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人家真的傷到你啦”，阮恙懶洋洋的說：“你很喜歡她嗎”？


    厲少彬一愣，很喜歡倒說不上，就是正好覺得她的愛好都對自己胃口，可是現在想想，可能那些都是她假裝的，“應該…沒有吧”。


    “我也覺得沒有”，阮恙翻閱著手裏的菜單說：“如果失戀了被人家欺騙了，應該不是你現在這種狀態吧，我看你隻是有些氣憤罷了，其實並不愛那個人”。


    “…可能吧”，厲少彬不大懂所謂失戀的痛苦，唯一一次真正讓他感到痛苦的就是高中那次，他暗戀人家很久，結果告白的時候人家說喜歡的是辛子翱，他那天偷偷在家都氣哭了，“說的你好像很在行似得，你別忘了，你現在隻有18歲的記憶，阮恙，你老實說，你是不是高中就談戀愛了”。


    “是啊，我談過一個”，阮恙突然傷感的輕歎了一聲，“我們是一個班的，他是班長，我是學習委員，是老師的左右手吧，一起讀書、一起奮發向上，隻是高三的時候，我執意要報考北城的影視學校，想當演員，他不喜歡這個行業的，報考了深圳的金融大學，然後我們就分手了，可能我知道，我們注定以後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


    厲少彬不大舒服的點了點頭，為什麼人家高中都談了戀愛，他偏偏暗戀無果，太讓人惱恨了，“那你舍得嗎”？


    “是舍不得的…”，阮恙想了想，說：“不過我當時從醫院醒來的時候，心想，都已經過去八年了，也許人家早就已經結婚生子了吧，而且…大概他也慶幸跟我分手了吧，畢竟…”。


    她聳聳肩，“你知道的”。


    “你說那個拍電影脫…”，厲少彬忙止住聲音，“其實你真的不用那麼在意的，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我覺得既然當時你願意那麼做，就是為了事業下了決心，路是你自己選擇的，何必到頭來自己看不起自己呢”。


    “你說得對，結果我自己反倒看不起自己了”，阮恙苦笑了聲，她真不懂八年裏的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把路走的那麼決然，或許是真的太渴望成功了，她把夢想看的太過重要，這個她一開始就知道的。


    正好服務員走了過來，阮恙說：“給我來一份波爾多酒鵝肝批、鐵扒裏脊配牛肝菌麵卷和芝麻沙拉，再來一瓶白葡萄酒如何”？


    “您真有品位”，服務員笑道：“鵝肝搭配白葡萄酒是做美味的”。


    “你可真會吃啊”，厲少彬嘀咕，他自己也點了一份波爾多酒燜神戶牛肉排和波士頓龍蝦。


    “好像是第一次來這麼高級的西餐廳吃飯”，阮恙突然笑著對服務員說：“能把這盞燭臺點燃嗎”？


    “當然可以”，服務員拿打火機點燃了燭臺，離開後又把兩人周圍的餐燈調的極暗，厲少彬隻覺得坐在對麵的女人散發著朦朦朧朧的美，仿佛人站在大霧裏，想仔細看又看不清，讓人忍不住好奇的想撥開那層霧仔細去看。


    他別扭的說：“這樣太奇怪了，吃飯不是應該明亮點嗎”？


    “不會啊”，阮恙撐著下巴，雙眼仿佛迷離的瞅著她，說：“用這樣的光線看著你，不覺得比往日裏要迷人許多嗎”？


    厲少彬剛碰上茶壺的手抖了抖，他定定神，咬牙，可惡，這個女人又是在撩撥他嗎？


    他趁倒水的時候抬眸看了眼她，這會讓她又沒看這邊了，而是專心致誌的盯著那站燭臺，火焰的燭光倒映進她琉璃色的瞳孔裏，這會兒她臉上的表情像個十八、九歲的小女孩，充滿了好奇和探究。


    “你要喜歡，我再讓人拿兩個過來點上”，厲少彬猶豫了下開口。


    “不用，這樣就挺好的”，阮恙眼神變得異樣的柔和，“真像是燭光晚餐啊”。


    厲少彬下意識的一怔，心髒莫名也跟著熱了起來，算起來，他也是第一次跟一個女人這樣點著蠟燭在西餐廳裏用餐吧。


    別說，還挺有情調的。


    菜陸陸續續上來後，阮恙切了一小塊鵝肝，口感出奇的肥美潤口，再喝一小口白葡萄酒，舌尖沁出一絲絲甜味。


    “來，cheers”，阮恙舉杯，“祝你…早點找到女朋友”。


    厲少彬不發一語的和她輕輕碰了碰，他素來喜歡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可這會兒坐在這樣的餐廳裏，細嚼慢咽，倒也覺得沒什麼不好，反而還挺有意思的。


