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力走進江都大學時,看到空蕩蕩的校園林蔭道,不免覺得心裏有些戚戚然。本來這裏的林蔭道裏應該充滿朗朗讀書聲的,現在卻因為這個案子弄得人心惶恐,校園裏一片死寂。
兩條大江在江都市交匯,江都大學正好處於夾角形成的半島之間。而在這半島中,由於江水的倒灌,又形成了或大或小的孤島。江都大學的醫學係正好就位於學校裏的一個孤島之中,要到達那裏,必須要經過一條不算很長的水泥拱橋。橋下是一條黑黢黢的溪水,奔騰著向不遠處的大江進發。在這溪水的上遊處有一家醫療設備廠,整日整夜地往溪水裏傾倒廢料,據說是經過汙水處理的,可這溪水嗅上去還是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讓人感覺很是不舒服。
因為來之前打過電話預約,走過橋,王力已經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正站在門口等著他。
在自我介紹後,王力聽到眼前這個精神矍鑠的老人說道:“我叫李漢良,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吧?”
是的,隻要是江都市的市民,都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李漢良是江都市的心胸外科第一把刀,擔任著江都大學醫學院附屬醫院的院長一職,同時還是江都大學醫學係的碩士生導師。王力暗暗想,莫非李漢良也是趙偉的導師嗎?
李漢良看出了王力的疑問,嗬嗬一笑,說道:“你一定奇怪為什麼會是我在迎接你吧?不錯,我就是趙偉的導師。真是可惜了,我一直都認為他很有能力來接我的班,可惜了啊”
王力沒有忘記這次來的任務,他直接問道:“請教一下李教授,你們醫學院是否一直都藏有a物質?”
“a物質?”李教授的眉毛微微一揚,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神情。
a物質的發現,事實上,正是李漢良的功勞。他是在實驗一種藥物的時候,很偶然發現的。盡管a物質具有一定的危險性,但作為一個綜合大學中的醫學院,對這種物質的管理並不像想象中那麼嚴格。
a物質隻是放置在了藥物實驗室的一個恆溫保險櫃裏,密碼是幾個常常做實驗的研究生都知道的。而趙偉也是其中一個。
“趙偉有可能拿到a物質?”王力詫異地問道,“您知道嗎,那個和趙偉一起死在江灘上的女子就是因為a物質中毒,心髒瓣膜破裂而死的!“
李教授臉色微變,然後答道:“是的,他很有可能拿到a物質,但是其他的學生也同樣可以拿到。不錯,a物質的用量本來一直有很嚴密的監控記錄,但是學生們都有自己的研究方向,所以總會有人在私下做一點小實驗。而我們作為開放式的教學,一直也鼓勵學生們對藥物進行自己的研究。雖然我們要求學生們在使用敏感藥物時自覺留下記錄,但一些學生私下做實驗是為了寫出一鳴驚人的學術論文,所以偷偷對感興趣的藥物做一些研究也是難免的。不過,我一直都很信任我的學生們,你知道,醫學院出來的學生,以後都是治病救人的醫生,我不相信他們會偷取a物質來進行不可告人的活動。”
王力點了點頭,合上了記錄本,很有禮貌地欠了欠身,對李教授說:“謝謝您了,我可以去問問趙偉的同學了解一下情況嗎?”
李教授攤了攤手,很不自然地答道:“請隨意”
02
周淵易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手裏攤開著情人灘上那兩具屍體的照片。
趙偉眼睛緊閉,嘴唇微微張開,臉部肌肉變形地扭曲在一起,五官顯得極為怪異。半根舌頭舔抵著半張的牙齒,嘴角微微上翹,竟似極了詭異的微笑,像痛苦,更像是譏諷。
他在譏諷什麼?他又在嘲笑什麼?
照片上的歐陽梅眼睛依然是睜開的,那是在周淵易為她撫平眼皮前被小高拍下來的。她五官的線條相當柔和,可以看出,生前是一個千裏挑一的美女,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雖然她被雨水淋得濕漉漉的頭發胡亂地披散在她的臉上,依舊掩不住曾經煥發過的容光。她的身姿豐腴雅健,足以令大多數的美女自感形穢。可惜,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躺在比她身體更冰冷的江灘上。這未免讓人感到有些唏噓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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