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落星的眼睛裏,墨傾沒有看到半點疼意。
這該是何等的堅忍,才能在這種劇痛之下不動聲色?!
墨傾不由得高看落星一眼,將手搭在了落星的手腕上。
診脈過後,確實是身中千機之毒無疑。
如何中的毒,墨傾並不好奇, 她站起身,“祭大人稍等,我去拿藥箱。”
落星坐在原處,墨傾去對麵房間拿了藥箱過來,埋頭在藥箱裏翻找了一下,拿出了好幾個瓷瓶。
把瓷瓶打開,將裏麵的藥丸倒在一起,遞給落星, “一同服下。”
落星沒有猶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接過藥丸一股腦的塞進嘴裏,而後就著冰冷的茶水服下。
墨傾再次震驚,發現自己更加看不懂麵前之人了,“你就不怕我給你的不是解藥,趁機將你毒殺?”
畢竟現在的帝王在他們百姓眼裏沒有做一點好事,想殺帝王的人很多,祭大人作為帝王的左膀右臂,要他命的也不在少數。
這樣一個隨便就信任別人的人,在外麵應該經常受騙,真不知道帝王為何會信任於他,並委以重任。
落星沒有迴應墨傾的話,藥丸服下以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湧入四肢百骸,她身上的青筋暴起,手抓著矮幾的角, 極力的克製著,不在墨傾麵前失態。
墨傾給落星的確實就是毒藥,且是劇毒,其中每一種單獨服用都是要立即斃命的,合在一起對抗千機之毒便成了以毒攻毒的良方。
千機沒有解藥可不是說著玩的,普通人有沒有辦法在短時間裏收集那麼多種能一起服用的毒藥暫且不說,能一直忍受著劇痛堅持活下來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更何況她剛給的這些毒藥合在一起服下,那種苦痛高於千機十倍。
一個沒弄好,死得比中了千機還快。
她這也是看這位祭大人性格堅忍,才敢如此冒險嚐試。
而祭大人,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在劇烈的痛苦之下,還能夠穩坐如山,不動聲色。
或許,這也是他被帝王看重的原因。
忠實,沒有心機,指哪打哪,哪個帝王不想培養出這樣的人來為自己所用。
看得她都想收為徒弟了,他若是學醫,指定比小羽那臭小子快。
“祭大人,之後疼痛會加劇,你隻要堅持住,讓這些毒藥在身體裏消磨,之後再喝上幾天排毒的湯藥,千機之毒便解了。”
落星深吸了一口氣,音調有些不穩,“多謝。”
要是早知道這麼疼,她就不解毒了,止疼的丹藥,又不是不能終生服用。
墨傾給落星倒了一杯茶,推到落星身邊,“這隻是答謝救命之恩的交換,祭大人不必客氣。”
落星沒有拒絕墨傾的好意,將茶水一口飲盡。
疼痛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加劇,落星咬緊了牙關,暗自決定等從北疆迴到都城,她一定要查到下毒的幕後主使,讓他也感受感受千機之毒解毒時候的痛苦!
堅持了好一會,不想在人前失態的落星站了起來,“墨傾神醫,我先去休息會。”
她說完,徑直往休息的房間走去。
天字一號房是有一個客廳,兩個小房間的,她去到離自己最近的房間,關上了門。
隔絕了視線,落星靠著門坐下,從懷裏摸了摸,摸出止疼的丹藥服下。
丹藥對付千機一種毒還行,對付好幾種就不夠用了。
疼痛稍微緩解了一點點,便卷土重來。
落星疼得輕唿出聲,她努力挪到床邊,合衣在床上躺下,蜷縮著身體。
墨傾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對於那種疼痛,她是沒有什麼辦法緩解的,幹坐在這裏似乎也不好,她想了想,走到桌邊開排毒的藥方。
寫好以後,等墨跡幹涸,她折疊起來,走到那扇門前,將藥方從門縫塞了進去,“祭大人,這是排毒湯的藥方,墨傾女子之身,就不在這裏多待了。”
小房間裏沒有人迴應,墨傾去收拾了自己的藥箱,背著出了天字一號房的房門。
合上門,進入天字二號房,墨傾走到桌邊坐下,將藥箱放在桌上。
好奇的幾個人看了看墨傾,最終還是沒有主動湊上前去詢問。
將軍的私事,他們這些做下屬的,還是少打聽為妙。
沒有人打擾,墨傾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焦急的喝著。
此刻的她有些不安,幾種毒在身體裏相互作用的疼痛感具體會到什麼程度,她並不清楚。剛才那房間裏一點聲音都沒有,也不知道那位祭大人怎麼樣了。
<a id="wzsy" href="
http://www.bqgxsydw.com">bqgxsydw.com</a>
怎麼說也是救過她和墨羽性命的人,但願他能夠平安無事吧!
墨羽把許新寧手上的傷口清理幹淨,用水給他清洗了一下血跡,撒上止血的藥粉。
藥粉撒上去,血液快速的凝固,再用白布條包紮起來,避免傷口感染。
做好這一切,墨羽小心的扭頭,他身後斜側麵的地方,已經沒有了那位姑娘的身影。
看不見人,那種緊張感立即消失,他一直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一下從軟墊子上蹦噠起身,“好了,這幾天傷口仔細些不要碰水。”
許新寧也起身,端端正正的行禮,“多謝小醫師。”
“不用客氣,行醫救人,是我的職責所在。”
“是是是,小醫師以後一定會像墨傾神醫那樣厲害。”
墨羽就是想成為墨傾那樣厲害的人,聽了許新寧的話,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墨羽和許新寧說了一會話,迴到墨傾身邊,一副求誇講的模樣,“師傅,我剛才表現如何?”
墨傾忍不住打擊他,“不過是普通外傷,沒有學醫都能夠做好。”
墨羽吐了吐舌頭,不與爭辯,他目光在房間裏看了看,問道:“師傅,我們今晚在哪裏休息?”
趕路趕了好幾天,他有些困了。
方才忙於給人治傷,都沒來得及去找客棧,聽聞嘉興城宵禁是不準行人在街上行走的,此時出客棧肯定不現實。
可和這麼多男子同一個客房裏,於師傅的名聲也不利。
墨傾被問倒了,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目光看向這裏一直主事的宋榮。