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左相、三弟一起從宮裏出來後，聽到三弟居然會(huì)邀請(qǐng)他和王妃去晟王府賞花時(shí)，二皇子柴嚴(yán)易仔細(xì)迴憶了一番，“三弟府裏隻有青鬆綠竹，哪有花可賞？”
三爺如實(shí)道，“西邊的小花園內(nèi)有一株桃花。”
一株桃花……三弟府裏還有小花園？二皇子沉默許久，“那株桃花真開著？”
“開著。”三爺異常肯定。就算沒開，他也會(huì)移一株開著的過去。
一株桃樹，一群人圍著賞，場(chǎng)麵也是夠?qū)擂蔚摹榱俗屓苣茼樌⒌剿男⊥蹂首雍苡辛夹牡亟ㄗh道，“要不咱去你二嫂城西的那個(gè)莊子吧，那裏的幾百株桃花開得正好，你也能帶著小暖轉(zhuǎn)半日。”
三爺笑道，“多謝二哥，安人想過府裏看看婚房，好準(zhǔn)備置辦嫁妝，改日再到二嫂園子中叨擾。”
二皇子腳步一踉蹌，另一側(cè)的左相眼疾手快將他扶住，“王爺仔細(xì)腳下。”
二皇子謝過舅舅，又與三弟道，“秦安人對(duì)你與文昌郡主的婚事真的，十分用心。三弟放心，明早我與你二嫂定早早過去賞花，要不今晚先從二哥府裏移幾株桃花過去？”
嶽母親自登門看婚房的事，二皇子還是第一次聽說。
三爺笑道，“二哥放心，桃花一定開著。”
二皇子又建議道，“未免小暖姐妹覺得不好意思，再讓你二嫂多邀幾處府裏的姑娘去？”
還不待晟王拒絕，左相便道，“讓秋陽和秋彤去吧，她們?cè)诶罴仪f時(shí)便與文昌兩郡主姐妹見過多次，也算熟識(shí)。”
“這樣甚好。”二皇子點(diǎn)頭，秋陽和秋彤是他的表妹，算是自己人。
二哥都應(yīng)了，三爺也不好攔著，“那就麻煩二位姑娘走一遭，不過府裏能玩的去處不多，怕委屈了二位姑娘。”
“能入大名鼎鼎的晟王府一遊，便是賞竹觀鬆，也是她們的幸事了。”左相笑瞇瞇的，晟王府神秘至極，莫說各府未嫁人的閨閣女子，便是府裏的公子，能去過的也沒幾個(gè)。他的女兒們?nèi)ヒ蝗Γ瑱?quán)當(dāng)開開眼界，以後再去別處宴會(huì)時(shí)，也添個(gè)不錯(cuò)的談資。
三爺見左相笑得一臉開心，全無放才在天章閣內(nèi)與程無介交談時(shí)的暗潮洶湧，便笑道，“李大人今晚可去李家莊？”
“去，今晚全家齊聚，陪老人家一起用飯。”左相言道。
二皇子也道，“小王今晚無事，也去探望外祖母。”
左相自是拱手相迎，三爺愉悅地翹起嘴角，“二哥今晚的飯，必定吃得極為開心。”
“秦安人從濟(jì)縣帶了美味的土儀過來？”二皇子琢磨著，他去濟(jì)縣時(shí)，可沒發(fā)覺那裏有什麼好吃的。
三爺?shù)Σ徽Z，左相隱隱覺得不妙。
待迴到李家莊時(shí)，左相終於知道為何不妙了。他那嚴(yán)厲的老母親居然笑容滿麵地問，“聽說，我兒讓小草給你畫了幅畫像？”
小草畫畫的本事二皇子是聽說過的，眼睛也跟著亮了，左相的兒女們也滿懷期待地望著父親。左相的目光掃向他身後的李泗，嚇得李泗兩手亂晃悠，“老爺，不是小人講的，小草姑娘將您畫成那樣，小人哪敢啊！”
“畫成哪樣？我兒將畫像取來，讓為娘和王爺一觀？”李老夫人興趣更大了。
靦腆的李厚生不敢說話，膽子大的三姑娘李秋彤跑過去晃著父親的衣袖，“爹爹，讓女兒看一眼，就看一眼，可好？”
