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我要殺掉幽通老魔!”泥丸宮中,神魂金身看著火龍沉聲道。
“幽通是道仙,以你現(xiàn)在的戰(zhàn)力還有無極門整體實力,再加上九玄宗,要擊敗甚至擊傷他問題都不大。
但道仙戰(zhàn)力驚人,道法變化多端,要殺掉他太難,隻要稍微給他一點機會,他就能遁走,你是攔不住的。”獨眼火龍聞言搖頭道。
“你既然說太難,那就是說明有機會!”秦子淩聞言不僅沒有失望,相反神魂金身金光大放。
“機會有是有,畢竟你加上無極門整體戰(zhàn)力已經(jīng)不遜色與兩位下品道仙,若再加上九玄宗協(xié)助,以有心算無心,還是有希望的,隻是希望真的很小。”獨眼火龍說道。
“什麼叫下品道仙?你以前從來沒提起過。”秦子淩麵露一絲好奇之色。
道仙對於無數(shù)仙人而言都是傳說中的存在,強大而神秘莫測。
他們的事情,他們的真正實力,包括他們級別的劃分,一般隻在道仙圈子裏流傳,極少有信息流傳出來。
“我也是剛才隨你一起看到幽通老魔出手,方才想起了道仙的級別劃分。”獨眼火龍?zhí)匾饨忉屃艘痪洹?br />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從來沒提起過。”秦子淩釋然道。
“我沒有提起,不僅僅是因為很多事情遺忘了,還因為道仙這個境界,其實並不像仙嬰和真仙境界,還會細分初、中、後期境界,甚至真仙還可以繼續(xù)細分為九品。
每一品都有獨特的氣息,除非用特殊法寶或者手段,否則是很難遮掩改變修為境界的獨特氣息。但道仙不一樣,道仙就一個境界,沒有初、中、後期之分,隻有實力之分。
有些道仙實力很弱,但他的法寶很厲害,有些道仙實力和法寶都很厲害,道仙若沒有交戰(zhàn)過,沒有綜合比較過,誰也不知道孰強孰弱。
遠古時代,道仙之間爭戰(zhàn)不斷,漸漸地就有人根據(jù)他們之間的戰(zhàn)鬥結(jié)果,大致定了個模湖的衡量標準,對道仙進行了級別劃分。這種級別劃分是將道仙和他擁有的道寶威力全都算進去的。
綜合戰(zhàn)力最弱的為下品道仙,接著是中品道仙和上品道仙。至於祝赤大帝那個能跟道主較量的級別,有人將他歸類為超品道仙又或者稱為半道主,而且還是半道主中厲害的存在。
這個幽通給我的感覺,隻是下品道仙,而你現(xiàn)在全力而戰(zhàn),應(yīng)該也能勉強躋身下品道仙,五尊冥仙將還有蕭箐、藍冉等人聯(lián)手,綜合戰(zhàn)力則完全有資格躋身下品道仙行列。
但要殺幽通,你們還差一位真正的道仙相助!你們戰(zhàn)力再強,終究不是道仙,不懂道仙之手段,要殺他太難。”火龍說道,說到最後一句,他忍不住搖了搖頭,顯然還是不認為秦子淩能殺得了幽通。
“我們確實沒有真正的道仙相助,但我們有前輩你相助,你肯定懂道仙手段!”秦子淩說道。
“但我的很多記憶缺失,而且道仙已經(jīng)融入了一部分天道,天意難測啊!”獨眼火龍難得謙虛道。
“事在人為,隻要有一線機會,我就不會放棄!”秦子淩堅定道。
看著一臉堅定的秦子淩,火龍心頭不禁微微一顫,想起了這一路走下來,秦子淩已經(jīng)多次憑借他的算計和手段,將不可能的事情變成了現(xiàn)實!
