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學校組建了衝刺班,把所有報名參加高考的學生都集中在一起,讓專業的學科老師帶著複習,且加設了節晚自習,把考前的緊張氣氛給製造了出來。
但是,由於大這十年來基就沒怎麼學習,習慣了鬆散無序的課堂紀律,所即便心裏都想考大學,但也沒辦法一下子就認真起來聽課複習。
老師倒是想把他們都送進大學,怎奈能力扛不起想象。
課上認真不起來時不時打瞌睡是一方麵,聽不懂則是另一方麵。
大找複習資料的時候倒是很有勁頭,搜集了一堆,再加上老師搜集整理的,所有的複習資料全部全員共享,目標隻有一個——在高考中考出好成績!
但麵對複習資料的時候,班裏很多人都是撓頭懵『逼』的狀態。
哪怕老師在講臺上講的唾沫橫飛,很多學仍然是一臉懵『逼』的表情。
懵著懵著就困了,然後慢慢便會倒下一片,在老師的驚嗬中又抬起頭一片。
每次看到帶複習的老師被氣得拍講臺砸黑板,頭發和眉『毛』都要氣得豎起來,阮溪都會忍不住想要笑。但笑出來怕被老師揪出打,所都是拚命忍著。
帶著這樣一幫學生衝刺高考,真是苦了這幫老師了。
別看這些學生都是應屆畢業生,一點不誇張說,有的連小學水平都沒有。
有的學生連乘法口訣都不能一秒內反應過來,得順著背一下,老師卻跟他們講二次元方程,講直角角形,講勾股定理,講開根號,那不是對牛彈琴嗎?
他們連勾股定理名字都記不住,隻記得住屁股定理。
每次從學校放學迴,阮溪走在路上都要笑半天,給阮潔再表演一遍複習老師那吹胡子瞪眼被氣得要升天的表情,阮潔便也要跟著笑半天。
但跟著衝刺班複習了幾天下來,阮溪阮潔心裏自然更有底了。因為老師帶著複習的東西,們聽起來都沒有太大壓力,說明們自學的成確實很好。
再有一個多月來一次係統整體的複習,考上大學題不大。
衝刺班組織起來約莫一周的時間,真正進入複習狀態的學生仍然不是很多。
這一天老師到班級裏沒有講課,而是給大介紹了一下各大高校。高校有好有不好,有一等名校二等名校,更多則是普通的師範學院。
介紹完後,老師讓班委把誌願表分發下來,自己站在講臺上用手指輕輕敲著講桌說:“你們按照自己的興趣,有平時的成績,把想考的學校填報一下。”
這是第一年恢複高考,大對填寫誌願根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阮潔拿到誌願表也是一臉懵,小聲阮溪:“這怎麼填啊?隨便填嗎?”
阮溪跟說:“不要隨便填,填自己有把握能考上的學校,如填的學校太好,而自己考的分數不夠,即便夠其他學校,那也沒有學校可上。”
阮潔聽懂了誌願不能瞎填,但是沒有具體概念,自然也就沒有貿然下筆『亂』填。
而其他學生拿到誌願表後也在激烈討論——
“你填什麼?”
“填清華,你呢?”
“你填清華的話,那填北大吧。”
“那填個複旦?”
“那就選個南開吧。”
……
在學生交頭接耳填誌願的時候,老師在教室裏走了一圈。走到一個男生旁邊的時候他突然站住,然後啪一巴掌扇在那個男生的頭上,他:“你劍橋大學?”
男生捂住腦袋,老師又看看他旁邊學生的誌願表,上又是一巴掌。
“他劍橋你牛津,你倆幹脆一起上天好了!”
這話一說完,教室裏瞬間爆發出一陣笑聲。
阮溪和阮潔也忍不住跟著笑,但阮潔其實不是很懂,便笑著看向阮溪小聲了一句:“劍橋和牛津,是什麼大學啊?很好嗎?”
阮溪笑著迴答道:“外國的。”
阮潔聽懂了,就是國內的高考上不了,於是又跟著笑上一會。
老師打完那個男生,一邊走在走道裏看學生填誌願,一邊又繼續說:“也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全是清華北大複旦南開,你們為這些都是什麼方?就你們那臭狗-屎一樣的成績,清華北大的一塊磚你們都碰不到!”