左相腹挺直腰桿收，一臉平靜，“母親昨日問過小草了？”
“那丫頭說應(yīng)了你，不可以被外人看。”李老夫人如實(shí)道。
“真是個(gè)守信用的小姑娘。”二皇子讚道，“舅舅把畫像取來一觀？”
左相一搖頭，還不待他開口，李老夫人便道，“莫說你已撕毀或沒帶在身上，你的性子為娘還不知？這裏沒有外人，取來。”
老夫人說了這話，在兩旁伺候的丫鬟婆子們知趣地退了出去。
左相歎了口氣，將畫像從懷裏取了出來。他知道母親早晚會(huì)得了消息提出要看畫，隻是沒想到會(huì)當(dāng)著全家人的麵提。罷了，這些日子家裏人都為了宮裏的事兒發(fā)愁，讓她們樂一樂也好，“其實(shí)也沒什麼不能看的……”
李老夫人接過畫像展開，看了一眼就噗嗤一聲笑出了聲，把畫像遞給外孫；二皇子接過看了小草畫得舅舅這惟妙惟肖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李厚生好奇接過，也笑得臉通紅肩膀發(fā)抖，將畫遞給兩個(gè)妹妹；李秋陽和李秋彤迫不及待地看了，李秋陽還懂得收斂幾分，李秋彤卻笑得比表哥還大聲，“這真是太像了，怎能畫得這麼像呢！我大周年紀(jì)最小的丹青聖手，非陳小草莫屬！”
左相看著笑得東倒西歪的一家人，覺得一幅畫可以讓她們?nèi)绱碎_懷，也沒什麼不好。笑了許久的李老夫人擦著眼淚道，“這畫應(yīng)拿去給皇後，讓她煩心時(shí)便拿出來瞧一瞧。”
想到因?yàn)殄鷭逵性卸鵁┬牡哪羔幔首拥男θ菀驳诵案富时闶强恐〔莸漠嬒窠獬畹摹！?br />
左相想到宮裏的親姐姐，也同意了，“也可，隻是這畫像絕不能讓聖上知曉。”
因這幅十分生動(dòng)的畫像，眾人這頓飯吃得無比歡暢。飯後，左相母子與二皇子到內(nèi)堂敘話。李老夫人問了女兒的近況，又叮囑道，“迴去告訴你母後，讓她定下心來，以不變應(yīng)萬變。”
二皇子記下，“程相那邊，還需舅舅費(fèi)心了。”
“先不說鄭美人這一胎能否順利誕下，便是她順利誕下皇子，三五年內(nèi)他也不敢張狂。王爺隻管安心辦差，讓聖上知曉你的本事是最緊要的。”左相道。
二皇子今年他領(lǐng)了工部行走的差事，這差事辦好了不容易，他每日都不敢鬆懈。不過比起三弟，他還算好的，三弟那才真是如履薄冰。
李老夫人又道，“晟王那邊王爺也要掌握好分寸，若有那一日，他定是你主要的助力不假，但王爺與現(xiàn)在與他也不可走得太近，以免惹了聖上不快。能暗中施他一些恩惠，讓他心懷感激是最好的。”
二皇子應(yīng)了是，左相說起他去濟(jì)縣遇到圓通的事兒，“八九不離十，圓通就是清王的遺腹子了。程無介與袁天成走得很近，或許他也知情，所以這步暗棋須須提早布下……”
“哈哈哈！”二皇子見舅舅算計(jì)起人來時(shí)這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
李老夫人也笑得腮幫子疼，“哎呦，我的兒，娘以前怎沒覺得你……如此生動(dòng)呢。”
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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