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著急問道：“誰錯了？”


    黃袍僧人眼神平靜的說道：“錯得是這世道......”


    ......


    日夜交疏、春夏交織......


    小倩在蘭若寺外麵等了一天又是一天。


    直至最後徹底絕望的離開。


    臨走前，在蘭若寺院外的牆上刻下來：


    “十裏亭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行單望相護、隻羨鴛鴦不羨仙......”


    至此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黃袍僧人在蘭若寺一呆就是半年，半年的時間裏麵，陸陸續續的有人來這裏借宿，隨即離開......


    或是好人，或是壞人。


    隻要是進了蘭若寺的千年樹妖都不曾追殺過來。若是看到那些老弱病殘，心中還有善念的人，林非還會主動護送他們下山離開。


    隻是日子一天天過去。過路的難民越來越多，就算是林非保得了他們一時，卻未能保他們一世。


    這一日林非站在閣樓上，眺望著遠處。那裏是小倩小樓的方向。沉默的站在那裏。


    黃袍僧人走過來，問道：“道長似乎有心事......”


    林非尷尬一聲：“沒什麼？隻是感歎這世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黃袍僧人又問道：“那不知道道長為什麼卻也變成了這樣呢？”


    林非一愣，不解的看著那黃袍僧人。


    黃袍僧人笑了笑隨即問道：“還未請教...道長如何稱唿？”


    這問題。林非愣住了。


    林非已經告訴過這黃袍僧人自己的名字，為何他又開始問了。這已經是第九次了。莫非這僧人記性不好......


    林非沒有揭穿這一點，而是再度跟黃袍僧人說道：“我叫燕赤霞！”


    黃袍僧人笑了笑。一如往常的重複了一遍，隻是這次帶了一點疑惑：“燕赤霞？”


    黃袍僧人笑著搖搖頭、似乎有話要說，卻等林非問了才肯講。


    林非隨即問道：“師父搖頭是何意？是否我叫這名字不妥嗎？”


    黃袍僧人目光看向遠處：“不！我是想說道長有自己的名字不用，怎麼去借用別人的名字......”


    林非眼露驚色：“什麼？”


    很是疑惑的看著黃袍僧人。


    那和尚笑了笑，對著林非說道：“燕赤霞是燕赤霞，你是你，如此稱唿...讓貧生實在是有些糊塗。”


    林非雙眼疑惑，重複著：“燕赤霞是燕赤霞、我是我......那我是誰？你又是誰？”


    是啊！林非這才想起，這半年時間裏麵，林非似乎一次都沒有問過這和尚的名字，可是為什麼總覺得自己認識這和尚呢？這到底是為什麼？


    黃袍僧人笑了笑，一臉淡然的說道：“貧僧法號普渡生。”


    “普渡生？”


    “普渡生？”


    “普渡生......”


    林非雙眼閃著奇異的光芒，他看著遠處越來越寧靜下來的夜空，此刻他的心卻不知為何開始如同火水一般翻滾的沸騰起來了......


    林非再度重複了一遍：“普渡生”的名字，可是緊隨其後，竟然莫名其妙很是本能說了這樣四個字：“浮屠...七生...”


    林非雙眼詫異的看著黃袍僧人，那黃袍僧人笑著站在自己麵前，下一刻林非隻覺得麵前這黃袍僧人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越來越琢磨不清楚他到底是人，還是自己臆想出來的一個幻影......


    那自稱普渡生的黃袍僧人笑了笑：“還沒想起來了嗎？”


    這一笑，似乎點到了什麼！


    林非腦海裏麵出現了一根繩子，一根破繩子，無數次的救了自己的姓名，無數次幫助自己化險為夷。


    林非臉上露出的早就不見的驚喜表情，看著那普渡生，興奮的喊道：“你是普渡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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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再見


    種種過往開始接踵而來的傳進林非的腦海之中。


    我叫林非......


    隨著這個意識開始越發強烈，那黃袍僧人身上緩緩亮起一道金色的佛光......


