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顯得比沫沫的年紀(jì)都要大,穿著洗的發(fā)白的衣服,在褲腿邊還有補(bǔ)丁,女人臉色蠟黃,頭發(fā)幹枯,懷裏還抱著個孩子,孩子大概兩歲,很瘦弱,眼睛很大,可是太瘦了,看著眼睛像是往外凸出一樣。
孩子是個小姑娘,腦袋上的頭發(fā)稀鬆,這是長時間缺乏營養(yǎng)造成的。
女人一直哭著,嘴裏喊著:“媽,我錯了,媽,你救救我們娘三個!”
沫沫一聽,還有一個孩子,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站在女人的身邊,也是個姑娘,這個孩子更瘦弱了,大概四歲的樣子,眼底驚恐,手死死的抓著女人的褲腳。
葉凡站在女人身後,見沫沫出來,扯了扯嘴角,轉(zhuǎn)身走了。
沫沫一看,女人能進(jìn)大院,一定是葉凡帶進(jìn)來的。
莊朝陽見媳婦半天沒迴來,出來,“怎麼了?”
沫沫抬了下下巴,“應(yīng)該是薛雅的閨女上門了。”
莊朝陽看了一眼楊家,楊家聽到了動靜,也沒有人出來,拉著媳婦,“這是楊家自己的事,咱們迴去吃飯吧!”
沫沫看了眼兩個孩子,又掃了一眼周邊的鄰居,大家都在看著,卻沒有人上前,沫沫歎了口氣,這都是自己走的路。
薛雅的姑娘叫楊雪,因為是在大雪天生的,薛雅也希望閨女的心能夠潔白無瑕,所以才取的這個名字。
沫沫知道,還是楊林說的,楊林也是怕沫沫不經(jīng)意刺激到媽媽,說的要比王青仔細(xì)。
雖然斷關(guān)係的時候還沒有楊林,可楊林後來知道的也比外麵傳的全。
當(dāng)年薛雅被楊峰護(hù)著,日子過得難,子女就更難了,薛雅又懷孕了,心思都在保住孩子上,忽略了閨女。
雖然心思上忽略了,可在別的方麵,薛雅還是惦記的,為了避免閨女下鄉(xiāng),她和楊峰也求了不少的人。
這事薛雅和楊峰是瞞著的,深怕被人知道,這事在黃了,為了保密,連楊雪都瞞著。
本來想給閨女驚喜,沒想到,閨女卻傷了薛雅兩口子的心。
楊雪為了不下鄉(xiāng),竟然勸自己爸爸和媽媽離婚,斷絕關(guān)係,還說媽媽是災(zāi)星,要把媽媽送走。
楊峰和薛雅當(dāng)時就懵了,心肝一樣的閨女,臨了竟然這麼對自己母親,薛雅當(dāng)時就動了胎氣,差點(diǎn)流產(chǎn),楊雪卻認(rèn)為自己沒錯,往後的日子還在鬧。
最後在大院鬧著斷關(guān)係,後來薛雅一直躺在床上,楊峰狠了心,這種閨女不要也罷,這才有了後麵的事。
莊朝陽聽沫沫說了經(jīng)過,給媳婦盛了粥,“要是換成我,一定和楊峰一樣。”
沫沫歎氣,“楊雪的路自己走的,過成什麼樣都沒人會同情,可苦了兩個孩子。”
莊朝陽,“重男輕女的情況有很多,同情不過來的,我剛才掃了一眼,楊雪家的孩子隻是營養(yǎng)不良,並沒有受過傷,楊雪還沒到淒慘的地步。”
沫沫是當(dāng)媽的人,對孩子就是容易心軟,剛才大部分的注意都在孩子身上,瘦弱的孩子,惹人心疼,迴憶了下楊雪,的確沒到淒慘的地步,楊雪相對其他人的情況算是好的,至少上衣是沒有補(bǔ)丁的。
別看南方發(fā)展快,可還是窮人多,工作的一家可能隻有一個人有工資,種地的也賣不了多少錢,大部分人的生活還是艱難的。
楊雪的衣服上身是好的,說明了兩點(diǎn),第一,楊雪雖然生了兩個閨女,可在家裏的地位還是有的,第二,楊雪家裏還是有閑錢的。
沫沫喝了口粥,“還是你看的仔細(xì),我看楊雪來了不止一次了,所以薛雅和楊峰沒出來。”
莊朝陽點(diǎn)頭,“恩。”
沫沫道:“我見到是葉凡帶著人進(jìn)來的,這真是自己不順心,也見不得別人順心。”
莊朝陽唿嚕著粥,讓鬆仁好好吃飯,“以後離鄭家遠(yuǎn)一些。”
沫沫給七斤擦嘴,鬆仁問,“來這麼久了,怎麼沒見到鄭家孩子呢?”
這個沫沫知道,聽王青說的,“鄭家有個姑娘,在外婆家呢,估計開學(xué)前就能迴來了。”
鬆仁沒興趣了,他還以為,日後能和鄭家的打架呢!
今天莊朝陽休息,三個小子飯後圍上了爸爸,鬆仁道:“爸,咱們出去玩吧,去海邊釣魚好不好?”
安安覺得哥哥這個提議很不錯,附和著,“爸,咱們?nèi)ズ_呩烎~吧,我們還沒去過海邊釣魚呢!”
七斤是不懂的,可是能跟著爸爸出去,他就高興。
沫沫出來的時候,莊朝陽還沒答應(yīng),這可急壞了鬆仁,鬆仁的性子有些急,耐心要沒了。
沫沫剛要開口,莊朝陽使了個顏色,沫沫笑了下,莊朝陽這是在磨鬆仁的耐性呢!
沫沫對著七斤招了招手,帶著七斤上樓換衣服,七斤彎著眼睛,高興的很。
安安見到媽媽和弟弟下來,跳了起來,不理會犯蠢的大哥,也上樓換衣服去了。
最後鬆仁被莊朝陽教育了一頓,可還是興奮的衣服都不換了,第一個衝出門在外等著。
沫沫家裏是沒有魚竿漁具的,這個要去現(xiàn)買的,還好z市是海邊城市,漁具行業(yè)發(fā)展的也是不錯的,街上是有買漁具的商店的。
沫沫從雜物房找出小水桶和小鐵鍬,這都是沫沫後來買的,為了種花用的。
沫沫拿著這些,可以去海邊撿些蛤蜊什麼,自己撿的吃著的味道也是不一樣的。
沫沫一家出了大門,楊雪還扒著門哭著,孩子也不管了,嘴裏一直念叨著錯了,希望原諒。
沫沫一家子出來,楊雪看了一眼,明顯愣了下,上次來這家還沒人的。
莊朝陽開了車門,沫沫帶著孩子上去了,餘光看著兩個小姑娘,大一點(diǎn)的還是聰明的,知道站在樹蔭下。
楊雪見到小汽車瞪著眼睛,眼底有著別樣的光亮,目光好像更堅定了一樣,哭喊的聲音更大了。
沫沫一家子都開出挺遠(yuǎn)了,還能聽到楊雪的哭聲。
沫沫覺得,默默流淚的哭,才是最走心的,無聲勝有聲,而像楊雪這樣,太假了,這是為了哭而哭,沫沫沒聽到任何的悔恨和感情。
但沫沫知道,楊雪後悔了,悔的不是自己做的錯事,而是沒想到爸媽沒事,然後心裏就會不平衡,認(rèn)為這一切都應(yīng)該是她的才對,所以才會一次次的過來。
莊朝陽握了下媳婦的手,沫沫笑了下,不想楊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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