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夢。
那也是個噩夢。
曉葉夢見在微風(fēng)掠過、碧波蕩漾的果山水庫邊上,她和蕭之傑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兩人依偎在一起,一頂巨大的遮陽傘遮住了強(qiáng)烈的陽光。可陽光還是透過了傘葉,正好投射在他們的眼前,令他們?yōu)橹垦!?br />
曉葉頭枕在蕭之傑的膝蓋上,眼睛迷離地望著那張讓人昏眩陽光一般的臉龐。而蕭之傑卻麵朝另一邊,死死地盯著水麵上的浮標(biāo)。
曉葉問:“蕭,你怎麼不看看我?”
蕭之傑沉默無語。
曉葉又說:“你看看我呀,你覺得我漂亮嗎?”曉葉一向?qū)ψ约旱娜菝埠茏孕拧?br />
蕭之傑聽了曉葉的話,慢慢扭過了臉來。
從遮陽傘縫隙灑進(jìn)來的光線交織在一起,投射在蕭之傑的臉上,混合成一片光暈,讓他的臉龐變得模糊與陌生。
曉葉的眼睛慢慢適應(yīng)了這光線,她終於又一次看清楚了蕭之傑的臉,不由得喉頭一陣渾濁的湧動,一股氣流衝出了喉嚨,令聲帶發(fā)出急速的戰(zhàn)栗,一聲尖叫破空而出。
蕭之傑的臉變了,變成了死灰般的顏色,眼睛向外鼓凸,像是死魚的眼睛。臉上一片片肌肉像是幹了的灰麵一般撲簌簌地向下掉,轉(zhuǎn)眼間,就換成了另一張臉。
這是一張更為消瘦的臉,似曾相識,七竅都往外滲著烏黑的鮮血,緩慢滲出,一滴滴,一點點地慢慢占據(jù)整個臉龐。一張臉變成了暗紅的顏色,嘴微微張開,一絲更黏稠的鮮血一汪汪流了出來。嘴越張越大,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還有猩紅的舌頭。
曉葉覺得窒息,她感覺自己的喉管變得越來越狹窄,自己已經(jīng)無法唿吸!
曉葉尖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才知道,原來這隻是一個夢,一個讓她渾身冷汗的噩夢。
夢裏蕭之傑的臉變了,變成了一張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的臉。
那張新麵孔是誰的?曉葉絞盡腦汁思索著記憶中最模糊的片段,想要把這張臉的主人迴憶出來。
但是,記憶就像是出了偏差一般,明明那個人的名字就要脫口而出,到了嘴邊卻又縮了迴去,令她無從記憶。
但是,此刻,看著空蕩蕩的山腳,沈曉葉卻突然想起了那張似曾相識的臉的主人的名字趙偉。
雖然以前沈曉葉並沒見過趙偉,可是當(dāng)她聽說了趙偉的死訊後,上學(xué)校的bbs去看了一眼,有趙偉的同學(xué)貼出了他生前的生活照。看上去是張很木訥的麵孔,兩隻眼睛像是死魚眼一般往外鼓凸,就和曉葉夢裏見到的一模一樣。
這個夢是什麼意思?雖然曉葉並不相信周公解夢之類的玩意,可是,這個夢卻如此真實,讓她無法忘懷。
難道這個夢預(yù)示著蕭之傑會遇到什麼不測嗎?
一想到這裏,曉葉就覺得渾身冰涼,仿佛跌進(jìn)了刺骨寒凍的冰窖之中。她的雙腿打著擺子,因為恐懼而擰成了麻花一般的形狀。
她戰(zhàn)栗著走到了車站旁,雙足冰涼。她感覺兩隻腿都有點支撐不起她的身體。
就在她跌跌撞撞走到了路牌旁時,一輛急馳而來的卡車刷的一聲停在了她的麵前。剎車發(fā)出了巨大而又令人恐懼的聲音。
“吱”
一個五大三粗的司機(jī)探出頭來,大聲叫道:“你這姑娘,不要命了是不?怎麼他媽的今天每個人都不要命了?”
曉葉渾身搖晃著,被這突如其來的卡車嚇得魂飛魄散,激出一身冷汗。
等她好不容易恢複了常態(tài),連忙問道:“師傅,您剛才說每個人都不要命了,難道前麵發(fā)生了什麼事嗎?”
這司機(jī)愣了一下,說:“就在離這裏四公裏的地方,發(fā)生了一起車禍,就在十分鍾前。是從城裏來的一輛公交車和鄰省開來的小轎車撞在了一起,遍地的鮮血啊,聽說當(dāng)場就死了好幾個”
沈曉葉一聽,頓時感覺眼前一片漆黑,無數(shù)的細(xì)小星星在腦邊盤旋。
窒息的感覺又來了,喉管又在漸漸變得狹窄,氣流無法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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