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執迷不返
勝玉的府邸裏,食堂之中,一張十分精致的小桌子,吳王已經坐在正席,而公子山正在為吳王斟酒。
勝玉則站在堂屋門口張望著,見王禪一來,臉上還是泛起一些笑意。
“你總算來了,想不到你一個小小的醫師,竟然有如此大的架式。
我父王都已入席,你卻珊珊來遲,一點禮儀都沒有。”
王禪也覺得自己此次赴席有些托大了,臉上有些尷尬。
隻是剛才在伍府裏說那些緊要的事情,竟然也未把時辰算準,所以還是稍稍晚了一些。
若是按列國禮儀,王禪這種行徑是犯大忌之行,惹怒了吳王,那說不定小命就不保了。
況且晚宴的主人是當今吳王公主,身份比普通百姓超然,更是不一般。
“實是在下有愧,剛才受邀去相國府為相大人看病,卻一時忘了時辰,還望公主息怒。”
勝玉其實也並非責怪於王禪,隻是吳王與公子山已經入席,這讓主人家有些難堪。
“玉兒,醫者父母心,王醫師為吳國功臣奔勞治病,你就不要小孩子脾氣了,快讓王醫師進來吧。”
吳王聽得二人的對話,也直言為王禪解圍。
“父王,這王醫師的醫術竟然真的如此高明嗎?
父王信任,現在連相國大人也都請他看病,實在讓孩兒意外。”
吳王並不答話,而是等王禪進了客堂,坐了下來,卻也正好坐在吳王對麵。
吳王身邊左側為公子山,右側為勝玉公主,正好四人一人一方。
“王醫師,相國大人身體狀況如何,不礙事吧!”
吳王並不像公子山一樣,隻知道好奇於王禪的身份醫術,而是關心他的吳國功臣,這也是兩人之間的巨大差距。
“有勞王上掛念,相國大人也是年歲已大。
這兩日吳都城內假冒夫概公子之人甚多,所以親自受理,有些急火攻心,到並不嚴重。
小的已經給相國大人開了藥方,隻要抓幾副草藥煎了吃下去,想來不用三日就可痊愈了。”
王禪胡編了點病,也是依著伍子胥平時的脾氣。
若是吳都事煩,而伍子胥性子急,必然會急火攻心,兼之年歲已在,自然會是如此癥狀,也十分在理。
“老吳,你去膳房把本該給我的膳食選一份清淡一些的,快快給相國大人送去。
剛才王醫師才為相國看過病,此時他該還未用飯。”
吳王親下旨意,門外的宮奴老吳,已十分迅速的領旨去辦了。
公子山此時臉上通紅,也知道他與吳王的差距。
吳王對有功於吳國的賢才不僅是名譽與權位上的尊寵,而且對朝臣的關心付諸於實,並不虛情假意。
若是換了別人,未必會想到此處,可吳王隻聽王禪一說,就關心自己的臣下,也是用心良苦。
<a href="
http://m.fqxsw.org" id="wzsy">fqxsw.org</a>
“父王體貼朝臣之心,讓孩兒慚愧。”
公子山此時到是有些自知,在吳王麵前,趕緊的自責起來。
“山兒,我們雖然是王族,可並非可以永世如此。
大周開年,封七十二王候,如今尚餘多少?
這些朝臣才是我吳國的基石,姬姓王族雖然高高在上,可若不善待這些朝臣,就會跌落下來。
那些已被吞並的王候封地,就是這個道理。
王醫師,你說本王所說可有道理。”
王禪一聽,麵上微微一笑也奉承道:“王上說得極是,正所謂民為本,社稷次之,君為輕。
君既為王上,則必輕,若不輕之,民不堪負,則君必覆之。
這就好比船行水中,你若不善於水,水自也不載於船的道理。
王上體貼朝臣,自然就是體貼吳國百姓,如此順天之道,實是吳國大幸。”
王禪先肯定,再說出自己的觀點,最後再次肯定吳王的見解,奉承之意並不明顯,卻讓人聽之十分高興。
“山兒、玉兒,王醫師雖然年輕,但通天道解民意,實屬難得。
你們若有時日當好好與王醫師學學,不可高高在上,空把持著王族身份,最終誤人誤己呀!”
“孩兒謹遵父王教誨。”
兩人異口同聲的迴答,也是對吳王剛才所說的迴應。
“玉兒,既然你與山兒宴請父王,還有王醫師,也算是家宴,就一起喝一樽吧!”
吳王舉樽朝著王禪一舉,王禪也才敢抬起酒樽。
可當酒樽之酒映入王禪之眼時,王禪還是察覺得其中有異。
臉上也是透著些失望,知道公子山還是不知自察,鋌而走險。
“王醫師,難道玉兒的酒不合你的口味,還是有什麼問題?”
