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傅識則看了眼時間,是早上十點,再切自己雲厘的聊天界麵,八點。
鮮會滋生的不悅逐漸侵蝕他的頭,傅識則望了林井一眼,問:“你談過戀愛麼?”
“啊?談過啊。”林井很容易便推斷出來傅識則遇到了戀愛上的難題,“師兄,你是想知道什麼?”
“平時微信上,溝通頻繁麼?”
“嗯,無聊時就拿刷個表情。尤其是剛談戀愛的時候,恨不得每天都黏在一塊。”林井陷入憶,但還是不忘提醒傅識則:“不過啊,每對情侶的相處方式不同,師兄你們就找自己最舒服的相處方式就好了。”
最舒服的?
傅識則再看了看自己雲厘的聊天記錄,兩人給對方發的信息不多。
他望向林井:“給我發表情。”
……
“師兄,這表情是情侶之間常用的,這個表情包比較膩歪啊。你一開始別用,可能會嚇到別人,你可以先從這個溫點的開始。後同一個表情可以連續發幾個,會讓人覺得情感比較強烈。”
在實驗室裏,平日幾乎都是傅識則指導師弟師妹們做實驗寫文章。難得有可以幫到傅識則的方,林井用盡九牛二虎之力給他搜了一大堆表情。
傅識則一一保存,抬眸他說了聲:“謝謝。”
他的手指上下滑動,按照林井說的,先發張從桌底鑽出來的貓咪刷存在感。
不一會。
雲厘:【[疑『惑』]】
傅識則將這個表情刷了三遍。
雲厘:【[疑『惑』]】
雲厘似乎完全不清楚他隻是想刷一下存在感,覺得林井說的不靠譜,傅識則思索了會,選了另一個表情。
傅識則:【[想你]】
傅識則:【[想你]】
傅識則:【[想你]】
等了一會,雲厘給他了信息。
【[想你]】
將手機擱到邊上,傅識則動了動鼠標解鎖電腦屏幕,沒敲幾個字,想雲厘的應,他支著臉,不受控彎唇角。
……
出發去接傅正初之前,雲厘傅識則先在食堂解決了晚飯。
已經十月底,西伏仍舊熱得人發慌,一簇簇學生仍穿著清涼,拿著雪糕在校園內行走。
雲厘額上沁出了汗,看著迎麵而來的女生手上的雪糕,『舔』了『舔』唇。
“想吃?”傅識則側頭問她,雲厘點點頭。
“那等一會。”
身旁是便利店,雲厘在玻璃門駐足。見他付了款後,還收銀臺的女生說了兩句,女生笑意盎將甜筒遞給他。
傅識則出門後將甜筒遞給雲厘,甜筒打得很高,她默默接過。
留意到她有悶悶不樂,傅識則牽住她的手,問道:“我買錯口味了?”
“不是。”
雲厘本來不想說,憋一會就過去。
但想上一次兩人鬧那麼大矛盾主要原因就是雙方的溝通問題,她想了想,聲嘀咕道:“你剛才那個女生說了好幾句。”
一般來說傅識則是不會別的女生講多餘的的。
剛才那個收銀員膚『色』較白,星眸皓齒,越想她越鬱悶,連手裏的甜筒都不想吃了。
傅識則在一旁失笑,問她:“知道我說什麼了?”
雲厘沒說。
傅識則的手臂直接勾住她的脖子,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拉,雲厘的後腦輕磕到他的鎖骨。
在大馬路上,倆人動作親昵,雲厘有不好意思。
傅識則湊近她耳朵:“我她說,幫我把女朋友的甜筒打高點。”
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他,同時因為他在耳邊的,雲厘低下頭,加快了吃甜筒的速度。
傅識則笑了笑,懶懶說了一聲:“醋缸。”
日光差點將她曬化,雲厘臉上熱得不行,她想抓緊上車,傅識則卻不樂意,勾住她的脖子在路上慢悠悠走。
雲厘隻好身體前傾,強行加快了傅識則的速度。
鑽進車後,她即刻開了空調,燥熱的空氣逐漸降溫。
“我們先去接上傅正初,唐琳他待在一塊。”雲厘提前唐琳打了通電,她的工作找在西伏理工附近。
傅識則對唐琳沒什麼印象,嗯了聲。他冷不丁雲厘說:“今天師弟說,談戀愛要找到兩人舒服的相處方式。”
雲厘本來還吃著甜筒,聽到這後動作一頓,無措道:“你是覺得現在不舒服嗎?”
