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沒有用，連炸彈都弄不死他！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黃色的人影象狂風般吹來，幾乎在一招之間，就把徐卉打得吐血飛出，其後已經受了重傷的秦娜也沒避開一拳一腳，氣息奄奄地倒在地上。


    宋涵香幾乎是本能地出拳，但遇到的，卻是對方有如鋼鐵一般的身體……


    饒是抗擊打能力超出常人的3倍，宋涵香仍是被揍得體無完膚，那怪物下手很有分寸，打人不打臉，倒像是在憐香惜玉一般。不過，在他終於控製住自己暴力欲望的時候，宋涵香已經再也支持不住，她臉上的肌肉劇烈地顫抖著，牙關咬得嗄嗄作響，溢出一口血後卟嗵一聲跌倒在地！


    尚琳衝了過來！


    迎接她的，是怪物突然返身對她肚子的一記重拳！


    她也被摔在了俘虜堆中。


    “你是個卑鄙小人，宋涵香。你長得雖美，但心腸卻很毒辣。”淩寧悠然地道，他已經恢複到原來的模樣，以被手雷炸斷的白楊木幹作為椅子，地坐在上麵。


    他的遠處，是默然不語的顧裴深，此人正生起一堆篝火，兩位似乎被打了藥水的昏迷者躺在火堆旁邊，身上蓋著軍綠色的毛毯。


    宋涵香被自己嘔出的鮮血所嗆到，連連咳嗽，她的聲音既嘶啞，又不連貫，“淩寧，你不必假惺惺，就事說事，你既然有這麼厲害的幫手，早點把我們了結了，別那麼多廢話！”


    秦娜傷得最重，她躺在地上，麵如金紙。尚琳最輕，她隻挨了一拳，那還是淩寧看在她寫的那篇充滿細膩柔情的日記份上給予特殊照顧的結果。


    “說，誰派你們來的？”淩寧用繳獲的戰刀割開她們帶來的水果，麵無表情地吃著。


    白楊林的黃昏，溫度急劇地下降，加上受到重挫，宋涵香等人都覺得自己和體溫在極劇散失。尚琳打了個抖，冷笑道：“你既然有這麼充足的準備，怎麼會不知道你要對付的是誰。”


    “那我隻好把你們都殺了，先從那個最胖的開始。”淩寧嘴角努了努，顯示自己的目標，正是秦娜。


    宋涵香冷笑，“除了殺人，你還有什麼本事？”


    淩寧正色，“小姐，這該是我問你的問題，是誰把我的父母綁架到這裏，又是誰布下這個完美的殺局？我該不該死，又該不該殺人，這能由你決定嗎？”


    宋涵香被駁得啞口無言，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他。


    徐卉吐出一口帶血的痰，從地上支撐起身體，咳嗽道：“要殺快殺，哪那麼多廢話，你還是不是男人？”


    淩寧笑了起來，他對她們有種奇怪的感覺，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


    他拿起宋涵香的手機，撥通了祈夢北的電話，欠費停機，再撥林美怡，關機，撥虎有哲、薛達青和蕭文濤，無一例外不通，撥雷神集團總機，居然是空號！


    “怎麼迴事？”他喃喃自語。


    徐卉狂笑起來，笑得打跌，“這個衰人，笨蛋！他居然還不知道雷神已經被別人瓜分了！你的總經理、副總經理們逃的逃，完的完，坐監獄的坐監獄，哪裏還有什麼人了？”


    “瓜……瓜分？！”淩寧情不自禁地站起來，“到底怎麼迴事？”


    徐卉輕蔑地望著他，“笨蛋！”


    淩寧的表情在不知覺中改變著，忽而呆滯，忽而彷徨，忽而憤怒，忽而絕望……宋涵香冷眼看他，竟然產生了一種複雜的感覺。


    憑心而論，淩寧並未對她或者組織產生過任何壞的作用，相反，她們卻已經和私下被鄙視的林雙強等人站在了一個陣營，不問青紅皂白地對雷神集團進行瘋狂之極的分割與毀滅。從這種意義上講，她們才是罪人。


    淩寧陷入思維混亂之中。


    雷神集團被瓜分了？沒有了？


    北姨他們……也都不在了嗎？


    天哪，這到底是怎麼一迴事？我僅僅出來了一個多月啊！


    這時，顧裴深從火堆旁走來，他的臉上完全沒有表情，但可以看出他在極力地壓抑著什麼。


    “我聯係過手底下的一個弟兄了，他說……”


    淩寧木然地站在風裏，夕陽越來越暗。天地間突然地仿佛多了一種蕭索的氣氛，肅殺的北風漸漸嗚咽，白楊林的影子愈見淡薄。


    他聽著顧裴深的報告，雖然言簡意賅，他也多少聽出了個大概。林雙強！這個自己沒有盡早除去的敵人，終於一手搞垮了他的商業集團！他還差點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眼下，他除了幾個俘虜之外，幾乎一無所有。


    顧裴深，他是保鏢，就算朋友，也是需要付錢的那種吧？


    “深叔，你先迴龍城吧，我不想再拖累你。”淩寧淡淡地道，兩眼斜望著天空。


    顧裴深身體一震，他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好，順便說一句，祈總她還被關在龍城看守所！”


