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瀅迴到家,還在想剛才顧沉說的那些話。
報複?
當然要報複的,不過顧沉主動送上門來做工具人,倒是一個意外。
程斯年一直在等薑瀅迴來。
但是今天薑瀅進屋他沒有立刻上前去獻殷勤,反而一臉陰沉地坐在沙發上,等著薑瀅走過來。
可薑瀅就像是壓根沒看到他在家一樣,換了鞋就往樓上走。
這下程斯年徹底繃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來,“薑瀅。”
薑瀅停下腳步,冷淡地看向他。
“你怎麼這麼晚才迴來?”
薑瀅:“現在才六點。”
如果不是因為顧沉送她迴來,她還會在外麵吃了晚飯再迴來呢。
此時家裏的阿姨已經在廚房做飯了,薑瀅準備先上樓換衣服再下來吃飯的。
程斯年看她一副淡淡然的模樣,心裏的猜測就變得不確定了。
他想了想,沒有跟上去。
過了一會兒,程斯年讓阿姨上樓去叫薑瀅吃飯。
薑瀅穿著家居服走下來,把頭發盤成了丸子頭,看著十分隨意,卻俏皮又清純。
但是程斯年此時卻無心欣賞,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薑瀅最近的反常是不是和那個徐蒼星有關,而且薑瀅現在變得越發有女人味,是不是因為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看到自己的老婆變美對男人來說是一件值得開心和驕傲的事情,但是如果她變美的原因是因為另一個男人。
那就截然不同了。
程斯年想到自己頭上可能多了一頂帽子,就有一股火氣往外冒。
菜全都上桌之後,程斯年就讓阿姨直接下班了,碗都不用她洗,因為有些話,他不想讓外人聽見。
阿姨知道可以早下班,心情卻在打鼓,家裏的氛圍太奇怪了,她想忽視都難,連忙解下圍裙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
偌大的屋子裏隻剩下薑瀅和程斯年兩個人。
薑瀅慢條斯理地吃飯,程斯年坐在她對麵筷子都沒拿起來,就這麼看著她。
“你今天去了顧沉公司?”
“嗯。”
“還去了哪?”
薑瀅看他一眼,沒吭聲。
程斯年知道自己的語氣不好,有些像是在質問她,但他控製不住,一想到薑瀅可能和別的男人有什麼事情,他就特別激動。
“你為什麼不說話?”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一點,避免還沒問出什麼就和薑瀅吵起來了。
薑瀅冷淡地說:“從他公司出來就迴家了。”
程斯年沉默半晌,終於還是問出口,“你答應去顧氏上班,究竟是什麼原因?真的是你想上班嗎?”
薑瀅:“不然呢?”
程斯年:“難道不是因為有別人在?”
程斯年會知道徐蒼星的存在,一定是薑悅說了什麼。
薑瀅一點也不驚訝,反而平靜地說:“你想說什麼可以直說,不需要拐彎抹角。”
“那個徐蒼星……自從上次同學會之後有沒有找你?你們有沒有見過。”程斯年說這話的時候盯著薑瀅的眼睛,如果薑瀅有一點慌亂,他就能看出來。
可是,薑瀅淡定極了,甚至眼睛都沒眨一下,用一種嘲弄的語氣看著他,“你想問的就是這個?”
薑瀅的反應並不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有些心虛,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心急,於是他放慢了語速,一臉真誠地看著薑瀅。
“我隻是覺得你最近很奇怪,想知道為什麼。你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嗎,我是你的丈夫,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我們夫妻是一體不是嗎?”
薑瀅知道他是在給自己立癡情真心人設。
有的人不要臉起來,還真是誰也比不上。
他這麼想演,她就偏偏不給他這個機會。
雖然比她預期的早撕破臉,但是忍下去著實沒意思。
薑瀅放下碗筷,雙手手指交叉,放在桌上,身體微微前傾,“真是讓人想好好吃碗飯都不行了,程斯年,你真是讓人倒胃口呢。”
程斯年愣住了,一臉愕然。
“……老婆,你在說什麼?”
“別在我麵前裝了好嗎,拜托你了,你說的每一個字都讓我惡心。”
程斯年:“我?我怎麼了?老婆,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薑瀅的話讓他忽然心慌起來。
“誤會?你和薑悅兩個人合起夥來騙我,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耍我很好玩?以為你們說什麼我都會信嗎?”
薑瀅的話就像是引爆了一個一個炸彈,在程斯年耳邊炸響,他的耳朵被炸得耳鳴,腦袋裏嗡嗡響。
“老婆,你一定是誤會了,你聽我說。”程斯年還在垂死掙紮,他不確定薑瀅究竟知道些什麼,又是怎麼知道的,所以這個時候,他不能不打自招。
“聽你說?你多說一個字,我都嫌惡心。”薑瀅站起來,上半身挺得很直,用冷漠的眼神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吐出兩個字:“離婚。”
程斯年不敢置信地看著薑瀅,“什麼?我不同意,不可能1
“你以為我需要征求你的同意嗎?”薑瀅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惡心的蒼蠅,滿是嫌棄,“你不配。”
“我不同意,你什麼證據都沒有,就這樣判我死刑要離婚,對我公平嗎?我們是夫妻,難道一點信任和情分都沒有嗎?說離婚就離婚,還是說這隻是你的借口,你想離開我去找別人對嗎?”
