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都喜歡聽實話,可實話總是傷人的,聽了李大年的話,心裏挺不是滋味的,但很快釋然,都是人,不是神,誰也不願意無條件的幫助一個陌生的人。這下好了,我幫他養鬼,他幫我找血靈芝,這下兩清了。
臨近天明的時候,我們在李大年的小屋裏打了一會盹,天亮以後立即下山了。白天看李大年,給人感覺更加的怪異,怪異的是他的身體麵像跟他的頭發一點都不想相稱,一個六七十的麵孔,一頭黑發讓人說不出的感覺。
還有就是他的陰眼也變的和另一隻眼睛一樣了,怎麼看都看不出昨晚漆白的感覺了,本來想問問為什麼的,又怕他避嫌,最後也沒問,隻要他肯幫我找血靈芝就行了。
魏七問哪裏會有血靈芝,李大年搖頭說附近沒有,他在附近經常逛蕩,那些墳堆看了不到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裏麵什麼都有,就是沒有血靈芝,還說血靈芝生長條件太苛刻了。
李大年讓魏七開車直奔莒縣,他說在莒縣以北40裏地的洛河有座王墳,是古代的墓群,周圍埋葬的多是些達官貴人,我們可以去那邊看看。
洛河我聽說過,距離我的老家不是很遠,也聽說過王墳的事。我領路,魏七開車,中午12點多的時候,我們三個就來到洛河鎮了。到了洛河鎮我迫不及待的就想和李大年去找王墳,可是李大年說不著急,先找個旅館住下。
雖然我的心裏特別的著急,可是我也沒辦法,畢竟我沒有陰眼,不能看見地下的東西,另外就是李大年這樣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洛河隻是一個小鎮,好不容易找一家賓館,還又髒又破的。李大年說現在休息,晚上就開始行動。有了他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好不容易熬過下午,天一黑我就和魏七喊李大年吃飯,吃完飯就偷偷的溜了出來。夜色裏,我們三個就跟賊似的把車子放在小路上,圍著王墳一帶的墳堆搜尋了起來。李大年一雙眼睛滴溜溜的搜尋著?粗J真的樣子,我心裏一熱,等那天王穎好了,我一定帶著王穎去感謝這老人家。
轉了半個晚上,我都感覺累了,可是一點結果也沒有,就在我有些失望的時候,李大年突然間叫了起來。
“看,你倆快看,好大個的血靈芝!崩畲竽曛钢黄炼颜f道。
“哪裏?哪裏?”我和魏七湊了過來,睜大眼睛怎麼看,也是一個土堆而已,而且是一個極為平常的墳堆。
管不了那麼多了,既然是有血靈芝就好。燒幾張紙,燃燒幾爐焚香,我和魏七從車裏拿下早就準備好的鐵鍬鎬頭霍霍的開挖起來。
平時沒做過這活計,挖人祖墳真有一種罪孽深重的感覺,可是想想躺在床上的王穎,我也隻能這麼做了。反正這是古墳,裏麵的屍體的魂魄在就應該過了奈何橋了,還不知道托生了幾輩子了呢!
“瞞著,就在我倆幹的起勁的時候!闭驹谝贿叺睦畲竽旰白∥覀z。
“李大師,什麼情況?”魏七拄著鐵鍬問道。
“感覺有些不對勁呢!你們感覺到了沒有?”李大年縮著脖子說道。
被他一說,我也立起身來,確實有些不對勁,周圍冷颼颼的,夏天的夜晚,不該這麼冷的,再看天上,繁星滿天,不像是要下雨的樣子?蔀槭颤N會這麼冷呢?
“李大師,不會有什麼事吧?”魏七小聲問道。
李大年搖頭!安恢,不過可以肯定,這底下有一棵血靈芝是定了,而且個子不算小!
“怎麼辦?”魏七轉臉看我。
我心一橫,“七叔,你閃開,我來。這個給你,有事就出手!”想想躺在床上的王穎,我沒的選擇,隻能這樣了。把一邊的三尺龍淵拿了起來,遞給魏七。
魏七吧唧一下嘴巴,;“好吧,你放心的挖,天塌下來地接著,我會跟你共同承擔的,我絕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我心裏一熱!安慌拢 苯又哟罅馔诹似饋,隻要能救活王穎,就算是有點什麼事我也認了。
哐啷!