“莫非,這一次他真能鎮(zhèn)殺一位道仙嗎?”火龍心裏不禁起了動搖,獨眼裏透出一抹期待之色。
“對了前輩,下品、中品、上品還有半道主實力差距如何?”神魂金身問道。
當神魂金身問這話時,秦子淩取出了得自陳元集之手的龍龜殼,背在背上。
很快秦子淩憑空消失,甚至氣息也變得微不可查。
這龍龜殼雖然不是道寶,但防禦力驚人而且妙用無窮,可遮人身影和氣息。
在暗皇天裏,陳元集憑著這龍龜殼,差點就要趁著遺種暴亂之際,偷走一個天道造化果,可惜最終還是功虧一簣,給秦子淩做了嫁衣,而且龍龜殼也被打碎。
後來,火龍將此龍龜殼修補。
一開始,火龍修為有限,龍龜殼雖然重新修補起來,但隻能遮掩氣息,不能遮掩身影。
後來,秦子淩殺死田元茂,奪得一片碎片,火龍修為大進,又將此龍龜殼重新修補,龍龜殼最終得以完全恢複。
“這個界定很模湖,因為下品道仙也有強弱之分,中品也有強弱之分。不過總體而言,一個品級之間的差距應(yīng)該在三到五倍之間,也就是說一位中品道仙應(yīng)該能戰(zhàn)三到五位下品道仙,以此類推。”火龍想了想迴道。
“那當年祝赤大帝豈不是一人便可以戰(zhàn)數(shù)十甚至上百位下品道仙?”秦子淩大大吸了一口冷氣。
“那是自然,否則他又如何能與道主抗衡!”火龍理所當然道。
“那倒也是。”神魂金身點點頭,然後不再說話,而是肅穆而坐,眼觀鼻鼻觀心,不再為其他事情所牽動,隻專心對敵。
幽通老祖第二次蓄勢一刀意外被印染月?lián)敉酥幔瑳]有馬上再起第三刀。
他這兩刀都是用了大力氣,甚至不惜喂嗜血魔刀精血,為的是劈開大陣光幕。
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更何況數(shù)月僵持下來,幽通老祖耗力本就不小。
如今第二刀被擊退,縱然以幽通老祖的修為,也需要稍作休整,不能再劈出威力巨大的第三刀。
大陣威力巨大,幽通老祖不施展嗜血魔刀則已,一旦施展,必要全力而為,才能破陣。
否則隨隨便便劈出一刀,不過是憑白多損耗一些力道。
“倒沒想到九玄宗還出了這麼一個異數(shù)!且先讓他們多茍延殘喘一陣子。”幽通老祖緩緩閉目養(yǎng)神,頭頂?shù)难ぶ橐琅f在緩緩轉(zhuǎn)動,不斷血祭下方生靈。
此法借的是他人氣血生機化為死亡攻擊,自身損耗卻小,而且威力還大,乃是魔門歹毒的久戰(zhàn)邪術(shù)。
在幽通老祖閉目養(yǎng)神之際,完全遮掩了身影和氣息的秦子淩正悄然逼近。
突然間,幽通老祖似乎心有所感,朝秦子淩所在的方向望去。
他的雙目幽深無比,裏麵有漩渦在轉(zhuǎn)動,彷若一眼就能把人的神魂氣血都給吸扯了進去。
幽通老祖這一眼望去,換成陳元集,必然瞬間身形畢露。
但秦子淩神魂金身緊守泥丸宮,牢不可破,根本不受幽通老祖目光所影響。
而且秦子淩早就算計到就算自己神魂精神牢不可破,不為所動,一旦被幽通老祖目光掃中,龍龜殼還有他也必露出破綻,被他發(fā)現(xiàn)。
所以再快要逼近戰(zhàn)場時,他就放出少許死亡氣息,化為團團黑色煞雲(yún)將他厚厚籠罩。
幽通老祖帳下兵將,這時都在大肆施展魔道,血祭生靈,攪起滾滾黑色煞雲(yún)。
這黑色煞雲(yún)乃是各種生靈氣血生機所轉(zhuǎn)化,除了獨特的死亡力量氣息之外,其他氣息有萬千種,雜亂得很。
秦子淩在龍龜殼之外,又加了層層黑色煞雲(yún),氣息雜亂中帶著獨特的死亡氣息。
那幽通老祖再厲害,也不可能想到竟然還有人不僅能遮掩自身身子和氣息,竟然還能變化出死亡力量氣息和其他雜亂不一的氣息。
當然,幽通老祖身為道仙,有絕對的實力底氣,又暗中得了淩雲(yún)殿殿主,大蠻南海西路總管尤士金的允許,隻要不是道仙前來幹涉,餘者他根本不放在眼裏。
剛才也隻是心有所感,這才粗略掃了一眼,實際上不管有沒有人潛伏進來,對他而言也隻是阿貓阿狗,根本不可能興起風(fēng)浪來。
所以,幽通老祖雙目一掃,見沒什麼異常,便又閉上了雙目。
那團黑色煞雲(yún)很快便融入了黑壓壓的陰煞雲(yún)海中,然後不斷朝著玄煞峰缺口靠近。
“你沒打算和九玄宗裏應(yīng)外合,對幽冥府形成內(nèi)外夾擊之勢?”泥丸宮中,火龍見秦子淩穿過滾滾煞雲(yún),不斷靠近玄煞峰缺口,麵露一絲意外之色道。
“那樣能殺死幽通老祖嗎?”秦子淩問道。
“基本上不可能!”火龍不假思索道。
“不僅基本上不可能,而且我無極門的實力會全部暴露在外界。真要這樣,就算我們擊敗幽冥府,重創(chuàng)幽通老祖,緊跟著必然是另外一場劫難!”秦子淩說道。
“所以,你想引狼入室,甕中捉鱉!”火龍獨眼猛地一亮,緊跟著又道:“若是如此,九玄山恐怕要被毀了!”
