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廣電廳貝廳長和姓葉的關係,也不及段部長和姓葉的那麼熟悉、親熱,感覺他們接觸時間並不長,但是也能夠感受到,他們很投緣,縱然是在外人麵前,也沒什麼顧忌。
段永祺是何等人物,連姚市長和盧書記都不得不保持相當尊重,省委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雖然定不了像姚市長這樣副省級幹部的命運前途,但是對盧書記這種廳級幹部,卻有著不一般的影響力,這也難怪盧書記老是拉著段部長的手不放了。
問題的關鍵在於,羅冰怎麼也能參予到這樣的場合中去?這讓羅銳百思不得其解。
羅冰受到那場風波牽連之後,畢業就被分配到了淮鞍那邊一個山區縣裏,因為她的緣故,父親的競爭區長候選人當時也受到了影響,最終仕途上的艱難跋涉隻能戛然而止,止步於那個常務副區長的位置上,最後去到人大當了個副主任。
這讓全家都是遺憾無比,如果不是羅冰這樁事情,父親也許就還能在仕途上走得更遠一些,這也是羅冰和家裏決裂的關鍵。
這麼多年來,羅冰似乎一直在記恨當年家裏冷落她的事情,而後自己也和她聯係過,但對方始終不予理睬,多次聯係未果之後,包括自己在內的家裏人,似乎也就失去了再聯係羅冰的熱情和興趣。
而羅冰後來結婚之後、又閃電般離婚的消息,也讓家裏人對她頗多微詞,使得原本希望羅冰在結婚之後能有所改觀的關係,再也沒有恢複的可能。
羅銳實在想不通這一點,羅冰在那個偏遠的陵臺縣廣電局,怎麼能有資格和段永祺這樣的角色坐在一起,難道她是廣電係統的英模?通過貝鐵林介紹給段永祺認識,以便日後能提拔或者調動,羅銳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這種想法也太荒謬了。
這些都不重要,羅銳得琢磨一下,羅冰這個意外因素的出現,能夠給自己帶來什麼。
自己已經三十五了,還在副處級幹部階梯上苦苦掙紮,原來還覺得自己這個年齡能夠上到副處級位置上,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但是今天看到那個性葉的那股子縱橫捭闔的氣勢,他這會兒才深深感覺到失落。
他羅銳不是沒有本事兒,缺少的就是機遇和人脈,羅冰今天在這種場合的出現,為羅銳的機遇縫隙透進了一起陽光。
想到這兒,羅銳就有些說不出的興奮而煩躁,高新區的辦公室主任、也就是自己的領導,即將到碧池區任職,眼前盯著這個辦公室主任位置的人不少。
另外兩個競爭者,資曆都比自己深,能力也不差,羅銳自認為和另外兩人競爭也是三三開,若是能得到盧書記的青睞,這辦公室主任位置,那幾乎就是手到擒來的事兒,弄不好坐穩之後、再瞅個機會,還能進黨工委班子、弄個黨委委員當一當,可也不是癡心妄想。
隻是,誰來幫自己打通盧書記這個關節?
想起今晚段永祺和盧衛紅之間的把臂密語,想起那個性葉的家夥和盧書記相談甚歡,羅銳心中就噗噗猛跳個不停,羅冰能和這兩人在一桌子吃飯,自然交情不會太淺,如果能夠瞅準機會幫自己謀一謀,也並非虛無之事。
至於說今晚這一場小小的衝突,羅銳到不放在心裏,大丈夫能屈能伸,若是那姓葉的能幫自己一把,自己便是承認個錯誤、道個歉,那又算什麼?
識時務者為俊傑,羅銳從來就不覺得這句話其中有些詆毀氣節的含義。
在仕途上你從來不要去把什麼麵子、裏子,這一類虛無縹緲的東西太過看重,否則那就是自尋煩惱,羅銳一貫原則就是,該低頭時你就得毫不猶豫的低頭,否則,你就會摔得頭破血流,最終的結果,那就是你還得低頭。
滿懷心事的羅銳一直迴到家中都無法擺脫今晚這一幕給他帶來的種種衝擊,如果說最初還隻是沉浸在姓葉的家夥給他帶來的刺激中時,那麼到後來,他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細細的揣摩、審視,該怎樣利用昨晚獲知的東西來幫助自己了。
丈夫臉上的雖然竭力壓抑著心事兒,但是妻子還是毫不費力的觀察到了這一點。
“怎麼了?是出什麼事情了?”
羅銳接過妻子遞過來的蜂蜜水,小口小口的抿著,漫不經心的道:“沒什麼,記得我妹妹麼?”
“你妹妹?呃……羅冰?在淮鞍那邊一個山區縣裏的那個?”
“嗯!今晚我在文華酒店碰上了。”羅銳目光死死鎖定麵前的蜂蜜水,似乎是穿蜂蜜水究竟是什麼成分構成的。
“文華酒店?啊?你是說羅冰她去那種地方……”女人驚訝中夾雜著鄙屑的捂住嘴巴,道:“這怎麼行?”
“你想什麼呢?”羅銳目光一下子淩厲起來,道:“羅冰再不爭氣,也不至於做哪些事情,你這腦子裏裝的是什麼?”
“啊?那她在那裏幹什麼?”女人吶吶的道,也為自己內心的陰暗感到一絲羞愧。
“吃飯,結賬時候我們碰上了。”羅銳輕輕舒了一口氣,道:“你恐怕想象不到她和誰一起吃飯。”
“和誰?”
女人好奇心被調動起來了,自己丈夫眼光素來很高,三十五歲的副處級幹部,而且極有可能要當高新技術開發區管委會的辦公室主任,這個年齡能走到這一步的,又能有幾人?
“哼哼!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省廣播電視廳廳長,還有懷慶市的市委副書記、常務副市長,另外還有一個女的,我想起來了,是江州衛視那個《生活》欄目的女主持人。”
“啊?這怎可能?羅冰不是一直在那個山區縣麼?怎麼會突然跑到省城裏來了?還和這些人在一起吃飯?”
女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自己丈夫有一個妹妹她知道,具體因為什麼原因而沒有往來她卻不清楚,隻知道自己和丈夫結婚時,對方沒有來,卻托人送了一份禮,丈夫另外一個弟弟結婚也沒有見到羅冰的身影。
當時自己還在想,就算是在山區裏混得不好,也不至於連哥哥弟弟結婚都不來吧,後來才隱約知道似乎因為什麼事情和家庭裏鬧了很大矛盾,有一點子和家庭一刀兩斷的味道。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誰又能說得清楚,聽他們說他們是淮鞍老鄉聚會,段部長和貝廳長都是淮鞍人,而羅冰他們是在淮鞍工作過的,看來羅冰這幾年際遇也不一般啊。”羅銳有些感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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