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或許是母親的愛是這世上比任何感情都要真摯認(rèn)真的。
鳳弈就發(fā)現(xiàn)，打從唐菀生了兩個孩子，就似乎心思更多的放在了孩子的身上。
哪怕是有乳母喂養(yǎng)孩子，可是唐菀也要時(shí)時(shí)刻刻都要孩子在身邊。
哪怕是鳳弈在她的身邊，她也時(shí)不時(shí)去笑瞇瞇地摸一摸孩子的小臉兒。
兩個皺巴巴的小猴兒很快就變得白白胖胖起來。又圓潤又白胖，看起來胖嘟嘟的了。
因這兩個孩子一下子變得漂亮了，鳳弈在心裏雖然也很喜歡，可是又覺得更看不順眼這兩個總是哼哼唧唧賴在唐菀身邊的小鬼。
唐菀如今也更在意這兩個，除了這兩個小鬼，也隻有鳳念能得到幾分看顧，至於鳳弈……他如今才明白家中如果兒女成群會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或許是打從這一天開始，清平王府的戰(zhàn)爭就被打響了。
他隱忍不發(fā)，不敢在唐菀的麵前露出嫌棄小鬼們的樣子，一心一意仿佛好父親一樣陪著唐菀照顧孩子。
更何況鳳弈也在想，唐菀更在意孩子是因?yàn)楹⒆佑仔⌒枰疹櫋?br />
等孩子長大一些，或許就好了。
唐菀見他這麼喜歡孩子，就覺得心裏歡喜起來。
“等以後再給他們添幾個弟弟妹妹。”她便對鳳弈與鳳念說道。
“不著急。”
這一次，鳳弈與鳳念叔侄兩個第一次異口同聲了。
鳳弈一向冷情，說一句不著急倒是唐菀能理解的事。
可是鳳念從前多麼喜歡弟弟妹妹啊，一直都希望唐菀多給他生幾個親近的弟弟妹妹，這一次改了口風(fēng)，叫唐菀覺得十分疑惑。她便好奇地摸了摸鳳念的小臉兒問道，“念哥兒不是最喜歡弟弟妹妹麼？”
她笑瞇瞇地看著他，慈愛依舊，鳳念慢慢地把小身子蹭到了唐菀的懷裏，軟軟地依偎著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小小聲地說道，“念哥兒喜歡弟弟妹妹。可是念哥兒更喜歡王嬸。”他會很愛很愛自己的弟弟妹妹，可是想到那一天唐菀的產(chǎn)房裏被端出來的一盆盆的血水，還有唐菀此刻還有些蒼白的臉，鳳念就想，他其實(shí)不想要很多的弟弟妹妹。
他想叫他的王嬸能好好地，健康地陪著他和王叔，能不要經(jīng)曆那麼多的痛苦還有危險(xiǎn)。
他抱著唐菀的手臂小聲說道，“王嬸，念哥兒以後孝順你。”他願意給王嬸做兒子，所以，還是不要多生許多的孩子了吧。他軟軟地靠著唐菀，抓緊了這最後屬於他的母親一樣的人。
唐菀愣了愣，心裏生出幾分柔軟，見鳳弈冷哼了一聲，便笑著點(diǎn)頭說道，“那就不著急。”反正她也覺得，既然已經(jīng)生了兩個了，就好好養(yǎng)一養(yǎng)，養(yǎng)好了以後再說吧。兒女是緣分，她不再強(qiáng)求，不過如果到來，她也會感到高興。
這話一說，鳳弈與鳳念都鬆了一口氣。
鳳弈看見鳳念歡歡喜喜地去親近兩個小東西，便對唐菀說道，“他們兩個養(yǎng)得好。倒是你叫人擔(dān)心。”
“我好好地補(bǔ)著呢。”唐菀忙說道。
她一邊說，一邊嗅了嗅自己的身上。
哪怕她一向都是很幹淨(jìng)的人，可是這麼久不沐浴，都覺得自己髒兮兮的。
鳳弈卻並沒有什麼感覺。
他久在軍中，條件不好的時(shí)候久不能洗澡的時(shí)候多了。
他的王妃比他潔淨(jìng)多了。
“等我出了月子，一定得先好好洗洗。”唐菀卻是一個喜歡幹淨(jìng)的性子，好不容易熬到了出了月子，她好好地沐浴了一番，就得到了宮中的召見。太後簡直就是迫不及待地把她給宣召進(jìn)了宮中，且還一疊聲地叫她一定要帶著家裏的孩子們。