“嗯。”傅識則應了聲。
雲厘呆呆咬了兩口甜筒,思忖了一會。
她抬眸,輕聲問:“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她剛才發了脾氣嗎?
傅識則看著她,見她神『色』緊張,他俯身向前,輕推開她拿著甜筒的手,貼上她的唇。
隨著舌尖深入,甜味濃轉淡,他托住雲厘的後腦。她一時間覺得日光晃眼,唇上的力度淺入深,還伴有一淡淡的刺痛感,唿吸幾乎被全部攫取。
被傅識則鬆開後,雲厘輕喘著望向他,他用手指拭去沾在唇角的甜筒,慢慢道:“呆一塊的時間太少了。”
所以他總覺得不知足與不舒服。
想她有更多的時間待在一塊。
雲厘過神,看著車窗,車就停在大路邊上,沿途有不少學生,方才親得火熱,她完全沒注意到。
雲厘此刻隻想找塊麵罩把自己的臉擋住。
盯了傅識則一會,他全沒有理負擔,還提醒她:“化了。”
化水的冰淇淋流到了甜筒脆皮的底部,正要滴落到車上。
雲厘連忙打開車門,將甜筒舉到麵,聲道:“你下次不能這樣,得吃完才能親,容易弄髒車子。”
“嗯,知道了。”傅識則懶散應了聲。
雲厘瞅他一眼,見傅識則一直盯著自己,她不明所以:“怎麼了?”
他輕聲催促道:“快點吃。”
“……”
-
“怎麼傅正初喊上我們了?”車子開到西伏理工大學了,傅識則才問雲厘今天去犬舍的事情。
“唔,唐琳是我室友,她在追傅正初,就一出來玩了。”雲厘解釋道,“可能傅正初不太好意思唐琳單獨待一塊。”
她想了想,又說道:“也可能是想撮合我們倆。”
雲厘還記得吃燒烤的那個夜晚,傅正初已經將傅識則拉了群裏。
傅識則視線轉到路央,傅正初一個高高瘦瘦的女生站在路旁,雲厘泊了車,女生率先鑽到了車後座。
“雲厘,我上次見你都一年多前了,沒想到這次還是因為傅正初才見的麵。。”唐琳一進來便趴到座椅靠背上,往旁邊瞟,見到傅正初五官有相似的傅識則,她驚愕道:“你你男朋友都到西伏了?”