不過老師也不著急,大概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這些學生裏能考上大學的寥寥無幾。既然都考不上,填清華北大和填一些普通高校,又有什麼區別。
阮溪一邊笑一邊在誌願上填上了北大。
如在自己的那個時代,倒是不敢這麼囂張的,雖然學習成績很不錯。但是穿越到這裏後,帶著阮潔一起學習四年多,算是把所有知識都吃透了。
尤其今天高考試卷簡單,一直來的目標就是——要考就考最好!
這四年多的時間紮紮實實把小初高所有的知識全部重新鞏固了一遍,費這麼大勁做這麼多的努力,不是為了隨便考個普通高校的。
如隻打算考個普通高校,那和其他人一樣複習個一個月就可了。
阮潔看填的學校,抿抿嘴唇:“這是最好的大學吧?”
阮溪點點頭,轉頭看:“你有信心嗎?”
阮潔想了想搖頭,“沒把握。”
阮溪和阮潔一起琢磨了一氣,最後阮潔填了個人大。
誌願填好老師給收上,便不能再改了。
晚上到在飯桌上聊到這個話題,阮長富他們都填了哪所學校。
讓阮溪意外的是,葉帆沒有填清華北大複旦南開這四所名校中的一所,他填了省最好的大學,隻比這四所名校稍差一點二等名校,考上了就留在市。
阮長富聽了似乎也覺得有點意外,便他:“怎麼不填那四個最好的?”
葉帆迴答說:“沒有那個把握,不一定能考上,不想冒這個險。有就是想離近一點,離你們近一點,後都好有個照應。”
心裏沒有十足的把握是真的,時他也覺得裏其他幾個孩子沒有能靠得上的。阮長富和馮秀英慢慢都會老,這個總要有人撐一下,不然他們就太累了。
他不是他們親生的,享受了他們太多的付出,又算是長子,理應如。
阮長富似乎感受得到他的心思,抬手拍拍他的肩,叫他:“好好複習好好考,咱們這個也算是實打實的名校,比那四所差些,但也不好考。”
葉帆點點頭,“會的。”
完了葉帆的誌願,阮長富又看向阮溪阮潔。
阮溪現在不想說,直接道:“能考完結出來了再說吧。”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免不了要說一堆廢話,說不定要聽一堆質疑。
看阮溪不想說,他也就沒再繼續阮潔,他知道阮潔什麼都聽阮溪的。於是他又看向葉秋雯,葉秋雯:“秋雯你呢?你報了哪個學校?”
葉秋雯半點不含糊,直接道:“報了北大。”
阮長富聽到這話微愣,然後忙道:“不錯,理想遠大,一定要好好考!”
葉秋雯嗯一聲,“會的。”
阮溪低著頭默默吃飯,嘴角牽著淡淡的笑意——為自己夠狂的了,結沒想到更狂的在這裏,平時成績一般,複習短短四十天的時間,居然敢報北大。
葉帆都不敢,敢,不服都不行!
衝刺班裏其他人報清華北大,基都是稀裏糊塗鬧著玩的,不知道填誌願的重要。而葉秋雯明顯不是,是真的要考北大,覺得自己可上北大。
當然到底能不能上,很快就能見分曉。
阮溪不知道別人的複習生活怎麼樣,總之的複習生活過得很快。每天到學校早讀背書,跟著老師的步子走做係統複習,課餘時間再刷題,如反複。
四十天的時間實在算不上長,很快就到了高考的日子。
在高考開始的天前,老師把每個學生的準考證拿到教室裏來分發。分發完準考證,又百般強調考場上考試的注意事項,什麼帶好文具,帶好準考證。
到了考試的那一天,學校自然也變成了考場。
考場外麵除了有歡迎考生的牌子,有寫著“一顆紅心,種準備”的橫幅。
種準備是錄取和落榜,大部分考生進考場的時候,那心裏想的自然都是錄取。管他平時成績好不好,既然來考了,自然都想能考上,想要揚眉吐氣。
阮溪和阮潔背著書包隨著人流一起進考場,分別自己考試的教室。
在這嗬氣成霧的冬日裏,所有考生坐在考場裏奮筆疾書,覺得手冷就放在嘴邊哈口熱氣,隻手握在一起搓一搓,然後繼續往下寫。
考試總共考了天,考完最後一出考場,外麵飄起了簌簌小雪。阮溪揣著手在外麵等到阮潔一起出考場,阮潔抱著的胳膊:“姐你感覺怎麼樣?”
