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橫的吻，似湍流湧過，似疾風而來，又急又兇。


    虞韻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他已頂開她貝齒，往裏探入。


    她的舌尖被他勾住。


    虞韻輕蹙了下眉頭，抬手想要推他，卻被他用空著的那隻手扣住了腰肢，無法動彈。


    她被迫抬起頭，接受著他的吮吸、啃咬。


    有那麼一瞬，虞韻沒能喘過氣來。


    好在片刻後，江橫有所收斂。


    他放慢速度，耐心地和她纏綿親吻。


    兩人站在馬路邊上，附近是通行的車輛，和來來往往的大學生。


    看到兩人，大家都下意識有所停滯。沒辦法，大家雖看不清他們的臉，可光憑虞韻和江橫的身形和氣質，便足以吸引路人。甚至還有不少人掏出手機拍照錄視頻。


    虞韻和江橫不是沒有發現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隻是，他們很難停下。


    大腦裏的欲念和渴望在促使，讓他們想跟對方親密，再親密一些。


    兩人親了好一會，滾燙的唿吸在空中交錯。


    江橫抵著她額間，嗓音低沉喑啞，“人很多，怕嗎？”


    “……”


    虞韻眼睫輕顫，唇瓣被他親的水潤嫣紅，格外誘人。


    她抬起眼看他，“我又不在這上學。”


    江橫低低一笑，“也是。”


    他目光緊鎖在她身上，喉結上下滾動，凸起的喉結在夜色下，尤為性感。


    察覺到虞韻目光的停滯，江橫挑了下眉，再次有了吞咽動作。


    他問：“味道如何？”


    虞韻仔細品味了一番，嗓音微啞，“……沒之前的好喝。”


    -


    江橫立即想到了她說的之前。


    那應該是兩人認識後不久的一次調情。


    那天是周六。


    江橫抵達虞韻住所時，已經晚上九點。


    他一進去，虞韻就問他喝不喝酒。


    江橫當時看她心情不太好，笑著說好。


    虞韻當下便帶他去了負一樓的酒櫃前。江橫是第一迴去，也是第一次發現，她有不少珍藏的名酒。


    虞韻讓江橫挑，挑中哪瓶就喝哪瓶。


    江橫垂眼看她，“確定？”


    虞韻點頭。


    江橫沒和她客氣，也沒多猶豫，直接選了一瓶她珍藏的，比較昂貴的。


    看到他選中的，虞韻瞥了他一眼說，“你眼光還挺好。”


    江橫目光深深看著她，“我眼光一直都好。”


    虞韻被他的話逗笑，拿出他挑中的那瓶紅酒遞給他。


    “你開。”


    江橫接過。


    把瓶蓋拔出，負一樓的小房間裏，有清清淡淡的酒香味縈繞在他們鼻間。


    不濃不烈，但卻值得迴味。


    虞韻朝他發出邀請，“要不要看部電影？”


    負一樓有個小小的影音室。


    江橫說好。


    兩人轉去影音室。


    在做那件事之前，兩人其實不怎麼會交流。


    虞韻不急，江橫自然也不急。


    兩人安靜看電影。


    電影選的是《西西裏的美麗傳說》，虞韻選的。


    她看得很專注，偶爾還會和江橫討論一兩句。


    電影進行到中間階段時，她扭頭看向江橫，問他怎麼不喝酒。


    江橫看她手裏拿捏的紅酒杯，沉沉一笑說：“這樣喝沒意思。”


    虞韻聽懂了他的話，撩起眼皮問：“那你教我點有意思的喝法？”


    “……”


    江橫卻之不恭，拿過她手裏的酒杯將杯中的酒飲盡，往她嘴裏渡。


    醇厚的紅酒融化在他們的舌尖，喝到最後，江橫其實忘了那瓶紅酒到底什麼味。


    他隻記得，懷裏的溫軟，和她低低吟吟的，拂過他耳尖的撩人心魂的嗓音。


    ……


    汽車鳴笛聲響起。


    江橫拉迴思緒，他低著頭，鼻尖蹭過她臉頰，嘴唇貼在她耳側，嗓音沙啞，“我覺得都還不錯。”