就在我用力挖的時候,突然間碰到了什麼東西似的,上麵的兩個人急忙把臉湊了過來。
“黃腸題奏?!”站在上邊的李大年突然間驚叫了起來。我也是一愣,走陰者都知道,黃腸題湊是漢朝以後公子王侯一種墓葬方式,一般都是在大型的墓群裏。我挖幾鐵鍬就能挖出這樣的棺槨來?不可能。
李大年跳下來,用手摸著棺材的一角,也感覺挺奇怪的,這樣的棺材怎麼會孤零零的出現?“還挖不挖?”
平時,一旦遇到這樣的棺材,除了盜墓賊之外都得馬上報官,否則以盜墓賊立罪。隻是這裏除了這孤零零的黃腸題湊的棺心之外還缺外圍的副棺,所以算不得真正的黃腸題湊。
“李大師,確定裏麵有血靈芝?”我想好了,隻要是能救王穎,愛咋地咋地吧。
李大年沒說話,隻是深深的點了點頭。
“你倆閃開,我來,出了事是我自己的。”李大年和魏七幫了我很多了,我絕不能牽連他們,就把他推了上去。
又挖了一陣,整個棺心都露了出來,也就是一個小棺材(真正的黃腸題湊不是這樣的,很複雜。)在棺材蓋上,留著一串朱紅色的印刻大字。
動我棺者,全家盡亡。
看著這幾個字,我傻眼了。
魏七和李大年也傻眼了。
“不可能!能生出血靈芝的人都是賢達之士,不該是這麼惡毒的人!竟然還立下千年詛咒。”李大年看著棺材上的朱紅色印刻大字說道。
第四十章;冤魂血珀
看著這一排大字,聽著李大年的話語,我懵了。是。∠逻@樣詛咒的人又怎麼會生出血靈芝來?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開棺還是不開棺?我的老爸雖然跑丟了,可是我媽還在,還有我的二叔也算是我的家人。萬一中了詛咒怎麼辦?
千年棺槨,千年詛咒。一般是靈驗的,即使今天不會靈驗,未來也會靈驗。
“大川,上來吧,這血靈芝與我們無緣!崩畲竽暌荒樥J真的說道。
我心裏挺難受的,這靈芝距離我隻有一棺之隔,開棺,就能把血靈芝捧出來,就能救王穎?墒俏乙_麼?我能隻為了王穎而不顧我媽以及二叔和老爸的安危麼!我能落個不孝的罵名麼?
想到這些,我還是決定爬出去。為了王穎,我可以不要我的性命,可是父母不行,二叔也不行。
“大川,上來吧!蔽浩呱焓肿ブ业氖职盐依松蟻,他卻噗通一下跳了下去。
“七叔,你這是幹嘛?”我不解的看著魏七。
“還能幹嘛?咱不能眼睜睜看著血靈芝不要啊!再說了,你媳婦還在等你呢!”魏七微微一笑,就要伸手開棺。
“不要,千萬不要開。千年詛咒呢!”我指著上麵的大字說道。
“去他媽的千年詛咒,我從小沒爹沒媽沒親人,咱是朋友,所以也不會連累到你,不怕!”魏七說著話,肥胖的身子一用力,棺蓋哢嚓一下就分為兩截了。這棺蓋雖然是上好紅鬆,可是經曆這些年,隻要猛地一用力也就碎了。我想伸手阻攔,可是已經晚了,棺蓋已經開了。
我無話可說,除了感動。這兄弟可交。
“李大師,快看!蔽浩哂檬蛛娡舱找幌拢瘮〉墓撞难Y麵,散落著一具屍體,腐爛的隻剩下森森白骨和破敗的衣服了。在屍體的心髒位置,生長著一棵碗口大小的靈芝。紅的發黑的那一種,同時,一股屍臭的味道飄了過來。
李大年看著這血靈芝,眉心卻皺了起來;“奇怪了,怎麼會這樣?”
