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探入房間,灑在了床沿邊上。
鄒雨桐睫毛輕顫,那雙漂亮的眼睛緩緩睜開,似乎還帶著一絲剛睡醒的迷蒙和困意。
伸手往旁邊一探,卻是摸了個空,梗著脖子瞅了瞅時間,剛好是早上八點出頭。
鄒姑娘慵懶撐起身來,正要下床呢,卻隱約感覺身子骨有些發(fā)軟。
好不容易下了床,窸窸窣窣洗漱一番後,她推開了房門,卻是看到吧臺那已經(jīng)簡單地擺了盤煎蛋和吐司和豆?jié){,顯然是丁炙早起準備的。
鄒姑娘有些乳糖不耐受,而顯然丁炙一直記著。
陽臺處的滾筒洗衣機運作著,旁邊的垃圾桶還有幾條破爛的,帶著字母的黑色絲襪。
聽到了聲響,她探頭一看,看著那垃圾桶裏的物件,還有那滾筒洗衣機那堪堪能讓人探進半個身軀的洞口,又低頭盯了盯自己腳上穿的白襪,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鄒姑娘那俏臉上突然浮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哼!”
陽臺外的陽光灑在此時穿著紅色睡衣,莫名其妙浮起幾分羞惱和笑意的鄒姑娘臉上,顯得有幾分少有的嬌俏感。
“起這麼早又在幹嘛!”
撚起一塊吐司咬了一口,她邁著大長腿走進了書房裏。
隻見她家男人正在一本手提電腦麵前,拿著一個草稿本在那裏塗塗畫畫的。
丁炙適時抬起頭來,目光相撞,笑意和柔情滿溢其中。
鄒雨桐走了過去,俯身摟住了丁炙。
“在寫什麼啊?”
低頭一瞧。
“噗~”
鄒姑娘忍了一下,然後還是噗呲地一聲笑了出來。
丁炙在那個草稿本上塗塗畫畫的,赫然是好幾個火柴人,造型奇醜。
“這是啥呀!一大早起來,就跟個小孩子一樣畫這些連環(huán)畫?”
丁炙腦門劃下好幾條黑線。
“這是......分鏡。”
“額鵝鵝鵝~”鄒姑娘半個身子搭在丁炙的肩膀上,看著那四肢奇形怪狀的小火柴人,總是能在那醜萌醜萌的形狀裏get到了莫名的笑點,笑的一抽一抽的。
“哪有這麼醜的分鏡啊!”
“吶!我畫出來了,不就有了嘛!”
鄒姑娘笑的更厲害了。
好不容易忍住笑意,她仔細看了看筆記本電腦上的文字。
“這就是你說的《藥神》那個本子嗎?”
鄒雨桐有些好奇地問道。
他自然知道自家男朋友最近都在忙什麼東西。
“對啊,我畫的就是《藥神》的分鏡!”
丁炙似乎有些“記仇”,在“分鏡”兩個字上麵咬字特別地明顯。
鄒雨桐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特地讓自己不去看那奇形怪狀的“分鏡圖”,避免再次笑出聲來。
“你怎麼還會這個啊!”
她有些好奇道。
說著她便掰著手指數(shù)到,“唱歌,表演,寫劇本,功夫搏擊,對了,甚至你還會彈鋼琴!”
“現(xiàn)在還會畫分鏡了!”
盡管那些小人兒畫的奇醜,但是在認真看了一下,再對比電腦屏幕上的文字後,鄒雨桐還是隱約看得出來,這確實是個分鏡頭的畫像,而不是真的是小孩子塗鴉。
說著鄒雨桐有些認真地拉開了一段距離,盯著丁炙那優(yōu)秀的下頜線和那挺拔英氣的鼻梁,“怎麼有時候感覺你還挺神秘的啊?”
講真,作為丁炙最親密的枕邊人,丁炙似乎依舊和初識時那般有種奇妙的神秘感,當她每次都以為自己看清楚自家男朋友的時候,他卻總能從讓人出乎意料地角度給人不一樣的驚喜。
這無疑讓丁炙這個男人每次都能給到鄒姑娘一種奇妙的新鮮感。
這種新鮮感並不是那種換了人的那種類似牛頭人狂喜的新鮮感。
鄒雨桐能夠確定,從外在,那熟悉的氣味和氣息,甚至對於身體的熟悉程度,乃至每次目光相撞時看到的內(nèi)在,都是如假包換的那個丁炙。
他還是那個在太古匯步行街,幫她在持械小偷手中搶迴手機的那個神秘男子,也還是那個在片場上讓她心生異樣情愫的高光男主角。
更還是那個在她生病的時候,提著小米粥來給自己過單獨的“殺青宴”的憨憨。
也是那個在網(wǎng)上問她這個“賣茶女”要好康的網(wǎng)址的呆頭鵝。
但是那種揮之不去的新鮮感和神秘感,毫無疑問地對於鄒雨桐來說也是一種致命的誘惑力。
看著女朋友的目光盯著自己越發(fā)地迷離。
丁炙挑了挑眉,“你這危險的眼神是怎麼迴事啊?大白天的?”
