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接到老謝打來的電話,哭哭咧咧的:“田老弟,登康真是把我給坑了呀!”我連忙問什麼意思。
老謝告訴我:“就在前幾天晚上,我突然被鬼壓床,而我老婆更嚴重,在屋裏大喊大叫,硬說看到鬼了,還要從窗戶跳下去。我在家裏四處檢查,也沒找到可疑的東西。沒辦法我隻好帶著老婆去泰國,找阿讚久施法才解決,他說我們倆身上都有陰氣,應該是被陰咒影響的,但我身上有一條辟邪的正牌,所以沒那麼嚴重,不然我也早就跳樓了……”
“肯定是鬼王那個助手幹的,他也沒別的幫手,非達瓦莫屬,不過治好了就行。”我恨恨地說。
老謝非常生氣:“治好了就行?我、我老婆流產了呀!”說完又大哭起來。
我大驚:“他媽的,這個該死的達瓦!”老謝不停地咒罵著鬼王和達瓦,還說要不是登康惹上這麼多麻煩,也不會讓他跟著倒黴。我心想,達瓦的目標顯然是老謝,鬼王生怕老謝和方剛還有我參與此事,於是幹脆一不作二不休,先下手再說。可鬼王是怎麼找到老謝家地址的呢?我問老謝,他後悔地說,因為在仙桃的時候還想能繼續賺錢,又想到我這幾年在網上發消息和廣告效果非常好,於是就托他表弟幫著在網上發了不少貼子,留的都是他的家庭地址。
這就沒有辦法了,也不能怪老謝,隻能說鬼王這人心太黑、手太狠。沒別的辦法,我讓老謝帶著老婆暫時離開原住址,到距離你家遠一些的地方暫時租個房子落腳,老謝哭著說隻能這樣,他馬上就去找房子。我告訴他搬家的時候注意盯著,後麵有沒有汽車跟蹤。
把此事匯報給方剛,他大罵鬼王不是東西,非把這個仇跟我們結死不可。
“連老謝都不放過,看來鬼王也是要和登康死鬥到底了。”我說。
發生了老謝這檔子事,我對nangya的安全也開始擔憂。但沒有洪班村裏的任何聯係方式,我隻好先上網查詢洪班所在村的上級鎮鄉名稱,然後打114找到鄉政府的電話,再打電話給工作人員,說我有個叫娘婭的表姐去xx村辦事,但一直沒聯係,我怕出意外,想知道怎麼才能找到村長或者村裏人。
對方人還不錯,聽了我的意思之後,操著濃重的騰衝口音說:“哎呀,那個xx村是我們鄉最偏僻的,還沒有通手機信號,隻能進村去找才行!”我問那怎麼辦,這人想了想,我在話筒裏聽到他似乎在迴頭跟某人交談,幾句之後告訴我:“這樣吧,民兵連有位同誌明天要去xx村辦事和你說的那個村子緊挨著,可以幫你走一趟,打聽打聽。”
我特別高興,連忙道謝,並告訴他就是xx村的洪巫醫家。洪家祖上幾代都是巫醫,很有名,而我表姐娘婭也去過村裏,村民們都認識。那工作人員記下之後就讓我等消息,我也留了手機號碼。為了保險起見,我把nangya的照片以彩信發到那民兵連同誌的手機上,對方的手機雖然型號比較老舊,但起碼是彩屏,能看清圖片就行。
次日下午,鄉裏的工作人員給我迴電,稱民兵連的人已經去了我說的xx村,村裏人全都知道洪家,看過手機屏幕之後,也都知道這位叫娘婭的女子,說她也是巫師,但沒人看到她最近來過村裏。
這就很令人意外了,nangya為什麼沒有去洪班的村子?連忙給方剛打去電話,他說:“真他媽的邪門,鬼王能有多少眼線,連nangya的行程他都掌握?”我說我得沿路去打聽一下,必須要知道她是在哪個環節失蹤的。
方剛說:“我在泰國暫時走不開,你自己小心,最好能有個幫手,能互相照應。”我心想這個時候去哪找幫手,忽然想起了費大寶這小子來。我給他發短信,說了nangya失蹤的是,問他願不願意跟我跑一趟。
費大寶立刻打電話過來:“田哥,nangya姐怎麼會失蹤呢?”上次方剛沒說實話,現在我隻好說出真相。
“鬼王有這麼厲害?”費大寶很震驚,“不就是那個瘦瘦的中年男人嗎,我又不是沒見過,看不出來比於先生和登康還要強。nangya姐對我有過恩,我必須要去找到她!”我倆商定,就先在昆明機場碰麵。
到了昆明機場,我和費大寶匯合後找到機場辦公室,仍然稱自己的表姐娘婭去雲南騰衝探親後失蹤,讓機場幫著調出監控來看。從行程表記錄來看,nangya順利乘飛機到達昆明機場,從機場大廳的監控錄像也能看到她走出大廳的身影。我又找出之前老謝發給我的達瓦的證件照片,問有沒有這個馬來西亞人來到昆明入境,也沒有。
繼續往下找,從昆明到騰衝隻有長途客車,我和費大寶掏出手機,把屏幕上nangya的照片展示給客車的售票員看,總共找了幾十輛車。事情已經過去數日,這些人就算看到過nangya也有可能忘得一幹二淨,但也沒別的辦法,隻有這種笨招。
第1070章 睡不著!