“怎樣?”我和魏七都去看他。
“血靈芝都是紅色的,這一棵卻是黑色的,而且……味道也不對,以前的血靈芝都是飄著一股淡淡的香甜味道,而這一隻卻又屍臭的味道。”李大年探著身體往下看,仔細的研究著這血靈芝。
魏七彎腰伸手把靈芝捧了起來,就在他捧起血靈芝的瞬間,一股黑煙緩緩的升騰了起來,同時,那股惡臭變得更加的濃烈了。
“快扔掉,快扔掉!崩畲竽甏舐暤暮暗。
魏七大概是也感到不好了,嗖的一下把血靈芝扔在棺材裏,我急忙把他拉了上來。在看棺材裏,那棵黑色的血靈芝瞬間化成一灘黑水,甚至連那腐敗的屍體都融化了。
“過來!崩畲竽暌话寻盐浩呃^來,摸出一個瓶子,從裏麵倒出些化符水塗抹在他的手上,塗抹完畢,又在我的手上塗抹了一些。
“李大師,什麼情況這是?”魏七驚魂未定,喘著粗氣問李大年。
“不敢肯定,這血靈芝是怨氣血靈芝,這死者肯定是冤死,或者是服毒自殺,他身上的怨氣長出這麼一顆有毒的靈芝來。這種血靈芝不但對人體無益,反而有害,比劇毒還毒。”李大年手電筒照著棺槨裏麵的黑水說道。接著又說:“對不起!都是我大意了!
我和魏七自然是不怪罪他,這事不怨他,甚至還得感激他的,因為他給我倆及時塗抹了化符水,否則的話我倆的手也保不住了。
不管這棺材裏的人受了什麼樣的委屈,我們還是恭恭敬敬的把棺材給迴填了,死者為大,我們驚擾人家本來就是不對的,隻求千年詛咒別顯靈就好,盡管魏七家裏沒有什麼人,但是我還是不希望會靈驗在他身上。
三個人又找了大半夜,直到天色微明也再沒發現血靈芝的跡象,隻好迴到洛河的小旅館裏。李大年和魏七唿唿的睡了,我卻沒有一絲睡意。
站在賓館的窗子跟前,看著東方一抹紅霞,心裏說不出的傷感,現在的王穎,還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不能唿吸,不能動身,體內的靈魂如柔絲般的微弱,隻等著我去救她,可是現在我連血靈芝都找不到,我該怎麼辦?
從前天魏七給王穎喂下那顆固陰丹開始,到現在已經是一天半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如果今天晚上再找不到血靈芝,過了明天中午,王穎就再也迴不來了。想著想著,我的心裏就酸楚的要命,有一種想哭的感覺。這個時候,哭是沒用的,我必須努力去尋找,隻要是還有時間,就還有希望。
小憩一會,三個人聚在一起吃早餐,吃早餐的時候,三個人協商了一下,交談中,李大年說血靈芝生長的墳堆上都是有異象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我和魏七都問有什麼異象?李大年說生長血靈芝的墳堆總是與眾不同,比如墳堆上的草長得比別的墳堆要茂盛,或是隻開花不長葉隻生葉不開花等等,反正是很有特點跟一般的墳堆是不一樣的。
被他這麼一說,我記起一件事來,就是那天晚上我跟魏七在村裏捉拿村長弟弟那隻惡鬼的時候,發現一隻經過村莊的孤魂野鬼,我跟魏七一路跟蹤,最後發現她的墳堆有一棵槐樹,夏天開花不說,而且開的還是血紅色的花。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異象?
李大年聽了我的描述,頓時來了精神,說這當然是異象,這樣的棺槨裏麵很可能就有血靈芝,讓我和魏七抓緊帶他去看。魏七皺著眉頭說這件事不好辦,因為那棺槨裏麵還住著一隻鬼。
是啊!裏麵還有少亡的鬼魂,我們怎麼能夠把人家的墳墓給撅了,這樣做確實有點不太好。
魏七習慣性的吧唧一下嘴巴說道;“咱先去看看吧,如果裏麵真有血靈芝的話再說。”大家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又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三個人來到魏家村。正是中午,所以不能去那個墳上看,這個時候太陽太盛,陽氣很足,李大年不敢開陰陽眼,這樣對他自己不好,魏七就帶著他去他家裏休息去了。
我放心不下王穎,借著他倆在家裏喝茶聊天的機會,就一個人迴家了。王穎躺在床上,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唿吸,就跟原來的屍體是一樣的,我輕輕的幫她翻一下身,她的後背上我縫補的傷口沒有完全愈合。這讓我特別的擔心。心裏想了,等她完全恢複的時候,我就帶她迴家,找二叔把王穎的屍身給換過來,F在這女的雖然胸大腚大的,長得也很好看很性感,可我總感覺這不是她似的。愛她,就想愛真正的她。
看著她慘白的嘴唇,不知道她是不是餓了,就把手指咬破,輕輕的放進她的嘴裏,她沒有半點的動靜,鮮血沿著嘴角緩緩的流了下來,我幫她擦拭幹淨,心裏說不出的苦。想等她好了那一天,一定要好好的愛她。
忽然,感覺腰際動了一下,低頭看時,是我的魂甕在動,把魂甕摘下來,看見青葶趴在瓶口,殷紅的小舌頭在唇邊縈繞著。
“餓了?”我看著青葶問道。
“嗯!我餓了。你的血好香!鼻噍阋荒樚鹛鸬男,感覺她就跟個天真的孩子似的
這話聽著有點瘮人,原本腥鹹的人血能嗅出香味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意境?可她是鬼,自然不能跟人相提並論。就把手指伸到她的嘴邊;“喝吧!”