    淩寧臉色微變，卻歎了口氣，搖頭不言。宋涵香等人看到他的這幅樣子，心中無不百味雜陳，徐卉想大笑，卻發覺自己的笑容既僵硬又無力，隻有強忍住這個念頭。


    顧裴深沒有半句廢話，很快地收拾好簡單的行囊，往東邊走去。


    他留下幾乎所有的東西，包括食品和水。


    淩寧雖然有些不是滋味，但很顯然，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他再也不看宋涵香等人一眼，默默地走到火堆邊上，整理起顧裴深搜集並遺留之物，他不斷地察看著父母的狀況，還用打濕的毛巾為他們仔細地擦臉。


    四女互相攙扶著坐起來，尚琳與徐卉開始為秦娜緊急治療。她傷得很重，但幸好女人們的身上都貼身藏著外敷內用的傷藥。兩片白藥和阿莫西林，外搽化淤止痛的雙氯芬酸二乙胺鹽，很快秦娜的癥狀開始減輕。


    “這個人是不是瘋了？”徐卉詫異地喊道。


    宋涵香瞪了她一眼，尚琳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吞下一粒止痛片，也給宋涵香喂了一顆。


    “他是準備放過我們了吧？”徐卉問道。


    “不，他是在蓄積著力量，等待爆發。”尚琳道，眼睛有點癡迷地望著那人，她總有一種特殊的直覺，就是眼前這個男人攻進了她的網絡，他的手段令她難以抵擋。


    宋涵香不無驚訝地望著她，她的臉色很不好，此時看起來，更有點痛苦的扭曲，“琳琳……”


    “難道不是這樣嗎，涵香？”尚琳語氣生硬地道，她覺得宋在她們之中是最了解淩寧的一個人，這種想法讓她覺得自己的行為竟有些奇怪。


    宋涵香無奈地點點頭，臉色蒼白，無力辯白，“對，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光憑那隻怪物，就可以把我們全殺了。”


    “我們可以走了嗎？”徐卉有些不安地問道。


    不光是她，連心誌最堅強的宋涵香也有些受不了此處，尤其是淩寧周圍所散發出的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氛。她打了個寒噤，示意她們架起秦娜，四個人踉蹌地往遠處走行而去。


    淩寧連半眼也沒有看她們。


    他無意識地撥弄著火堆，沉靜地盯著前方，他已經把前前後後的事情想了無數遍，包括他此後的計劃。


    他有些恨自己的玩世不恭，更恨自己沒有責任感，恨自己少不更事，終於導致了這種致命的錯誤。


    他恨林雙強，但他敏銳地感覺到，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林雙強沒有可能，也沒有這種可能獨力扳倒雷神，他能重新在龍城站起並且迅速坐大，一定有堅硬的後臺！


    隻有斬斷這隻幕後黑手，或者全麵地除掉他的對手，他才能重新扮演好自己與世無爭的角色。


    天知道，他隻是為了向宇宙中發射一束訊號罷了！而現在，居然會陷進爭利甚至玩命的境地！他開始迷惘，但更多的，是決心改變自己！


    一個能夠改變自己習慣，甚至性格的人，才是個真正可怕的人！


    葛主任近來非常高興。


    按照林雙強的匯報，龍城最棘手的對頭，也就是當初斷了他財源的那家公司，已經被法院查封了。原因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有理由相信林雙強，因為那個長著滿臉皺紋的家夥雖然是個狂妄且愚蠢的家夥，但卻知道拚命地巴結自己，而且即使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都顯得很忠心。


    雖然林這個家夥的愚蠢，導致他需要解決很多矛盾，甚至是幫他收拾屁股，但葛主任顯然很樂意去做這些事情，他的迴報是很多的。


    例如這一次，從新騰飛集團組建開始，他除了獲得一億幹股之外，還從別的渠道，收取了約四百萬美元的黑錢，全是通過走私賺取的。他的老婆和兩個兒子也有分成。


    謝省長從龍城赴京述職，順便參加人大常委的會議。


    幾乎是會議結束的同時，他就已經來到葛的家中。


    葛主任的小四合院還是文物保護單位，外表顯得很不出眾，一輛老式奧迪停在巷口，經過堆滿雜物的院門以及架著葡萄藤的天井，謝省長摒退了所有隨從，一個人上前輕輕敲門。


    “葛主任！”


    “誰啊？”一個年青的女保姆打開門，她微微一怔，這是個國家聘用的勤務人員，但僅僅隻能先從中央領導的保姆做起。


    坐在客廳裏戴老花眼看報紙的男人早就看到門外站立的是誰，“喔呦，是老謝啊，快進來坐，什麼時候來北京的啊？”


    “剛到。”謝省長客氣幾句，走進去把拎著的一塑料袋東西放在茶幾上。


    葛主任麵色有些不悅，“老謝，不是跟你說過，到我這兒來不論是私是公，都不要帶東西的嗎？這是違反紀律的！”


    “喛，一點點地瓜幹，是我愛人親手醃曬的，您嚐嚐，好的話我繼續提供。”禿頂胖子的臉上掛著如此有同誌間友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