“隻要人還在,實力還在,九玄山毀了重建便是!但若走了幽通老祖,若讓外界知道我無極門的底細,那才是真正的大災(zāi)難!
幽冥府如此大舉進攻九玄宗,大肆殺戮生靈,大蠻南海西路總管府還有近鄰四酉門和南缽宗都視若不見,不聞不問,顯然已經(jīng)得到了西路總官府的默許,甚至得到了大蠻南海鎮(zhèn)海將軍府的默許。
我們隻有滅殺幽通老祖,又不真正顯露底細,才能讓外界投鼠忌器,不敢再對九玄宗輕舉妄動。
否則一旦讓外界知道,我們這裏竟然沒有道仙坐鎮(zhèn),就算我們擊退幽冥府,西路各方勢力必然如鯊魚聞到了血腥味,蜂擁而來,要將九玄宗分食。”秦子淩說道。
“你說的沒錯,能滅殺幽通老祖,基本上隻有中品道仙才能做得到。中品道仙足以讓大蠻南海各方勢力不敢輕舉妄動了。不過若失敗了呢?”火龍先是點點頭,然後又問道。
“那自然是席卷所有人馬入我的乾坤洞天,我獨自一人投奔我的義弟太史霸,然後再找機會卷土重來。”秦子淩迴道。
火龍聞言獨眼盯著秦子淩神魂金身看了許久,才道:“你是不是從見到幽通老魔重傷印染月時,心裏便已經(jīng)有了這全盤算計?”
“說是也是,說不是也不是。因為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jīng)仔細推敲過此戰(zhàn)牽扯到的各勢力利害關(guān)係,有了大致計劃。
但最終決定孤注一擲,置之死地而後生,還是因為前輩跟我說了道仙品級之分,還有我們雙方的實力對比。”秦子淩迴道。
“有時候真懷疑你是遠古就存在的那些老怪物!也不對,那些老怪物才不會算計那麼多,一般還是喜歡直接用拳頭說話。”獨眼火龍聞言直搖頭。
秦子淩不置可否地笑笑。
以前,秦子淩修為實力低,很難接觸到這個世界更高級別勢力的信息。
但這些年下來,他從藍冉口中知道了不少大蠻南海,尤其大蠻南海西麵的各方勢力情況。
他現(xiàn)在知道大蠻南海西麵有淩雲(yún)殿殿主擔(dān)任西路總管,代表這個世界的最高行政機構(gòu)仙庭坐鎮(zhèn)維持大蠻南海西麵廣袤海域的安定。
而當年幽通老魔落敗,遠走大蠻西海,投靠了有些淵源關(guān)係的幽血宗。
現(xiàn)在,幽冥府卷土重來,大舉進攻九玄宗,時間已經(jīng)持續(xù)了近半年,而這近半年不管是西路總管府,還是近鄰四酉門和南缽宗都沒有動靜。
以秦子淩的智商和心機,又豈會不明白這幕後遠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
其實從幽冥府曆經(jīng)近半年還沒能攻打下九玄宗,秦子淩心裏其實就已經(jīng)明白,以現(xiàn)在無極門的實力,聯(lián)手九玄宗擊退幽冥府並不難。
難的是,如何應(yīng)對擊退幽冥府之後的劫難。
直到抵達現(xiàn)場,親眼目睹戰(zhàn)況,以及火龍的分析,秦子淩這才最終決定賭一把大的!