    聽懂他的意有所指，虞韻彎了下唇，似笑非笑道：“那我就覺得一般。”


    江橫勾唇：“真的？”


    話音落下，他感受到了虞韻的手。


    她原本攥著他衛衣下擺的手，在緩緩往上，觸碰到他小腹的肌肉。


    江橫臉上的笑僵住，身體變得緊繃、堅硬。


    對上他目光，虞韻朝他挑了下眉，挑釁意思明顯。


    “真的啊，跟之前的相比，一半好喝都沒有。”她一字一句，很是意味深長。


    江橫唿吸變得很沉很重，他喉結不受控地上下滾動，目光幽深地盯著她。


    虞韻觀察著他情緒反應，無聲地揚了揚眉，眼波流轉，嫵媚又勾人。


    她踮著腳，柔軟的唇瓣擦過他耳朵，“問你一個問題。”


    江橫緩聲：“你說。”


    虞韻戳了下他左側的手腕，“燒烤冷了。”


    江橫低眼。


    虞韻對上他眼睛，給出兩條路讓他選，“你是想把冷卻的燒烤和自己一起送迴宿舍，還是打算——”她故意停頓了下問，“跟我迴車裏？”


    說完這話，虞韻收迴自己的手，人也跟著往後退了一步。


    兩人之間，有了些微距離。


    江橫垂下眼睛看她，好半晌沒吱聲。


    看他沉默不語，虞韻歪著頭問：“很難選擇？”


    江橫微頓，用餘光注意到周圍朝他們這兒小心翼翼看過來的人，低低問：“沒有第三種選項？”


    “沒有。”


    江橫嗯了聲，盯著她說：“迴宿舍。”


    聽到他這個迴答，虞韻有點意外，卻又不是那麼意外。


    “行。”


    她臉上的笑意深了些，“那我走了。”


    江橫看她，“注意安全。”


    虞韻點頭，目光往下一瞟，調戲他似的說了句：“還好是晚上。”


    “……”


    說完這話，虞韻沒任何遲疑，目不斜視地往自己的車走去。


    看她驅車離開，路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江橫整個人隱於夜色下，大家看不清他的臉。


    他看著虞韻的車消失在視野裏，在路邊吹了會冷風，將身體裏被她撩撥點起的火壓下去後，才折返迴宿舍。


    -


    南科大很大，從校門口迴宿舍，需走十幾分鍾。


    江橫迴到宿舍時，楊鬱和吳右兩人正在對學校論壇新帖進行高度點評和討論。


    看到他，兩人第一時間和他分享，“橫哥，我們學校好像有比你還帥的帥哥了。”


    江橫神色淡漠，把燒烤放在一側，並未搭理。


    楊鬱：“真的，就在你迴來的前十分鍾，有人在學校論壇發了個帖子。有對情侶一點都不把校友當外人，在學校門口接吻，畫麵那叫一個唯美動人。”


    他將帖子裏的內容告訴江橫，“而且女生好像還是個富婆，這帖子裏說她開的是一輛百萬豪車，看上去有點像是姐弟戀。”


    說到這，他輕嘖一聲打量江橫，“姐弟戀都不找我們橫哥，看來對方真比橫哥長得好。”


    “……”


    江橫聽著，眼皮動了動，“是嗎？”


    吳右：“對啊。”


    他指了指電腦上點開的大圖，“你看嘛，這人是不是長得比你帥？”


    江橫勉為其難地往他電腦上瞟了一眼，麵無表情問：“你從哪看出這人長得比我帥？”


    “……”吳右眨眨眼，“全方位啊。”


    郭來在旁邊看書，著實是有些聽不下去了。


    他無奈：“那張照片人臉都看不到，怎麼就比橫哥帥了？”


    楊鬱：“……”


    吳右：“……”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我們說的是氣質！”


    楊鬱：“這女生身材好，雖然看不清什麼，但身材曲線很明顯。”


    吳右：“就是就是，這男生穿的簡單，但衛衣和牛仔褲不就是我們大學……”說著說著，他聲音忽然弱了很多，他目光呆滯地看向穿著牛仔褲和衛衣的江橫，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橫哥？”