阮溪笑著說:“反正該答的都答了。”
阮潔挽著的胳膊往迴,“也是,而且全都檢查了一遍。來為會很緊張,但也沒有怎麼緊張,感覺發揮得不錯,希望不是的錯覺。”
阮溪揣著隻手在棉衣口袋裏,圍巾上落了雪後顯得越發豔紅,“反正已經都考完了,好不好都成定局了,別多想了,放鬆放鬆,安心等結吧。”
阮潔看阮溪淡定,自己也跟著安心踏實。
因為考完試了,這一次再迴到,人就沒再坐在桌邊看書學習。
晚上吃飯的時候阮長富他們都考得怎麼樣,這種憑自己感覺的事情不好說,阮溪便是敷衍句就過了。結沒有出來之前,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而剛考完試的時候,阮潔好像覺得身上卸了個大擔子,放鬆了天。但是天後想起不久之後要公布成績,便又開始不自覺緊張起來。
這種等成績等錄取結的感覺,倒比考試要難熬。
阮溪看出來慢慢變得有些焦慮,便每天都帶一起出玩。
之前因為忙於學習沒有時間,每天除了學校就是裏,都沒有在城裏好好轉一轉玩一玩,於是們便趁等成績的這段時間,把城裏每個能玩的方都了一遍。
這樣玩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下來,忽有一天們在街上碰到了衝刺班帶數學的那個老師。數學老師認識們,和們說:“唉喲!高考結下來啦!”
阮溪和阮潔聽了這話很激動,打完招唿便忙背著書包就往學校跑了。
但在跑到學校口的時候,阮潔忽又停下來,一把抓住阮溪的胳膊,另一種手捂著胸口說:“不行了,太緊張了,感覺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阮溪自己其實也緊張,尤其到了這揭曉結的時候。
但畢竟是經曆過高考的人,所沒有緊張成阮潔這樣。
伸手給阮潔撫撫胸口,跟說:“深唿吸深唿吸,你不緊張了們再進。”
阮潔深唿吸調整了一小會,感覺心跳的速度稍微慢下來了,然後慢慢把手從阮溪的胳膊上滑下來,抓住阮溪的手,和阮溪手牽手往學校裏。
阮潔一路上都在深唿吸,但走到辦公室外麵的時候,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心髒好像都跳到了嗓子眼裏,咚咚咚每一下都很重,好像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因為緊張,阮溪和阮潔在辦公室外站了一會。
而其他學裏緊張的人不多,他們聽到結出了十分高興,來了學校直接就衝進辦公室,興奮得眼放光老師:“吳老師!聽說高考結出來啦!”
吳老師笑瞇瞇很是溫柔說:“是的呀!你們都落榜啦!”
眾學:“……”
落榜了你笑個錘子!
不過轉頭出來,互相大都落榜了,於是全都嘻嘻哈哈笑起來。
阮溪和阮潔看著撥人進過出來,又深吸一口氣,才捏著彼的手往辦公室裏。進了辦公室繃著神『色』,走到辦公桌邊:“吳老師,聽說高考出結啦?”
老師抬起頭看到是倆,那眼神立馬就亮起來了。
他片刻沒猶豫,連忙出聲道:“出了出了出了,你倆都被錄取了!”
阮溪和阮潔聽到這話,激動得把彼的手都掐緊了,差點掐進彼的肉裏。
吳老師低頭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裏麵找出錄取通知書,拿在手裏又反複看了好幾遍,然後遞給阮溪和阮潔,高興又驕傲說:“們學校總共就考上了十個,阮溪你是最好的!們市所有錄取的考生當中,你也是最好的!”