    ……。


    吃完晚餐將近八點半了，阮恙掏卡買單，前臺的收銀員怔愣了幾秒，大約是看厲少彬一身華貴的著裝，以為是像尋常的有錢男人約女伴出來吃飯，萬萬沒想到結果是由一個女人買單。


    厲少彬也莫名生了絲尷尬，畢竟很少跟女人出來吃飯還讓女人買單。


    這時，阮恙笑盈盈道：“看什麼看啊，他是我老公，他的卡全在我手裏”。


    “太太您可真幸福”，收銀員刷了卡。


    ……。


    從餐廳裏出來，厲少彬瞪起圓鼓鼓的眼睛，“你剛才幹嘛那麼說，我什麼時候成你老公了”。


    “我隨口撒個謊”，阮恙聳聳肩，笑道：“我怕別人誤會我帶一個吃軟飯的男人出來多沒麵子”。


    她站在門口的燈牌下，臉上流轉著靈動的笑意，厲少彬也沒傻到那麼無可救藥，可能她不隻是想保住她自己的麵子，也是想保住他麵子。


    怪不得人家說起在娛樂圈混的阮恙是八麵玲瓏，沒想到失憶了，有些東西還是沒變。


    兩人坐的是阮恙的跑車，上車後，阮恙道：“我送你去商場拿車”。


    “你直接迴家吧”，厲少彬嘟囔，“你那麼多東西我順便幫你搬上去”。


    “不用，也沒多少，我自己搬就行了”，阮恙搖頭，“不然你等下不好去商場取車，這種天氣計程車也很不好坐”。


    “我讓胡植來接我就行了”，厲少彬開始不耐煩起來，“讓你直接迴去就迴去嗎，囉囉嗦嗦的”。


    阮恙見狀幹脆也就隨他了。


    開車到榕莊停車場，厲少彬幫著她把車搬上去，電梯的牆麵上，倒映出兩個人的身影，阮恙瞅著裏麵站在自己身邊的厲少彬，高出自己一個頭，她自己輕鬆的拿著一個包，他抱了一大箱書，書上又疊了十多本，瞅著還挺有力量。


    她微微恍惚了一下，升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打開家門，厲少彬把書放玄關上，阮恙猶豫了下問道：“你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厲少彬心髒抖了抖，她該不會是主動邀約自己留下來吧，還是暗示點什麼。


    正胡思亂想著，手機突然響了，是胡植打來的，說已經到下麵了。


    “既然胡植來了，那就改天吧”阮恙聽到他接電話後，說：“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沒事啦，反正你已經請我吃了飯”，厲少彬撓撓鼻子，想說點什麼，突然又挺不好意思的。


    離開後，阮恙一直見他進電梯後才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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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榕莊的小區門口，胡植開著一輛奧迪在外麵候著，等了快十多分鍾，外麵一個看起來挺有氣質穿著羊絨大衣的男人打開他後車門，放進來一些東西。


    “喂喂喂，你誰啊”，胡植急忙惡狠狠的一斥，“進錯車了吧”。


    “你丫眼瞎了吧，連老子都認不出來了，還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厲少彬劈頭直接罵了過來。


    胡植狠狠的抖了抖，趕緊打開車裏的燈，望過去，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老大，怎麼是您啊，您怎麼…變成這樣了”？


    “哪樣啊”，厲少彬把衣服放到後座後，關上門，坐到前麵副駕駛位上來。


    胡植眉頭抖動的抽著他身上大衣和裏麵的西裝，愣了好一陣，才結結巴巴的說：“老大…，我現在都不敢叫您老大了，簡直…想叫您老總了，您這也…太紳士範了，簡直跟紐約時裝周那些男模一樣啊，真的，帥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厲少彬聽了得意的哈哈笑了起來，沾沾自喜的說：“我也覺得我今天挺帥的”，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這套衣服是阮恙給我選的”。


    “怪不得，阮小姐眼光真好”，胡植說。


    “主要是你老大我底子好”，厲少彬挑挑眉峰，又停頓下，說：“我們今天晚上燭光晚餐了噢”。


    “真的假的”？胡植倒抽了口熱氣，“阮小姐是不是喜歡您啊”？


    厲少彬突然愣住，煩躁的皺眉，“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