反正就算擊退幽冥府,接下來也是無法預(yù)測的劫難,還不如破釜沉舟,孤注一擲,想辦法滅殺幽通老魔,大不了失敗後卷鋪蓋走人。
反正他有乾坤環(huán)在手,手頭資源足夠支撐起一個大門派,而且他個人的綜合戰(zhàn)力也已經(jīng)能勉強躋身下品道仙,真要卷鋪蓋走人,獨來獨往,誰能尋得到他?
就算尋到他,以他的戰(zhàn)力,隻要不是中了埋伏,幾人能留得下他?
在秦子淩以神魂和火龍在泥丸宮中交流時,他藏身的煞雲(yún)越來越靠近玄煞峰缺口。
突然間,秦子淩心生警兆,彷若正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窺探審視他。
“是玄天鏡!此鏡據(jù)雷蕭說誕生於九玄山,它與九玄山可以說是一體的。現(xiàn)在這特殊時期,它全力施展道法,便如九玄山之眼,你想要在它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溜進九玄山,基本上是不可能。”火龍跟秦子淩心神相連,立馬也有了警兆,當即就有了判斷。
論錯綜複雜的權(quán)勢較量,各種陰謀陽謀的算計,火龍跟秦子淩沒辦法比,但在鬥法等方麵的豐富經(jīng)驗和知識,秦子淩現(xiàn)在是拍馬都趕不上他。
“無妨,還有染月!”秦子淩說道,藏身的煞雲(yún)停了下來。
玄霆峰,已經(jīng)離開崔筠懷抱,正盤腿全力抓緊時間休整的印染月突然睜開了雙目。
雙目透射出不敢置信的驚喜。
再然後一個頭紮羊角辮的女孩冒了出來,化為一道電光破空劃向玄都峰。
玄都峰。
懸與嶽淮頭頂?shù)男扃R起了漣漪,踏出一位羽衣星冠,飄逸脫塵的儒雅男子。
這儒雅男子正是玄天鏡的器靈,九玄。
九玄剛剛踏出玄天鏡,閃電落下,顯出雷蕭來。
“何事?”九玄開口問道。
雷蕭沒有開口,而是以神識方式跟九玄交流。
九玄臉上明顯露出震驚之色,不過很快就轉(zhuǎn)為了高興之色,朝雷蕭點點頭道:“你迴去吧,我明白了。”
盤坐玄天鏡之下的嶽淮這時的表情依舊是震驚和不敢置信。
“怎麼了?”太上長老問道。
“藍冉和玄霆峰的秦楓迴來了,正準備潛伏進來,或許九玄宗有救了。”嶽淮迴道。
“什麼!”太上長老渾身大震,但緊跟著太上長老吹鼻子瞪眼睛道:“湖塗,他們進來又能起什麼作用?立馬叫他們離開,給我九玄宗留下火種!”
“我已經(jīng)放他們進來了!”九玄說道。
“九玄前輩,你湖塗啊!印染月經(jīng)剛才一擊,恐怕這一劫她跟我們一樣,已經(jīng)很難逃脫了。本來藍冉和秦楓意外迴歸,必從暗皇天得了機緣,剛好逃過這一劫,給我們九玄宗留下希望,結(jié)果你怎麼就把他們放進來了呢!”太上長老說到後麵,忍不住老淚縱橫。
“我沒有湖塗,他很強大!”九玄說道。
“再強大,短短二十年又能強大到哪裏去?現(xiàn)在大陣破缺,九品真仙也隻剩我一人,印染月又身負重傷,等幽通休整過來,我們還能擋住幾次攻擊?”太上長老連連搖頭歎氣,甚至都沒注意到,九玄這次說的是他,而不是他們。
……
因為玄天鏡的放行,秦子淩這個強大人物悄無聲息地從大陣破綻處進入玄煞峰。
他沒有隨著那些煞雲(yún)卷入巨大血繭,而是收了煞雲(yún),繼續(xù)在龍龜殼的遮掩下,一路來到了玄霆峰。
玄霆峰,峰巔。
玄霆宮外的廣場上,除了崔筠、印染月,剩下的都是玄霆峰真正可以信任的核心弟子,有長老呂涵、楚雲(yún)峰、符標,還有近年印染月收的兩位親傳弟子。
餘者都已經(jīng)被印染月調(diào)去玄霆峰地下玄雷大陣,協(xié)助催動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