他們市參加高考的當然不止他們學校的應屆畢業生,有外麵工作的人。比起他們這些應屆畢業生,那些早些年畢業工作的人考上的倒是多了很多。
因為他們嚐過了辛酸苦累,想要改變未來改變命運的心情更迫切。也因為他們曾經上學的時候,四年中學不是完全混過來的,什麼都沒有學。
別的人不管,阮溪看著寫著自己名字的錄取通知書,抿住嘴唇卻掖不住嘴角和眼睛裏的笑,高興得簡直想要跳起來。
後,也就是個有名校背景的人了!
吳老師說完了阮溪又說阮潔:“阮潔你也很棒,能考上人大也是特別優秀的人才了。們學校考得好的都在你們了,葉帆上的是們這最好的學校。”
阮潔也沉浸在萬分的激動高興中,感覺整個人都飄忽忽的,像踩在雲頭上,拿著通知書跟老師鞠躬說:“謝謝吳老師!”
因為倆考得好,所老師便和們多聊了一陣。
等阮溪和阮潔出辦公室的時候,外麵已經聚集了不其他的學。看到阮溪阮潔手裏拿著錄取通知書,他們全部都瞪著眼,羨慕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但等自己興衝衝進結,得來的隻有一句:“你落榜啦!”
“你也落榜啦!”
大一起全都落榜啦!
轉頭看看,大今天都是落榜人,也就不難受啦!
太陽斜落在大院西側的牆邊樹梢上。
馮秀英從屋裏出來,到外麵來收晾幹的被單。
剛把被單疊起來扯下晾衣繩,鄰居趙大姐忽出現在麵前。趙大姐今天看著的時候眉眼帶著很濃的笑意,很是熱情,讓很是有些意外。
然後沒等開口,趙大姐便說:“唉喲,馮妹妹你真是好福氣啊。今天高考結出來了你知道不,聽說你的大女兒啊,考上了北大呢!”
聽完這話,馮秀英驀一怔,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趙大姐看著又繼續說:“瞧你喜呆了,不止你的大女兒,你大兒子也考上了們市最好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全都發下來了,考得好的全在你。”
馮秀英聽到這反應過來了,看著趙大姐:“真……真的呀?”
趙大姐笑著道:“騙你做什麼呀?學校結的孩子迴來說的,沒錯。”
馮秀英心髒突然快速跳起來,又想笑又想忍著,表情便看起來有一些喜劇感的怪異。然後沒在外麵多留,拿著被單說:“那……那得買點菜!”
這樣的大喜事,不得好好做上滿滿一桌子的菜嗎!
趙大姐自然不拉多扯,隻道:“趕緊吧,給孩子多做點好吃的。”
馮秀英轉過身進屋的時候直接笑開,『露』出一排有些黃的牙齒,眼角皺起全是細細的紋路,笑得整張臉似乎都皺了起來,每一條皺紋裏都是歡喜。
把被單收迴裏沒有疊好收起來,忙就拿上布包出買菜買肉了。不止買菜買肉買魚買蝦,副食店買了很多金貴的吃食,裝了滿滿一包。
買完菜迴到就圍起圍裙忙活了起來,臉上掛著笑,乒乒乓乓忙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每個菜都做得極其用心,連一根蝦線也沒有留下。
在天『色』黑下來的時候,阮紅軍第一個到。
他跑進廚房使勁嗅了嗅鼻子,樂得眼睛發亮說:“媽,你這是為大姐和哥準備的吧?這也太豐盛了吧,感覺比過年吃得好呀。”
尤其那椒鹽大蝦,炸得皮酥肉香,讓人忍不住口水現在就想吃一個!
馮秀英當然沒讓他吃,在他伸手的時候打一下他的手說:“差不多都快做好了,你爸也差不多快到了,你把你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全都喊迴來。”
每到放假,這些孩子們沒事都在外麵玩,哪能在裏老老實實呆著。
阮紅軍對著做好的菜又流一會口水,到底沒有伸手再拿。隨後他咽下一大口口水跑出,找他那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了。
等馮秀英把菜全部做好端上桌,裏的人陸陸續續也全迴來了。
阮長富知道今天高考放榜,但不知道具體結。現在一看麵前這一桌子比過年豐盛的菜,有裏的無形的氣氛,他就知道放榜對於他來說是大喜事。
他笑得滿臉紅光,故意鬧氣氛說:“喲,過年也沒今天吃得好。”
其他人都在桌子邊坐下來了,各人臉上表情各異。葉帆阮溪阮潔阮秋月臉上都掛著開心,阮紅軍阮紅兵是想吃好東西的急迫,剩下阮秋陽和葉秋雯麵無表情。
馮秀英卻都沒有觀察,站在桌邊笑得滿臉褶子開口說:“今天是什麼日子大應該都知道了,也知道了今天很值得高興,所就做了這麼一大桌子的菜,慶賀今天裏的喜事。然後不會說什麼場麵話,但今天是想說句。”
阮紅軍立馬給使勁鼓掌:“歡迎馮秀英女士發表重要講話!”
