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手段卑鄙


    深夜的齊都，依然是春色盎然，整個齊都都籠罩在燈紅柳綠之中，而晏府相雖然距離齊都最大的青樓春紅樓不遠，可卻略顯寂寥。


    就連與春紅樓一街相隔的那一處後花院都少有燈光，因為現(xiàn)在這個時候，春意濃濃，幾乎所有的青樓姑娘都在青樓裏陪酒盡興。


    此時的春紅樓甚至比幾個月前王禪來的時候還要熱鬧，那時雖然拍賣的是菊韻姑娘的初春，可那時畢竟是寒冬，列國的商賈也少了一些。


    現(xiàn)在可不一樣，當春色撫攬齊都之時，整個齊都也呈現(xiàn)出一片繁榮的影像，像是人死之前的迴光返照一般。


    可春紅樓的老板晏圉公子卻並不在春紅樓，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喜歡再到春紅樓了，因為他現(xiàn)在是齊國官員，正兒八經(jīng)的相國府高官，與鮑公子一樣，供職於相國府，隱有接班於晏嬰的味道。


    所以對於青樓之事，他現(xiàn)在也是敬而遠之，更多的時間都是花在治國之上，看起來已是走上了正道。


    並且此時列國窺視於齊國，不僅有吳魯聯(lián)盟陣兵邊界，讓齊國田氏戎邊動憚不得，更有晉國慢慢在齊國邊界增兵，甚至連衛(wèi)國也增加了齊衛(wèi)邊境的兵力，這讓齊國的形勢顯得更加複雜多變。


    此時晏圉與父親晏嬰坐在書房之內(nèi)，兩人剛把相國府衙之事說完，而晏嬰對晏圉這一段時間的辦差十分滿意，所以臉上也透著欣慰。


    “圉兒，地下那兩位小姐現(xiàn)在如何？”


    “迴父親，她們也都還習慣，聽從父親之意，在荼公子失蹤之後，再也沒有讓她們上來過，想來也有十幾日了。”


    晏嬰一聽，臉上也是顯出一絲得意之色。


    “是呀，圉兒你可知此次荼公子失蹤是何之故？”


    “迴父親，聽聞巷中傳聞是因為鬼穀王禪與齊王不和，所以有意劫走了荼公子，可兒子並不認為事實如此，圉兒認為鬼穀王禪雖然玩劣，可不會做如此下作之事。”


    晏嬰一聽，也是微微一笑，對一晏圉十分滿意。


    “不錯，鬼穀王禪雖然善於謀略，可縱觀他出道以來所做之事，到也光明正大，從來也不會做如此茍且之事，說起來也可稱之為列國君子。


    所以此事到還是耐人尋味，隻是自荼公子失蹤之後，齊王與芮姬娘娘像是沒事之人一樣，說明荼公子此時是安全的，甚至有可能就是齊王與芮姬娘娘所施的苦肉計。


    隻是無論如何，此事於我們而言到是一件好事。”


    晏嬰邊說邊歎了口氣，看起來有些滿意，卻又有遺憾。


    “父親，我們現(xiàn)在手中又有數(shù)十個江湖高手，若是此時刺殺王上，那麼陽生公子就必定會成為齊國之主，不知父親對此有何謀略。”


    晏圉說完也是有些洋洋自得，看起來這段時日除了公事之外，晏圉並沒有閑著，同時也廣招江湖能人，有備無患。


    “圉兒，此一是彼一時，當初為父或許真的錯了，此時列國因鬼穀王禪來齊，卻並不見其擒住盜嬰妖人，所以列國都以為鬼穀王禪是借盜嬰妖人之名，而行打開商亡周興之地的目的。


    所以此時齊國周邊皆非善類，若此時刺殺了王上，勢必會引發(fā)齊國內(nèi)亂，以至列國入侵齊國。


    陽生公子不務正業(yè)，實難以應付此局勢，所以縱是有十全的把握，為父也不敢行此險招，輕則齊國內(nèi)亂不止，外敵入侵，重則齊國滅亡，一切都複歸於零。


    為父此時想一想，也不得不佩服鬼穀王禪的謀略，他把田氏調(diào)離齊都，掌控著齊國兵權，不受齊都的影響，同時也守護著齊國邊境。


    由此可見，此子早就意料到會有今日的局麵，所以為保齊國不亂，此子也是謀算深遠，為父與之相比，實相差甚遠，不得不服。”