因?qū)m中對唐菀這段時(shí)間這樣看重，唐菀也不是不知好歹的，知道太後這是給自己臉麵，便帶著鳳念兄妹三個還有鳳弈一同進(jìn)了宮。
等進(jìn)了宮，唐菀就覺得自己仿佛越發(fā)得寵了，太後十分關(guān)心地叫她坐在身邊，細(xì)細(xì)地詢問她的身體，知道她如今安好，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這就好。不然，你小小的人兒一下子生了他們兄妹，我們在宮裏都擔(dān)心得很。”她叫乳母把孩子們抱上來，見是軟軟雪白的兩個小家夥兒，便笑著對唐菀問道，“取了名字沒有？”唐菀一下子尷尬了。
她和鳳弈竟然還沒有記得給孩子們?nèi)∶帜亍?br />
“沒有。”她偷偷扯著鳳弈的衣擺慚愧地說道。
她是忘了。
可是鳳弈怎麼也沒想起來呢？
他那麼聰明，竟然在這件事上忘記了。
“不如叫皇帝取名吧。”太後便笑著說道。
皇帝今日也在，見太後把兩個小小的繈褓塞進(jìn)了自己的手臂上，他頓時(shí)有些手忙腳亂，唯恐自己摔了碰了孩子。
見此刻兩個小家夥兒仿佛渾然不在意自己在天子的麵前，依舊唿唿大睡，小小的拳頭縮成一團(tuán)，皇帝的目光不由柔軟了許多，想了想便笑著說道，“就叫鳳慈吧。”這聽著倒是與鳳念像是親兄弟似的，正被太子妃拉著揉臉的鳳念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蹭了蹭笑瞇瞇的太子妃的手說道，“慈哥兒是念哥兒的弟弟。”
他這麼高興，皇帝也忍不住笑，又看著軟軟的小姑娘，看了唐菀一眼便笑著說道，“我之前賜了她郡主的爵位，就封她做和靜郡主。”他沒有給閨女起名，這就是想叫唐菀這做母親的給女兒取名字了，唐菀得了閨女的封號已經(jīng)十分高興，如今是真的感激皇帝了，忙謝了皇帝。便見皇帝仿佛愛不釋手一樣，左手臂一個，右手臂一個，一副享受天倫之樂的樣子。
太子在一旁看著，也笑著問了唐菀的身體，便對鳳弈說道，“你真是個有福氣的人。”
“福氣。”鳳弈冷哼了一聲說道，“阿菀如今更喜歡他們。”
他這話醋勁兒十足。
太子看著這突然變得十分矯情，還跟自己抱怨在自家王妃跟前失了寵的堂弟，竟一時(shí)不知該說什麼。
他微笑著把目光轉(zhuǎn)移開了。
也對。
想必這世間的男子都會遇到這樣的選擇與難題。
是生了孩子叫妻子更寵愛兒女，還是獨(dú)占妻子卻暫時(shí)不需要孩子呢？
太子就看了太子妃一眼。
太子妃正垂頭與仰著頭十分乖巧的鳳念說話。
隻是太子的目光十分醒目，太子妃抬頭詢問地看了他一眼，太子便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太子妃無奈地看了太子一會兒，這才抱著鳳念和唐菀說話說道，“那天真是嚇壞了我。你啊……也不知什麼時(shí)候倔強(qiáng)成這樣。”那天唐菀一聲不吭地生孩子，的確把太子妃也嚇壞了。
太子妃在娘家鄭國公府做姑娘的時(shí)候也見過婦人生產(chǎn)，那女子生育的時(shí)候疼得哭叫嘶喊她也見過許多，可是唐菀那一聲不吭地生孩子卻叫太子妃覺得心裏更害怕幾分。她一邊說，一邊給唐菀的腿上蓋了一件柔軟的毯子對她說道，“你雖然年輕，可是也不能仗著年輕就懈怠了。要好好保養(yǎng)。”
她是一個十分溫和的性子，或許是做慣了長姐的，看著唐菀這嬌滴滴的妯娌跟看自己的妹妹也沒什麼分別。大公主的性子強(qiáng)悍，自己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唐菀就不同，弱弱的，軟軟的，這要是沒有人看著護(hù)著可怎麼辦呢？
太子妃總算是懂了為什麼清平郡王丟不開唐菀了。