馮秀英被他說得很是不好意思,抬手虛揮他一下。
裏其他人都看著,包括阮長富,誰也沒有先動筷子。
馮秀英臉上的笑意減不掉,越來越濃,清清嗓子又說:“們秋雯呢,考了們國內最好的大學,小帆考上了們市最好的大學,這心裏實在是高興得……”
不知道心裏高興得如何,其他人臉上的笑意慢慢掉下來了。
阮秋陽偷偷瞥一眼坐在旁邊的葉秋雯,然後把頭埋下來,已經開始替尷尬了。
然葉秋雯的臉瞬間就變成豬肝『色』,坐在桌邊垂著目光冷著臉動也不動一下。
從進餐廳那一刻臉『色』就不好看,這一刻則是更加難看到了極致。
偏馮秀英沒看出周圍人臉上神『色』的變化,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無法自拔,一副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樣子,認真想一會又說:“高興得不知道該怎麼具體說,這人沒文化,反正就是高興……特別特別高興……”
周圍人的臉『色』全都變得怪異且尷尬,但沒有任何一個人出聲。
最後隻剩下阮溪一個人嘴角掛著微微的笑意,看著馮秀英說完話,伸手從書包裏『摸』出錄取通知書,豎起來笑著說:“您說的是這個大學麼?”
馮秀英是認得日常的一些字的,看到阮溪通知書的瞬間,驀一頓,眨眨眼片刻了句:“小溪你……你也考上了北大?”
阮紅軍在旁邊清清嗓子,用從未有過的尷尬表情很小聲說:“媽,你搞錯了,考上大學的是這個大姐,不是那個大姐……”
什麼??
馮秀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看看阮溪又看看葉秋雯,腦子瞬間打結。
阮溪把通知書收起來,仍是看著馮秀英笑,卻不再說話。
飯桌上的氣氛尷尬得幾乎凝結了,沒有人再笑了。
正當阮長富想開口調節一下這簡直要命的氣氛的時候,葉秋雯突然發作,抄起麵前的飯碗站起來,“嘭”的一下重重摔在上。
碗片落後頓時四分五裂,米飯更是灑落一。
眼眶血紅,站在桌邊盯著馮秀英喊道:“馮秀英你什麼意思?!故意讓難堪是嗎?你們想怎麼奚落怎麼羞辱?!你們要看怎麼樣你們才高興!”
啪——
阮長富站起來,照準葉秋雯的臉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下,清脆而響亮,在葉秋雯的臉蛋上留下清晰的痕跡。飯桌上的其他人都全都被嚇住了,下意識屏起唿吸,連阮紅軍這個活寶都繃著臉。
阮長富站在馮秀英麵前,滿麵氣惱盯著葉秋雯:“你怎麼跟你媽說話的?!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摔碗摔飯?在麵前摔碗摔飯!”
葉秋雯似乎是失理智了,沒有抬手捂被打過的臉,眼眶血紅目光兇狠看向阮長富,“你有事打死啊!你們搞這一出,不就是為了羞辱嗎?!全就一個人沒考上,你們搞這麼一大桌子菜,故意說話惡心,什麼意思?!”
馮秀英又懊悔又尷尬,慢慢在凳子上坐下來,低著頭不再說話。
趙大姐跟說的是的大女兒,阮紅軍迴來說的也是大姐,所自動當成是葉秋雯考上了北大。而且在心裏,來就沒想過阮溪能考上大學,更別提北大這種學校。
哪裏是為了故意奚落羞辱葉秋雯,是太相信的能力了。
馮秀英沒說話解釋,阮長富指著葉秋雯道:“從小到大,你媽掏心掏肺桃肝對你好,就差沒把血放出來給你喝了,到頭來就養出來你這麼個東西!打死你也是應該的!就是前打得太了,才養出來你這麼個沒心沒肝的東西!”