    晏嬰此時也是說出了心裏之話，現(xiàn)在齊國的形勢十分危局，若不是有鬼穀王禪在，或許早就成列國瓜分的對像了。


    可大家之所以不動，一是王禪早已安排妥當，有大軍戎邊，其次是其它列國也礙於王禪的本事，沒有人敢輕易打齊國一主意。


    此時的局勢，雖然危險，可卻也是危而不發(fā)，反而讓齊都更迴繁華。


    “可是父親，依鬼穀王禪之算，父親也隻有月餘的時間了，若此時不謀，我怕將來圉兒無法完成父親的謀略了。”


    晏圉一臉焦急，顯然是認定了王禪所算，而此時距半年之期也隻有月餘，看著他的父親心裏也是倍感焦慮。


    “為父之事，你不必操心，人之將死，死而後己，沒有什麼大不了之事，可為父並不會如此認輸。


    陽生公子現(xiàn)在有醉真人守護，應該生命無憂，現(xiàn)在荼公子失蹤，這或許是為父最後一個機會。


    無論這荼公子是否鬼穀王禪所為，但於我們也是一個機會。


    而此機會就是地下這兩位姑娘，若是這兩人死了，或許鬼穀王禪會不得不重新考慮，甚至於轉而支持於陽生公子。


    而且妖人與鬼穀王禪並沒有因為荼公子失蹤而發(fā)生顯著衝突，這也是讓人提憂之事，鬼穀王禪若還留在齊國始終是一個隱患，可為父也沒有能力對付此子，所以隻能借妖人之手來除掉他。”


    晏嬰此時又恢複了自信，臉上透著榮光。


    現(xiàn)在於他而言並沒有放棄支持陽生公子，而他的謀略也顯得更加殘酷，手段也更加卑鄙。


    “父親，圉兒不解，上次紫娟兒姑娘死了，卻並沒有對鬼穀王禪造成什麼影響，而且也未引發(fā)鬼穀王禪與斬鬼及其後麵勢力的爭鬥，這說明鬼穀王禪其實就是一時喜好，貪慕虛名而已，這些姑娘隻是巧合而已。


    現(xiàn)在落霞別院已有三位姑娘，而我們晏府還有兩人，鬼穀王禪從不著急，從以前到現(xiàn)在，像是沒有發(fā)生一樣，為何父親不如此重視這兩位姑娘。”


    “不錯，圉兒總算也人思慮了，此事為父也考量了數(shù)日，最後不得不相信世間傳聞，這些姑娘雖然當年受齊王所買，其實也有命數(shù)。


    從鬼穀王禪一向行事作風來看，他從不沒有沽名釣譽之行，若是我們以此來看他，那就大錯而特錯了。


    這些姑娘身體未必有益於鬼穀王禪，可若是魂魄就不一樣子，這一點也是為父這些日子所悟出的。


    人之魂魄才是最重要的東西，至於身體隻是一堆肉而已，就算是黃花閨女，其實也沒有太多區(qū)別。


    唯一能讓人掂記的就是魂魄，道家有言，魂者生之本，有魂才有生，世間之人若是失了魂，就如同行屍走肉。


    而魂之機緣，又是普通之人看不透的東西。


    所以為父認為，這些姑娘之所以如此重要，其實不在其身，而在其魂。


    若要製鉗於鬼穀王禪，讓他改弦易張，也隻能作些犧牲了。”