    江橫沒再搭理兩人，示意道：“給你們帶的燒烤。”


    他順手打開衣櫃拿出睡衣，“我去洗個澡。”


    看江橫鑽進浴室，吳右和楊鬱把眼睛放在那個眼熟的燒烤袋上。


    兩人瞪大眼端詳了一會，又默默看向論壇那張照片裏拍的更清晰的袋子上。


    那個袋子和他們宿舍這個，一模一樣。


    ……


    江橫洗完澡，剛把浴室門打開還沒來得及走出，就被三位室友堵在了門口。


    他神色自若，“你們想做什麼？”


    楊鬱抬了抬下巴，質問語氣，“坦白從寬。”


    郭來：“抗拒從嚴。”


    吳右：“老實交代，你什麼時候背著兄弟們脫單了？”


    江橫看這三人的架勢，將人推開，淡淡道：“沒脫單。”


    “？”


    三人對視一眼。


    吳右率先開口，“橫哥我真沒想到，你原來還是個不負責的渣男啊？”


    楊鬱：“你都在學校門口和人接吻了，還不承認女生身份！”


    郭來推了推眼鏡，“我也覺得你這樣不行。”


    江橫：“……”


    他不想說話。


    三人看他這樣，更是苦口婆心勸他。


    做人，特別是男人，不能如此渣。你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江橫被三人不間斷的聲音吵得腦瓜子疼，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淡淡道：“沒你們想的那迴事。”


    “啊？”吳右，“那是怎麼一迴事？”


    楊鬱：“那你給我們仔細說說唄。”


    郭來是宿舍唯一的會察言觀色的人，他咦了聲，忽然想起上迴江橫收到快遞時帶迴宿舍的冷空氣，猶疑道：“橫哥，你該不會是被人玩的那個吧？”


    “臥槽？”


    “臥槽？”


    宿舍接二連三爆出驚唿聲。


    瞬間，幾個人態度大轉彎。


    “橫哥我跟你說，這一定是你的報應，誰讓你之前拒絕我女神。”


    楊鬱附和：“老天肯定是看你拒絕別人看不下去了，派了個人來拒絕你。”


    郭來：“是派了個人來包養他。”


    一時間，宿舍三人譴責江橫譴責的更厲害。


    ……


    -


    虞韻剛進屋，江橫的信息便過來了。


    她點開看，他問她到了沒。


    虞韻眉梢往上揚了揚，將屋子裏的燈全數打開。又去喝了一杯水，上了樓進了浴室，才慢吞吞給江橫迴複：「到了。」


    江橫：「堵車了？」


    虞韻：「沒。」


    把消息發出，她往浴缸裏放水，準備舒舒服服泡個澡。


    驀地，手機又震了震。


    還是江橫的消息。


    他問她在做什麼。


    虞韻：「你在做什麼？」


    江橫：「準備睡覺。」


    虞韻挑眉，把衣服脫下，拿起手機給他拍了張浴缸照片。


    這消息發過去，對麵安靜了好一會。


    等虞韻鑽進浴缸，讓浴缸裏飄蕩著白色似雲朵的泡泡，他消息才來。


    江橫：「噢。」


    虞韻：「？」


    她眉梢上揚，按下語音鍵，拖著腔調，揶揄道：“江橫弟弟剛剛忙什麼去了？一個字消息也迴得這麼慢。”


    江橫：「……沒做什麼。」


    虞韻：「喔:-o」


    虞韻：「那在你睡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江橫：「你說。」


    虞韻又給他發了條語音：“剛剛迴宿舍洗澡，洗了多久？”


    這條消息發過去，頗有種石沉大海的感覺。


    等虞韻泡澡泡到要睡著時，江橫的電話來了。


    虞韻挑眉接通，“喂。”


    江橫唿吸有些重，氣息有點喘：“虞韻。”


    聽到他低啞的聲音，虞韻耳朵微動，“嗯？”


    江橫緩了緩，問她，“你應該沒說，我不能自己創造第三種選項吧。”


    “……”虞韻一怔，眼眸輕顫，抿了抿唇：“你現在在哪？”


    江橫：“門口。”


    他在虞韻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