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啦，我們作為研究生，有的時候會擔(dān)任助教，協(xié)助老師去給一些低年級的學(xué)生講實驗課。有一次，就是我和趙偉去協(xié)助的。那一次，是給學(xué)生上藥理學(xué)，是關(guān)於阿托品針對離體兔腸的影響。”劉影紫一邊說，一邊陷入了沉思。


    這是個很簡單的實驗，不過是將空腹的兔子處死，然後立刻剖腹，剪取整個空腸以及迴腸上半段，迅速放進冷臺氏液體中。將腸管用一根張力繩係著，張力繩與電腦相連接。在臺氏液裏注入阿托品溶液，然後根據(jù)張力繩的伸縮來判斷藥物對離體兔腸的蠕動產(chǎn)生的作用。


    趙偉與劉影紫所要做的事，就是處死一隻餓了整整三天的兔子。兔子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它的腦門心，頭蓋骨是兔子全身最薄的骨頭，一敲下去馬上就會暈倒。以前有守株待兔的故事，說兔子腦袋撞在了樹樁上而死掉，正是這樣的原因。


    劉影紫是不敢下手敲死兔子的，在她的眼中，這種喜歡吃胡蘿卜的小動物是那麼的可愛，那兩枚兔牙齜在嘴唇外，總讓她想起動畫片裏的兔巴哥。


    可是，趙偉望著無辜的兔子，隻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就舉起了手中的榔頭。沒有等劉影紫看清，榔頭已經(jīng)劃出了一條弧形，重重地砸在兔子的腦門上。兔子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兩隻前腿屈收在胸前，倒在了水泥地上。在水泥地上立刻出現(xiàn)了一些慘綠色的不明液體，那是兔子的嘔吐物。


    劉影紫想吐，但是趙偉已經(jīng)一手捋開了兔子肚子下的白色絨毛，一手握著尖利的剪刀狠*了下去。淋漓的鮮血頓時綻開，如血紅的薔薇一般怒放。趙偉的眼睛裏立刻出現(xiàn)了一種興奮之情，手起刀落，幾秒鍾就利索地剪開了兔子的肚子，然後把手伸了進去，使勁一撥，兔子的大腸小腸心髒肝肺全都滾落出了肚子，掉在冰涼的地板上。


    兔子的心髒還在慣性般地收縮擴大時，趙偉手裏的剪刀劃了過去，一隻手在兔子肚子裏翻來翻去，另一隻手已經(jīng)用剪刀剪下了一截迴腸。


    在剪開迴腸的時候，一蓬烏血從迴腸中爆裂出來，濺在了趙偉的眼皮和嘴唇上。他並沒有在意，而是伸出舌頭在嘴皮上舔了一圈，很緩慢地舔，臉上滿是快意。


    劉影紫不由得發(fā)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眼前一團漆黑。


    說到這裏，王力很不以為然地問道：“做解剖實驗，在醫(yī)學(xué)院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啊。”


    劉影紫那不算短的眼睫毛忽地顫抖了一下，沉思了片刻，說：“是的，這在解剖實驗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趙偉不正常的是他的那雙眼睛！”


    “眼睛？”


    “是的，當(dāng)他剪開兔子肚子的時候，在他的眸子中泛著一種光芒！那是一種喜悅與興奮的光芒。在那個時候，趙偉隻是冷冷地一笑，眼中全是說不出來的殘忍與滿足。對，是滿足！當(dāng)他看到兔子死在自己眼前時，他的眸子裏顯現(xiàn)的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快感！”


    劉影紫的聲音有些顫抖了，她心有餘悸，不敢去迴憶當(dāng)時那噩夢一般的場景。


    王力夾著公文包走出了解剖樓，外麵的雨越來越大了。他連忙將公文包舉在頭頂上，試圖擋住密集的雨點，可這是徒勞的，當(dāng)他進了吉普車時，渾身已經(jīng)濕得像隻落湯雞。


    他想盡快給周淵易匯報一下工作，於是拿出了手機，卻發(fā)現(xiàn)手機沒電了。於是他暗叫了一聲晦氣。


    王力看了看表，正是下午兩點，現(xiàn)在周淵易應(yīng)該辦完在電信公司的事了吧，不知道他有怎麼樣的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去了水晶洗浴宮吧？不如現(xiàn)在就去那裏找他。


    忽然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嚕一聲，王力才想起沒吃午飯。不管這麼多了，先去水晶洗浴宮找到周隊，把情況匯報了再說吧。


    王力轟了一下油門，車在雨幕中向江都市的市中心進發(fā)。


    當(dāng)王力開車停在了水晶洗浴宮的大門外時，雨刮來迴刮動，帶走了擋風(fēng)玻璃上的雨水，他清楚地看到了水晶洗浴宮特別的門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