鄒雨桐特地“邪魅狂狷”地挑起了嘴角,伸出纖纖玉指往丁炙的下巴一挑,“怎麼?大白天的就不能怎麼著嗎?”
此時的鄒姑娘身穿著的紅色睡衣是在《調(diào)音師》那套的同款,這是丁炙特地買的,用意......咳咳。
而如今鄒姑娘這個姿態(tài),多少和在《調(diào)音師》時那位美豔少婦的眼神是有些相似的,有些危險且熱烈,顯然也是戲癮發(fā)作,演起來了。
丁炙這會也配合進入了角色,變得有些“懦弱”了起來,正在鄒雨桐有些“誌得意滿”之際,他目光一轉(zhuǎn),嘴角挑起一抹危險的笑意,猛然把鄒姑娘拉進懷裏。
以“霸道總裁”對“霸道總裁”,欺身而上。
桌麵咚。
“女人,你這是在玩火!”
鄒姑娘瞬間就給破防了,躺在丁炙的懷裏,像是被撓癢癢肉一樣,笑得扭得像一條蛆似的。
“哈哈哈哈!你有毛病啊!!!太土了太土了!我受不了了!”
正在他們玩鬧之際,丁炙的電話響了起來了。
“好了,別鬧了,接電話!”
被“鎖住”的鄒雨桐連忙求饒,她可不想大早上的真被收拾一頓,等下她還得迴公司一趟呢。
來電話的卻是梁瓊。
“喂?瓊姐。”
“小炙,方便講電話?”
丁炙用下巴拱了拱女朋友,鄒雨桐輕手輕腳地站了起來。
收拾了一下剛才嬉鬧時弄亂的睡衣。
“可以的,講吧。”
“歡頌這邊知悉了陳科找了你之後,似乎也對於《調(diào)音師》這部電影能拍成院線大電影挺感興趣的,在這邊試探我的意思了。”
丁炙眉頭輕挑。
在那次和陳科的會晤之後,對於陳科開出的條件,丁炙那時候其實並沒有完全應(yīng)下來。
但是他其實目前的重心確實是放在了《藥神》這部戲上。
所以陳科攜著《調(diào)音師》來“插隊”丁炙,其實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幸福的煩惱。
雖然說很多時候計劃趕不上變化,接下《調(diào)音師》,那他的來年的所有計劃必定會相應(yīng)有所調(diào)整。
至於兩部一起來?
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如果《調(diào)音師》丁炙要參與,那他鐵定也還是主角。
同時軋兩部院線電影的第一主角,即便是聞名內(nèi)娛圈的“楊十一”和“劉十三”都不敢這麼軋戲的。
如果真的接下這部《調(diào)音師》大電影,那無疑《藥神》就得往後推了,那本來計劃邀約到的,諸如章毅,還有文姐姐幾個演員的檔期也要相應(yīng)地往後移。
但是,陳科提出的合作條件也挺有誘惑力的。
丁炙如今籌備的《藥神》,投資無疑是他目前最大的問題,畢竟讓九爻獨資投拍《藥神》,前麵已經(jīng)說過,正經(jīng)人哪有拿自己全付身家拍一部電影的。
“歡頌也想?yún)⑸弦皇郑俊?br />
“很顯然,是的。”
相比前途未卜,更是有觸雷風險的現(xiàn)實題材,像是《調(diào)音師》這種已經(jīng)有了廣泛傳播認知度的題材,無疑是更有保障的。
所以也不能上帝視角地說他們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畢竟就連丁炙都不敢打包票,在他主導(dǎo)下的《藥神》能否真的大賣呢。
“隻不過,歡頌這邊想和你提出一個請求,女主角想要換成閆冰燕。”
說到這個,梁瓊那頭似乎也有一些啼笑皆非。
“楊總的意思?”
“不是,是董事會那邊的意思。”
閆冰燕他倒是知道,和自家女朋友競爭公司一姐的娘們。
他私底下的消息和情報渠道並不少,據(jù)他所知,這位姑娘似乎是京圈那派別某個董事的女朋友。
自家女朋友雖然隨了自己對這方麵的“佛係”,但對方似乎一直卯這勁兒想要一舉掀翻鄒姑娘,成為名副其實的一姐。
誰料到幾年五月份,一部《我腦中的橡皮擦》爆火,鄒姑娘直接把這閆冰燕甩到?jīng)]影去了。
丁炙看了看在在旁邊,有些無聊地瀏覽著電腦上那新一版的《藥神》劇本的女朋友一眼。
看來他們倆這段關(guān)係似乎真的藏得太好了?