    “普渡生大師！”


    林非急忙向那普渡生行禮，見著林非終於意識清醒...隨即言道：“阿彌陀佛！世間虛幻皆為因果，因有因而幻，因有果而虛，縱使虛幻兩清，也難逃因果二字。施主，你可清楚了嗎？”


    林非凝望著普渡生，普渡生知道林非心裏麵對這裏發生的一切還存在著極深羈絆、他繼續說道：“那母子被救是因，那些壯漢喪命是果；這世道混亂是因，那母子偷盜是果；那老父嗜賭是因，那女子賣身是果......這種種因果，你可清楚了嗎？”


    林非心道：我迷戀這裏是因，我忘卻自己便是果......


    小倩......？


    默默搖搖頭。


    終須有因果，終皆為虛幻。


    林非默默的點點頭：“多謝大師指點！”


    話語剛畢、林非背上的劍盒中軒轅神劍飛出，那原本消失的黃金劍氣再度出現。


    林非緩緩的摸向那再度恢複黃金劍氣的軒轅神劍，一股股暖意，變得更加清晰。


    可是......


    林非眼神下意識的看向小倩小樓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舍。


    普渡生也看出了林非的心思，並沒有言語。倒是林非沉思了許久之後：“大師。你說我出現在這裏算什麼？”


    普渡生迴答：“過客！你對這個世界來說，是過客！你對小倩來說也是過客......”


    林非看了看手中軒轅神劍：“過客嘛？”


    普渡生點頭：“我每個人出現在這世上就注定是個過客。隻是......隻是過客也該有過客的意義！就如同你...你若是沒有出現在這裏，蘭若寺恐怕還是這裏妖怪縱橫的地方。可是因為你的出現，妖魔不敢踏步這裏......”


    林非黯然道：“可是我卻眼睜睜看著一些人死在了自己麵前......”


    林非轉身去看的時候，普渡生已經轉身離開，走到了蘭若寺大門那裏，林非急忙追了上去。


    林非緊隨著普渡生，二人穿過這深山老林，走了大半個山之後，來到一處亂葬崗那裏。


    “你覺得這些可憐嗎？”


    普渡生指著這些亂葬崗的主人說道：“他們都是給這半路的賊人所殺......”


    林非言道：“那就是說那些賊人也是該死！”


    普渡生又搖搖頭。


    林非不解。


    普渡生言道：“到底該不該死，就跟你覺得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一樣......”


    林非喃喃道：“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普渡生：“你能分辨的清楚嗎？”


    林非搖頭：“我分辨不清，尤其是在這亂世當中！”


    普渡生言道：“好人心中也有惡，惡人心中也有善......”


    林非似乎領悟道了什麼、默默言道：“也就說這些該殺的人也有不該殺的理由，而那些不該殺的人也會有犯錯的時候......”


    普渡生笑道：“施主能領悟到這一層已是不易！”


    林非衝著普渡生再次行禮：“多謝大師指點，我想我應該懂些什麼了！”


    那普渡生笑了笑：“你我緣分未盡，來日方長，願在塵世與施主再相洽淡。施主，後會有期！”


    林非再次朝著普渡生行禮：“多謝大師指點！”


    那普渡生轉身離去，走到不遠處後。山林中傳來普渡生最後的言語：“施主，切勿忘了你我今日之約，等到你此間事了，期待與你夢外相見！”


    言語聲見。人影消散，一道縷縷的金光緩緩飛向天際化作繁星......


    林非朝著那顆星星點點頭。


    迴身，再度迴到蘭若寺......


    猶豫了一下之後。從劍盒中取出一把小劍，走到蘭若寺外。小倩題詩的地方。


    在這裏猶豫很久，有些事情終究不是說放就能放得下的......


    林非拿著小劍。在牆壁上開始一筆筆雕刻起來，半響過去......


    那是小倩蕩秋千時候的畫麵......


    在那裏，林非一直站到了晚上......最後選擇挪來了幾顆樹，將這堵牆壁擋住。


    仿佛希望某些東西永遠留在心底一樣。


    轉身迴到蘭若寺......


    林非緩緩打開那劍盒，看著那把軒轅神劍，劍不再呈現古銅色，而是閃著金光......


    拔劍而起，劍盒連同林非身影一起落到院子當中。


    劍舞動起來，就差一壺酒、隨即一招隔空取物，寺廟裏麵僅剩的一壺酒飛入林非手中。


    林非不斷的朝自己嘴裏麵灌酒，劍隨著身子倒下的方向來迴舞動，就在身子即將觸地的時候，身子再次飄飛起來。


    劍騰空，身子騰空，劍直刺、身子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