雲厘應了聲,唐琳有沮喪坐座位,不客氣戳了戳傅正初:“你看我室友,你舅都已經談了兩年了,你就不能讓我們的戀愛早點開始。”
傅正初沒吭聲,往邊上挪了點,唐琳當沒看見,往他那邊湊了點。
犬舍是唐琳父母的朋友開的,離西伏理工大學僅有十幾分鍾車距。店主事先知道他們的到來,預留了位置。
店內有四分之一的空間是吧臺數的柯,幾人坐下後,店員將菜單遞給他們。
幾人點了單後,傅識則指了指菜單上的紅茶。
傅正初連忙叫停:“他不用,給他倒杯水就可以。”斷的動作語都十分自,像是這個場景已經出現過許多次。
傅識則:“……”
傅正初轉頭給雲厘解釋道:“之前舅做手術後,公婆就說不能讓他喝茶、咖啡這一類刺激的東西。”
“哦……”雲厘應了聲。
明明身為女朋友,這事情卻是傅正初來提醒她。
雲厘裏說不出的感受,她從邊上拿了個柯基抱枕,玩了一會。
傅識則覺察到她若隱若現的低落,輕勾了勾她的手指。
這手指一勾看得傅正初一臉懵『逼』,他卡頓道:“誒,厘厘姐,舅,你們……”
傅識則沒搭理,雲厘說道:“去逗逗狗。”
犬舍裏放了幾隻柯基在咖啡區,傅識則蹲下,『摸』了『摸』它的腦袋,柯基享受揚頭,讓他『摸』它的脖子。
雲厘想了初次去加班酒吧時,在夜宵店對麵,傅識則戳著魚蛋逗弄路邊的流浪犬。
比那時,現在他的氣質溫潤,瘦削的脊背卻無緣無故讓她想了當時的畫麵。
雲厘遲疑了會,走到傅正初旁邊,唐琳被老板拉去敘舊了。
她沒有什麼頭緒,傅正初迅速接受了他們倆已經複合的消息,支著椅子晃了晃腿,感慨了一聲:“厘厘姐,該在一的人還是會在一的。”
“那你唐琳呢?”雲厘勾了勾唇角,反問道,傅正初瞬間麵上發熱,支吾半天沒給出個答案。
閑聊沒多久,雲厘問他:“傅正初,之前你舅胃穿孔的手術很嚴重嗎?他沒我說細節。”
“當時舅的婆去,舅可能太難過了,燒了好幾天,沒吃東西,所以當時比較嚴重。”
見雲厘愣了半晌,傅正初安慰她道:“厘厘姐,你別太擔了。現在應該差不多好了,就是不能吃刺激的東西。”
“嗯。”雲厘笑了笑,目光停留在傅識則身上。
雲厘裏像放了幾塊沉甸甸的石頭,她挪到他旁邊,傅識則見她來了,將柯基朝她推了推,想讓她『摸』『摸』。
撫著柯基的脖子,漸漸,她的手往旁邊移,牽住傅識則的一根手指,隨後覆蓋住他的手背。
“你現在開嗎?”雲厘問他。
傅識則反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掌撓了撓:“嗯。”
雲厘緊繃的神經鬆弛了許多。
過去的事情她無法改變,但至少,在以後的日子裏,雲厘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臨走前,雲厘注意到咖啡廳有一堵願牆。她在林林總總的便簽前停留了許久,拿上一張紙,工工整整寫下了自己的願望。
“你也寫一個願。”她給身旁還在逗狗的人遞了紙筆。
傅識則對這個不感興趣,直身子想看雲厘寫了什麼。她連忙拉住他,帶了點警告:“不許看。”
“行。”傅識則瞥她一眼,“那你也不看我的?”
“不看。”雲厘他離了點距離,示意自己絕不會偷看,她歪歪腦袋,說:“等我們倆的願望都實現了,再一來。”
傅識則垂眸,主動將自己的便簽紙給她:“你可以看我的。”
“我不看。”雲厘知道他是想看自己的,她先走到了門口,盯著傅識則,眼裏充滿了警告。
總之就是告訴他,別偷看她的。
傅識則有無奈,找了個高處,將便簽紙貼了上去。
將傅正初唐琳送去後,雲厘見他們倆下車時,唐琳還拽著傅正初王前麵走,傅正初一臉不甘不願,卻還是順從跟著。
兩人大概率會了。
……
第二天是周五,雲厘按照慣例到學校接雲野家。倆人進了家門後,分別徑直往房間走,卻被雲永昌給喊住。
雲厘過頭,沙發上除了雲永昌楊芳之,還坐著尹昱呈,對方朝她溫笑了笑。
她愣了下,以為是尹雲禕雲野又出了什麼事,放了包後忙到客廳坐下。
雲永昌:“尹,我雖沒什麼文化,還是對教出來的孩子比較滿意的。”
尹昱呈:“叔叔您謙虛了。”
雲厘聽得一頭霧水,朝旁邊默不作聲的雲野擠眉弄眼。
雲永昌:“厘厘,去洗點水果。”
趁著這個機會,雲厘將雲野拉到廚房去,從冰箱裏拿了點水果,她聲問道:“你不是還沒告白麼?這麼快就要尹雲禕定下來了?”
