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jié)果自然就皆大歡喜了，其實換個思維是我救了沈總兒子的一條命，雖然他還不知道他兒子徹底太監(jiān)是我所為，但人命比什麼都貴，一百萬，一輛車，以及做點廣告，這些在常人眼裏也許是很多的錢，但在沈總這，還是他賺了。


    走到院子裏取車的時候我看著宗寶直接說出那個女孩子被侵犯的地點，讓他去找女孩子的那個女同事：“打聽清楚女孩子葬到哪了，要是葬到外地不方便，就把名字生前八字都問清楚，送到廟裏讓僧人超渡少些痛苦，初一十五，以她的名義放生積攢功德，對了，打聽一下她的家人，等車的手續(xù)徹底過完了，我會把車賣了，一部分錢會給她家人打過去的……”


    既然答應(yīng)了要幫著女孩子處理好身後事兒就不能含糊，不然騙鬼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她或許不敢上來找我麻煩，但是人家在下麵也是可以告狀的。


    “嬌龍，這車你不打算自己開啊。”


    “車還不是都一樣，我以後開它一旦刮碰還不夠我護(hù)理的呢，我暫時先開著，等手續(xù)辦完就賣，買個捷達(dá)……”說完，我看著直接要上車享受一下的宗寶繼續(xù)開口：“你去座小師的車，我有點別的事兒，先不迴家。”


    “什麼事兒啊，兜風(fēng)啊，帶我麼。”


    “兜什麼風(fēng)！我是要去看一個人！”


    說著，我直接拉開車門坐進(jìn)去，：“正好，晚上讓小師請你吃飯！”


    “對啊！”宗寶當(dāng)即得到啟發(fā)：“哥們我啥事兒沒有的出來了，你還多了一輛車，還有廣告……還是你行啊嬌龍，肯定得讓小師請我吃頓好的！”


    我無奈的笑笑，看著宗寶跑出大門，啟動車子，掃了一眼別墅的窗子，輕輕的歎口氣，要不是這個女孩子，我還真是想不起來去看她。


    調(diào)頭將車開出別墅，停在路邊微微的熟悉了一下高檔車的功能，雖然開不了多長時間，可怎麼也得把它的功效發(fā)揮最大化啊，正擺弄著呢，兜裏的手機(jī)嗡嗡的響了兩聲，我拿出來一看，是卓景的短信，四個字，‘車還不錯。’


    我從車窗外探出頭，小師的車已經(jīng)開走了，馬路上空空如也，這家夥，剛才一定在哪看著呢，這舉動存粹就是想看看我的能力！


    直接迴了一句話‘卓總好興致，現(xiàn)在對我有自信了嗎。’


    等了好一會兒，他也沒迴，我把手機(jī)扔到一旁，啟動車子直奔醫(yī)院，也該去看看她了！


    第640章揪幹淨(jìng)了


    ……


    “去年的時候她還會暴躁，驚恐，嘴裏胡言亂語，現(xiàn)在除了她母親，任何人，她腦子裏都沒印象了。”


    我隔著病房門上不帶玻璃的窗框靜靜的看著坐在床上的童安琪。她蜷著腿，饒有興致的揪著一件破舊針織衫上的絨球，嘴裏哼哼著聽不出調(diào)子的東西，認(rèn)真的倒是像一個正在完成家庭作業(yè)的孩子。


    “她喜歡揪那個棉球嗎……”


    科室主任點了一下頭。他是我小姑父的朋友，當(dāng)年安琪轉(zhuǎn)院過來也是小姑父幫著辦的手續(xù)，所以知道我來的用意後，他很熱心的就帶我來看了童安琪。“是，我們院的護(hù)士會特意從家裏的親戚那裏要來這種不穿的被摩擦起球的線衣，這樣的患者都會有些怪癖，但隻要滿足了，就會安靜，並且配合治療。”


    我想，她是把這些棉球當(dāng)成她的煩惱吧，揪幹淨(jìng)了，她就覺得自己也舒服了。


    “童安琪。”


    我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她沒抬頭，還在哼著不成調(diào)的曲子異常認(rèn)真的做著手頭上的活兒。


    “我是馬嬌龍。”


    她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終於抬眼看向了我，那張在我記憶裏一度隻會趾高氣昂的臉，第一次表現(xiàn)的毫無戒備，單純懵懂，我看著她。再次重複一遍：“你還記著我嗎。”