青葶下意識的後退了一下;“你,你疼麼?”
我苦笑一下,仔細打量一下我的手指,這幾天用血過多,手指差不多已經爛了,十指連心,能不疼麼?可是身體的疼是可以忍受的,心裏那種缺失的疼是無法忍受的!安惶郏劝!”
喂完青葶,我又在王穎的身邊坐了一陣,我抓著她的手,想著我倆這幾天的交集過往,更加的堅定了我救她的意願,無論如何,不管什麼代價,我都要救她。
迴到魏七家的時候,這一老一少兩個人都喝的差不多了,我覺得挺奇怪的,為什麼做我們這一行的都喜歡喝酒,二叔喜歡,魏七喜歡,李大年喜歡,就連趙東生都喜歡,我曾經問過二叔,二叔說喝酒多了陽氣就足,所以走陰的人都能喝酒,不會喝也要學著喝。
天終於還是黑了,三個人直奔村口,過了小橋和玉米地,很快就看到那座孤零零的少亡墳了。魏七說這是女墳。我根本看不出來。
“李大師,怎麼樣?”我看著一直圍著墳地轉圈凝視的李大年,忍不住問道!坝袥]又血靈芝?”
李大年搖搖頭;“血靈芝沒有。”
我心一沉,完了,今天是最後一天晚上,要是再找不到血靈芝的話就完了,就徹底的完了。“李大師,你好好看看。到底有沒有血靈芝。∧憧催@槐樹都開花了,而且還是血紅色的,這不就是異象麼!”
李大年搖搖頭;“大川,血靈芝真沒有,不過有一枚血珀!
“血珀是什麼?”我似乎感覺到什麼,急忙問道。
“血珀就是血珀,其價值能力不輸血靈芝,可以聚魂,聚型,是難得的珍品!
“能不能把王穎救活,跟原來一樣?”
“不能,但是它可以延續魂魄的生命,固陰丹可以保持三天,血珀可以讓屍身魂魄三年三十年三百年不變!崩畲竽暾J真的說道。
被他一說,我頓時送了一口氣,給我三年時間,我走遍天涯海角也能做找到血靈芝的。
可是李大年的話卻讓我剛剛升騰的一點希望完全消失了;“雖然裏麵有血珀,但我們去不能把這座墳給挖了,棺材裏有一隻冤魂,她的屍身至今未腐,全靠這顆血珀養著,她能讓你把血珀拿走麼?”
第四十一章;靈魂出竅
我和魏七是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到墳堆下麵的一切,但是李大年的話卻讓我剛剛冒出的一點希望完全消失了。
屍身不腐。一隻女鬼守著。要想拿走血珀談何容易。這隻是從難度而言的,要是從道德來說,我們憑什麼拿走人家的血珀,埋在地下這麼多年了,憑什麼?
可是,找不到血靈芝,這血珀也是救活王穎唯一的希望了,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魏七說話了,他說這女鬼是一個少亡的冤魂,能不能幫她配個陰婚,然後做交換讓她交出血珀。他這話一出口,我和李大年都覺得很有道理。她在地下孤獨了這麼久了,應該會答應我們的要求的。
可是我們該怎麼跟她協商呢?我和魏七都是行人不錯,可我們都是有雇主邀請我們配陰婚的。現在這女屍孤零零的躺在地底下,沒有人為她做主的。
“李大師,有辦法麼?”魏七問李大年。
李大年沉思一會,“辦法倒是也有,不過有些難度,這樣吧,要不咱去下麵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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