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後,我開車離開陵臺縣,前往玉州,外麵的天氣異常暖和,清風(fēng)透過半開的車窗吹進(jìn)來,拂亂我的頭發(fā),讓我感到一陣神清氣爽,心情愈加舒暢起來,小車駛進(jìn)市區(qū)後,我的目光透過車窗,向外望去,玉州的大街小巷上,已經(jīng)能夠看到許多身穿各式短裙的少女,她們都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如同一株株移動的花草,芬芳怡人,妝點(diǎn)著城市的各個(gè)角落。
一路瀏覽著窗外的人物風(fēng)景,不知不覺中,車子已經(jīng)開到新華路和文化大街的交口,這裏的道路兩邊多了許多書攤,前麵二十幾米遠(yuǎn)處的那棟白色大樓,正是市圖書館,大樓被一圈藍(lán)色的柵欄圍住,隔著柵欄向裏望去,圖書館入口處的臺階上,站了許多青年男女,都在乳白色的立柱邊說說笑笑,很是熱鬧。
我降下車速,向西側(cè)望去,最先看到的居然是‘思慧兒藝術(shù)培訓(xùn)學(xué)院’的大牌子,黃底紅字,很是惹眼,他不禁微微一笑,將車子緩緩開過去,停在路邊,跳下車後,把車門隨手帶上,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推開兩扇寬大的玻璃門,我進(jìn)了屋子,抬眼望去,是一個(gè)空曠的大廳,一些工人正站在高高的移動腳手架上,在棚頂安裝著造型別致的藝術(shù)燈,另有幾人站在梯子上,對牆壁進(jìn)行粉刷,而大廳中間,已經(jīng)擺了一些裝飾器物,有做工精美的屏風(fēng)、古色古香的七弦琴、還有實(shí)木桌椅,香爐,陶瓷、乃至棋子、硯臺、根雕、奇石等小玩意。為了防灰,這些物件外麵都罩了透明的輕紗,我清楚,婉韻寒一定是要將藝術(shù)展廳布置得極有複古色彩,所以在藝術(shù)展廳的布置上,也要體現(xiàn)出一種古典文化的韻味來。
這是真正屬於我私人的店麵,也是自己從官場邁向商途的第一步,因此,在雄心勃勃之餘,我的心裏也有些許的忐忑不安,我背著雙手,在大廳裏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走遍大廳的每個(gè)角落,在下麵逛了五六分鍾,才走上中間的樓梯,向二樓行去,剛剛上了幾個(gè)臺階,耳邊就傳來瑤瑤清脆甘美的笑聲:“媽媽,媽媽,你追不到我啦!”
接著就是一陣劈裏啪啦的腳步聲,隨後隻聽‘撲通!’一聲響,我暗叫糟糕,趕忙加快了腳步,果然,瑤瑤已經(jīng)拉長了聲音,‘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我趕忙跑了上去,拐到二樓,我站在樓梯口,扶著欄桿向右側(cè)望去,隻見走廊的盡頭,穿著碎花裙子的瑤瑤正趴在地上哇哇大哭,不肯起來,她腳上的紅色小皮鞋已經(jīng)甩出去一隻,光著小腳丫,在地上亂蹬亂踹,手裏的芭比娃娃也拋到遠(yuǎn)處,樣子之狼狽,讓人啼笑皆非。
我趕忙奔了過去,將瑤瑤從地上抱起來,掏出紙巾,抹去她的眼淚,又擦了擦她的小手,低聲哄道:“瑤瑤不哭啊,叔叔來了,你不好好走路,亂跑什麼啊?”