乘長途客車來到騰衝已經是早上,我們又在附近的大小旅館把nangya和達瓦的信息全都問了個遍,還是沒結果。
“真奇怪,難道nangya沒有到騰衝?”費大寶問。
我說:“不見得,旅館老板每天接待那麼多人,可能是給忘了,這就難辦。”天近傍晚,我倆隻好在騰衝找了家旅館住下,準備明天再考慮怎麼繼續找。因為最近是非常時期,我告訴費大寶,不要隨便亂吃東西亂喝水,已經離開自己視線的飲食,迴來後就不要再碰,以免出意外,費大寶連連點頭。
睡到半夜我醒過來,覺得頭有些疼,屋裏似乎有股香味,類似寺廟裏那種上香的味道。我連忙彈起身,窗戶大開著,我捂著鼻子打開房門,走廊裏並沒有這種味。連忙把費大寶叫醒,和他跑下樓梯。來到一樓前臺,我再次拿出手機中達瓦的照片,問旅館老板有沒有見到這個人進來。
旅館老板看了看,搖搖頭說沒有,還說今天隻有三撥客人,算我倆在內。費大寶緊急地問:“田、田哥,沒什麼事吧?”旅館老板問我們怎麼迴事,我沒迴答,過了半天才迴到屋內。那股香味已經散盡,打開燈到處找,但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香味肯定是有問題的,可又找不出線索,我和費大寶連夜退房離開這家旅店,沿著寂靜的路邊急匆匆走著。半夜沒有出租車,隻好步行。費大寶問我:“田哥,是不是我們被人給盯上了?”
“肯定是,但對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得想個辦法甩掉才行。”我低聲說道。拐了好幾道彎,後麵很遠都沒有人,這才能確定沒有繼續被跟蹤。我告訴費大寶,去前邊隨便找一家旅館,就要臨街的,二樓或三樓都行,不要底樓,找到後給我發短信。
在費大寶去旅館辦手續的時候,我遠遠躲在對麵角落,盯著那間旅館的前後左右位置,看是否有可疑人物,但沒有發現。
住進旅館,我和費大寶說好每人值班兩個半小時,值班的負責坐在窗口盯著下麵街道,順便豎起耳朵聽門外是否有動靜。
這一晚我和費大寶都在緊張中度過,我讓他先睡,由我來值班,可他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兩個半小時後,已經是淩晨三點鍾,我困得不行,就換費大寶坐在窗邊,我上床躺著。可能是因為太緊張,雖然困得要命,但我卻也像費大寶似的無法入睡,一直到天亮。我倆的眼睛都像兔子一樣通紅,給方剛打電話說了此事,他說:“你倆要千萬小心,發現身體有什麼異常的話,就馬上迴來!如果已經來不及,就盡量在火車站、汽車站或者機場最近的旅館住下,向我求救。”
我答應了,說到目前還沒發現有什麼異常,而且我倆已經在密切注視身邊的人,至少從昨晚半夜以後,沒發現有人跟蹤。
“問過登康,他告訴我沒聽說有香粉型的降頭工具,隻有水和油。”方剛說。我心想那就好,掛斷電話後,和費大寶商量下一步怎麼辦。我倆昨晚緊張加失眠,眼睛裏全是血絲,忽然想到降頭術,就去衛生間查看自己的眼珠。
這一看不要緊,發現眼珠中除了密布的血絲,還有隱隱約約的一道堅線,但很淺,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再扒開費大寶的眼珠,也有豎線。用五毒油檢測,我倆身上都呈明顯的灰色。我頓時緊張起來,又給方剛打電話說了此事。他想了想:“別折騰了,你們倆馬上迴泰國來,現在還沒發作,估計是你們提高警覺,對方無法離你們太近,不能施咒催動降頭術。”
費大寶害怕地問:“田哥,這降頭術會不會死人啊?”我嘴上說著不會,心裏也沒底。趕緊撤吧,不然沒找到nangya,連我們倆也是自身難保。從騰衝縣城乘長途汽車返迴昆明,要十個小時左右,汽車都是晚上發的,我們隻好在騰衝的長途汽車站捱到傍晚。為防止跟蹤,我倆特意挑了快滿員的一輛汽車,最後擠上去。
汽車開動,本來我們可以在車上補個覺,但緊張情緒讓我和費大寶怎麼也睡不著。費大寶迷迷糊糊地問:“田哥,你說我是不是緊張過度了?睡不著啊……”我說我也一樣,睡不著也得睡。
淩晨一點鍾時,汽車在某服務區停靠,我倆跟著隊伍下去小解,迴到車上,我問費大寶睡得怎麼樣,他說:“哪裏能睡?我根本也沒有睡著,困得要死,怎麼辦?”這就奇怪了,我也不是沒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再緊張的經曆也有,可為什麼我也和費大寶一樣,完全不能入睡?
