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入腦魔幫龐大的數(shù)據(jù)庫，裏爾才感覺到棘手——


    哪怕在賽博朋克世界，神經(jīng)問題也是最前沿的疑難雜癥。


    如果是有錢人還好，神經(jīng)從出生開始就保持全方位監(jiān)控，使用的義體、軟件都是頂級貨，心態(tài)也普遍平和，一般而言不會像街頭小子一樣，經(jīng)常爆血管。


    神經(jīng)一旦出現(xiàn)損傷，治療成本就會指數(shù)級上升。


    喬斯達老媽的問題就更嚴重了：她的腦白質在一些藥物的作用下顯著病變增生，那三個腦魔幫不得不給她做開顱手術，保證她的顱內(nèi)壓不會讓大腦變成漿糊。


    並且在她的大腦中直接連接了足足160個運行單位，外置收集來的技能芯片囊括技能操作、知識增強、戰(zhàn)鬥技能、基礎醫(yī)護、藝術、交流與社交所有類別，短短幾個月就收集到了超過一萬枚不同的芯片。


    這些芯片已經(jīng)隨著電磁脈衝和失控無法詳細讀取，但小章魚還是大概能估計出數(shù)量。


    依靠小章魚的數(shù)據(jù)處理能力，喬斯達與老媽的共同記憶部分會因為“感情”的波動產(chǎn)生異常，然後被整體剝離出來，重新儲存到大腦相應的扇區(qū)中。


    總的來說，喬斯達負責經(jīng)曆幻象，產(chǎn)生的情感會被裏爾和杜姆杜姆這兩個人類感受識別出來，最後由小章魚進行處理。


    不過喬斯達老媽的大腦運算速度極快，也隻有裏爾能跟得上這種快速混亂的數(shù)據(jù)流，甚至還要略微超過一些。


    現(xiàn)在他們的首要任務是把人先從機器上斷開，不過隨著進度加快，營救小組遇到了新問題。


    【小章魚：大哥，有點麻煩，我們不能把主機關掉。】


    小章魚給裏爾調(diào)出了一大串數(shù)據(jù)，簡單概括一下就是，喬斯達老媽在給他動手術的時候啟動了一個特定規(guī)程。


    這個規(guī)程不存在數(shù)據(jù)庫中，是一個賽博精神病狀態(tài)下糅雜成的手術方案，使用的都是最好的硬件，最多的技能芯片和最混亂的係統(tǒng)。


    而喬斯達原來的身子已經(jīng)被完全拆掉了，現(xiàn)在使用的部件90%以上都是裏爾沒見過的保密級材料和構件


    如果有資料讓裏爾學習，配合他在另一個世界的團隊，可能隻需要不到一周就能出方案繼續(xù)完成義體手術，但問題在於這場手術不可能拖那麼長。


    隻能讓手術做完。


    手術在賽博空間中仿佛過去了很久，但在外界，隻有不到一個小時。


    嗤——


    裏爾從賽博空間中退出，身後的散熱鰭噴吐蒸汽。


    地上還放著兩組更換之後的鰭片，都變得紅熱了。


    裏爾睜開眼睛，看到v一雙大眼睛盯著自己


    “有股難聞的糊臭味.”


    “正常.”裏爾晃了晃腦袋，“做黑客，哪有不燒腦花的。”


    而且這還不是一般的黑客，在處理數(shù)據(jù)的同時，裏爾也在控製章魚臂和手同時處理喬斯達老媽身上的義體和鏈接。


    現(xiàn)在這位女士已經(jīng)被切斷了大部分連接在存儲服務器上的線纜，換句話說


    她可以離開這裏了。


    喬斯達的大眼睛盯著天花板，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這雙新義眼似乎有很複雜的功能，在燈光下展現(xiàn)出奇特的層次感。


    v看向這個小子：“他的眼睛.”


    “高科技但是很複雜。”


    “好漢.”喬斯達躺在床上，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總體視覺是無數(shù)圖片錯位拚接起來的。


    這種異常讓他往不好的方向聯(lián)想。


    “有點麻煩.你老媽打算給你裝個最牛逼的，如果我們現(xiàn)在把她拉出來，你可能會死。”


    “我”


    裏爾快速打斷了想要講話的喬斯達：“就算拉出來了，你也會變成賽博瘋子，如果你老媽隻有你一個親人，你就得保持清醒，不然她也會無藥可救。


    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繼續(xù)手術，同時我繼續(xù)完成數(shù)據(jù)剝離。


    不過肯定不能在這裏繼續(xù).”