這軟軟嬌嬌的性子，怎麼丟得開呢？
“太子妃放心吧。我知道了。”唐菀乖乖地答應(yīng)。
她這麼乖，太子妃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唐菀的頭發(fā)。
太子突然咳嗽了一聲。
鳳弈冷眼看著太子。
醋勁兒這麼大，怎麼還好意思說他呢？
“不過說真的，慈哥兒與和靜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孩子了。比鳳樟家的那個漂亮多了。”大公主今天也在，陪著唐菀與太子妃在說話，探頭，見皇帝抱著兩個小東西不肯撒手，一副喜歡得不行的樣子，隻肯給太後與皇後多看了兩眼罷了，太子想要抱一抱都不答應(yīng)，便不在意地說道。
她說的當(dāng)然是鳳樟府裏明月生的那個孩子。
明月有孕比唐菀早，已經(jīng)生了，倒是幸運(yùn)得很，生了的是個兒子。
因這是個兒子，鳳樟大喜！早就跟宮裏稟告過了，還正張羅著給明月請封皇子側(cè)妃，就是為了能叫自己的庶長子的身份高貴一些。這種給小妾請封的事，宮中一向都不會插手的，倒是唐菀聽說了這件事，就覺得唐萱的心裏已經(jīng)覺得被逼得透不過氣來了。
一個有了庶長子的側(cè)妃，可比沒有兒子的正妃穩(wěn)當(dāng)多了。
而且……唐萱也不是二皇子正妃呀。
唐菀想到太後曾經(jīng)的話，臉色有些奇怪。
她生孩子之前就知道鳳樟有了庶長子這件事，隻是因?yàn)樵诩已Y不出去走動，也沒有見過，便好奇地問道，“你見過麼？”
“見過。他抱到宮裏來了。”大公主如今連一聲皇兄都不叫了，見唐菀好奇，便笑了笑說道，“還想求父皇給賜名呢。父皇沒答應(yīng)。他還真把自己當(dāng)迴事兒了。”
一個無爵的皇子，生了一個庶子竟然還敢叫皇帝賜名，怎麼臉這麼大呢？
皇帝一口拒絕，並且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後，宮裏也沒什麼表示與賞賜，一副冷淡得不行的樣子。隻是如今鳳樟也是不屈不撓的性子，時(shí)常抱著這孩子打著看望羅嬪的旗號來往宮中，大公主就見過兩迴。
其實(shí)她的話有失偏博，鳳樟雖然生得不及鳳弈俊美，倒也是個十分俊秀的人，且那明月也是一個美人，生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漂亮呢？隻不過是大公主不喜鳳樟，因此看孩子的時(shí)候也多少多了幾分冷淡。
倒是大公主有一件事並沒有心存偏見。
“那孩子生得黑乎乎的。”她對唐菀說道。
明月給鳳樟生的這庶長子不及其他皇家孩子那麼雪白，反而生得跟小黑猴兒似的。唐菀嘴角抽搐了一下，卻覺得這也不算什麼。
明月當(dāng)初不過是個丫鬟，是廣陵侯太夫人當(dāng)初連著她們兄妹一塊兒從便宜的人牙子的手裏買來的，說起來，不是過不下去，誰會賣孩子呢？
或許是因?yàn)榧揖硾]有皇家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少像是外家人吧。
唐菀不會把對鳳樟與明月的不喜歡遷怒到孩子的身上，也不會去說一些嘲笑孩子的話，卻也不會對鳳樟的孩子心生喜愛憐惜，不怎麼提到便也罷了。倒是大公主這話叫一旁老老實(shí)實(shí)，如今擺出一副低頭做人的羅嬪氣壞了。
羅嬪從前挨了皇帝的訓(xùn)斥，已經(jīng)多少知道，皇帝早就察覺了她與李家的事，這段日子在宮裏格外老實(shí)安分，小心謹(jǐn)慎的。她老實(shí)低調(diào)起來，可是心裏卻覺得酸酸的，見皇帝疼愛鳳弈的兒女更甚於鳳樟的，不知怎麼，她覺得心裏難受。
鳳樟家的大哥兒才是皇帝的親孫子。
