麼在成都？”


    我見路過的人不停的瞟著土豆那奇特的著裝，尷尬得要死，“方便嗎？能進你的房間再聊麼？”


    土豆這才恍然大悟般，側身讓我進去，我一邊往裏走一邊想，這要是末世前，沒有一個正常女人會往隻穿三角褲的男人房間裏麵走的，他這形象簡直是特麼耍流氓！


    土豆房間裏的東西很亂，除了他那自製的大長刀，就是些雜七雜八莫名其妙的東西，想到他末世前的祖傳職業……呃，不許歧視勞動人民！人家還深藏不露呢！


    “我忘了你叫啥了，你隨便坐吧，我剛到這，這屋暫時算我的家了�！蓖炼闺S意的跳上一個小沙發，大跑鞋直接踩在沙發沿上，原來他除了內褲還穿著鞋！


    我多麼想好心的遞過去一個小毯子將他中間部位遮起來……


    “你還不能穿衣服嗎？”我轉圈看了看，一件外套外褲沒有。


    “哦，我對你們說過了哈？我穿上衣服會變得很笨，這種情況一直沒改變過，而且經過了幾年，我發現自己還抗凍了呢，更不需要穿太多累贅物了，哈哈�！蓖炼沟靡獾恼f。


    “冬天也不需要穿衣服？北方這幾年的冬季可不是一般的冷啊�！蔽矣�發驚訝。


    土豆搖頭，“我再抗凍也沒到那個地步，下雪以後我還是要穿上外褲和羽絨服的，就是因為受夠了穿那麼多，我才一路來到成都，這裏不是號稱四大火爐之一嗎？冬天沒那麼冷的吧？”


    我咳了一聲，“四大火爐其一指的是重慶吧……”


    土豆舒服的伸了伸腿，我靠，一腿的毛！我趕緊轉移視線看他的臉。


    “我管那個？成都和重慶全是四川的，都一樣啦。來這裏過冬我肯定不用再穿老厚老厚的羽絨服就行。”


    “不用穿衣服，老子就是一條響當當的殺屍好漢！”土豆豪言壯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