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覺前,阮溪小心把旁聽證明裝進包裏。除了旁聽證明,包裏還裝了嶄新的筆記本鐵皮文具盒。文具盒裏則是鉛筆、橡皮、鉛筆刀等學習用具。
裝好後她阮潔把包放好在桌上,便上床拉燈睡覺了。
阮潔根本沒有困,一想到明天就要去學校上學了,她就又是緊張又是激動。到底是在鄉下長這麼大沒見過麼世,所以有事就忍不住緊張興奮。
睡不,她便阮溪說話,小聲:“秋月說學校裏大部分都是大院裏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幹部子弟,像我這種麼都不是的,還是鄉下來的……”
阮溪知她是在擔心人瞧不起自己,擔心會丟臉,便捏了捏她的手說:“不是有我陪你呢嘛,怕麼?你時刻謹記一就行,我們是來讀學習的,的都不重要。”
阮潔輕輕吸口氣,頭重複:“我們是來讀學習的,我們是來讀學習的。”
阮溪笑笑,“要記到心裏去。”
阮潔念了一會覺沒那麼緊張了,又問阮溪:“姐,我們明天去學校的話,去哪個年級啊?大伯說隨我們自己,那我都聽你的。”
阮溪想了想說:“先去聽一天五年級的課吧,如果沒麼問題我們直接去初部。不過初課程一學期已經過大半了,我們不一跟上,所以還自學。”
阮潔側頭看向她,“自學?”
“嗯。”阮溪:“我的目標是,接下來兩年半的時麼不幹,要動用身邊一切可以用的資源,老師或者成績好的同學,比如說葉帆,把初高內容學完並且吃透,哪怕不吃飯不睡覺,必須要做到。”
阮潔被她驚到了,“兩年半的時?學完初高所有知識?”
阮溪轉頭看她:“不是學完,是吃透。”
阮潔不是很有自信,“能行嗎?”
阮溪:“有誌者事竟成。”
與阮溪自己所處的時代比起來,這個年代的學業壓力可以說非常小了,初高都隻有兩年,那些上學的人幾乎都不怎麼學習,因為這個年代更看重的是一個人的思想覺悟政治表現,學習成績根本沒麼人關注。
很多人在學校混到初或者高畢業,小部分去當兵大部分下鄉當知青,很多人的文化水平其實都不高。說是知識青年,其實根本就沒麼知識。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恢複高考,雖然參加考試的人有很多,認說起來,正具有強競爭力的人並不是很多。畢竟從恢複高考到考試,隻有一個月的複習時。
她們用兩年半的時全心全撲在這件事上,考上的概率是非常大的。
阮潔看阮溪總是這樣充滿自信一往無前,隻要想幹的事,下決心後說麼要做好,自己每次都會受感染,於是這次同樣充滿了力量。
以前在鄉下的時候她心裏還存有疑慮,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能走出大山。現在阮溪已經把她帶到這裏了,她還有麼理由不去更加努力?
學就學!她一可以的!
第二天早上起來,阮溪阮潔終於家裏其他的孩子一樣,洗漱完下樓吃飯的時候背上了包,且包裏裝的不是的,是學習所需要的文具。
家裏人陸陸續續到餐廳坐下,阮秋陽進來看到阮溪阮潔身上背包,她一副看不慣的樣子,坐下來的時候撇嘴翻了個白眼。
她現在不招惹阮溪阮潔,坐下後看葉秋雯問了句:“大姐,你今天感覺怎麼樣啊?身體有沒有麼地不舒服的?”
自從換房事件後,葉秋雯現在在家沒以前那麼活躍了,女主人的姿態沒以前那麼足了。她隻當阮秋陽關心自己,搖搖頭:“都挺好的,沒有。”
阮秋陽暗自鬆口氣,笑:“沒有就好,我老怕你跟我睡覺不適應。”
葉秋雯:“……”
提睡覺這茬了行嗎?
阮溪阮潔根本不管阮秋陽,隻管拿起筷子吃飯。
阮長富是最後一個洗漱完到餐廳的,他進來看到阮溪阮潔背包,便就多看了兩眼。看完在餐桌邊坐下來,開口就問:“第一天上學,怎麼不穿新衣服?”
阮溪聞言抬起頭看他:“哪來的新衣服?”
阮長富拿起筷子轉頭看向馮秀英,“兩個孩子剛來,又要去上學,你沒給做身新衣服?這都多少天了,在幹麼呢?”
馮秀英還沒出聲,阮溪低下頭說:“沒有新衣服,沒有新鞋,沒有新的生活用品,更沒有新的文具,麼都沒有。”
阮長富又把筷子放下來了,看馮秀英問:“怎麼迴事?”
馮秀英臉『色』難看,吱唔一下:“這不剛到兩天一直鬧騰,家裏的事情又多,我就給忘了。你知,平常都是秋雯幫想這些事,我這腦子不好使,總是不周到。”
阮長富輕輕吸口氣,“一忘忘這麼多天?”
馮秀英語氣很軟:“後來倒是又想起來了,小溪這丫頭跟我鬧脾氣,死活說不要,我敲了多久的門你問問她們,這叫我有麼辦法嘛?”
阮長富忍氣,“有麼辦法有麼辦法,你自己不能去買嗎?”
馮秀英:“我不知她們要麼啊……尤其是布……都不知扯多少呢……”
阮長富黑臉拿起筷子來,“今天你自己去商店,把該買的東西都給買齊了,送到她們房裏放好。衣服你就管了,我親自給她們找去。”
馮秀英臉蛋赤紅低頭沒再說話。
阮溪這時又出聲:“東西我們已經自己買了,不用了。”
阮長富看她,“這不是你們要不要的問題!這是應該必須的問題!”