    幕地，她看著我居然笑了，沒有內(nèi)容的那種笑，就像是你走在大街上，看見了一個突然對你發(fā)笑的陌生人一般，還沒等我做出反應(yīng)，她就把頭低了下去。哼著調(diào)子，手上的動作繼續(xù)，沒一會兒，身旁的病床上已經(jīng)揪出一小堆絨球線了。


    “沒用的，除了她母親，她誰都忘了。”


    我哦了一聲，是忘了，她那麼憎恨我，一個在她十歲時就成了假想敵的姐姐，要是沒忘，又怎麼會衝我笑呢。


    “她媽媽會經(jīng)常來嗎。”


    主任點了一下頭，：“來，上午她媽媽會在院裏打掃衛(wèi)生，但隻敢趁著她睡著的時候來看她。不然的話她隻要一想起來就會變了一個模樣，罵她的媽媽，並且有自殺的傾向……“


    我點點頭，：“那……童安琪住院費用這塊，是誰在負(fù)責(zé)的。”


    “卓醫(yī)生。”


    主任淡淡的應(yīng)著，嘴裏歎了一口氣：“他也不容易，之前迴來了一次，也來看她了，費用一直是卓醫(yī)生跟他的愛人負(fù)責(zé)的，但是患者媽媽不領(lǐng)情，一直喊著不需要，但其實，要是沒有卓醫(yī)生，她媽媽自己生活都是問題怎麼能負(fù)擔(dān)起童安琪的住院費呢。”記以記血。


    我怔了一下：“我大姑生活很困難嗎。”


    主任點了一下頭：“之前侵害童安琪的作案人被逮到了，他們的家屬賠償了一部分費用，但是多的，人家也拿不出來，本來這些錢給童安琪的母親養(yǎng)老是沒問題了，我也勸她把錢存起來，一旦童安琪的病情控製好了，以後出院母女倆也需要生活，但是她非要去做什麼生意，那個人還真是一點都不聽勸，當(dāng)然就賠光了，自己又檢查出來了糖尿病，我也是看她可憐，才讓她每個上午都過來當(dāng)個臨時工打掃打掃衛(wèi)生……”


    “那我小姑那邊知道我大姑現(xiàn)在的情況嗎。”


    主任臉上也透著一絲無奈：“知道也沒用啊，你大姑是得理不饒人，說人家走了，就是跟她斷絕關(guān)係了，她心傷透了，就是要飯也求不到他們，哎，我真是不知道怎麼去評價她，不明白人家的好壞心，自己還非要求得一分骨氣，結(jié)果，現(xiàn)在就過成這個樣子了。”


    我想起大姑賣貂的那個舉動，打腫臉充胖子，是她能做出來的事情。


    “我知道了，走吧主任，麻煩你帶我過來看她了。”


    主任的手往旁邊送了送：“走吧，童安琪雖然還不能離院，但這個情況恢複的已經(jīng)不錯了。”


    我沒應(yīng)聲，看著那個隻活在自己世界裏的童安琪，她身體裏好像有個開關(guān)，把一切都屏蔽了，哪怕我跟主任站在門口說了半天的話，她也一直沒在抬眼，安靜的不像話。


    直到走出那個走廊，我看著一些在病房裏不是吱哇亂叫，就是拿著個紙飛機(jī)亂扔的病人，每一個人的病灶反應(yīng)，果然還是不同的。


    我想，童安琪一直就是個簡單的人，她很容易被人灌輸一些東西並且深信不疑，隻要她相信一個人，相信這個人會為了她好，那她就會一根筋的走下，相反的，她就會對立到底，某種程度上講，她也算是愛憎分明。


    雖然我承認(rèn)她走到今天這步是真的自作自受了，也許她清醒的恍惚間，她想明白了，所以她隻恨她的母親，但是她又沒辦法去真正的麵對這個一直灌輸自己是非觀念本應(yīng)最親近的女人，因此，她選擇在一個簡單的世界裏，繼續(xù)的病下去，不去麵對，也就不再有痛苦了。


    她是我唯一的有些血親的妹妹，但我們的關(guān)係，卻在她清醒的最後一刻，仍舊勢如水火，最圓滿的結(jié)果應(yīng)該是放下芥蒂，可惜的是，永遠(yuǎn)都做不到了。


    迴到家後的身體疲憊中帶著壓抑，我將陰陽師需要處理的事情視為我的工作，可工作就算是順利的，也難免會被這個過程影響心情，再加上，我被惡心的絲毫沒有吃飯的胃口，又去看了童安琪，情緒積壓在一起，一時間很難抽離，從冰箱裏拿出新的飲料打開給那些晚上來玩兒的小朋友準(zhǔn)備好，整個人之後就癱到沙發(fā)上不愛動了。