    晏嬰說完，臉上也是透著一絲不安之情，而手從懷中也同時掏出一飲藥放在桌上。


    “父親的意思是鬼穀王禪看中的是這些姑娘的魂魄，若此時殺了這兩位姑娘，那麼無論鬼穀王禪對於收集這些魂魄有什麼用，都會功虧於潰，最後反過來支持於陽生公子。


    畢竟此時荼公子已失蹤，要維護齊國安危，他定然隻能選擇陽生公子。


    畢竟鬼穀王禪一向以仁善著稱，他該不會看著齊國內(nèi)亂，甚至被列國吞食。


    那麼若兩位姑娘死了，鬼穀王禪無論如何謀略，也會轉而支持父親的謀略，與王上還有芮姬娘娘割裂。”


    晏圉有此猶疑但還是試著猜測他父親的想法，說的話也並不肯定。


    “不錯，圉兒總算沒讓為父失望，不過你隻說對了一半，另一半?yún)s並沒有真正認識到此事的重要性。


    為父現(xiàn)在就說與你聽，讓你不能有婦人之仁。


    因為這兩位姑娘此時在我晏府，也一直受我晏府保護，若是傳出去，任誰也不會想到她們的死與我晏府有關，最多會覺得我是想借此來要脅鬼穀王禪。


    可要是這兩位姑娘死了，那麼鬼穀王禪會作何想，必然是想到他的對頭，我一心想作為把持的東西，若是死了，那麼必然是另有人所為。


    而能為此事的，你覺得會是誰，當然是殺死紫娟一夥的妖人了。


    而這些人其實就是王上還有芮姬娘娘所為，因為他們都想借鬼穀王禪打開商亡周興之地，想與鬼穀王禪合作，若是手中沒有本錢，就無從談起。


    所以這兩個姑娘隻能死，若他們一死，就可以讓鬼穀王禪與王上還有芮姬娘妨反目，這樣一來，就算齊王不死，王上與芮姬娘娘的謀算也不會實現(xiàn)，因為鬼穀王禪決不會同意此事了。”


    晏嬰說完晏圉還是嚇得一身冷汗，他從來也未曾想過自己的父親也會出此卑鄙的手段，這種手段其實就是嫁禍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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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任誰也不會想到毒死兩個姑娘的是收留兩人的晏府主人，若是兩人一死，那麼隻會想到是殺死紫娟同一夥之人，而殺死紫娟的，似乎已經(jīng)可以明確就是保護齊王的人。


    這樣一來就可以挑起兩方的爭鬥，最後的結果不言而喻。


    “父親，此事是否有些，有些——。”


    晏圉還是略為遲疑，可晏嬰?yún)s是一怒道：“成大事不拘小節(jié)，你以為不出此下策，你真的能鬥得贏鬼穀王禪嗎？


    楚國的子西是如何精明之人，用了不知多少毒計，最後卻還是落得不得好死。


    為父此計雖然有些下作，可卻也是為了齊國將來，你就不必如此多心了，現(xiàn)在就下去把此事辦了，以免夜長夢多。


    明日把兩位姑娘屍身抬出，秘而不喪，此事就算大成了。”


    晏圉還想再問，可晏嬰?yún)s隻是揮了揮手，看來作出如此決策，晏嬰也是經(jīng)曆了一番掙紮。


    而對於晏圉來說，最後的話卻又讓他不理解，為何又要秘而不喪，那鬼穀王禪又如何知道此事呢？


    可他也沒有辦法，心裏雖然有些不舍，想一想將來自己，對青青與新來的成香兒的感情，似乎又覺得並不重要了。


    所以隻得拿起藥，輕輕的走到書房的一邊，再緩緩拿起一冊竹簡，再在竹簡之下輕輕一按，書房的側麵頓時出現(xiàn)了一個空門，是向下的空門。


    “父親，圉兒這就去辦，還望父親放心，早些休息。”


    晏圉說完，自己走進空門之內(nèi)，向下攀爬而去。


    而此時在書房的橫梁之上，一條黑色的蛇也順著壁板一溜的進了空門，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