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多明戈是輕重工業區域，沃森區是義體等高新技術區，在這裏，菲奧娜的想法得到拓展。


    她本來就是運動神經學領域的領頭羊，恰好在裏爾走後，這就是夜之城為數不多的，甚至可以說唯一的高科技。


    狗鎮的學校現在成了合法的，夜之城放低了未成年植入義體的標準，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狗鎮體育學院變成了合法的，隻不過得到的資源也更多了。


    通過自願的孩子、青年和成年人加入這個項目，還有城市的大力支持，以及小章魚和喬斯達老媽兩個超級專家的支持，技能芯片和義體已經成了這裏最常見的產物。


    如果說第三代義體的出口還有些困難，那技能芯片的出口就沒有任何問題，這東西的成本都在軟件上了。


    至於漩渦幫，他們就是那些最極端的“誌願者”。


    裏爾並沒有選擇繼續去沃森區觀望，他已經駭入了城市網絡，可以直接借助城市中巡邏的無人機和監控探頭看到街道的情況。


    相比於兩年前蕭條的樣子，工業區規模縮小了很多，那些在戰鬥中被炸毀的工廠也已經全部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標誌性的建築群——夜城體育中心，裏麵有包括足球、籃球、遊泳、跑步等多種體育運動場地。


    在體育中心外就是大量的義體工廠，街上偶爾能看到漩渦幫的人，邊上還能聽到隱隱約約傳來的重金屬音樂，看起來漩渦幫保留了很大一部分習慣


    車子拐向市中心，v說道：


    “我以為你會說這種操作不人道，畢竟是人體實驗。”


    “不可能一口吃成個胖子。”


    人權現在不是首要議題，或者說想象中那種美好的日子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實現，現實不支持，夜之城的物資很匱乏，支持這座城市運轉的隻有理想。


    城市生活給了人們一種虛假的安全感，但如果把現狀描述成戰爭.


    戰爭中孩子是沒有人權的，誰都沒有。


    作為這個時代出生的人，他們要麼接受現實，要麼被迫接受現實，不接受的話他們也不會選擇進入體育學院，參加這項明確表達有實驗性質的項目了。


    v繼續說道：“其實嚴格來講，菲奧娜是動物幫罩著，漩渦幫希望他們激進一些，不過野人王認為爆改沒有靈魂，菲奧娜倒是爆改和爆注射都想用，不過呢.


    是咱們壓著他們所有人的想法.”


    v還想問問裏爾覺得自己做得怎麼樣，不過話到嘴邊她又有點嘴硬。


    裏爾倒是自然地迴複：“這樣就可以了。”


    考慮太多不適合v，也不適合傑克——或者說作為這座城市最無法無天的人，他們根本不需要考慮什麼精妙的社會結構、完美無缺的設計以及效率最大化。


    “我還以為你會皺起眉頭，然後指指點點——來我給你畫個眉毛.”


    “滾蛋，馬上要到市政中心了！”裏爾揮舞手臂阻擋v的大手，“這有什麼好指點的，你都這麼牛逼了，大家夥不得聽你的？你說對就是對，你說錯就是錯。”


    沃森區一閃而過，車子進入市政中心和海伍德。


    公司廣場依然矗立，不過戰鬥留下的痕跡沒有修複，甚至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裏的高樓大廈減少了很多。


    在兩年前戰鬥的最後時刻，大衛接下了裏爾的委托，駭入了荒阪塔，現在荒阪塔隻是個空殼，大量業務已經撤出夜之城，同樣的還有軍用科技。


    兩家公司的主要業務一是武裝服務，而是軍工產品，前者被夜之城本地的城防軍和收編的幫派衝擊，後者被發展起來的本地工業衝擊。


    雖然兩家公司還可以打價格戰，但夜之城本地人也不是沒有脾氣的，如果有人問他們對夜之城撤出兩家大公司導致經濟問題是怎麼看的，大部分人都會說：


    這兩家公司早就該幾把滾蛋了。


    “然後.因為他們撤走了，萊恩就頒布了一項非常激進的措施：城市所有化被放棄的地產。”


    裏爾微微頷首，心中略感驚訝：


    這萊恩比他想的膽子還大。


    什麼城市所有化、國有化，法律隻是一種掩護，實質就是搶，力氣大的就能搶迴產業和土地，就這麼簡單。


    隨著夜之城局勢變化，維護夜之城的成本水漲船高，利益下降，意義越發減小，萊恩抓住這個機會，果斷收迴了土地——


    v狠狠揮拳：“當時我正氣頭上呢，兩家公司的士兵被我全殺了！全給他們殺完了！


    我倒是沒想那麼多，我就是.”


    說著說著她頓了一下，瞄了一眼裏爾，後者恍然：“給我報仇？”


    “你幹嘛說得那麼惡心——好吧好吧，就是給你報仇！”


    傑克在後麵嘿嘿一笑，發出恐怖的聲音，裏爾和v同時轉過頭去，這大男孩瞬間尷尬。


    【傑克：什麼時候把我的嗓子修一下？】


    “快了，等我和萊恩他們談完事情就可以開始準備了，正好有些新技術可以升級一下。”


    所以確實不是裏爾的錯覺，高樓確實減少了：


    城市所有化公司資產，荒阪和軍用科技肯定扛不住，除非他們決定核平這座城市。


    不過這又來到一個微妙的地方——真的有必要核平夜之城嗎？他們真的可以核平夜之城嗎？


    得益於萊恩的“夜之城婊子”策略，這裏還有生物技術、沛卓石化和康陶的產業。


    不管決定性的因素是什麼，他們最終沒有這麼做，就好像當年日本趁著荒阪打輸公司戰爭國有化荒阪資產一樣，一切進行的很快。


    不過不打算收迴資產，不代表他們會給夜之城留下東西。


    v悠哉遊哉地晃著腿，晃著晃著直接把腿搭在了裏爾地肩膀上：“.不過他們反應很快，也可能是早有預料，等我們帶著那些幫派二流子行動的時候，他們就引爆了倉庫、工廠.


