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知道？”方宏有些驚訝的看著老楊道。
一說完，他就意識到了什麼，於是瞪大了眼睛問道：“難道……是你？”
我就知道這件事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不然不可能我們一來到就遇上那麼多跟紙人有關(guān)的事。
可是老楊擺手說道：“不是我，我還沒有那樣的本事！但，跟我有關(guān)係，因?yàn)槟鞘俏业摹Ｋ哪康木褪且銈兗医^子絕孫，永永遠(yuǎn)遠(yuǎn)的沒有後代！”
老楊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平靜得看不到他的心情有一絲波瀾。往往他越平靜我就越能體會得到他心中的不甘！因?yàn)殡b有憤怒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體現(xiàn)得出這種不甘。
“為什麼？你們?yōu)槭颤N那麼做？”方宏一臉著急的問，眼睛都紅了。
“為什麼？”老楊重複了這三個字，瞬間就笑了起來：“好一個為什麼呀！其實(shí)我也想問為什麼，為什麼好人總是被惡人欺負(fù)？為什麼善良的人總是被那些心眼骯髒的人騎在頭上？為什麼做了幾輩子的好事，命還是那麼短？為什麼有的人做了壞事卻能夠一直活著，活到七老八十？活到兒孫滿堂？活到家纏萬貫？”
老楊的表情已經(jīng)開始發(fā)生了急劇的變化，臉上的淡定也開始變得憤怒和不甘！
他雙眼變得通紅，整張臉也憤怒到了極致：“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呀？你不知道吧？”
問完了方宏，他的目光緩緩的轉(zhuǎn)移到了方金元的身上：“你也不知道吧？”
看著老楊那瘋狂的模樣，兩人都沒有說話，因?yàn)樗麄兛赡懿恢览蠗钸@是怎麼了。
我靜靜的看著老楊，在等待著老楊開口！
過了一會之後，老楊冷冷一下，隨後娓娓說道：“我們楊家世代做紙紮生意，從我太祖爺爺輩就開始做了，紙紮生意說好聽點(diǎn)是個生意，說難聽點(diǎn)其實(shí)就是在吃死人飯。雖說吃死人飯，但是我們從不坑人，從不害人，甚至遇到生活困難的人，還會免費(fèi)做紙紮！但就是這樣的一個家族，卻在三十多年前，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欺壓！”
說到這兒，老楊的雙眼變得深邃，仿佛他已經(jīng)迴到了三十多年前。
“三十多年前，那時候我二十出頭！由於性格稍稍叛逆了一些，我不願意在家繼承我爹的衣缽，做紙紮。我誌存高遠(yuǎn)，誓要出門去幹出一番事業(yè)，出人頭地，於是我跟我爹大吵了一架便出了門，離了家，走上了誌向之旅！可是在餓了幾天，睡了幾次橋洞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去外麵打拚需要的不僅僅隻是勇氣，還有經(jīng)濟(jì)的支持，無奈我迴了家。”
“這個時候，我爹就托人去給我說了個媳婦！說是結(jié)了婚，我的性子就會好了，也就能踏實(shí)的跟他學(xué)手藝。那媳婦生得漂亮，大眼睛，白皮膚，個高不胖，算是那種要什麼有什麼的類型。就是有個缺陷，不會說話。但是無所謂，因?yàn)榈谝谎郏揖拖嘀辛怂蚕嘀辛宋摇Ｈ⒘怂幔揖桶l(fā)現(xiàn)，她除了不會說話之外，什麼都懂，什麼都會！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幸運(yùn)的，也踏實(shí)的安下了心！過上了跟我爹踏踏實(shí)實(shí)學(xué)手藝的日子。雖然這門手藝不掙錢，但是糊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我原本以為這種日子會一直維持下去，我這輩子也會在這種平淡的生活中自給自足到老，到死。可就在這個時候，我媳婦被我們當(dāng)?shù)氐囊粋�惡霸方金水給相中了！方金水在我們本地就是個流氓痞子，沒少幹那種欺孤壓寡的事。”
“也許是習(xí)慣了霸道，也許是覺得自己有那個為所欲為的本事，於是他就讓人上門告訴我爹，他相中了我媳婦，要我跟我媳婦離了，然後他要娶我媳婦。講真，我爹活了那麼大年紀(jì)，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那麼無恥的請求，當(dāng)場就把他們給轟了出去。”
“對了，方金水，就是他父親！”楊老板抬起手來指著方宏說道。
方宏的父親已經(jīng)死了，我不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人！但如果真像楊老板說的那樣，那還真是個混賬東西。不過我沒有說話，隻是看了方宏一眼，從方宏跟方金元的表情變化來看，楊老板說的沒有錯，他父親的確是個流氓地痞！
幾秒鍾後，他繼續(xù)說道：“我記得當(dāng)時來我們家的人有方金水，馮家夫婦，還有你的母親！他們是提著東西來的，說話特別的好聽，說隻要我跟我媳婦離了，他們就給我跟我爹一大筆錢，夠我們?nèi)フ胰鍌�老婆了。嗬嗬，那是人話嗎？我覺得那不是人說的話，就連畜生也不可能說出那種話。”
“將他們趕走了之後，我們提心吊膽了一段時間，因?yàn)榉浇鹚侨藭龀鲆磺形覀兿氩坏降氖拢】墒撬颤N也沒有做，就這樣度過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我們也在時間的流逝之中忘切了這件事。可是天不遂人願，那天我正在學(xué)習(xí)我爹教我的紙紮，我媳婦出門去種菜了，可是一直到天黑都不見她迴來。等我準(zhǔn)備去找她的時候，我才看到她滿臉淚痕的進(jìn)了家門，褲子上還流滿了鮮血。”
“等我一番詢問之後才得知，是方金水對她做了豬狗之事！那個時候她懷孕了，兩個多月，但就是因?yàn)檫@件事，我媳婦她流產(chǎn)了！她不會說話，隻知道哭，抱著我哭。我很清楚，那對於她來說是一種什麼樣的打擊，我氣不過，就跟我爹去找了方金水。但是還沒去到方金水家，我們就被方金水帶著幾個小混混給打了一頓！當(dāng)時方金水告訴我，讓我們別再去找他了，因?yàn)樗R上就要結(jié)婚了，如果我們不把這件事鬧大，他就不會再對我們家怎麼樣，並且當(dāng)這件事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我們迴到家之後，我跟我爹直接去報了案，但是那個年代，人家隻看錢跟關(guān)係！聽到人是方金水，直接把我們給趕走了。迴到家之後，我們沒辦法，隻能咽下了這口惡氣，誰讓我們鬥不過他方金水呢。就這樣，我們不吵也不鬧的度過了這件事，以至於鎮(zhèn)上沒人知道，慢慢的，我媳婦也從陰影裏麵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