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她貪心太多,有了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怎麼就會以為江淩城對她好了幾天就是喜歡她了呢?這難道不是他一向的遊戲策略嘛,給一顆蜜棗打一棒子。
林珊被這幾天的安寧生活蒙蔽了雙眼,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對於江淩城來說隻有利用的價值,即便他在乎她也是在乎她的利用價值,她根本不算什麼,她也無權幹涉他在幹什麼。
可是她的心好痛,她為什麼還要為江淩城傷心,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想把真相說出去,和江淩城從此斷個一幹二淨,但是當她迴憶起她們曾經那些動人美好的瞬間時,她又猶豫了。
那時候,江淩城還是江淩熙,在他們的三周年紀念日的時候,林珊決定和‘江淩熙’去遊樂場玩,那是個炎熱的仲夏,她特地買了兩件情侶t恤,上麵印著他倆的卡通頭像,囑咐他明天一定要穿上。
但是,第二天,他來晚了,林珊在公交站等了他將近兩個小時,她擔心他在路上出了什麼事,打電話過去也是無人接聽,後來她要去找他,在街道的拐彎處,看到了他急急忙忙的朝她跑來。
他穿著一件白色純棉t恤,毫無畏懼的迎接著烈陽朝她奔來,那一刻他的少年朝氣猶如冰鎮檸檬汽水裏騰騰而上的氣泡,靠近林珊時,她聞到了他衣服上淡淡的肥皂香味。
看到他安全無事,林珊開心的笑了起來,隻是他卻沒穿林珊送他那件情侶衫,林珊有些失望。後來她才知道,這時候來的人是江淩城,那件情侶衫在江淩熙手裏,而他遲到的原因是江淩熙住院了。
雖然他沒穿上情侶衫,但她想出一個辦法,她找個地方把t恤脫了,然後內外反著穿,有圖片的那一麵穿在裏麵,而外麵那一麵看起來就是一件純白的t恤,她轉著圈,笑著對他說:“你看,這樣我們又是情侶衫啦。”
她看到他的眼神變了,笑容也變了,似乎耳朵也紅了。
那天他們一起玩了好多,很多林珊想嚐試卻不敢嚐試的第一次就是他陪著她完成的,他陪她去鬼屋、坐過山車、拍幼稚的照片、給她的發帶上係一個氣球、給她買玩偶、看煙花表演,等她玩累了就背著她繼續玩。
迴去的時候,下了暴雨,他們在電話亭裏躲雨,隻有兩個人的電話亭更加曖昧。
因為電話亭的門關不緊,會有雨漏進來,所以他就把林珊擋在後麵,用自己的背替她擋住外麵的暴風雨,兩人就這麼麵對麵在狹小的空間站著。
他灼熱的氣息拂過林珊的耳朵,惹得她頭腦熱熱的,他們靠的極近,林珊的身子幾乎貼到他的身體。
林珊不敢與他對視,他伸手輕輕挽起了她落在耳邊的碎發,聲音有些低啞,“頭發有些亂了。”
“哦。”林珊抬手去整理碎發,卻被他握住,他的五指穿梭在她的指間,兩人的五指相互交叉緊緊的扣在一起。
“怎麼了....”林珊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他吻了吻她的手背,虔誠的像個信徒,又吻上了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輕的問:“我可以吻你嗎?”
林珊已經被他蠱得不能思考了,頭一偏,兩人的唇近在咫尺,唿吸交纏,那是一個淺入深出的吻,他溫柔而緩慢,耐心又認真,間隙他說:“林珊,我愛你。”
林珊記得那是他第一次說愛她,後來,她質問他,那晚你說愛我,是以江淩城的身份說的,還是以江淩熙的身份說的。
江淩城暗諷似的勾了勾嘴角,眼神裏澄澈清明,沒有說謊的痕跡有的隻是對她的鄙夷,“我有說過這句話嗎?”
如今,這一切又迴到原點,如果她能早一點發現他們之間的不同,或許就能避免後來這些事情的發生,她現在也不會那麼痛苦,那麼悲傷。
.....
黃姨敲了敲門進來,林珊趕緊擦幹眼淚,裝出一副無事人的樣子。
“林小姐,別墅外停了一輛車,他們說是江先生派來接你的。”
林珊問:“去哪裏?”
“有一個晚宴,江先生要帶你去。您放心,司機我見過的,是江先生的司機沒錯。”
一個晚宴,他為什麼要帶自己去?林珊覺得其中有貓膩,卻也想不通除了他,還能有誰能讓他的司機來接人。
黃姨從背後遞過來一個禮盒,“晚禮服都給您準備好了呢?多貼心吶。”
林珊笑得像苦瓜一樣,沒有一點高興,“給我吧,我換好就出去。”
她捧著這件精致的晚禮服,恍惚出神,當時她在婚紗店門前看著掛在櫥窗裏的婚紗,那婚紗美得夢幻,她對他說,“如果有一天我能穿上這件婚紗就好了。”
“那我就穿上白西裝來娶你。”
她已經不記得這句話是誰說的了,江淩城?江淩熙?不重要,她已經不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