可是皇帝碰都沒碰過一下，更別提這樣喜歡疼愛地抱著了。
明明不過是旁支，可是卻被皇帝偏心成這樣，又是親手抱著，又是賜名賜爵位，陛下又把她生的皇子放在何處呢？
最近鳳樟為了討好羅嬪，也因他有了兒子，羅嬪對鳳樟改觀了許多，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樣抵觸，正想著鳳樟的這庶長子反正也是庶子，無法繼承鳳樟的爵位，不如給太子夫妻過繼了算了，聽到大公主在太子妃麵前這麼寒磣孩子，不由多了幾分不悅，沉著臉對大公主說道，“你知道什麼！不過是孩子小，沒有長開而已。等長大了，大哥兒一樣生得俊秀漂亮，雪白雪白的！你，你小的時(shí)候也黑得跟猴子似的！”
她這話叫大公主勉強(qiáng)笑了笑，唐菀也抿嘴笑了，倒是羅嬪，見唐菀生了龍鳳胎，心裏其實(shí)嫉妒得眼紅，隻恨唐萱不爭氣，早早地大婚，卻不能給自己兒子生下嫡子來。
她從前就聽鳳樟隱晦地提過後悔了的事，如今想想，當(dāng)真是娶錯了唐萱。
如果是娶了唐菀，那如今被皇帝疼愛入骨抱在懷中的龍鳳胎就是鳳樟的了。
那太子的嗣子也一定是會過繼鳳樟的了。
那時(shí)候，她也用不著低頭做人。
“也不知你姐姐什麼時(shí)候能生一個出來。”羅嬪就對唐菀感慨地說道。
她從前十分看不上唐菀，也嫌棄她嫌棄得不得了。
可是如今看著唐菀美麗的臉，羅嬪卻覺得唐菀真是一個有大福氣的姑娘。
若沒有福氣，怎麼會生出龍鳳胎，怎麼會得到宮中那樣的疼愛呢？
至於唐萱……晦氣倒是不少。
她兒子前程盡毀，如今破了相都是她幹的好事。
一想想唐萱竟然毀了鳳樟的前程與自己的指望，羅嬪真恨不能休了唐萱算了！
這話羅嬪說著的時(shí)候帶著幾分殷切，唐菀犯不著跟羅嬪說什麼，還是笑了笑，謝了太子妃遞給自己的一碗補(bǔ)品埋頭默默地吃著。
若不是撞到她惱火的事，唐菀的性子一向是十分柔順的，羅嬪見她乖巧的樣子，便感慨了幾聲，又忙對唐菀問道，“你還沒見過阿樟家的那個孩子吧？別聽宣平胡說八道！那孩子可愛得很。不如改天，叫明月抱著孩子去拜見你，你們都是做母親的，也好親近。”
她又歎氣說道，“阿樟也就罷了，阿穆才叫我操心。他如今也沒有成親，也不知什麼時(shí)候才能有個後。”
這些話唐菀聽得頭都大了，太子妃見她目瞪口呆，便笑著說道，“阿菀才生了龍鳳胎，正是要靜養(yǎng)的時(shí)候，叨擾太多反倒疲憊。廣陵侯的婚事，娘娘也不必操心，有廣陵侯太夫人張羅著。”她笑容溫和，可是一雙眼睛卻帶著幾分威嚴(yán)，羅嬪怕太子妃更甚於畏懼皇後。
如今後宮都被太子妃掌管在手中，皇後養(yǎng)病一向不管，太子妃把後宮給打理得井井有條，羅嬪也要在太子妃的手下討生活。
從前大公主管理宮中的時(shí)候，羅嬪好歹仗著自己是大公主的生母因此輕鬆自在。
可是如今在太子妃的麵前，她就有些懼怕了。
太子妃管理皇帝這有名無實(shí)的空蕩蕩的後宮輕鬆得很，到底是大家族出來的嫡長女，這點(diǎn)後宮在太子妃的眼裏簡直再容易不過，還不如在娘家管家時(shí)勞累，因此太子妃打從大婚以後是豐腴了幾分。
羅嬪瞧著太子妃豐腴了些的模樣，那沉穩(wěn)的勁兒瞧著就是一位皇家正妻令人尊重。
再想想唐萱那楚楚纖腰的樣兒，心裏憋悶，難免口不遮掩，對太子妃討好地說道，“太子妃顧慮得對。清平王妃的確得養(yǎng)養(yǎng)不好叨擾……那不如叫明月與大哥兒時(shí)常去陪太子妃吧。”
她這一副目的昭然若揭的模樣，急吼吼就想把鳳樟的庶長子過繼的樣子，篤定了太子妃是生不出來了。太子妃也不在意羅嬪這都顯露在臉上的野心，笑著說道，“還是叫明月好好養(yǎng)著吧。”她拒絕得幹脆，羅嬪就有些失落。