葉秋雯和他對吼:“對!沒心沒肝,你們都是好人!在裏把『逼』到現在這種步,你們全都高興了!全都滿意了吧!”
阮長富又要抬起手抽,但胳膊抬起一半他忍住了。阮長富實在不想再跟他廢話了,他從來不知道這丫頭居然這麼不講道理,隻能受得了別人供著。
阮長富氣得坐下來,氣得看著桌子上這麼多菜都沒胃口。
其他人自然都屏著唿吸不敢說話,隻有阮溪不怕,甚至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蝦,然後一邊慢條斯理剝蝦,一邊開口說:“你媽那是真的被你洗腦騙多了,覺得你是全天下最好最優秀的人,覺得咱能考上國內最好大學的隻能是你,你這麼說多冤枉你媽啊,你看都委屈哭了。哪是為了羞辱你,是為了給你慶賀呀。”
戰火被轉移,葉秋雯又轉頭盯著阮溪,“這裏有你說話的方嗎?”
阮溪眼睛一抬看著葉秋雯,眼睛裏滿滿都是冷意,“這裏有你說話的方嗎?你有摔碗拍桌子的資格嗎?沒考上就滾迴房間哭!別在這丟人現眼!”
葉秋雯被阮溪氣得嘴唇都在發抖,身上更是抖得厲害。然後突然像瘋了一樣要上來和阮溪拚命,但阮長富反應很快,起身一把拉住把扯了迴。
他沒再給葉秋雯發瘋的機會,直接怒聲道:“不吃就滾迴房間!”
葉秋雯看起來似乎是血氣充腦了,抬起手捂著額頭,一副壓不住要瘋的樣子。然後臉蛋一擰哭出來,似乎心裏憋了成噸的痛苦和委屈,一邊哭一邊說:“你們到底要怎麼樣你們才高興,你們到底要把『逼』成什麼樣你們才高興?”
哭得太痛苦太傷情,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
其他人都沒說話,阮溪也沒再說話,這時葉帆忽重重拍了一下餐桌,情緒脫韁一般,盯著大聲吼:“葉秋雯!到底誰『逼』你了?這個裏到底誰『逼』過你!所有謊話都是你自己說的!傷風敗俗的事是你自己做的!高考也是你自己沒考上!!你享受到的一直是這個裏最好的!”
阮紅軍從來沒有見過葉帆在發火,他被嚇了一跳,甚至比看阮長富發火覺得嚇人。不過他也沒敢說什麼,目光來迴掃,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
連葉帆都炸了,阮秋月這會也沒再憋著,看著低頭掉眼淚的馮秀英說:“有些話憋在心裏一直不敢說,但今天一定要說出來,葉秋雯就是你們的報應!捧著供著哄著呀,就是像現在這樣迴報你們的!丟你們的臉摔你們的碗罵你們的人!現在都看清楚了吧,就是個自私虛偽沒心沒肝的廢物!白眼狼!”
阮長富臉上怒火仍重,轉頭看向阮秋月:“你也想挨揍是吧?!嫌裏不夠『亂』是吧?!你又出來拱什麼火?!”
阮秋月看著他道:“這個什麼時候沒『亂』過?從小到大,你們眼裏除了葉秋雯,有過別人嗎?憑什麼所有好的都給,憑什麼讓們什麼都忍著?是太陽嗎?配嗎?你們掏心掏肺掏肝就培養出來這麼個東西,開心呀!不能說句嘛!”
阮長富氣得渾身發抖,“阮!秋!月!”
馮秀英實在是坐不住了,抬手擦一下鼻子,起身迴房間裏了。
阮長富氣得不行也自愧得不行,坐也不想再坐下了,直接黑著臉出餐廳走了。
他倆一走,餐廳裏隻剩下八個孩子和滿滿一桌子的菜。
葉秋雯紅著眼睛滿臉掛淚咬著牙,片刻又看向阮溪,說話不再帶有任何情緒,不怒也不狠,隻:“你贏了,你開心嗎?”