程斯年攔在薑瀅麵前,他心想,既然薑瀅沒有拿出證據,他就不能承認,要不然就真的迴不了頭了。
他不可能同意離婚。
而且他和薑悅已經結束了,他不想失去薑瀅。
這些天他也想清楚了要和薑瀅好好在一起,以後再也不會做錯事,之前是他鬼迷心竅,隻要薑瀅給他一次機會,他們一定可以重新來過。
程斯年拽住薑瀅的手腕不讓她走,他急促地說:“我不讓你走,老婆,我愛你,我隻愛你一個人,你相信我。”
薑瀅被他抓得很疼,皺眉看著他,她做了個深唿吸,抬起右手朝著他的臉就是一記巴掌。
啪的一聲把程斯年打懵了。
薑瀅力氣不大,但是剛才也是使出了十足的手勁,程斯年的臉上緩緩浮現出紅色的掌櫻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
她一把甩開被他打懵的程斯年,轉身就走。
程斯年站在原地,忽然憤恨盯著薑瀅,大聲喊:“你敢說你要離婚跟那個徐蒼星沒關係?”
薑瀅並不會因為他的話生氣,她甚至不會對他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她冷淡地說:“我要離婚跟誰都沒關係,離婚的事情我會交給律師去辦,程先生請你自重。”
“我就一句話,我不離婚,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同意離婚。”程斯年說這話的時候擲地有聲,把自己的態度表得很清楚。
薑瀅猜到他會這樣,一點也不驚訝。
她沒有理睬程斯年的瘋言瘋語,一個人上了樓,把門反鎖,不再理會他。
程斯年在樓下安靜地坐了半天,情緒始終無法平靜。
懷疑,憤怒,後悔還有各種複雜的心情交織。
他拿出手機,不知道要不要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薑悅。
也許薑悅知道點什麼?
程斯年頭疼得厲害,今天一整天都沒吃飯,胃也開始抽著疼。
他臉色蒼白,嘴唇發青,扶著沙發,手指用力陷進沙發裏。
他已經很久沒有胃疼了,以前他的胃病還蠻嚴重的,薑瀅為了幫他調理,費了不少心思。
沒想到就這幾天吃飯不規律,就複發了,偏偏還是這個時候。
他心想,也許是心髒太疼,傳到胃上去了吧。
可是,現在就算他疼死,薑瀅也不會理他。
程斯年意識到這一點,終於拿出手機要打電話,他強忍著痛打了120,還沒說完,就疼暈過去了。
等到救護車來了,薑瀅才聽見聲音。
她看著程斯年被抬上擔架送上救護車,麵無表情地告訴醫護人員說自己跟他沒有關係,並告訴了他們薑悅的電話。
醫護人員也很驚訝,你和他住在一起,怎麼會沒有關係,但是看薑瀅冷淡的樣子,一點也不關心那個已經疼暈過去的男人,他們也有些半信半疑。
程斯年被救護車帶走,薑瀅則迴到樓上繼續睡覺。
薑悅接到電話的時候嚇了一跳,程斯年因為胃疼被救護車送到醫院,怎麼會找她去?
薑瀅呢?
薑悅一邊穿衣服一邊給薑瀅打電話,可是根本打不通。
薑悅沒辦法隻好先趕了過去。
薑瀅早就猜到薑悅會給自己打電話,所以提早把薑悅拉黑了。
等薑悅到了醫院,程斯年已經在病房裏躺著了,他沒什麼大問題,隻是胃潰瘍,需要住院觀察一天,打幾瓶點滴消炎再吃點藥就差不多了。
薑悅看著昏迷的程斯年,有些無語,心想,難不成是程斯年把她的電話告訴的醫護人員,所以才找的她?
程斯年在這種時候,想到的第一個人是她?
那薑瀅去了哪裏?
薑瀅在房間裏睡的正香,第二天一早就收拾了東西迴了薑家。
而程斯年一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想起昨晚的事情,就急著找薑瀅。
他以為薑瀅會陪在自己身邊,好歹她現在還是他的妻子。
可是沒想到推門進來的卻是薑悅。
他現在一點也不想看到薑悅,於是冷著臉,虛弱地說:“你怎麼在這裏?你姐姐呢?”
“不知道,你問我為什麼在這裏,我還想問你呢,薑瀅不接電話,我找不到她。”
薑悅看他見到自己就沒好臉色,也冷了臉,虧她還去給他買了粥,怕他吃不了別的,又肚子餓。
薑悅把買來的粥往桌上一丟,就準備離開,“你自己找她吧,我走了。”
程斯年叫住她,“等等。”
薑悅:“還有什麼事?”
“薑瀅要跟我離婚,她知道我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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