    裏爾掃了一眼現(xiàn)場。


    無論是“日蝕”全身義體改造，還是喬斯達老媽這臺“主機”，都是相當先進的科技。


    其中日蝕這種機體更是特殊。


    為了應對城裏出現(xiàn)全身賽博格的情況，其中一個委托方網(wǎng)監(jiān)可是給了裏爾很多這方麵的信息。


    正如他猜想的那樣：這種機體甚至比正常的軍用義體都要高出半個級別！


    這東西是軍用科技在二十一世紀初研發(fā)的秘密行動型機體，本身就是為了對抗和碾壓荒阪在秘密行動領域獨占一頭的賽博忍者們開發(fā)的機體！（注1）


    然而標準型號的日蝕，應該早就隨著互聯(lián)網(wǎng)大崩潰變成了還未量產(chǎn)就胎死腹中的實驗型機體。


    這些消息可都是網(wǎng)絡監(jiān)察獨家消息，沒準還是從舊網(wǎng)挖出來的。


    所以級別上，腦魔幫的遺產(chǎn)肯定是值得公司入手的好東西。


    不能讓ncpd把這個情況匯報出去。


    不然這裏的人就全都得去公司接受檢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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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聯(lián)係人：瑞弗】


    【裏爾：你們打算怎麼處理現(xiàn)場？】


    【瑞弗：謝天謝地，伱終於迴話了，這地震都讓我以為你們在裏麵放炸彈，差點就帶人闖進去了。】


    【瑞弗：和往常一樣，受害者有保險的送進醫(yī)院，沒保險的人道主義救助，腦魔幫.他們有幾個人？】


    【裏爾：都死了，就是情況有點特殊】


    【瑞弗：你直接說吧，咱們這關係，你還信不過我？】


    【裏爾：我想把這裏的東西都帶走，全都帶走。】


    電話那邊陷入了沉默。


    什麼意思？


    ncpd大張旗鼓出來抓嫌疑人，結果嫌疑人被外包人員抓走了？


    到底誰才是外包人員？


    ncpd成漢堡王的合同工了？


    裏爾也知道這事情有些不太好商量。


    【裏爾：瑞弗，我們就別打啞謎了，你我都知道ncpd和夜之城市政不在乎這些受害者的死活。】


    【裏爾：這裏不少受害者都半隻腳踏進賽博精神病的範疇了，夜之城最後隻會把他們送進“合作醫(yī)院”聽天由命，沒準過幾周你就能在黑市看見他們的器官。】


    【瑞弗：你是說受害者？】


    【裏爾：我是說，全部，主謀、受害者、設備.全部。】


    【裏爾：這裏有不少人自願或者被強迫做了腦魔幫的實驗體，腦魔幫可能有公司感興趣的技術。】


    【裏爾：我想知道如果公司對這些技術感興趣，他們是不是可以直接從ncpd手上把“證物”買走？】


    【瑞弗：但你也說了他們是人.】


    【裏爾：但也是技術的一部分，清道夫可以交易人體，公司就可以交易實驗體。】


    另一邊的瑞弗一屁股坐到了引擎蓋上，看向副駕駛上有些興奮的老韓——


    這活幹完估計得漲不少工資。


    瑞弗仰天看向天空，略感無奈。


    僅從這個停頓中，裏爾就感覺到了瑞弗態(tài)度上微妙的變化，繼續(xù)說到：


    【裏爾：你來的時候和我說，‘這些東西打掉一個又出現(xiàn)一個’。】


    【裏爾：昨天是正法承太郎的夜總會，今天是腦魔幫，誰知道明天是誰？】


    【裏爾：這裏很多人隻是想找一份工作，但他們沒有選擇。】


    【裏爾：隻要繼續(xù)沒有人管他們，夜之城繼續(xù)鼓勵他們“自由就業(yè)”.總會有下一個幫派或者其他什麼東西把他們送進“煉金爐”裏。】


    【裏爾：與其相信下一個來的是好人，現(xiàn)在我可以給他們提供一個去處，我隻是需要你配合。】


    瑞弗捂著眼睛自言自語：“說的輕鬆，這可是要我冒著丟掉工作的風險.”


    【裏爾：你要是失業(yè)了我給你開份工作。】


    【瑞弗：謝了不用了。】


    但是自己幹這行不就是為了這個？


    所有人都把自己的事情看得比其他人的事情重要，他瑞弗稍微有點不太一樣。


    瑞弗重新接入頻道：


    【瑞弗：準備收隊，剩下的我們派出專業(yè)人士處置。】


    所有還在掃描周圍的警察都愣住了，齊齊看向瑞弗。


    而瑞弗剛剛背過身去，身後就傳來了老韓的尖叫：“你又發(fā)什麼瘋！”


    砰！


    車門關閉，瑞弗被老韓抓住肩膀扯了迴去，不得不麵對他那張憤怒的臉。


    但轉過頭去，瑞弗的注意力就不在老韓身上了。


    天空中有豪華浮空車接近。


    【瑞弗：我收迴剛才的話。】


    自己可能真的要考慮換工作了。


    瑞弗扣上帽子。


    來的人是傑弗遜佩拉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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