    總之等我們進去的時候已經不剩什麼東西了，荒阪塔和軍用科技大廈裏麵也是空的。


    算是在狗鎮之後的第二輪戰鬥吧，反正.很激烈，我們贏了。”


    贏了之後，市政中心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大量屬於公司的高樓大廈空置，包括荒阪學院這樣的教育設施離開，取而代之的是夜之城公立的大學、中學、小學乃至幼兒園。


    可以遠遠的看到，海伍德的貧民地區已經被翻修，堪稱學區房。


    當然，按照v和傑克的說法，夜之城正在努力讓所有未成年人都有學上——


    這是佩拉雷斯的願望，而萊恩的做法則是修訂了一下法律，主要針對不願意上學，在外麵天天想著鬼混的人，單獨建立了青少年管製所


    本質上是一個勞動改造所，進了裏麵可就不是什麼常規教育了。


    “瓦倫蒂諾幫負責這一塊，神父老是想把教派的東西加進去，不過萊恩和佩拉雷斯都不同意，他還找到了傑克”


    【傑克：我說我不管。】


    裏爾略感驚訝地看了一眼傑克：“我還以為你會給瓦倫蒂諾謀福利呢。”


    【傑克：唉，我就是覺得怪怪的，我現在可是夜之城的大哥了，咱可不能幹那沾親帶故的事情。】


    【傑克：而且你想想看，我和米斯蒂在一起的時候看了很多書，上麵說上帝不許這不許那的，全讓瓦倫蒂諾幹完了，要不是我們鎮著沒準早鬧翻天了！】


    【傑克：瓦倫蒂諾這麼多年了都遵守不好，怎麼好意思教給小孩？】


    裏爾豎起大拇指：“覺悟這麼高，倒是哥們小看你了。”


    傑克撓了撓頭：


    【傑克：哎，我腦袋確實不靈光，不是什麼覺悟不覺悟的，但我覺得瓦倫蒂諾在旁邊確實不錯，咱們都是有家的人，哪能讓沒家的人教小孩呢呃，我的意思是】


    後麵他就頓住了，因為v和裏爾好像都是沒爹沒娘的。


    不過兩人倒是都不介意，v是因為她確實沒爹沒娘，裏爾是因為他其實有爹有娘，還有兩個娘。


    現在的夜之城，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樣子——


    沒有幫派了，或者說幫派某種意義上都已經被收編了，作為不同區域的執法者和產業參與者直接進入社會生產環節。


    通過裏爾遺留的財產，夜之城的發展方向基本不會逃脫獨立這個框架，兩個活傳奇的威懾力，讓所有人都要在一定程度下服從他們的意誌，適應他們的價值觀。


    如果覺得不可以忍受、做不到、或者幹脆就是想要以身殉道的，大可以試試自己的命夠不夠硬——


    實際上，v和傑克這兩年也處理過一些這樣的人。


    車輛緩緩駛向來生，夜總會上方那棟曆史悠久的空置大樓翻新了一番，最顯著的變化就是，那裏有著夜之城最大的漢堡浮雕——


    一看就是手工大師刻上去的，畫裏的漢堡大嘴甚至還是正兒八經的金屬。


    一路過來，路上行人紛紛側目，汽車隔著老遠就乖乖讓道，同時心裏無比新奇，啟動了義眼裏的拍照功能——


    不過沒人敢圍住車子拍照，甚至沒人敢上前要簽名，再狂熱的粉絲都不敢。


    到了地方，停車場裏正好有一個比平常車位大了接近兩倍的車位，顯然是專門留給大麥的。


    強尼站在車頂上，看著上麵的大漢堡嘴角抽抽：


    【強尼：這座城市變化真大這下說不出那句臺詞了。】


    那句臺詞就是：這城市還真是老樣子。


    v龍顏大悅，伸了個懶腰：“哎，我們也快兩年沒用過這個車位了——還記得咱們在超級摩天樓租的屋子嗎？我這兩年幾乎都沒迴去過，都在惡土，免得被公司盯上。”


    裏爾的撲克臉都要皺眉了，動手拍掉了v快踢到他臉上的大腳丫子——


    這腳丫子可不簡單，v的跟腱早就替換成了強大的人造纖維跟腱，同時為了承載足夠強大的壓力，骨骼也摻了金屬，腳底板更是人造耐磨皮膚。


    五根腳趾為了提供更大的抓地力，肌肉已被摻雜人造肌纖維，外麵的材料也是金屬製造的，防止在一些戰鬥中壞了。


    為了經常維護，腳後跟有一個可被義體醫生打開的檢修窗口，如果作戰壓力太大，機油是可能漏出來的。


    總的來說，是一雙半生物半機械的腳，就和裏爾現在的狀態類似。


    “臭腳丫子.”


    “你說誰臭呢！”


    “說你這個兩年不洗腳的.”


    砰！


    車子裏傳來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