到了昆明汽車站,我倆搖搖晃晃地從車上走下來,兩晚沒睡,我倆已經困得完全睜不開眼睛。馬上在車站附近找了家旅館,倒頭就睡。本以為在汽車上無法安睡,現在總行了吧,可奇怪的是,我倆各自躺在床上好幾十分鍾,幾乎又同時爬起來,問對方:“你能睡著嗎?”
再次給方剛打去電話,他讓登康接聽:“無法入睡的病……我沒聽過有這種降頭術。”他的話多少讓我和費大寶安了幾分心,可我直言,以前從沒失眠這麼長時間,最多也就是一晚而已。
方剛說:“你怎麼知道?你這輩子總共才中過幾次降頭?就那一次吧,還是於先生給你落的。現在你很有可能又中了暗算,心裏起急,當然睡不著覺。別廢話了,你和費大寶也別再休息,馬上動身去廣州,轉機迴曼穀,越快越好!”
我倆立刻行動,退房出來乘出租車到昆明機場,訂了飛往廣州的票。最近的也要三個多小時後起飛,我倆隻好坐在候機樓的長椅中。看到費大寶已經困得直點頭,有一次還差點從椅子中栽到地麵。
“要不你試著再睡會兒?”我不甘心。費大寶像夢遊似的點點頭,歪頭就睡。我坐在旁邊,眼睛也無法睜開,但還得打起精神盯著費大寶。二十分鍾過去,費大寶唿吸急促,嘴裏喃喃地說:“不行啊……根本睡不著……”
其實我也困得一陣陣直惡心,我想讓費大寶盯著我,由我來試試能否睡著,但看到他這副痛苦的模樣,我打消了這個念頭。我說:“看來,人在怕死的時候真是會害怕。”費大寶帶著哭腔,說我並沒這麼害怕啊。
我安慰道:“其實你還是很害怕的,隻是自己不知道而已……”說這話的時候,我都困得想躺在地上算了。打算熬到登機再說,我十分難受,掏出手機撥號,眼睛似乎也蒙著霧氣,在打錯了兩個號碼之後,好不容易撥通方剛的電話,我告訴他已經不行了,根本睡不著,現在說話都費勁。
“費大寶呢,已經昏倒了嗎?”方剛問。我苦笑著說他要是能昏倒就好了,我們倆現在的最大問題就是無法入睡,昏倒不是也等於睡覺嗎。方剛讓我們不要急,先別上飛機,他馬上就到昆明機場找我們。
掛斷電話,我倆坐在椅中,個個都像僵屍似的。費大寶對我說:“田、田哥,你剛才說什麼、昏倒?那你能把我打昏嗎?我不行了,太難受,我想吐……”我唿吸粗重,其實也很想被他給打昏。坐在我們旁邊的旅客紛紛躲開,似乎覺得我倆不對勁。
這時,有兩名機場巡邏員走過來。看到我和費大寶的模樣,估計是把我們當成吸毒者了。兩人走過來問我倆是否需要幫助,我隻好說現在就想睡覺,不要打擾我們。
第1071章 達瓦
這兩人再次發問,我和費大寶已經完全沒有力氣迴答。隻感覺身體被人架起來,在耳邊一個勁地問:“你叫什麼名字?”“請把身份證拿出來。”“你們有沒有包裹,快點兒拿出來!”
迷迷糊糊中,我覺得雙腳離地,半睜的眼睛看到好像身體出了機場,上了什麼汽車,又進了什麼大樓,應該是醫院,因為從樓外到樓內走廊都是白色。我躺在床上,有人過來用針紮我的胳膊,這倒是讓我多了一分清醒,畢竟疼。
“再……再紮,我想睡……”我說道。對方大聲詢問什麼意思,我已經說不出話,突然感到惡心,頭一歪就開始嘔吐。聽到幾個人在議論著什麼,然後我又覺得胳膊上很疼,似乎被紮了針,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我看到方剛站在旁邊,而且我覺得似乎沒有之前那麼難受了,但頭疼欲裂。方剛低聲問我:“怎麼樣?”我小聲說頭疼。聽到旁邊有人和方剛交談,稱開始有人舉報這兩個人像是毒癮發作,但經醫院檢查完全沒問題,隻是極度虛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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