    隻有我一個人的屋子顯得有些安靜，看著時鍾上的秒針在一刻都不停歇的前行，我忽然覺得，那根針就代表了所有人，一圈一圈的，不知疲倦而又沒法迴頭的走著自己的人生。


    ‘鈴鈴鈴~~~鈴鈴鈴~~~’


    響起的手機(jī)抽迴我的思緒，看了一眼來電人，我提了提神將手機(jī)放在耳邊：“三妹兒啊，今天感覺怎麼樣。”


    “很好啊，他上班的時候我打掃了一遍房間，我以前的很多東西都還在呢，現(xiàn)在做了晚飯，等他迴來吃。”


    我笑了笑：“韓醫(yī)生一定會驚訝的，覺得這口味怎麼這麼熟悉，別一下子暴露太多，要一點點滲透知道嗎，讓一個現(xiàn)代的醫(yī)生接受你就是他愛的那個容丹楓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有自信的，隻是，我擔(dān)心你啊，你一個人住，適不適應(yīng)啊，晚上吃什麼。”


    “在外麵吃的啊，吃的很好！！”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打開電視機(jī)：“你都不知道我多瀟灑，現(xiàn)在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上，你聽見聲音了嗎，好久沒怎麼舒服過了。”


    “看來，今天的事情處理的很順利啊。”


    見我這麼說，三妹兒的語氣也漸漸放鬆下來了。


    “那當(dāng)然，我出手還有不順利的嗎，soeasy！”


    “哈哈，那你這樣我就放心了，我怕你自己再覺得孤單什麼的，想著，要不要晚上迴去看看你呢！”


    “不用，我這麼大的人有什麼好擔(dān)心的，反而是你啊，我就怕你太著急，太過表現(xiàn)，讓韓醫(yī)生覺得，哇，這個十四歲的孩子怎麼行事風(fēng)格這麼成人化，那就麻煩了知道嗎，在韓醫(yī)生還沒有認(rèn)可你之前，千萬不要開成人玩笑！”


    三妹兒又笑了兩聲：“嗯，我都知道，我會陪著他的，讓他慢慢的接受我，接受作為三妹兒的我，你聽過一句話嗎，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我震了一下，垂著眼木木的張口：“喔，聽過。”


    “我會陪著他的，哦，先不說了，他好像迴來了……迴聊哦嬌龍！！”


    直到三妹兒電話掛了很久，我才想起把手機(jī)從耳邊拿下來，抬起眼看了看天花板，咬牙直接把那個兩年多沒撥的號碼再次撥了出去，一顆心提著聽等待接通的鈴音，過了好一會，忽然傳來聲音，我滿眼驚喜的張口：“喂，程……”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您稍後再撥……”


    看了一眼手機(jī)，他應(yīng)該是把我的電話給掛斷了——


    不死心的再次撥過去，這下的結(jié)果就明了了，語音提示關(guān)機(jī)了。


    他的用意我自然明白，對著手機(jī)屏幕滿心酸澀，“就算你不想見我，至少，也要讓我知道你過得好不好啊……”


    ‘鈴~~~’


    手機(jī)幕地響起，沒等看清來電人，手指直接按了接聽，沒等我憋著一口氣開口，那邊就是一記女聲，“嬌龍嗎。”


    “小姝？”


    “是我，程大哥讓我告訴你，說他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


    我眼睛控製不住的發(fā)紅，點了一下頭：“他，他就在你身邊嗎。”


    “……嗯，程大哥，你跟嬌龍說兩句吧……”


    我心口倏地一緊，終於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不用了，她明白我的心思，讓她知道我很好就行了……”


    眼淚當(dāng)時就控製不住的滑出，我捂住嘴，聽見小姝應(yīng)了一聲，好像是在手機(jī)那邊關(guān)門，隨後繼續(xù)開口：“嬌龍，你不用擔(dān)心程大哥，他的身體現(xiàn)在恢複的很好，倒是你，你去哪了，我之前給你打電話，一直都打不通……不過程大哥跟我說，什麼時候你給他打電話了，那就說明你已經(jīng)沒事了，嬌龍，你身體好了嗎。”


    我把手機(jī)扣到沙發(fā)上，努力的做了一個深唿吸，這才拿起繼續(xù)開口，“我很好，程白澤的眼睛好了嗎。”