大公主一聲不吭地坐在一旁，沉默片刻才說道，“不過是個側(cè)室，生了個兒子難道就覺得自己是個功臣？也不瞧瞧自己母子的身份配不配得上。”
唐菀總覺得大公主這話說的不僅是明月，其實(shí)說的也是羅嬪與鳳樟。
不過羅嬪自然是聽不出來的。
她隻是十分不喜大公主對親侄兒這樣冷淡，本想說什麼，卻如今也怕了皇帝對自己的冷淡，也不敢說什麼，默默地坐在一旁。
太子含笑聽著。
鳳弈卻覺得羅嬪這種總是攪事的東西就不該被放出來。
他臉色冷淡著，俊美的臉麵無表情，且見皇帝都抱著兩個小東西許久也舍不得撒手，便覺得皇帝沒見過世麵。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閨女漂亮，令人愛不釋手，可是喜歡得不撒手可不行。
“要不……叫孩子們在宮裏住兩天？”太子便與他低聲說道。
鳳弈先是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隻是頓了頓，又生出幾分意動。
把小鬼們留在宮裏，他與唐菀夫妻之間就又是隻有彼此了。
他沉吟片刻，不過想到晚上的時(shí)候兒子要哼哼著要自己抱，閨女要唧唧歪歪要他晃晃，鳳念還要他親親他的大腦門才能睡覺，鳳弈心裏十分遺憾不能把他們留在宮裏，便淡淡地說道，“不行。”
他拒絕得這麼痛快可不是剛剛嫌棄孩子們的樣子了。
太子在心裏嫉妒了一番，輕歎了一聲說道，“那叫你先養(yǎng)著他們吧。”他一副賊心不死的樣子，鳳弈警惕地看了太子兩眼，隻低聲說道，“自己去生。”
太子頓了頓才說道，“現(xiàn)在就生，太子妃心裏隻怕也要沒我了。”
有鳳弈這樣的前車之鑒，誰還敢早早地生個孩子呢？
隻怕孩子落了地，就是自己失去妻子目光的時(shí)候。
太子覺得自己還是別著急生孩子什麼的。
反正看起來京都裏也沒有人替他著急這個。
鳳弈不由越發(fā)鄙夷太子的小家子氣與小心眼，隻是等快出宮的時(shí)候，好歹還是把自己的胖閨女給太子抱了一會兒，叫他滿足一下做長輩的幸福與充實(shí)。隻是等抱著孩子們從宮裏出來，鳳弈卻又後悔了起來，隻後悔沒有把小鬼們?nèi)趯m裏叫宮裏養(yǎng)活。
這種糾結(jié)的心情一直到了快過年的時(shí)候，已經(jīng)下過兩場雪，兩個小家夥兒越發(fā)地長大了，胖嘟嘟沉甸甸的，還都是十分穩(wěn)當(dāng)?shù)男郧椋l來抱都不在意，隨便抱。很有大將之風(fēng)的樣子。
鳳念就跟唐菀說，覺得弟弟妹妹以後沒準(zhǔn)兒是大將軍。
唐菀深以為然，覺得做大將軍是很好的。
她的郡王就是威風(fēng)凜凜的大將軍，多叫人敬重喜歡呀。
不過看著這兩個小東西那胖嘟嘟的樣子，唐菀又覺得有點(diǎn)夠嗆。
大將軍可沒有這麼胖的。
鳳念卻覺得胖點(diǎn)兒怎麼了？胖胖的大將軍，又有福氣又有威風(fēng)呢。
他如今是兄長眼裏出西施，這世上再沒有比弟弟妹妹更可愛的了，圍著兩個小家夥兒轉(zhuǎn)十分殷勤，日子過得有盼頭極了。
卻不知道在東山王府裏，東山王妃臉色憔悴蒼老地聽著東山郡王要將愛妾唐芝過年的時(shí)候帶著在京都到處赴宴，她看著唐芝嫵媚多情的麵容，還有東山郡王那疏遠(yuǎn)與警告的眼神，看著高大英挺的錦衣男人攬著柔軟婀娜的美貌女人頭也不迴地離開，便眼底露出幾分兇狠。
她當(dāng)初能除了鳳念的生母，如今自然也能除了唐芝。
這個敢於與自己爭奪東山郡王寵愛的女人，是決計(jì)不能留了。
想著這些，東山王妃不由迴了自己的屋子，從一個不起眼的箱底取出一個小小的藥瓶，冷笑了一聲。
這一天過後，清平王府突然被緊急地叩響。
東山郡王身中劇毒，怕是要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