或者歡頌?zāi)前喽≈硕紱]見過幾麵的董事們真把他丁炙當做了自家的奶牛,想要往他身上擠奶了。
“行啦,我就是當做笑話給你講講罷了。”
此時丁炙和梁瓊之間的關(guān)係還是如同兩三年前般親近,但是在涉及到具體的工作規(guī)劃的決定事項,梁瓊這個頂級經(jīng)紀人在丁炙麵前卻越來越像是在扮演著“秘書”這樣的角色。
“楊總的掌控力......”
丁炙突然有些意興闌珊。
“算了。反正都一樣。”
顯然,按照楊芙一向表現(xiàn)出來的頭腦,是不會提出這種一看就會被丁炙拒絕的提議的。
要知道就是蜜桃TV的陳科都是以商量,甚至是拜托的態(tài)度讓丁炙參與到這部已經(jīng)有了他明顯標識的影片中。
歡頌裏頭京圈那班派係的人,似乎還保留著以前那種高高在上的心態(tài),真把丁炙當做沒有脾氣的極品奶媽來看待了。
在今年中旬,歡頌傳媒在新三板掛牌成功後,其實丁炙這位“頭牌”的作用就大幅度降低了。
更何況,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丁炙獨立在即。
所以現(xiàn)在無論是楊芙默認了董事會那班家夥來碰一碰自己黴頭,還是說楊芙對於這家日益壯大DT市也日益臃腫的公司的掌控力有所下降。
其實對於丁炙的結(jié)果都一樣。
“明確拒絕,順便和陳科提一嘴,為了確保《調(diào)音師》原班人馬的噱頭,角色都不要換。”
“至於歡頌是否能入局,那就看他們錢包有多厚了。”
丁炙這話很明顯,歡頌並不會因為他的緣故在這一個項目得到太多優(yōu)待。
當然,他也不會拒絕自己送上門來的投資,且不談他和楊芙的關(guān)係不算崩,相信也沒有人會拒絕白花花的銀子。
“所以你決定接下《調(diào)音師》了?”
梁瓊倒是有些驚訝,她是知道丁炙此前一直在糾結(jié)著的,沒想到這麼快就下了決斷。
“沒事,算是熱熱身了。而且,有錢為什麼不掙?”
主要丁炙也是想開了,其實也是之前因為《藥神》的籌備路途,從劇本開始就一直不算太順。
也許是丁炙首次獨挑製片人大梁的原因,也或許是有太高期待的原因,反正丁炙的心態(tài)其實有些過於“看重”了。
這其實並不是一個非常健康的心態(tài)。
而這個時候,《調(diào)音師》找上門來,那種“計劃被打亂”的感覺更是讓他少有地產(chǎn)生一種焦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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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感覺,就像前世他的老頂,第一次讓他去負責一片地盤時的感覺是一樣的,有些興奮,但同樣也會有些怕自己做不好。
盡管有過類似經(jīng)驗,但是在這個截然不同的領(lǐng)域裏,在外人看來幾乎無所不能的炙哥,其實內(nèi)心也會有正常人的反應(yīng)。
然而丁炙的決斷力和自我調(diào)整能力也非一般人所能比擬的,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這種狀態(tài)的不對勁,而且抱著這種心態(tài),就算是立馬上手《藥神》,反而會有所耽擱。
但不如拿《調(diào)音師》練練手。
剛好蜜桃TV和歡頌傳媒上趕著來幫他承擔風險了是吧。
掛掉電話。
鄒姑娘抬起頭來,也沒詳問丁炙究竟發(fā)生了什麼。
她知道,如果會說的,丁炙一定會和他講的。
“不問問我剛才為什麼看你嗎?”
看著跟小貓一樣抱上來的“大號蘿莉”,丁炙笑著問道。
“因為我好看啊!”
鄒姑娘理直氣壯。
“我啊,給你接下一部戲了。”
“哦?啥戲?我的丁大經(jīng)紀人。”
鄒雨桐拿起自己又有些長了的發(fā)梢撓著丁炙的下巴,顯得有些不太在乎。
“《調(diào)音師》,長片。”
“咱倆又二搭嗎?”
“mua!!!”
鄒雨桐有些開心地親了一口丁炙那還有些許胡茬的下巴。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她是高興有新戲,還是又能和丁炙搭戲男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