    小姝的聲音頓了一下，半晌才迴道：“沒……他眼睛看不見了……”


    “什麼？！”


    我當(dāng)時就崩潰了，：“怎麼會啊，他……”


    “你先別著急嬌龍，當(dāng)時不但入院治療，齊大師也用了很多種方法，本來是可以保住的，但這個結(jié)果是程大哥自己選擇的，他當(dāng)時隻說了四個字，不見，不念。”


    我哭的說不出話來，不見，不念？


    “嬌龍，你不要難受，其實這個結(jié)果是好的，程大哥這兩年平靜了很多，齊大師也說，他放下一些雜念後反而心思更加平和，道法上也有精進(jìn)突破，心明淨(jìng)澄，還跟著齊大師鑽研蠱術(shù)，生活上也看不出對他有什麼影響，齊大師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退休的狀態(tài)了，現(xiàn)在程大哥在我們這裏，名氣比齊大師還大很多呢。”


    不知道為什麼，我腦子裏忽然就躍起那晚程白澤淒笑的臉，“這是我最後一次看你的模樣了，嬌龍，如果有下輩子，一定要藏好了，不要讓我再認(rèn)識你……”


    最後一眼，當(dāng)真是最後一眼了，程白澤，你如果真的平靜了，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嬌龍，你在聽我說嗎，我知道你肯定還是希望程大哥眼睛能看見的，但是你想，這個選擇是程大哥自己做的，他肯定也是希望自己能放下，你不要太糾結(jié)，齊大師很懂他，說這是他最好的結(jié)果，也算是他在跟自己的過去告別，以及，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是……跟黑巫師有關(guān)嗎。”


    “嗯，當(dāng)時程大哥的命格跟她還是相連在一起的，按照齊大師的說法就是主動權(quán)在程大哥這裏，程大哥這邊要是不要光明屬於自我救贖，但餘香菱眼睛瞎了的同時勢必會引發(fā)一些反噬作用，因為她邪術(shù)搞得太多了，她會想盡辦法讓自己看見的，但程大哥看不見了，她所有的做法都是徒勞的，越想讓自己看見，就越會傷害自身，其結(jié)果不外乎兩種，第一個，就是餘香菱總有一天會死在自己的手裏，第二個，就是你恢複後迴來打敗她，但她經(jīng)過自己的折騰肯定會比以前弱很多的，所以，你打敗她，也不會費多大的力氣……


    我們當(dāng)時都不知道你會不會恢複迴來，因為我也看見了，你當(dāng)時傷的很重，雖然程大哥沒說，但我知道，他是在以另一種方式讓餘香菱自生自滅，你是他心裏最重要的人，他怎麼會看著餘香菱一直好好的活在世上對你構(gòu)成威脅啊。“


    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我張了張嘴：“謝謝你小姝，謝謝你幫忙照顧我哥哥。”


    “不要這麼客氣，能每天看見他是我最開心的事情，程大哥說他很喜歡這裏，一草一木他都用心看的清楚，有時候，看東西不需要用眼睛，用心就可以了……”


    說著，小姝的語氣再次停頓：“嬌龍，我們要做的，就是給他時間，讓他的心徹底的安放下來，我想，這也是你想看到的對不對？”


    我當(dāng)然懂小姝的意思，微微的沉了沉氣：“小姝，你幫我轉(zhuǎn)告程白澤，我真的謝謝他，謝謝他為我做的所有事情。”


    “我會的，你要照顧好自己，你好了，程大哥才會放心的。”


    “嗯……”


    放下手機(jī)，我抬手擦了擦淚，閉上眼，程白澤那張笑起來帶著酒窩的臉依舊異常清晰，，我欠他的，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還不清了。


    過了很久，當(dāng)我感覺能克製住情緒的時候腫著眼去衝了個澡，心裏漸漸的打定了一個主意，等解決了餘香菱，我就去看看他，哪怕隻是遠(yuǎn)遠(yuǎn)看他一眼，不讓他知道我去了，我就心滿意足了。


    ……


    第641章你叫什麼名字？


    一下子接收的情緒太多，讓我的腦仁開始一陣一陣像要崩裂般的疼，從家裏的抽屜裏翻出來兩粒快要過期的去痛片，吃完後就裹著被子上床，翻來覆去了一會兒，頭疼緩解了有些，但很快就進(jìn)入了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階段。


    ‘叮……叮叮……叮叮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