阮溪笑一下,“是首長你的子問題吧。”
這話說阮長富上一疼,他長長嘶口氣,“你這丫頭,不嗆人不會說話是吧?”
阮溪沒辦法心平氣,隻:“你們要買就買,反正我是不會感激你們的。”
說的這叫麼混賬話!阮長富徹底來脾氣了,連兩根眉『毛』都豎起來,黑臉衝阮溪怒:“我不要你感激!你最好這輩子都叫爸媽!”
阮溪語氣眼神更硬,“不叫就不叫,你這輩子想聽到我叫你爸!”
阮長富氣簡直要拍桌子,甚至想把桌子給掀了。飯自然是吃不下了,忍片刻氣後他直接起身,轉身的時候狠狠踹一下凳子,邁開步子就走。
他踹凳子,其他人都被嚇了一跳,隻有阮溪葉帆臉上紋絲不動。
馮秀英偏又出聲問一句:“飯不吃了?還買不買?”
阮長富簡直要暴跳:“你說呢!!”
這一吼,又把其他人都嚇了一大跳,感覺心髒都要被嚇蹦出來了!
最誇張的自然要數阮紅軍,他嘴裏裝稀飯沒往下咽,被驚直接張嘴巴,稀飯便從他嘴角流下來。然後他每被嚇一次,身子都要誇張地抖起來一下。
等阮長富走了片刻,他忽然反應過來,咽了嘴裏的稀飯看向阮溪,拚命眨了幾下眼睛問:“我不是在做夢吧?你剛才老漢兒吵架了?把他氣走了?飯都沒吃??”
牛『逼』啊!
他忽伸手過來一把抓住阮溪的胳膊,眼睛裏仿佛有兩激光,看阮溪說:“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大哥了,不是,你就是我大姐了,受小弟一拜!”
阮溪:“……”
其他人:“……”
葉秋雯吃完先走人了,阮秋陽拿起沒吃完的一口包子追上去。
兩人剛出家門,阮秋陽就睜大了眼睛說:“天吶,阮溪她是瘋了嗎?我們家到現在還沒人敢這麼跟爸爸說話,她居然把爸爸氣早飯都沒吃,直接走了?”
葉秋雯其實是震驚的,她沒想到阮溪不僅讓她阮秋陽以及馮秀英吃癟受氣,居然還敢讓阮長富吃癟受氣,的是全無分寸。剛才在飯桌上,她連唿吸都是壓的。
家裏沒有任一個人敢這麼跟阮長富說話。
她說:“可能是瘋了吧。”
阮秋陽挎上她的胳膊,“就她這脾氣,沒人會喜歡的,媽媽不會喜歡,爸爸更不會喜歡。等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她肯要挨爸爸揍。到那時,我們再落井下石火上澆油,讓爸爸把她送迴鄉下去,家裏又可以恢複太平了,嘻嘻……”
葉秋雯輕輕吸口氣,沒再說這話。
阮溪吃完飯阮潔阮秋月一起出門,然還沒走到大門外,阮紅軍就跟到了屁股後。他把阮秋月一把拉開,跟阮溪旁邊說:“大姐,今天由我來護送你上學。”
阮秋月:“……”傻玩。
平時阮紅軍都是葉帆一起走的,阮紅軍跟在了阮溪旁邊,葉帆自然就跟上來了。於是阮家除了葉秋雯阮秋陽,剩下的都一起上學。
走在路上,阮紅軍見人就介紹:“嘿!這是我大姐!我親的大姐!親的懂嗎?”
阮秋月葉帆直接扶額:“……”
怎麼沒人來打死這個傻東西!
阮溪確實有尷尬,於是對阮紅軍說:“咱看見人就介紹好嗎?”
阮紅軍倒是很聽話,立馬就應:“好,大姐說麼我就做麼。”
阮潔忍不住在旁邊笑,抿嘴唇不讓自己笑出聲。
後的動靜還是驚擾到了前的葉秋雯阮秋陽,阮秋陽迴頭看到阮紅軍那副傻樣,滿臉嫌棄:“那傻子是不是有『毛』病?阮溪跟爸吵架把爸氣走,他興奮麼?是想一起挨揍嗎?是傻不拉幾的,還帶三哥她們走一起,是跌三哥的份!”
說她就叫葉帆:“三哥,你快走啊。”
葉帆聽到聲音看向她,“不急。”
阮秋陽還想再叫,葉秋雯不想招人目光忙拉一拉她的胳膊,她就沒叫了。
阮秋陽很不高興:“麼思啊?搞她好像是家裏的大姐一樣,所有人都跟在她屁股後。明明你才是我們家的大姐,她就是鄉下來的土包子!三哥是的,誰是親姐不知了……”
葉秋雯被她說心裏堵慌,深深吸口氣沒說話。
阮溪沒多管葉秋雯阮秋陽兩個人,走在路上阮紅軍他們說話,問了問他們都念幾年級。
阮秋月沒讓阮紅軍說廢話,簡單總結:“我們家大部分都是七歲上幼兒園的,是葉秋雯因為一些原因上學晚兩年,她三哥現在都是讀初二,今年初畢業如果不走的話,明年就是上高一。阮秋陽現在五年級,五哥是四年級,我是二年級。”
阮溪聽完頭,表示知了。
阮紅軍剛才沒能說話,這便忙又出聲問:“大姐,你今天打算去幾年級?要不就去我們班吧,我們班麼都是我說了算,我罩你。”
阮溪看向他笑笑,“我去五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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