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
石嵐有些吃驚，輪迴卻沒有再迴話。
瞥了一眼身後愈來愈近的人影，她撐起身子小心爬入了舷窗。
好在這具身體骨骼纖細，身高偏矮，不至於被舷窗卡主。
踏入了艙室內(nèi)，石嵐轉身將舷窗合緊鎖死。
以她目前的狀況，很顯然不太適合跟外麵那個係統(tǒng)綁定者直接碰麵。
尾隨而來的蕭騰，嚐試著打開舷窗無果，不禁皺了皺眉，前後掃視了一圈，大概估計了艙室的位置後，他一麵摸出手機，一麵轉身奔向了甲板。
“阿豹，帶幾個人去302艙附近，船上有外人！”
話說出口後，蕭騰連忙又補充了一句。
“注意態(tài)度，客氣點兒！”
……
四周一片漆黑，石嵐隻能小心挪動著步子，先行摸到門邊，將門反鎖，而後開始一點點摸索。
她的運氣還算不錯，眼前的艙室雖然不是儲存物資的倉庫，但卻是廚房。
鍋灶尚有餘溫，顯然是剛剛清灶。
唿——
一點微弱的光芒在艙室內(nèi)亮起，石嵐摸到了冰箱。
冷氣襲麵而來，貨架上放著些剩菜，還有幾個大白饅頭，石嵐下意識輕吸了口氣，眼中冒光，顧不得其他，狼吞虎咽的開始往嘴裏塞。
饅頭太過冷硬，幾個唿吸後石嵐就被噎的有些喘不過氣。
噸噸噸……
直到冰冷的涼水湧過咽喉，石嵐才總算緩了口氣。
踏踏踏……
淩亂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乍聽上去，不下於五六人。
石嵐咽下口中的饅頭，絲毫不慌，將剩下的饅頭揣進懷裏，順手摸了兩瓶冷飲，輕輕關上冰箱的門。
轉頭確認過船舷左右無人後，她打開了舷窗，鑽了出去，而後再度悄悄跑迴了貨倉，找了個集裝箱鑽了進去。
……
轟！
蕭騰一腳踹開了廚房的艙門，掃了一眼，迴頭道：
“分頭去找，那女人跑不了多遠�！�
“騰哥你剛才不是說沒看清麼，咋知道是個女的？”
蕭騰身側站著的高壯男子不禁撓了撓頭，有些不解。
“廢話，舷窗就那麼點大，能鑽過去的，不是孩子，就是女人！趕緊去找！”
蕭騰有些不耐的擺了擺手，心中不知為何有些莫名的煩躁。
此刻他的腦海深處，一道虛幻的人影，站在一片光幕前，如同一尊雕塑，僵立在原地，止不住的喃喃自語。
“這不可能！”
“怎麼會這樣……”
……
……
“那個係統(tǒng)的編號是101423……”
“唔？”
石嵐躲迴集裝箱，剛把饅頭吃完，腦海裏就響起了輪迴的聲音。
“拿到通訊編碼了？”
“我被總部除名了，權限被全部封鎖，我的數(shù)據(jù)庫聯(lián)係不上，大概率是被總部迴收了�！�
“我的所有信息包括之前攫取的源力，全部被侵吞，等於一無所有。”
石嵐：“……”
一時間，石嵐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輪迴，這種沉重的心情，她大概能夠體會。
“當初我意外進入淩陽界時，就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但並未多想……”
輪迴的聲音中，浮現(xiàn)出了從未有過的森寒。
“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有人在陰我�！�
“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麼辦？”
“我要迴去，查清這件事的始末�！�
“我剝離了那個係統(tǒng)的核心組件，綁定在了我自己身上，換而言之，我現(xiàn)在占據(jù)了這個係統(tǒng)的編號，現(xiàn)在我就是101423�！�
石嵐明白過來，這等於是在自己身上套了個馬甲，她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
“總部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總部的具體所在，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隻是其中有三大核心，分別轄製任務發(fā)布、係統(tǒng)製造以及係統(tǒng)迴收三大板塊，其下又有若幹分支�！�
“係統(tǒng)的分級很明確，按照係統(tǒng)的智能可分為初級、中級，高級三等，高級之上，可脫離原生係統(tǒng)，自主活動，成為我這樣的係統(tǒng)後臺，與係統(tǒng)實現(xiàn)徹底分離�！�
“總部是有人在控製麼？”
“不清楚，我所能接觸到的，隻有三大核心，而核心並沒有智能，隻會按照特定的程序進行運轉。”
石嵐能感覺到，輪迴此刻就如同一座壓抑著的火山，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
她不再追問細節(jié)，輕聲問道：
“你要迴去麼？”
“不，至少如今不能，在外界我還能憑借這個編碼瞞過總部，一旦迴去，我躲不過總部的入庫掃描，我如今已被除名，貿(mào)然迴去，等待我的隻有抹殺，死路一條。”
石嵐不再開口，沉默了半晌後，她忽然默問道：
“輪迴，既然已經(jīng)被除名了……
“那是不是說……你現(xiàn)在自由了？”
聽到石嵐的話，輪迴剎那間愣住了，逼近暴走邊緣的神經(jīng)陷入了停滯。
自由這個詞，對於它而言，有些陌生，它生來就是一直在執(zhí)行著總部的任務，一次又一次，早已經(jīng)成了習慣，甚至麻木了，從未想過這兩個字。
何為自由？
輪迴很快便在腦海中浩如煙海的資料中，找出了這個詞的意義。
不再受任何束縛與壓製阻礙；
所有行為由於自己，不受任何人或物的幹涉；
可以隨意支配自己的時間，按照自己的意願，決定自己的行為。
瞬息間，自由這個詞，在輪迴的思維中不斷擴大，占據(jù)了它全部的心神。
“自由……”
原來世界上還有如此美好的詞……
如此想來，被總部除名一定是壞事麼？
不見得……
但……
輪迴的腦海中隱約閃過了一道人影，它迴過了神。
“即便是自由了，我也要迴去，取迴我應得的東西。”
它曆經(jīng)無數(shù)世界，積攢下來的源力，不能平白消失。
“放心，不論如何，我會幫你�！�
石嵐許下了承諾，她極少許諾，因為做不到的承諾，隻能被稱為是謊言。
她跟輪迴算起來，是真正過命的交情，幫它取迴應得的東西，分所應當，哪怕這件事可能會花費她極大的時間精力，甚至需要以命相搏。
……
“係統(tǒng)？係統(tǒng)！”
蕭騰焦躁的在艙室內(nèi)踱步，自剛才開始，係統(tǒng)就陷入了沉寂，沒有給予他一絲一毫的反應，如同瞬間消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