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張飛的詢問,劉備一時間並未開口,掃了石嵐一眼,扯開了話題。
“石嵐姑娘修為不俗,不知師從當(dāng)世哪位高人?”
“我自海外而來,家?guī)熢诰胖萋暶鞑伙@,此行遊曆九州,隻為磨礪武道。”
麵對這種詢問,石嵐早已經(jīng)做了準(zhǔn)備,想好了措辭,在這個世界之中,海外有無數(shù)仙山島嶼,有些高人潛修,再正常不過,況且她在九州的背景,本就是一片空白,即便劉備去查,也不可能查到任何痕跡。
什麼都查不到,自然無法證明她的話是假的。
麵對這個迴答,劉備淡淡一笑,不知是信或是不信,也未曾追問,轉(zhuǎn)頭又問:
“不知姑娘可曾婚配?”
“?”
石嵐腦海裏不禁冒出一個問號,眉心微緊,初次見麵問這種問題,顯然是有些失禮了。
“姑娘莫要誤會。”
劉備微微搖頭,臉上笑意漸濃:
“家中幾位犬子雖不說是人中龍鳳,但也有些過人之處,也未曾娶妻,若不嫌棄,可以過過眼,看是否合心意。”
“好意心領(lǐng),在下並無成家的打算。”
石嵐神情漸淡,顯然並不想在這件事上多聊。
“初次見麵,是在下孟浪了。”
劉備哈哈一笑,走下玉階,自袖中手取出一本灰色簿冊,放在了石嵐身前的桌案上。
“姑娘要磨礪武道,便要集百家之長,此物,就當(dāng)做剛才的賠禮,還望姑娘海涵。”
簿冊平平無奇,封麵隻有《拳經(jīng)》二字,彌漫著一股淡淡清涼氣息。
將簿冊移至麵前,輕輕翻動了兩頁,石嵐目光微閃,這其中記載了關(guān)於拳術(shù)的諸多變化,以及一套修行養(yǎng)氣的口訣,等於是一部拳法的總綱,極為高深。
而且這還是出自一位武道大成強(qiáng)者的親筆,並非手抄本,夾雜著一絲武道真意,更為珍貴。
“多謝劉公。”
石嵐心中的不快散去了不少,她來到此界,就是為了提升實(shí)力,這種東西,她無法拒絕。
一旁張飛掃了一眼殿外,疑惑道:
“怎還不見二哥人影,他去了何處?”
“銀屏那丫頭在北海擒殺了一頭蛟龍,惹出了一頭老蛟,有些棘手,雲(yún)長去處理了,沒什麼大事。”
“到底是父女,如出一轍。”
望著正在談笑的兄弟二人,石嵐很識趣的起身告辭:
“在下還有些私事要處理,今日便不久留了。”
有些話,顯然不適合她旁聽。
劉備挽留了一二,便召來小廝,領(lǐng)著石嵐出府。
“辦完事情,姑娘若是沒有落腳的地方,可去城中的‘天玉樓’下榻,那也是在下的產(chǎn)業(yè),明日若有空,你我也可交流武藝。”
張飛將石嵐送至殿外,叮囑了一句,便轉(zhuǎn)身迴到了大殿之內(nèi)。
…………
…………
“我要借此機(jī)會起兵平叛,若是能在朝堂之中有些際遇,你我兄弟,便是一朝化龍。”
殿內(nèi),劉備負(fù)手而立,眼中充斥著野心,大丈夫豈能沒有遠(yuǎn)大報複,身為大漢皇族血裔,若說他對於那九五乘龍位沒有半分遐念,顯然不現(xiàn)實(shí)。
無論心中報複如何,踏入朝堂才能有機(jī)會,否則一切隻是空談。
“隻怕到時借機(jī)作亂的人,不在少數(shù),江東一帶豪雄遍地,中原諸多世家也是強(qiáng)者如雲(yún),虎視眈眈,你我兄弟三人,勢單力薄。”
張飛微微皺眉,有些擔(dān)憂,九州大地,從不缺乏狼子野心之輩,無非是大漢國運(yùn)未斷,而不敢起反心罷了。
“我若有一番基業(yè),天下碌碌之輩,皆不足慮。”劉備擺了擺手,道:
“伯圭(公孫瓚)那邊,已經(jīng)答應(yīng)與我聯(lián)手,隻要有戰(zhàn)功在身,謀取官職,輕而易舉,入了朝堂,有的是辦法對付那幾條閹狗。”
說到這裏,劉備望向殿外:
“你覺得那石嵐如何?”
“血?dú)庑逓椴蝗酰诋?dāng)世也算二流,女兒身能走到這一步,當(dāng)世罕見,年輕尚輕,若是有高人加以調(diào)教,有登臨世間一流的機(jī)會,收入麾下,可堪當(dāng)重任。”
對於石嵐,張飛顯然有些欣賞,不過心中也還是有些顧慮:
“就是來曆不明,說是來自海外,但我觀其言行舉止,有軍陣殺伐之氣在身,不知是否有所圖,心性也沒考量過。”
“不怕她有所圖,就怕她什麼都不想要。”劉備眼眸半瞇,沉吟了片刻後,再度開口:
“既然想磨礪武道,那便給她一個機(jī)會,子龍這兩日正好準(zhǔn)備迴山門看望其師傅,讓她跟著一起去吧。”
“蓬萊槍神,童淵?!”
聽聞劉備所言,張飛眉心一跳:
“那可是當(dāng)世幾位絕巔之一,閉山門已久,隻怕不見得會願意出手指點(diǎn)。”
趙雲(yún)若非天資實(shí)在太過妖孽,也不可能拜入這等傳奇人物的門下。
“此事我自有安排,知會她一聲即可。”
…………
…………
雍州以西,數(shù)百萬裏之外,便是西海,海麵之上佇立著一座仙山,名為‘朝瑤’,其上遍地奇物,盛產(chǎn)鍛造神兵的仙礦。
山內(nèi),一處洞府之中,三道身影並坐。
正中一人,一身長衫,體型清瘦,容貌秀氣,滿麵的書卷氣,他手持一卷書冊,目不轉(zhuǎn)睛,瞳孔深處霞光璀璨。
半晌,霞光平息,男子收起手中的書冊,神色微喜:
“天書所示,明年初雪,甲子循環(huán),正是舉事的大好時機(jī),天道水氣下沉,與炎漢火德之氣逆衝,必有天災(zāi),屆時我登高一唿,各地響應(yīng),大事可期矣!”
左右兩人的臉上並無多少喜色,滿是凝重。
“大哥,大漢的國運(yùn)依舊如日中天,我等此番作為,等於是逆天行事,一旦敗北,隻怕是死無葬身之地。”
左邊一人歎了口氣,神情躊躇:
“以我兄弟三人的本事,當(dāng)個海外散仙,不是一樣逍遙自在。”
聽到這裏,餘下的一人,也是出聲附和:
“雖然如今太平道弟子遍布九州,逾千萬之眾,可古往今來,逆天行事者,有幾人能落得全屍?”
“何來逆天?如今朝政混亂,我張角蒙受仙人指點(diǎn),就是順應(yīng)天命,理當(dāng)撥亂反正,肅清乾坤萬裏!”
張角起身,抬手製止還要再勸的二人:
“你二人各自準(zhǔn)備,等我消息,明年初雪,天災(zāi)起,起兵吞漢!”
言罷,他抬起頭,目光穿過石壁,掃視長空萬裏:
“蒼天已死,黃天當(dāng)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