吳王與公子山還有勝玉都一口飲盡,卻見王禪還在端著酒樽發呆,所以吳王也從中感覺到王禪的異樣。
勝玉與公子山一聽,都看著王禪,特別是勝玉公主,心裏的怨氣全部表現在臉上。
若不是礙於公子山不知道王禪的身份,依勝玉的脾氣早就要罵幾句了。
“失禮失禮,在下學醫日久,但凡遇到好酒都要仔細端詳,此酒是勝玉公主珍藏,自然是好酒。
隻是好酒易醉,自然也會讓人迷途不返。”
王禪說完,也是舉起酒樽一飲而盡,十分爽快舒服。
可他的話,吳王還是聽出了其中之意。
上午之時吳王與王禪深談,就說過,若公子山能夠迷途知返,那尚且能保全其命。
若是尚執迷不悟,那任誰也保不了他。
“王醫師,那依你看,本王的身體是否能再飲幾樽?”
吳王也趁機問起王禪,他知道這酒沒有問題,怕是人心出了問題,所以他也不敢持大,還是要聽王禪的意見。
“無妨,今日既然是勝玉公主與二公子特邀王上家宴,王上若不多飲幾杯,怕也有失王上對愛女與家子之關懷之心。”
王禪的話到讓吳王及勝玉還有公子山放下心來。
而勝玉更是惡狠狠的看了一眼王禪,剛才她的心裏可是擔心死了。
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來,若是王禪一句不能飲了,那實在辜負她的一片好意,也讓她難得能與吳王共進家宴的心情大打折扣。
可他卻也不明白王禪為何要這樣說。
而公子山更是漠然,不明所以,他也看不出什麼陰符之局,更不懂王禪話裏的意思。
“山兒,吃菜。”
吳王見公子山麵帶疑惑,也是適時提醒。
“王醫師,你也吃菜。
這是剛才從山中運來的野味,還有海鮮,算不得名貴之菜,卻也是本公主親自動手做的。
你多吃點,酒若是不合你的味口,就少飲一些,免得喝多了胡言亂語。”
勝玉看王禪為吳王及公子山還有勝玉斟好酒,自己卻又舉樽想飲,所以夾了一些菜到王禪碗中,算是給足了王禪麵子。
可勝玉的話卻還是還複本性,一點也不照顧王禪麵子。
可這樣說,吳王與公子山反到覺得十分正常,並不覺得奇怪,也為王禪作了掩飾。
“勝玉公主,此處亭屋十分別致,四周木欄雕枋,掛著薄紗,夕陽紅霞映在堂中,實在別有一番風味。
能在此地與王上一家共飲,實是在下的榮幸。
剛才勝玉公主說得有理,是在下看到好酒有些急了。
若是慢慢飲來,當月光映入此屋之時,該又是另一番風味了。”
“對對對,父王若能在此共飲迎月,該是一番好景致。
想不到王醫師也如此懂得風情,實讓在下意外,在下敬王醫師一樽如何?”
公子山一聽王禪的話,正是投其所好,巴之不得之事。
王禪一看,也像一個好酒之徒一樣,十分樂意的與公子山一碰,再次一飲而盡。
而吳王則麵色一憂,卻也一瞬而過,他已聽說王禪話中之意,所以還是有所感懷。
“王醫師,你到也聰明機智,而且還有懂得欣賞。
我這處堂屋,是當年父王為我請人精心設計,專門請吳國匠師建成。
所以今夜才在此宴請父王,我已經準備好了一些茶點,就待月兒出來的時候,就請父王與我們一起賞月。
所以,你可別隻顧著喝酒了,到時喝醉了就欣賞不到這亭屋內的月色了。”
勝玉公主也是十分得意,說起吳王對她的恩寵,那也是臉帶喜色,十分傲嬌。
對王禪也顯得特別照顧一樣,像是一對老朋友,而不是陌生之人。
此時王禪也是附和著勝玉公主,縱然是與人家宴,也就該敬主人了。
王禪對酒現在已無懼意,反到是喜歡這種讓人又愛又恨的神仙遺物。
正是天上有酒仙,地上有酒泉,世間有酒聖。
隻是酒能化愁,卻也添愁。
這四人之中,唯有勝玉公主心地純良,所以王禪也在想著麵前的公子山。
為何在權欲麵前變得如此毫無人性。
他知道若要弒父,那麼就連與他最好的勝玉公主都要下手。
如此不顧親情不顧仁義孝道,實在是已無藥可救,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而勝玉隻知今日一家人能做在一起十分開心,卻不知欣喜很快就會變成悲怯。
而王禪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再一次傷害到這位純良的公主,卻毫無辦法。
或許就如同王禪與勝玉相麵的一樣,這是生在王族的榮耀,同時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