瑤瑤抱著我的脖子,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滾落下來,一發(fā)不可收拾,她眼淚汪汪地望著我,更加委屈起來,癟著小嘴抱怨道:“嗚嗚……嗚嗚……叔叔,叔叔,我們走,不在這裏開店了,這裏不好,地太滑了,嗚嗚嗚嗚……”
我展顏一笑,抬手捏了捏她粉雕玉琢的小臉蛋,輕聲地道:“好,好,小乖乖,咱們這就走,聽瑤瑤的,不在這開店了。”
瑤瑤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拉著我的胳膊,哼哼唧唧地道:“走,走,我們這就走,叔叔,我不喜歡這裏了。”
我掀開裙擺,見她的膝蓋上已經(jīng)跌得通紅,也不禁心疼得呲牙咧嘴,趕忙用手為她輕輕的揉了揉,低聲哄道:“嗯!瑤瑤乖,我們馬上就走。”
婉韻寒倚在門邊,手抵下頜,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嘴邊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就邁著輕柔的腳步,淡如煙柳地走了過來。
我轉(zhuǎn)身望去,見她穿著一身紫色套裙,金絲絨立領(lǐng),粉紅色的絲帶下麵,是三顆閃閃發(fā)亮的水晶紐扣,上衣緊身收腰,裙子舒展大方,裙擺上印著素淡的玫瑰花紋,襯得她更加的含蓄.精致,古典端莊。
婉韻寒先是彎腰拾起了地上的鞋子,將紅色的小皮鞋穿在瑤瑤的小腳丫上,拍了拍瑤瑤的後背,輕聲責(zé)備道:“這孩子,真是太能瘋了,來了以後,片刻都不閑著,總是跑來跑去的,到底摔到了。”
瑤瑤聽了,很不高興地撅起嘴巴,把小臉貼在我的脖子上,聳動著雙肩,輕聲哽咽著。
我嗬嗬一笑,抱著瑤瑤掂了掂,低聲地道:“韻寒姐,也不能全怪瑤瑤,地麵是太滑了些,看來是要鋪地毯了。”
婉韻寒嫣然一笑,輕聲地道:“已經(jīng)聯(lián)係了,直接從廠家要的貨,周三能發(fā)貨,要四天左右能過來。”
我‘哦!’了一聲,抱著瑤瑤向前走了幾步,彎腰拾起地上的芭比娃娃,塞到她的懷裏,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低聲地道:“瑤瑤,先自己下去玩一會好嗎?”
瑤瑤抓緊了我的胳膊,撅著粉嫩的小嘴巴,把小臉扭到一邊,賭氣地道:“不嘛!”
我沒有辦法,隻好笑了笑,抱著她走迴婉韻寒身邊,輕聲地道:“姐,怎麼不見蕓熙阿姨?”
婉韻寒微笑著道:“她去外麵聯(lián)係裝裱師去了,三分畫,七分裱,玉州的畫家倒還有一些,有經(jīng)驗(yàn)的裝裱師傅卻太少了,一般的畫可以用機(jī)器裱,好些的最好還是人工來操作,這樣才能出精品。”
我對國畫方麵知之甚少,隔行如隔山,自己不懂行,也提不出什麼太好的意見來,就沒有接話,而是環(huán)顧四周,打量了二樓的環(huán)境,最後把目光落在婉韻寒柔美的身段上,注視良久,就摸著鼻子笑了笑,由衷地讚歎道:“韻寒姐,‘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這句話,用在你身上再合適不過了,穿什麼衣服都這樣漂亮。”
婉韻寒莞爾一笑,清麗絕俗的俏臉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紅暈,顯得格外的嬌美動人,她抱著雙肩,拿手支著下頜,抿嘴一笑道:“葉大書記過獎了,小女子愧不敢當(dāng)。”
我心中一蕩,看起來韻寒姐姐心情大好,居然也能和自己開起玩笑來,趕忙抓住機(jī)會,繼續(xù)道:“韻寒姐,我說的可是大實(shí)話,沒有半點(diǎn)恭維的意思,你要是不敢當(dāng),隻怕這世上沒人敢當(dāng)了。”
婉韻寒唇邊微抿,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眸光如水樣地望了我一眼,就把目光落在黑色的高跟鞋上,若有所思地盯著上麵晶瑩閃爍的水鑽,微笑不語。
瑤瑤卻抬起頭來,雙手抱著我的脖子晃了晃,眨著水汪汪的眼睛,奶聲奶氣地道:“叔叔,叔叔,那我呢?瑤瑤穿別的衣服漂不漂亮呀?”
我嗬嗬一笑,先抬起手來,抹了她的眼淚,輕聲調(diào)侃道:“瑤瑤要是不哭,穿什麼衣服都漂亮,要是哭起來,眼圈紅紅的,穿什麼都不漂亮了。”
瑤瑤聽了後就撇了撇小嘴,連連搖著頭道:“叔叔你騙人,媽媽哭的時(shí)候,也很漂亮哇。”
我愣了愣,皺起眉頭,把狐疑的目光轉(zhuǎn)向婉韻寒,不知出了什麼事情。
婉韻寒卻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把瑤瑤抱過來,輕聲地道:“瑤瑤,不要亂講,媽媽什麼時(shí)候哭了?”
瑤瑤歪著腦袋想了想,撓了撓頭,奶聲奶氣地道:“那都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啦,反正你是哭過的,我都記得呢!”
我微微一笑,放下心來,伸手捏了捏她柔嫩的小臉蛋,輕聲地道:“瑤瑤,以後媽媽要是再哭,一定記得給叔叔打電話,叔叔迴來勸她。”
瑤瑤‘嗯!’了一聲,煞有介事地點(diǎn)著頭道:“我知道了,叔叔迴來抱抱,媽媽就不哭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望了婉韻寒一眼,卻見她蹙著秀美,把頭轉(zhuǎn)向旁邊,臉上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低聲啐道:“這孩子,不知從哪學(xué)來的瘋話,迴來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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