阮溪瞥一眼,“別拿自己太當迴事,從來就沒跟你爭過。”
葉秋雯抿抿嘴唇,“你敢說你沒有?你從到城裏的那一天開始,你就是對帶著怒氣的。你是來克的吧,你如願了,恭喜你如願了。”
阮溪懶得再跟廢話:“那真是謝謝你。”
葉秋雯抿抿嘴唇咬咬牙,盯著阮溪看一會,一臉狼狽出餐廳上樓了。
和阮長富馮秀英都走後,餐廳裏的氣氛瞬間好了那麼一點,主要是阮紅軍的臉『色』放鬆下來了。他清清嗓子,看著阮溪說:“大姐,都走了,們自己慶祝吧?”
阮溪看向他笑一下,“好!們自己慶祝!”
有阮紅軍帶著,餐廳裏的氣氛慢慢就放鬆活躍起來了,葉帆和阮秋月的臉『色』也慢慢緩和了下來。阮潔也從心底裏鬆了口氣,慢慢恢複到考上大學的喜悅中。
然後在氣氛逐漸好起來的時候,阮秋月忽掃到一個不和諧的因素,便看著那個不和諧的因素了句:“你怎麼在這不走?”
阮秋陽正在吃蝦,咬著蝦頭看向阮秋月,半天道:“怎麼不能在這裏?又沒說什麼,不能吃飯了?肚子餓了……要吃飯……”
阮秋月:“臉皮真厚……”
阮秋陽瞪瞪眼,到底忍住了沒出聲,繼續吃蝦了。
阮紅軍說慶祝就慶祝,不管阮長富馮秀英和葉秋雯怎麼樣,他在餐廳裏簡直都快要鬧翻天了。鬧得所有人都跟著笑,好像開了一場晚會一樣。
吃完飯他們也沒麻煩馮秀英,幾個人一起動手刷鍋洗碗。當然他們沒讓阮秋陽占便宜,硬是按著幹活,等把餐廳廚房全部收拾好了,才放走。
阮秋陽氣得要死,出和蘇萌萌吐槽:“六個人欺負一個!六個壞種!”
蘇萌萌認真解釋道:“可壞種罵的是你爸,你的種壞,說明你也壞。”
阮秋陽:“……”
啊!!救命啊!!!
心情好,吃完飯阮溪他們六個人一起出遛了一圈。
走在大院裏但凡碰到人,人都會停下來和他們聊上半天。
學校裏總共才考上十個學生,阮溪阮潔和葉帆就占了個,尤其個人考的都是一般人上不了的好大學,誰看見不得停下來誇上幾句啊,那熱乎勁都不是裝出來的。
所逛完一圈迴來,他們的心情就更好了。
阮溪和阮潔迴房間坐下來,把通知書又拿出來看了好幾遍。尤其阮秋月饞的慌,把倆的通知書抱在懷裏,看了又看說:“後也上京都那邊的大學。”
阮溪應,“好啊,們在那邊等你。”
姐妹人在房間裏開開心心聊了一會天,說的都是上大學的事情。看著時間差不多能洗漱的時候,阮秋月打算迴屋準備洗漱,結剛起身忽聽到上響起敲聲。
便站在書桌邊沒動,衝著房說了一句:“沒鎖。”
片刻鎖轉動,房打開後馮秀英從外麵進來了。臉上堆著客氣又小心的笑意,進了屋順手上,出聲和阮溪阮潔阮秋月打招唿:“小溪小潔秋月……”
阮潔從桌邊站起來迴了一句:“大伯母。”
阮溪坐在桌邊沒起來,轉頭看向:“怎麼了?”
馮秀英笑笑著走到書桌旁邊,把手裏拎的布袋子放下來,一邊伸手掏裏麵的東西一邊說:“下午副食店買的,都是好東西……很貴的……”
阮溪坐在桌邊仰頭看,片刻道:“馮秀英,你不覺得現在討好,晚了嗎?”
溫馨提示:按 迴車[Enter]鍵 返迴書目,按 ←鍵 返迴上一頁, 按 →鍵 進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