雲野懵『逼』答道:“沒有吧”
“看來未來弟妹家教很嚴啊,雲野,你要做好理準備,你們倆談戀愛估計直接結婚差不多。”雲厘用手肘捅了捅雲野:“說不定你告白的時候,老爸給你擺個十桌八桌的。”
“……”
雲野幾乎沒進行任何自我鬥爭,認命點點頭:“也不是不可以。”
雲厘笑道:“美得你,你追她那麼久了,沒想到最大的功勞是尹雲禕她父母。”
雲野掏出手機給尹雲禕發了信息:【歪歪,你哥是不是到西伏了?】
尹雲禕:【嗯,他說來西伏相親,我爸媽給他牽的線。】
雲野眨了眨眼,望向一旁哼歌的雲厘,一時語噎。
他還沒做好理準備把這個噩耗告訴雲厘。
雲厘恰好切完水果,見他一臉便秘的模樣,斜了他一眼:“你幹嘛?”
“呃……”
雲厘無所事事湊來看他的屏幕。
看到尹雲禕的複,她的表情瞬間僵滯。
姐弟倆配合將案板上瓜皮收拾到垃圾桶裏。
一陣暴風雨前的安靜後,雲厘扯過雲野的領子,壓低了聲音:“你實實說,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事?”
這實在是太他媽離譜了。
雲厘想了千萬可能,萬萬沒想到是這。
雲野:“我靠,我怎麼可能知道。”
雲厘懷疑看著他,已經將他視為了共犯:“你上次尹雲禕吵架是不是因為這事?”
雲野:“你的事情不可能撼動我她的感情,ok?你趕緊想想怎麼應對歪歪她哥吧。”
“厘厘,水果切好了沒?”雲永昌在客廳裏催促。
雲厘捏捏果盤的邊緣,一陣火竄上頭,她雲永昌強調了不僅一次,之前雲永昌還收斂一,這一次直接把別人從南蕪薅到了西伏。
其他人就算了,這次竟是尹雲禕的哥哥,這情況讓雲野也很為難。
雲厘將果盤端出去,雲永昌讓出了自己的位置,讓她坐到尹昱呈邊上。
有人在,雲厘再不悅也隻能壓在裏,麵上推辭道:“我的工作還沒做完,現在著急繼續做,你們慢慢聊。”
說完,她沒等雲永昌再說,直接轉身房。
在房間生了會悶氣,雲厘聽見大門開了又關的聲音,猜測尹昱呈走了。
雲永昌在客廳嚷嚷:“雲厘。”
雲厘沒有應。
隨後聽見走道“咚咚咚”的腳步聲,雲永昌把房門打開:“我怎麼教你的,你怎麼這麼沒禮貌。”
“別人還帶了禮物過來的,你這算是什麼態度。”雲永昌沉著臉,雲厘才瞥見客廳桌上的水果茶葉。
“爸,要不下次你找來了人,你去他過吧?”雲厘忍無可忍,壓著怒氣道:“我不止一次你說了,我不想相親,我也不需要相親。”
“你這個格怎麼不需要,你知不知道他學曆高工作好,是我們西伏人,而且別人一點都不嫌棄你耳朵聽不見。”
“爸!”雲野聽到這句後忍不住喊了一聲,雲永昌僵了一下,知道自己說錯了,不自道:“對方條件……”
雲厘麵無表情打斷了他:“對方條件好,你女單耳失聰,配不上。”
她忍住冒上來的淚意,冷靜道:“你別再安排了,這次我不讓你難做人,我自己去他說清楚。”
走到門口,她的腳步慢下來,裏有哽咽:“爸,下次你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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