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進波接到李長江的電話時,正和自己妹妹在一起吃飯。“怎麼,你現(xiàn)在忙得很麼?”武紫杉看了一眼自己兄長,隨口問道。
“嗯!這個支隊長位置不好坐,早知道還不如就在法製處呆著。”武進波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李局也沒說什麼事兒,但我估計又是和葉市長有關(guān)係。”
“和葉市長有關(guān)係?有什麼關(guān)係?”武紫杉一聽就注意了起來,問道:“是什麼事情?”
“還不是冶金機械廠改製的事情。我看葉市長和孔市長兩人在這個問題上分歧很大,葉市長總覺得冶金機械廠改製有問題,要李局配合查處,而且葉市長為此也被人跟蹤。”
武進波和這個妹妹關(guān)係一直很好,雖然隻是同父異母,但是兩人卻不像其他同父異母兄弟姊妹那樣有隔閡,甚至比親兄妹關(guān)係還密切,而武進波也知道自己能從法製處長被提拔到刑偵支隊長位置,也和自己妹妹與李長江在靖縣共事甚睦,有很大的關(guān)係。
武紫杉皺起眉頭,問道:“噢?葉市長居然會被人跟蹤?那李局長是什麼態(tài)度?”
武進波也注意到自己妹妹似乎很關(guān)心這件事情,有些意外的瞅了妹妹一眼,問道:“紫杉,你怎麼對這事兒這麼感興趣?”
“也沒什麼,葉市長和我工作中接觸多一些,我覺得葉市長人很不錯,工作很有魄力,而且敢作敢當(dāng)。”武紫杉不動聲色的掠了掠自己額際的發(fā)絲。
武進波心中卻有些擔(dān)心,他知道自己妹妹的習(xí)慣,每當(dāng)用手拂弄發(fā)梢的時候,就是她撒謊或者不自然的表現(xiàn)。
自己這個妹妹雖然平時性格潑辣了一些,但還是謹(jǐn)守婦道的,可千萬別給這位葉市長扯上什麼不清不楚的事情。隻是這種事情,自己這個當(dāng)哥哥也不好多說什麼,也不能因為妹妹一個動作就疑神疑鬼。
兄長的眼光看得武紫杉心如鹿撞,臉也有些微微發(fā)燒,本來沒有什麼,都被兄長這一眼瞅得有些發(fā)怵了,武紫杉也不是沒有定力的人,明眸一瞪,道:“哥,你用這種眼光看我?guī)质颤N?”
“沒什麼,葉市長和孔市長這是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咱們夾在裏邊不好做人啊。”武進波也不便多言語。
“那有什麼不好做人?李局長安排你們怎麼做,你便怎麼做,難道上邊責(zé)怪還能落在你頭上不成?”
武紫杉不以為然的道:“冶金機械廠改製這事兒我知道,鬧得沸沸揚揚,現(xiàn)在有兩家企業(yè)來談,但是好像條件都還沒有談妥吧?”
“哪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咱們公安上的事情,一時半刻也和你說不清楚,總之這事兒是燙手山芋,兩邊都不好得罪,得罪了誰都不好過,李局他是局長,有些事情不好出麵,就得有人來牽頭,你說真要出了什麼紕漏,板子打到誰頭上?”武進波搖了搖頭,武紫杉雖然已經(jīng)是一縣之長,但是公安上這些門道,她卻不清楚。
“嗯!哥,那我得提醒你,葉市長這個人能耐很大,背景也很深,人又年輕,說句前途無量的話,一點不為過,你最好掂量著一點,他安排的事情跑勤一點、認(rèn)真一點,若是能拿出一點成績來,日後你要上進也有個說法,他這人,很看重實績、而討厭花架子的。”武紫杉沉吟了一下言辭,才提醒自己兄長道。
“你意思是說,孔市長和劉書記那邊,就好得罪了?”武進波輕哼一聲道。
“連劉連昌也卷進去了?”武紫杉吃了一驚,這可就有些棘手了。
“不好說。”武進波吐了一口鬱氣,鬱悶的道:“這事兒牽扯太寬,誰牽連進去都不意外。”
“哥,我還是那句話,葉市長要求的事情,你得跳起一些,跟著他跳沒壞處。你想想,三十歲不到的人就能蹦上常務(wù)副市長的位置,這江州省全省有幾個,全國又有幾個?”
“你妹妹我畢業(yè)於全國重點大學(xué),大學(xué)時代就入黨,還是優(yōu)秀學(xué)生幹部,分迴來,從市裏到縣裏,又從縣裏到鄉(xiāng)裏,再殺迴市裏縣裏,這十來年時間,就反複折騰了好幾遍,才算是掙上一個縣長,可人家呢?”
“十時間不到,走上副廳級幹部,而且看這樣子上正廳,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情,別的不說,就憑這年齡優(yōu)勢,就沒有誰敢和他比!所以,哥,他安排要求的事情你表現(xiàn)突出一點,絕對隻有好處!聽我的,絕對沒錯!”武紫杉斬釘截鐵的道。
……
我的確給李長江出了一起難題。
滕華明的想法轉(zhuǎn)化為我的意圖、再轉(zhuǎn)達到李長江這邊時,李長江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不接招吧,得罪我不說,而且冶金機械廠的改製,就可能按照孔敬原的方案推進下去了,日後若真是有些什麼問題,保不準(zhǔn)我就要以這個理由向他發(fā)難。
而且根據(jù)他自己經(jīng)驗,李長江也覺得冶金機械廠的改製中,肯定有些貓膩,何況,那馬淦昌屁股上的確也有很多屎。
按我意見辦吧,馬淦昌本身不算什麼,但是卻是一個牽一發(fā)動全身的角色,就像我提出來的那樣,一下手就得要把馬淦昌徹底打趴下,讓他一輩子都翻不了身,而且目的就是要從馬淦昌這裏打開冶金機械廠內(nèi)幕缺口,但是馬淦昌在道上風(fēng)裏來、雨裏去,混了這麼多年,把他丟進去容易,但是要撬開他的嘴,有這麼容易麼?
若是他嘴一直撬不開,他背後的角色也都不是等閑之輩,這麼多年來,馬淦昌大把銀子撒出去,也不是白撒的,連市公安局內(nèi)部也有不少人和他交好,更不用說隱隱約約的那兩位了。
撬不開馬淦昌的嘴,這事兒就得煮成夾生飯,公安局就得要有個說法,這年頭公安不是包打天下,真要動起手來,各種形形色色的勢力和關(guān)係都會浮出水麵。
這可不是清欠變現(xiàn)那麼簡單,是要決定人一輩子自由的事兒,狗急跳牆之下,自然有很多人都得站出來替他出死力氣,撬開他的嘴自然沒事兒,撬不開,這些壓力都會爆發(fā)出來,反作用於公安局身上了。
田崖、武進波還有滕華明都注意到李局長臉色陰沉,看來這事兒把李局長給套上了。
滕華明不敢吱聲,他知道自己這一記毒招把李局長害得不淺,燙手山芋粘在手掌心上了,丟不掉,吃不下。
“好了,老田,這事兒你怎麼考慮?”
李長江翻來覆去考慮了幾遍,都還是沒有下定決心,這樣大的動作一旦出手,政法委那邊肯定馬上就要知道,劉連昌肯定要過問,自己怎麼迴答?肯定不能說是葉市長安排的,那就得自己這邊找個由頭出來,而且還的合情合理,讓劉連昌就算是有什麼懷疑,也得說不出個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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